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我为杨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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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我为杨家将-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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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弱皇权的目的?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上。
  皇上的脸上流露出震惊后又平静下来,缓缓开口:“潘丞相痛失爱子,朕的爱妃痛失弟弟,朕理解你们的心情!恩准丞相的要求,在大殿行刑!”
  刑具被迅速搬到大殿上。
  “噼噼啪啪!”整个空间里回响着军棍打在身上发出的声音,那么沉闷,那么单调,慢慢地,鲜血从袍子里渗透出来,一滴,两滴,最后连成线,汇成一摊积聚在五郎脚边。
  五郎的脸色逐渐苍白,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那声声闷响捶打在我的心上,血迹斑斑!
  五脏六腑一下纠集在一起,痛得我无法呻吟,五郎,是我害了你,我真的错了!错在不该爱上你,更不该让你爱上我!
  潘仁美在旁边冷冷地笑着,这时我才领会到他恶毒的用心,原来他坚持要在大殿上众人前行刑,就是要让别人尝到看着亲人受苦时的无奈!
  杨业青筋暴露,杨夫人抽泣不已,这一切,怎一个痛字了得!
  看着五郎的后背渐渐血肉模糊,眼神从清晰到浑浊到无力到昏迷,我的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为什么爱我的人注定要承受灵魂和肉体的双重苦难,潘豹如果不爱我,不会丢了命;五郎如果不爱我,不会流血不止,连带七郎也是因为我被投入大牢!
  让我如何承受这生命之重!
  五郎是被抬回家的,却没有抬进我们的小院儿,直接住进了他原来居住的那间屋子。
  我紧紧跟在其后正欲踏进房门时,一双手拦住了我。
  “五郎由我们来照顾,不麻烦你了!”疏离的语气从二嫂的嘴里吐出,让我几乎成冰!
  “嫂子,让我进去吧,让我去照顾五郎,我要看着他醒过来,求你了!”我拉着她的衣袖,恳求道,她会同意的,因为她曾经热切地唤我“静儿,静儿!”
  可是二嫂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还是走吧,现在不止娘不愿见你,也许五郎醒过来也不想见到你!”大嫂拉开了我的手,眼里居然出现了几分厌恶:“你先回去,有消息了我就告诉你!”
  几个嫂子挡在门口,哥哥们看着自己女人的行为并不阻止,记忆里,他们都曾如此喜欢我,可现在,人人眼里的敌意象一座高山,无法逾越……
  “他是我丈夫,为什么我不能进去!”我发疯地甩开大嫂拉我的手想硬闯进去,门前出现了一阵骚乱。
  “放肆!”一声怒喝止住了我的脚步,杨业从屋里走了出来,平日里就威严的两道浓眉此时紧紧拧在一起:“我的儿子一个深陷大牢,不知死活;一个身受重伤几乎丧命,你知道吗,凭五郎的功夫,即使在战场上,也无人能让他受如此重的伤!你是他的妻子,可是你自问,你配当他的妻子吗!”
  “我……”
  “你们让她回去吧!”杨夫人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话里说不出的疲惫,也说不出的冷酷:“我们杨家不缺照顾五郎的人!”
  这句话似乎宣判了我的死刑,我被杨家排列出局了吗?无数的寒气从心底冒出来游走遍全身经脉,无法控制!
  “我错了,是我错了!只要你们让我进去看看五郎!”我流着眼泪哀求着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审判我的人:“郡主,你是郡主,你帮我说说好话;大嫂,帮帮我……;六郎……二哥……四哥!只要你们允许我照顾五郎,我认罪还不行吗!”
  可是周围无人理会我!
  “五嫂,你还是回去吧!”终于六郎开了口,看着我的眼睛里有了些许同情:“别担心,五哥身子骨好,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连六郎的支持都失去了,还有什么呆在这里的理由呢!我一下失去了坚持的勇气!
  走出房门,一股清冷的空气突然袭来,脚步一个虚浮,我靠在大门上,几乎无法站稳!
  “小姐,老爷叫我接你回家!”是翠儿的声音,怎么离我这么远……
  “回家?回家……;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还有家可以回!”我突然笑了起来,这笑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身子顺着墙角倒了下去,在翠儿的惊呼中,我倒在了我曾经以为幸福的大门外!
  “翠儿,今天是多少天了?”看着窗外屋檐下滴落的雨,心情就如这阴沉的天,朦胧中有些光亮,却看不清未来!
  “自小姐回来有20天了……;杨家没有消息来!”翠儿急忙补充。
  这就是唯一的答案了吗?尽管是意料之中,可是怎么还是那么伤人心呢,看来我已彻底被遗忘了!
  脸部的肌肉不受指挥了,我居然神经质地笑了一下。
  “呜……呜……;小姐,自从回家后你就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你的笑脸……;比哭还让翠儿难受!”
  “傻丫头,我等的就是一个结局,那是再哭也不迟!”
  “小姐……!”这丫头倒大哭起来。
  突然,一阵喧嚣声从大门外传了过来,是杨家来人了?我一下站了起来,拉开房门!
  雨雾中,似乎外面冲进不少人,是翠儿爹的声音:“大胆小贼,竟敢趁我家老爷上朝之机冲进来,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和硕府!”
  “还和硕府?干脆就该叫祸水府!”一个陌生的男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你家老爷置我大宋的道德伦理于不顾,把泼出去的脏水姑息着藏在家里,是何道理!””
  “一派胡言!我家小姐岂容你诋毁!”
  “诋毁?”那人又冷笑了一声:“现在整个大宋谁不知道潘大人英年早逝,杨家七郎入狱,五郎重伤,全是因为你家小姐不守妇道,分明就是红颜祸水!”
  “即使我是祸水,你们又有什么资格闯进我家来质问!”我踏出房门厉声道,这道火明显是冲我烧来的,我怎能躲在屋子里任由他们来践踏!
  外面的人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亲自出来应对,一下没了声音。
  “果然有几分姿色和胆识,怪不得能让潘大人送命!”见场子沉默下来,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这祸水,害了杨家和潘家不说,就连自己的亲爹现在也抬不起头了来,你们郑家军都因为你丢脸到家了,还好意思留在这世上害更多的人!”
  爹?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爹脸上的笑容,总是闪过晦涩和难过,可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从没有细想。
  “我是我,我爹是我爹,为何要迁怒于一个老人家!不是我爹战场上拼死杀敌,不是我郑家军一直守卫边疆,有平静的西北边境吗!为什么你们不想他的功,却硬要说他的过,敢问大家,我爹错在哪儿!”想到爹受委屈,我大声叱喝眼前这帮来意不善的人!
  “他错就错在养了一个好女儿!子不教父之过,难道他不该被唾骂!现在上至满朝文武,下至百姓人家,谁不骂他老匹夫!”
  “啪!”一记耳光打在说话的人脸上,只见管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人:“我认得你,你是不就是潘家的一个小卒,敢对我家大人出言不逊,我杀了你!”说着扑向那人。
  大家互相推攘着,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原来潘仁美并未放过我!
  看着眼前的混乱,我心里一紧,五郎代妻受过并未消除他的怒气,只是现在他隐身幕后,策划着和郑家的对抗,看来他会利用自己儿子的死来大做文章了!
  “住手!”一声大喝从大门方向传来:“郑家小姐也是我杨家人,谁在此地闹事,也是与我杨家为敌,还不快滚!”
  突然所有的担心都卸下了,原来我还是杨家的媳妇!
  眼泪流了下来,说不出是喜是悲!
  那些闯入的人逐渐离开,毕竟郑家与杨家合起来的势力不容小视!
  “五嫂!”
  “六郎,你五哥如何了?七郎如何了?”
  “五嫂别担心,五哥昏迷了三天,正在康复中,七郎还在刑部大狱,皇上已经下旨,为查清整个事件的真相,在审理前七郎在牢里不能出半点意外,所以暂时也是安全的!”
  是吗?我终于放下心来,皇上的态度暧昧是件好事,至少所有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那你今日来……”
  “我是路过郑府,听到府里吵吵嚷嚷的……”
  心里一下凉了半边,原来这不是杨家的态度,承认我是杨家媳妇的只有六郎而已!
  “五郎……”
  “五哥自醒来后,一句话也没说……”六郎的神色有些黯然:“不过你放心,他身体好,要不了多久就会康复的……倒是五嫂,你瘦了好多……”
  “身体的伤康复了,心里的呢……”我喃喃自语道,抬头对六郎说:“不要告诉你五哥今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在养伤,不能再操心!”
  “五嫂,你的委屈为什么不能与五哥说呢,你们是夫妻啊!”
  “整个大宋的人谁会觉得我郑明静受委屈?”我苦笑了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六郎,你久留在这儿也不好,我就不送了!”
  “五嫂……!”
  “对和错有那么重要吗?说你对,不对也对;说你错,不错也错!对与错全在一念之间而已!”
  傍晚时分,爹回来了,曾几何时,繁忙应酬,众人巴结的情景已经消失,如今的郑府真的是门前冷落车马稀!
  “静儿,今日好些了?”爹依然是满脸的笑容走进家门,可是双鬓骤然增多的白发还是泄露了他的哀伤!
  百姓的唾弃,同僚的蔑视,这一切对于视荣誉为生命军人而言,多么残忍!戎马半生,热血疆场才换来了荣誉,可是一夜之间就被无情地摧毁!
  而将之摧毁的人,正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让他如何抛弃!
  泪水潸然而下!
  “爹……”;刚开口就不知如何说下去,话语哽咽在喉,“扑通”,我跪倒在地:“爹,您受委屈了!”
  “静儿,静儿……;”爹慌忙扶我起来,眼里依旧是慈爱:“爹一把老骨头,名利都已看淡了,这点风雨,你爹扛得住!”
  “是女儿不孝,给爹带来那么多麻烦!”
  “静儿别哭,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郑泽轩的女儿!况且如果做父亲的都不相信你的为人,那还有谁来给你依靠!”
  “爹!……”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就算失去了全世界,可是我还有爹的肩膀可以依靠!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潘仁美疯狂的报复,他在朝廷里外翻起舆论的波澜,层层打压在这逐渐苍老的肩膀上,摇摇欲坠的父亲如何能承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不如离去(一)

  稍后的东京被郑明静与潘豹和杨五郎三角恋爱的版本充斥着,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在茶馆里说书人的唾沫里,郑明静就是一妖孽女子、□□,无耻地勾引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宋英雄!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杨五郎和潘豹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
  于是每天早晨,在那块曾经荣誉的“和硕府”的牌匾下都扔着几双破鞋,府里的大门上悬挂的镜子被打碎了好几次,甚至有人在府里围墙外壁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祸水!”
  我终于了解阮玲玉临死前写下“人言可畏”时的心情!
  当悲愤无力化为力量时,能做的,不过是六月飞霜!
  当崩溃成为逃避的理由时,崩溃就成了奢侈!
  让我如何能任由我那挺直着腰身做人的爹身躯佝偻,我那只知信奉神灵的母亲,华发早生!
  可是,我该怎样做才能挽回这一切?回到杨家?虽无一纸休书,但已被驱逐,离家出走,可是天下虽大,何处能容我一介女流安身立命?
  我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后有追兵,前无路口!
  “老爷辞官了,你知道吗?”下人的谈话传进我的耳朵里。
  “是啊,上朝时看见的都是白眼,路上还要被人扔菜叶,哪儿还在这京城呆得下去,老爷这些日子过得真苦啊!”一个下人唏嘘道。
  “都是潘家咽不下这口气四处挑唆,杨家倒聪明,他们家五郎受伤,七郎入狱,就成了受害人,弄得潘家这污水没法朝杨家倒,就只有泼在我郑家门口!当初老爷没把小姐接回家就好了,本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是杨家的人了,老爷何必蹚浑水!”
  “怎么是蹚浑水呢,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老爷把小姐当眼珠一样疼,上次小姐从马背上摔下来,老爷气得当场把他最心爱的马杀了,让你挖眼珠,你肯吗!”
  “可是小姐……”
  “小姐的是非可别在家里说,让老爷听见了,你我都免不了一顿好打!”
  “是是是”声音低下来,两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我呆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辞官,不仅意味着爹多年的拼杀付之东流,更重要的是意味着爹在朝中势力的瓦解!
  潘仁美,这老贼,终究还是利用儿子的死和我爹的爱女之心,成功地将敌对的势力铲除了一份!
  父亲的离去将意味着杨家应对潘仁美时会更加艰难!不,不应如此!我急急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爹的书房虚掩着,虚掩的门缝里,一个老人正站在心爱的战袍旁仔细地抚摸着片片铠甲,轻柔得象在抚摸自己的孩子,夕阳的余晖洒铠甲上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辉,映照在父亲花白的头发上,疲惫的眼里分明是念念不舍的哀伤!
  “爹!”一个字已泣不成声!
  “哦,是静儿,”爹回头笑笑,看着我流着眼泪,有些明了:“静儿,别为爹爹难过,爹戎马一生,也该歇息了!”
  “是潘仁美逼的,是不是,爹?都是我,都怪我!”
  “不,是爹主动辞去兵部侍郎一职的,”爹坐了下来:“静儿,爹已将郑家军交到兵部,皇上也已首肯!”
  “皇上如何会不首肯,如今天下太平,他自是不愿你拥兵自重!”
  “是啊,迟早都是要交的,何不趁皇上未起杀心之前交出,也算功德圆满!”
  “可是,爹,这不公平!郑家军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怎能说夺就夺!”
  “我的静儿虽聪明,但还是稚嫩了!”爹微微叹气:“武将最忌功高,我郑家军这些年头也在壮大,特别是与杨家结为亲家后,怕已让皇上起防备之心,尽管杨五郎已弃兵权,皇上也知道我郑家是忠心为主,可怎比得上把军队捏在自己手里来得安心!再者杨五郎乃大宋栋梁,皇上如何舍得将他闲置,两相比较,倒更愿舍弃我!如今潘仁美在朝里朝外兴风作浪皇上怎会不知,但他从不约束,以致成了今天的局面,难保不是皇上在借潘仁美之手释我兵权,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啊!”
  “可是爹,如果你倒了,朝中潘仁美会更得势的,皇上难道就不考虑这点!”
  “傻闺女,自你嫁给杨五郎,朝中势力就打破了均衡,杨家和郑家联合起来的势力就成了皇上的心病,如今我走了,朝中重回到均衡的局面:皇后是王勤的侄女,自然是皇上最倚重的;杨家军骁勇善战,如今独善,皇上也不担心了;潘仁美势力虽大,但排挤之举无疑得罪杨家,毕竟你现在还是杨家的媳妇,无兵权就翻不了天,皇上终于安睡卧榻了!”
  “只是爹爹这番心意皇上如何能知!爹,你太屈了!”
  “食君禄,忠君事,爹辞官后就带着你娘回江南,潘仁美已逼退了我,想必不会再为难你,看在我郑泽轩为大宋忠心耿耿的份上,皇上也会控制整个事态的发展,会慢慢平息的,静儿,我已向杨家发了话,不日将离开,如果杨家仍然接受你,你要好生与杨五郎过日子,也不枉爹爹……”
  也不枉爹爹牺牲奋斗了一生的郑家军是吗?
  我无语凝咽,满脸泪水!
  可是爹爹,委屈自己交出兵权就会换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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