“皇子妃去哪儿了?带我去看看。”
“这、这不好吧,外面天太冷,您的病刚刚有点儿起色,还是差人将皇子妃请回来。”小李子可不敢大意,万一刚好的病又严重了,贵妃责怪下来哪里担当的起。
“皇子妃去哪儿了?”乐梵又问。
“似乎是去御花园了。”
“去走走。”见小李子要阻止,他笑斥道:“怕什么?呆在这屋子里也够闷人的,出去走走,活动活动,也好有胃口多吃些东西。穿的这么多,还怕我再吹着了?你真当皇子我是豆腐做的?”
小李子到底是懂眼色的,看得出皇子与皇子妃闹了别扭,这个节骨眼儿上和解是大事。于是,吩咐人取来暖手套,小心的扶着慢慢儿往御花园去。
经过一番寻找,得知皇子妃去了昨天的水阁。
当走到这里的时候,乐梵身上已经发热,双颊泛着红,一张面容越发显得娇柔妖娆,即便是女人在他面前也自惭形秽。
“你们留在外面。”下了令,他独自走进去。
“皇子。”春桃行了礼,悄悄退下。
冯羽姝背着身不理他。
“我知道你在恨我,是我的错。”
听到他的道歉,冯羽姝越发的委屈,红了眼眶,讽笑道:“皇子言重了,我哪敢恨你?”
“若是为新婚那夜的事,你别生气,不是针对你,而是……”话到嘴边,要说出来似乎有些难,笑了笑,他说:“那晚你喝醉了,我呢,实在不好做那种事。那条白绢,也是为了应付宫中的嬷嬷,不然定会闹的满城风雨。爱妃,你就别跟我生气了,我在这里正式跟你道歉,原谅我一回吧。”
一番话说下来,令冯羽姝满脸涨红,又酸楚,又尴尬。
“皇子是正人君子,凡事都为我考虑,我何曾怪过皇子?何来原谅一说?”冯羽姝的话里浓浓的嘲讽。
“我哪算正人君子,昨夜,是我莽撞了。不知爱妃身体如何?可有被我的病传染了?”说着话又轻佻。
冯羽姝又羞又咬牙,恨他此刻都不正经,一扭身就要走。
“嗳,爱妃留步!”乐梵赶紧阻拦。
“你放手!我不想见到你!”冯羽姝在火头儿上,力道没掌握好,一下子就将他推倒在地,脑袋撞在柱子上。
乐梵倒在那里,不动了。
“皇子?皇子!”冯羽姝一下子慌神了,眼泪哗啦流了出来:“皇子,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蓦地他伸手一抱,露出一张痞笑的脸:“爱妃,刚刚一推,就算你报仇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吧。”
“你!你骗我?”
乐梵苦笑,指着额头说:“你看看,我可有骗你?”
冯羽姝定睛一看,他额头上一片红肿,撞得可不轻。
“若是有人问,就说是我走路没走稳,不小心碰到墙。一会儿找点儿消肿化瘀的药膏来抹抹就行了,别让贵妃知道。”乐梵交代着,已经没了嬉笑,或许是撞得严重了点儿,他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到底是脸色泄露了天机,冯羽姝停止了埋怨,不安问道:“你真的没事吗?你脸色不好,还是找御医来看看吧,万一……”
“万一我撞傻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他笑着问。
“……我倒希望你撞傻了!”冯羽姝故意使气。
“咳咳!扶我起来。”乐梵不经意的一咳,竟让头更疼起来。
冯羽姝将他扶坐着,想着终究不安心:“我去让小李子请御医来!”
“请御医到吟风苑吧,你扶我回去,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这会儿他也不逞强不玩笑了,皱着眉,脸色很差。
“好。”他都这样了,冯羽姝哪里还有心思斗气。
回到吟风苑,他躺到了床上,特地将头上的伤遮挡起来,除了冯羽姝,也只有春桃和小李子知道。待到御医请来,却说是又有些着凉,至于额头上的伤没有大碍。
“只是撞击之下的震荡,会有些头晕,休息休息就会没事的。”
“这事儿不要声张,我不想贵妃担心。”乐梵特地交代。
“是,皇子放心。”御医告退。
冯羽姝得知没事,刚要走手就被抓住,当着春桃小李子的面儿,不自在又不甘心:“皇子,你这是做什么?放手!”
“爱妃,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陪着我吗?”乐梵故意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冯羽姝登时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
“陪陪我吧,我的头还疼着呢。”他故意这么说,攥紧了她的手,闭上眼。
冯羽姝清楚,他在暗示伤是她造成的,她得负责。
不甘心的在床边坐下,脸上仍有不忿之色。别以为她就此妥协,就此消气,若是给不出好的解释,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乐梵这病一养就是五六天。
冯羽姝尽管不再往外躲,却仍是心结未解,轻易不给个好脸色,俨然是冷战。乐梵呢,耐着性子,每天痞着,缠着,哄着,然而冯羽姝真正想听的话他避而不谈,自然是难以化解心结。
她难免会想:她对于他而言,到底算是什么呢?在外人看来,不知多羡慕,而她心里却感觉那么苦。
“皇子,皇上请你去一趟御书房。”
“哦,知道了。”乐梵一听忙更衣,随后前往。
屋内就剩下了冯羽姝,没等她自叹无聊,便有客来访。
“旋皇妃,不介意我前来打扰吧?”来人是太子侧妃,何娇。
“哪里,侧妃言重了,请坐。”冯羽姝连忙招待。
何娇笑道:“原本早想来走走,只是旋皇子病着,需要静养,不便打扰。你这几天定是照顾皇子劳累了,脸色看着不太好,好像人都瘦了呢。”
“是吗?”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侧妃真会玩笑,哪里几天就能瘦了呢。”
“你信你自己照照镜子。”何娇轻笑,抿了口茶,看看左右,欲言又止:“实不相瞒,我来,是有点儿事想私下问问你。不知方便不方便?”
“哦,春桃,你们先下去吧。”冯羽姝明白了,却是不懂她能有什么事会需要问自己。
何娇手捧着茶杯,微微压下眉头,一点愁绪布在玲珑精致的面容下,我见犹怜。似乎是犹豫了的,终究是说:“其实,我是想问问,你跟太子妃熟不熟?”
一听她提太子妃,冯羽姝登时就一愣:“侧妃何来这一问?我也是入宫不久,平时除了必要场合,也没什么多的交往。”
“哦。”何娇总显得犹犹豫豫:“我只是有点儿……才入宫,一切都还不习惯,总是怕做错什么,或说错什么,所以才想找你问问,怕莽撞触犯了她。她身有旧疾,万一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冯羽姝总觉得她是另有原因,但对方不说,冯羽姝也不会追问。
少顷,何娇一扫方才的情绪,话语又轻快起来:“刚才进来,看见院子里有几棵梅花开的很好,出去看看吧?”
“好。”
孰料刚出来,迎面就见太子妃到来,两人皆是一愣。
兰馨含笑看过两人,也作出一番意外神色:“真是巧,原来妹妹也在这儿。早知如此,就该跟我说一声,也好结伴一起来。”
何娇面对她,眼色有那么些不自在:“我也是有些闷,所以来找旋皇妃说说话,太子妃不是去了坤宁宫陪皇宫吗?”
“皇后昨夜没睡好,喝了安神茶,睡了。”兰馨笑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到院中看看梅花。”冯羽姝压根不懂东宫这两个女人为什么都要往她这儿跑,好像嫌她不够心烦似的。
“要看梅花,去御花园的梅园岂不是更好?”兰馨虽然如此说,仍旧走向那两棵梅花树,一面赏花,一面问:“听说旋皇子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
“怎么,病才好就去大理寺了?”兰馨状似玩笑的问。
“不是,是皇上宣见。”
“哦。”兰馨一脸玩笑:“说起来,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旋皇子了,皇子这一病,皇上不知多担心呢。我想,皇上定是把皇子宣过去,眼前看看皇子的病是否真的好了,如此才能放心呢。”
何娇笑道:“旋皇子最小,又在外十年,皇上纵然偏疼些,也是正常的。”
“是啊,父母总是偏爱小儿子。”兰馨轻笑,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两人:“而男人呢,喜欢小老婆,喜欢喜新厌旧,总认为家花没有野花香,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女人总是没有选择,青春不过三五年的光景。”
冯羽姝与何娇对视一眼,都不接话。
兰馨扑哧一笑,摆摆手:“看我都说些什么,无心之言,你们别往心里去。不多打扰了,旋皇妃若有空就来东宫坐坐,别嫌弃。”
何娇便跟着告辞。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冯羽姝想着这两人,不太明白。
正文 26 哄乐外出
“听说东宫的两个女人来过了?”乐梵一回来就带着笑,一副了然。
冯羽姝纵然不想理他,可又抵不住疑惑,就问:“你知道什么?”
“你就没看出点儿什么?”他笑着往她对面一坐,说道:“太子妃那个人,如今看着似乎很安静,但骨子里可不是温婉贤淑的人,任何挡了她的人,都别想有好下场。表面上,她对这位新侧妃很客气,也不介意太子宠爱那位侧妃,却正是如此才更要小心。当一个人突然对一直追求的东西不热衷了,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性子突然变了,二是有了更恐怖的计划。太子妃明显属于后者。”
“我猜测,她是经过之前的变故,不能生育,近而绝望,只想玉石俱焚。那位新侧妃也是很聪敏,清楚太子妃暂时不在乎她,但当有一天她怀孕了,事情就变了。这两人同样很危险,跟她们相处要格外小心。”
“她们从我这儿能得到什么?我又不是太子妃的仇人!”冯羽姝险些说出那个敏感的名字。
乐梵轻笑:“你忘了吗?你是我的皇子妃,所以,你也是她的仇人。”
冯羽姝不吭声了。
她能怎么样呢?这种身份不是她选择的,却是无可改变的,出嫁从夫。有时候心里恼火了,真的想不顾一切逃得远远儿的。
“想不想出宫去走走?”乐梵蓦地问。
冯羽姝冷着脸,终究是点头。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还有几天便是除夕,宫外远比宫内年味更浓,到处喜气洋洋,小孩子们玩着爆竹。两人并肩走在热闹的街市,彼此没有交谈,就像陌生人。
良久,乐梵先一步笑着打破沉默:“羽姝,想不想去衙门看看?”
因为他少有的称呼,比以往少了戏谑,多了正色,令冯羽姝心间微微开释。她不表态,只是跟着他走。
今天衙门正好有案子,不少百姓围着看热闹。
乐梵蓦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挤进人群:“我们瞧瞧这儿断着什么案子。”
“传原告上堂!”
公堂上醒木一拍,案子就开始了。
“李二,你状告邻居张三偷了你家母鸡,是怎么一回事啊?可有证据?”
“回大人,小人亲眼看见的!我们两家挨着,中间只隔着篱笆墙,我家母鸡不小心跳到他家院子里,结果就被他藏起来,还骗我说没看见。昨天母鸡从他家鸡棚跑出来,刚好被小人看见,他却不承认,还说是他家的鸡。请大老爷做主!让张三还小人家的母鸡,以及母鸡下的蛋,一共是三十个!”
“三十个鸡蛋?”堂上的官老爷愣了一下。
“是啊,大人,我家母鸡每天都要下一个鸡蛋,丢了三十天,他得赔偿我三十个鸡蛋的损失。”
“胡说!”被告张三喊起冤枉:“大人,那只鸡明明就是我家的,他想偷我家的鸡被我发现,居然反咬我一口。他说那鸡是他家的,有什么证据?在我家院子里的鸡,自然是我家的!”
“明明是我家的!张三,你这个小偷!”
“你才是小偷!”
公堂上两人掐起来了,公堂下看热闹的人们竟然有模有样的讨论起来。
冯羽姝看的纳罕,没想到会遇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乐梵拿胳膊碰碰她,笑道:“你说,他们谁是偷儿?”
“我哪儿知道!”她没好气的回一句。
“其实谁是偷儿不重要,我更好奇的是这位官老爷会怎么判。”乐梵饶有兴味的盯着那位新上任不久的大人,其正与师爷低语,似乎也被难住了。
这种案子虽小,但要断清却十分困难。
“肃静!”醒木一拍,官老爷满脸威严的说:“既然你们二人都说母鸡是自家的,那就请母鸡上堂来认认主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惊,还有人偷偷的笑这大老爷发傻。
不料,果真有个衙役抱着只母鸡上来,未免母鸡乱跑,用一根细线绑着。
官老爷说:“本官身边有个奇人,能通禽兽之语,之前本官也多有怀疑,正好,今日就请出他来。一来试试此人本事,二来,若真是奇人,也能解了这一桩奇案。”
张三与李二相视一眼,都觉得这大老爷是不是在玩笑?
“请出鲁先生。”
“鲁某叩见大人。”一个留着胡须,年约四十来岁的男人走出来。
官老爷道:“案情鲁先生都知道了,就帮我本官问一问,看看这只母鸡说了什么。”
“是!”这人走到母鸡跟前,母鸡只是叫唤,在地上来回踱步走动。少顷,这人说:“回大人,母鸡说李二是它的主人。”
“这,这……冤枉啊,大人,这人一定是骗子!请大人明察啊!”张三磕头喊冤枉。
“你不要狡辩了!”鲁先生目光一冷,说:“母鸡将事情始末全都告诉我了,它说一月前你趁李二不在,透过篱笆将正在啄食的它抓到家里,一直关在鸡棚里。还说,它一共下了三十一只蛋,全都被你卖掉了。几日前,你发现李二总盯着你家鸡棚,怕被发现,还曾想将它炖汤吃掉。是不是?”
“啊!”张三霎那间脸色惨白,震惊的直冒汗:“我,我……”
“大胆张三!你还有何话说?”官老爷一声威吓。
“大人开恩,小人知罪,小人贪财,趁李二不在家偷了他家的母鸡,小人愿意偿还,求大人开恩!”张三到底心虚,忙磕着头承认了。
“果然是你!”李二高兴的喊道:“真是青天大老爷呀!谢大老爷做主!谢大老爷!”
围观的看客们阵阵惊讶,自然都是惊叹于那位鲁先生的神人之技。
包括冯羽姝,也同样一脸的惊愕:“他,他真能听懂母鸡的话?”
乐梵一下子就被逗乐:“你想知道?”
“你又知道?”冯羽姝以为他又是故意,轻哼道:“若你真知其中内情,我就洗耳恭听,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不懂装懂!”
乐梵将她带出人群,笑着与她分析:“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人能听懂母鸡的语言?的确,他说出了一些细节,但你仔细想想,那些事难道只有张三和母鸡才知道吗?单身汉是不可能养鸡的,张三一定有家人,他的家人与他朝夕相处,他若偷了鸡,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个官老爷定是使用了小计,从其两家家人口中套知了真相,设下一个局,诈供!”
冯羽姝听了他的话,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不过,这个官倒不刻板,懂得变通,有些本事。”乐梵蓦地说:“你知道皇上召我去是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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