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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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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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生见明守靖心烦,也不敢多说,三言两语禀报完毕,便垂手静静站着。过了片刻,才听明守靖叹道:“不是我想刻薄她们母女,让她们走得寒酸,实在是近来是非太多。那日的事情是当着众人之面闹出来的,这几日早被有心人传扬开了,虽然没人敢在我面前当面提起,但私下里却议论得十分难听。这节骨眼上,我若再大张旗鼓地为她们停灵发丧,岂不更加惹人非议!”

    李福生深知他的性情,闻言连忙安慰道:“老爷说得极是,五小姐和姨娘在天有灵,定当体谅您的苦衷,必不会怪您的。再者,姨娘身份只是妾室,五小姐又是早夭,按例本不宜大操大办。您已请人过来超度过,为她们守灵三日,小的又吩咐了庙里僧人们继续做头七。桩桩件件,都是按旧例来的,其实并不怠慢,只是不甚张扬罢了。”

    这话果然听得明守靖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听下人报说,老夫人回来了。

    闻言,明守靖不禁诧异起来:母亲前日才和他说,最近家里不顺心的事太多,要连诵两天的消业平安经再回来,按说最快也得晚上才能到府里,怎么才过午就到了?

    不及多想,又有人报说,老夫人请老爷到内院议事。

    见母亲如此匆忙,明守靖心中不禁又转为烦燥: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可不过只是去上个香,诵两卷经文而已,又能出什么事呢?

    他匆匆赶到内院正厅,甫一进门,便见老太太满面怒气地坐在正座上,见他进来,神情才缓和了些许,吩咐道:“让你的人都留在外面。”

    跟着他过来的李福生闻言,不待他吩咐便赶紧行了个礼匆匆退下,走前还识趣地将门关上。

    见状,明守靖心里打了个突,勉强按捺着着急行了一礼,才问道:“母亲,这是——”

    老夫人长叹一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叹了两声,她将昨晚明独秀与明霜月的事说了一遍,不待听完,明守靖已是气得额上青筋鼓凸,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自然知道对最爱面子的小儿子来说,明独秀的所作所为不啻于是当面打他耳光,明霜月的遭遇更是让人既惊且恨。但事已至此,生气也是无济,不如先想想法子,看能否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是正经。

    老夫人昨晚盘算了一夜,心中早有腹案,当下略劝了明守靖几句,便说道:“独秀还好些,横竖是姻亲,且押后再说。但是霜月那里,你准备怎么办?我们捆了赵家的小儿子回来,他家得了消息必定要过来,在那之前可得先想好对策。”

    明守靖切齿道:“还能怎么办,那屋子里既有迷香,赵家的小畜牲又会武功,霜月肯定是被他强掳走的!镇北将军多年驻守边关,回京述职的时候不多,我只见过他两次,本以为是个豪爽磊落的汉子,谁知道竟会养出这么个儿子来!”

    老夫人道:“稍后他家人过来,咱们既占理,自然少不了要斥责一通。但你想过没有,赵家那小子在帝京的名声坏了,还可以退回边疆。再者他又是个男子,等过上几年议论平息了,自是无事人一般。但霜月可就不同,她一个女儿家,若事情闹大毁了名声,以后该怎么办?连带着府上其他人也会被看低一等。”

    被老夫人一提醒,明守靖才略略清醒了几分,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全。但儿子现在心里乱得很,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老夫人叹道:“漫说是你,昨儿出事时我也是束手无策。好在华容丫头机灵,还真想了个办法出来:不如索性将错就错,把霜月许给赵家。你看如何?”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遮过了这桩丑闻,也化解了往后的种种顾虑。明守靖思忖片刻,越想觉得可行,但犹自有些不甘:“这种丧行败德的下作畜牲,也配做我的女婿?”

    老夫人劝道:“你莫意气用事了,为了咱们府上的名声,这也是不得已为之。横竖是霜月命不好,大不了往后咱们少和他们家来往便是。”

    明守靖本也只是随口抱怨两声,被老夫人一劝,自然无有不允。当即说道:“就这么办吧,我这就打发人去赵家报信,让他们家夫人立即过来。”

    说着,他刚要扬声命人进来,李福生却抢先一步在外禀报道:“启禀老夫人、老爷,刚刚有下人报说,镇北将军赵家的莫夫人来访,请问该如何回复?”

    “哼,他们消息倒是灵通。”明守靖冷哼一声,说道:“让她在前厅稍等,说我即刻便去。”

    “我也过去,来的既是他家夫人,有些话你们男人家对她说不出口,还得由我老婆子来开这个口。”老夫人说道。白氏被剥夺掌家之权后,当家的便是林氏,明华容协从处理。但林氏始终是寡嫂,平日帮着料理家务事也就罢了,这等事情实在不好插手。而明华容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姐,也不便出面打理妹妹的婚事,所以老夫人决定亲自过去。

    当下他二人在丫鬟小厮簇拥下来到前厅,厅内早站着一个矮胖福态的贵妇人,正是莫氏。一见到明守靖,立即迎上前来质问道:“明尚书,你为何要强行带走我家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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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076 定亲风波

    赵和远正是赵家的小儿子,自小随父驻守军中,甚少回京。(。mianhuatang。cc 无弹窗广告)莫氏本就格外心疼他,两个月前听说他出事受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伤了下体从此形同废人后,哭得死去活来,立即将他接回京来。经过多方求医问药,皆是毫无成效后,不但莫夫人越来越灰心,赵和远更是性情大变,平时在家里好好说着话,往往突然就狂怒起来,砸东摔西,大闹一场才肯罢休。

    莫夫人自然不会去怪儿子,只是心疼他遭罪吃苦。前天下午出去吃茶时听说兰若寺来了位十分灵验的大师,不由便动了心,心道既然看大夫不中用,那便求求菩萨。即便不成,那么就当是带儿子出去散散心。这么想着,她苦口婆心说服了冷淡的儿子,带着他一起来到兰若寺。

    不承想,兰若寺的香火果然灵验。儿子才跟着小沙弥去后山内院转了一圈,便容光焕发地回来,说喜爱山间清静,要在这里小住一晚才肯走。莫夫人许久不曾看见儿子这般模样,险些喜极而泣,自然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谁料到今早派车夫去寺里接人时,车夫去了半天却又拉着空车转回来,吐吐吞吞地禀报说,据寺里人的话,赵和远被昨天同来上香的明家人捆带走了,看那情形好像是起了什么误会。

    听完禀报,莫夫人又急又气,却想不出明家这么做的原因:明家以前同她家是没什么交情,可前两天不是也曾邀请自己去相看他家女儿么?难道是因为那天他们当家夫人闹出来的丑事,觉得被自己知道了没面子,所以想找茬捆儿子出气?这算什么道理!

    莫夫人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便冲了过来,打算立即逼明府放人。如若不然,就去丈夫在京中的故交帮忙,总之一定要将儿子平安带回来。

    在正厅等了片刻,见明守靖出来,她立即上前质问。刚想继续斥责对方无故捆人是何道理,却听明守靖冷笑道:“莫夫人,我府上从来不干仗势欺人的事。若你儿子安分守己,我为何要同他过不去?你不分青红皂白过来就发怒,却不先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

    闻言,莫夫人怒道:“我儿喜爱寺内山景幽静,便留下住了一宿,哪里还会有其他事?”

    事涉秽乱,出事的又是自己女儿,明守靖一介男子还真不便对莫夫人直言,遂看向老夫人:“母亲。”

    老夫人点头会意,待明守靖避开几步后,走到莫夫人面前沉声斥道:“你那宝贝儿子昨天见了我家孙女便起了淫心,竟趁夜悄悄将她掳至耳房,行下那下作之事,被抓了现行!我明家在帝京亦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可容得你家如此侮辱!稍后我就将那下流种子捆到衙门去,让京兆尹处置了他!”

    所谓报官处置云云,不过是老夫人虚张声势罢了。谈条件如同作生意,总不好一开口就把自己的底线交出来,唯有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一步一步做水磨功夫,才能磨到自己想要的好价钱。(。MianHuaTang。cc 棉花糖)老夫人算准了莫氏必不肯报官,就等着她吃惊过后慢慢诱得她向自己开口提亲。毕竟,受辱的既然是明霜月,若再由明府来提亲,倒反而显得自己这边心虚似的。

    闻言,莫夫人果然吃了一惊,却不是为了报官,而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夜袭小姐!儿子的病她再清楚不过,当下不禁疑惑道:“老夫人,莫不是弄错了吧,我家和远怎么会……”

    见她竟是想抵赖,老夫人顿时大怒,提高声音喝斥道:“我孙女的清誉,我会拿来开玩笑么!昨晚你儿子色胆包天,不在禅房安生挺尸,却悄悄过来污辱我孙女,我们若无十足铁证,怎么会捆了他来?难道我们不要脸面的?!”

    打量老夫人的怒气不似作伪,再看几步外的明守靖亦是眉关深锁,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莫夫人更糊涂了:昨天她是请光如大师为自己点了许愿海灯,并约定了祝诵积福祛病经的日子,菩萨便是当真灵验,也不至灵验到这个地步吧?才半天的功夫,自己儿子竟然就痊愈了?

    虽然她很希望如此,但也自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明家不是耍仙人跳的暗门子,那么也许是其中生了误会另有原因,儿子无辜被抓来顶包。遂说道:“我家和远向来品行端方,此事委实让我震惊。还请老夫人将他带来,让我盘问盘问,若他当真做了这种败德丧行的事,我也无话可说,任由贵府处置。”

    见她口口声声为儿子开脱,老夫人冷笑几声,道:“我也知道,但凡为人娘亲的看自己儿女都是好的,但凡行差踏错必是事出有因。也亏得我通情达理,若换了个泼辣货,只怕当即就要指着你骂,说你如此百般推脱,难道你儿子是个废人不成!”

    这句骂却正好中了莫夫人的心事,若不是这些日子寻医求药时都遮遮掩掩的,只推说是一个远房侄子得了病,已练出了几分脸皮,莫夫人脸上几乎快挂不住了。打量她满面窘迫,老夫人稍稍出了口气,遂命厅外下人,将押在柴房的赵和远带来。

    过不多时,依旧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赵和远被几个下人扛了过来,放在前厅中央。待他们退下后,老夫人指着人冷笑道:“你的好儿子来了,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莫夫人见平时英俊洒略的儿子现下被捆成个大粽子,脸上衣服上还有许多灰尘,神情十分委顿,不禁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顾不上责怪明家太过狠心,她半蹲下去,摸出手绢一边为儿子擦拭脸上的灰尘,一边哽咽道:“我的儿啊,你怎么平白遭了这等冤屈。”

    闻言,老夫人气得还要再骂,却听赵和远哑着声音说道:“娘,这事是真的。”

    “你放心,有什么内情只管说出来,尚书府又如何,娘一定——”莫夫人兀自絮絮说宽慰的话儿,突然听到这句,不禁一愣,像捻到一半时突然断成两截的线,飘飘荡荡没个着落处。

    哑然半晌,她猛然握住了儿子的肩膀,难以置信道:“我的儿,你——难道你竟——”

    当着外人的面,她自然不好直问赵和远是不是隐疾已愈。但想到这个可能,依旧一阵心跳加速,两只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儿子,瞬也不瞬。

    赵和远听懂了母亲没有说话的话,当下眼中掠过一丝阴郁,说道:“母亲,我要娶她。我——只有她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

    他的意思是自从受伤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不男不女,但只有对着明独秀时,才能找回昔日身为男儿的认同感。但莫夫人却误解了他的话,以为他是说自己受伤的那话儿,只有见到明家女儿时才会有冲动。

    见儿子康复有望,莫夫人只觉一阵喜气从脚底直冲到脑门,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既是如此,母亲当然依你,一定为你求娶到那位小姐。”

    一旁,老夫人和明守靖听到这话,却不禁面面相窥:本以为要费一番力气才能诱导得莫夫人想到这一点,没想到,这姓赵的小子却是先开了口。

    ——看来,这少年并非那种采了花蜜就走的登徒子,多半是太过爱慕霜月,一时情不自禁才做了错事。既是如此,这女婿倒也不是要不得,只日后需得好好教导他一番,做事万勿冲动。

    想到这点,明守靖与老夫人神情均是和缓下来。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色,老夫人重新板起脸,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当我们是什么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受了污辱后,只消许个名份就能抹平掉么?我们明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寒门小户,既不缺你们的彩礼,更不怕你们要胁恐吓!镇北将军府又怎样,儿子做了这等丑事也能遮掩过去么!”

    见老夫人怒气冲冲,莫夫人才惊觉失态,连忙换了副殷勤笑容,低声下气地说道:“少年人性情浮躁,见了贵府小姐惊为天人,一时情难自已行差踏错也是有的。他做的这错事本是如何惩处也不为过,但咱们都是体面人家,自然不得不考虑其他方面。依我愚见,我家这不争气的儿子既是诚心爱慕贵府小姐,如今又已是米已成炊,不如便将错就错,应了他这一颗痴心罢。至于他行事糊涂,日后我必会严家管教,保准将他扭转过来。我可向老夫人和明尚书保证,令千金到了我家必是当做娇客一般,锦衣玉食好生奉养,决不会教她受半分委屈。”

    她说得言辞恳切,老夫人听得十分满意,但还是百般不允,拿了好一会儿乔,直到莫夫人再三再四地恳求,又许了明霜月过门后必定如何如何,才“大不情愿”地答应下来:“若不是碍着名声,我是不愿将四丫头许配给他的。全然不知规矩,相中了别家的女儿也不知托人提亲,竟自干出这等教人说不出口的勾当。保不齐哪日又看中了谁,又生出事非来。”

    莫夫人赔笑道:“小孩子家家,血气方刚,一时猪油蒙了心窍才做出糊涂事来,回去后我必定好生管教他,绝对不敢再犯。”做好做歹,才说得老夫人神情缓和了些许。

    见明家已然松口答应,莫夫人不禁喜上眉梢。但前几日她过来相看时,却并未见过这位四小姐,遂说道:“我儿莽撞无礼,惊了贵府千金,实在是难赎其罪。我想过去看一看,安慰她几句,否则实在于心难安。”

    虽然口称安慰,但老夫人如何不知她其实是想相看相看未来媳妇,心道这样也好,让她看了连伤带吓卧床不起的明霜月,必定更生愧疚,日后才更会在自己面前低伏做小。这么一想,她便点头道:“难为莫夫人有心,我这便让下人带你去四丫头所住的广寒居。”

    当下莫夫人兴冲冲的,先让人替儿子松了绑,又命他安生等着,自己去去便回。见他露出也想一起过去的意思,看那神情竟是十分牵挂那位明小姐一般,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说道:“打量你闹得还不够呢,幸亏他家顾忌着女儿名声,才勉强同意了这婚事,若你再生出什么夭蛾子来,难保就不成了。”

    听到这话,赵和远才作罢,自随明府下人取客房沐浴更衣不提。

    这边厢,莫夫人随着下人一起来到明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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