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就听见了关于他姐姐的消息。
东方凌云见过他姐姐了！
对素禅心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更加让他震撼不止的了。
吱呀——
东方凌云打开房门。
紫眸少年一反常态的缓步走到东方凌云面前，往昔里他珍惜的不肯多吃一点点的糕点被踩的粉碎。
第2卷 第387节：素禅心觉醒【2】
紫色的眼眸憋得通红，却没有掉下眼泪。素禅心声音嘶哑：“凌云，我姐姐在哪里？”东方凌云沉默不语。
她越是沉默素禅心就越是难受。东方凌云的沉默，对他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消息，甚至是某些坏消息的默认。素禅心平时神经大条，这次却格外的细致。
“以前有不少人提起女娲族的末代力量，凌云总是会在那个时候发好大的脾气，而不让他们说下去，凌云，什么是女娲族的末代力量？”
素禅心看也不看一眼从房间中走出来的兰无心和墨染。
上前一步，大有咄咄相逼的意思。
东方凌云还是沉默。
素禅心的心狂跳不止，他摸着心脏，将跳动不止的心脏按会胸腔，一字一顿：“在云起和兰夭的大战时，我曾受过很重的伤。凌云，救我的人不是你是不是。”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没有东方凌云，素禅心是决计没有办法像现在一样活蹦乱跳。但是没有素梵心，素禅心也没有办法像现在一样活蹦乱跳。
“凌云，你说话！说话！”
素禅心红着的眼睛圈儿终于落下了眼泪，他双手紧紧的抓着东方凌云的肩膀。忽然呜咽起来，呜咽的声音太过痛苦了，连墨染都有些不忍心看见。
素禅心抱着东方凌云，将头埋入东方凌云的肩膀，眼泪灼热的穿过衣服，烫伤了东方凌云的心脏。东方凌云的心脏蜷缩起来，瞳孔眯成了一条支线。
“呜呜——”
素禅心哭的越是伤心，东方凌云心里面的难受就越是增加。
她深吸了一口气，略带对自己的嘲讽。微微仰起头，将紫眸少年拉离她的肩膀，两人面对面，视线相对。
素禅心还是在抽泣，包子脸捂得通红，鼻头也是红红的，最红的是眼睛。紫色的眼眸周围全是红色的血丝。素禅心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浑身都在颤抖。可见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女娲族的末代力量，就是女娲族几万年的力量，全部凝固在最后一个女娲族人的身上。”
轰——
东方凌云的无疑是点燃了素禅心的最后一把火。
女娲族的末代力量，就是女娲族几万年的力量，全部凝固在最后一个女娲族人的身上。
素禅心细细的咀嚼这一句话。最后凝固在最后一个四个字上面。
女娲族的最后一个族人身上。
“他们说，我的身上凝聚着女娲族的末代力量，但是没有觉醒的力量。所以……我是女娲族最后一个族人，我姐姐……”
素禅心迅速的摇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姐姐怎么可能死？我姐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素禅心现在就像是一只蜗牛，在被外界刺激的时候，努力将自己缩进壳子里面。但是东方凌云容不得素禅心这样蜷缩自己。
“如果她不曾挣扎过呢？自己就选择了死亡的命运呢？”
“不可能！我姐姐想要活着！”
素禅心惊声反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第2卷 第388节：素禅心觉醒【3】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姐姐怎么可能死？我姐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素禅心现在就像是一只蜗牛，在被外界刺激的时候，努力将自己缩进壳子里面。但是东方凌云容不得素禅心这样蜷缩自己。
“如果她不曾挣扎过呢？自己就选择了死亡的命运呢？”“不可能！我姐姐想要活着，我记得我姐姐说过，等以后我们是要成亲的，姐姐是要和禅心永永远远在一起的。凌云，姐姐为什么会想死掉，姐姐最怕痛了，最爱漂亮了。要是死掉了，会很痛恨丑。”
素禅心六神无主。
他有些沙哑茫然的声音打破了东方凌云一瞬间的失神。
东方凌云同样握紧双手，在没有办法保存素禅心的纯真的情况下，她宁愿是她亲手撕开一切谎言。无法帮助素禅心逃过命运，她也希望能够能够在素禅心最难过无措的时候，是站在素禅心旁边陪着素禅心面对的人。
当觉醒变得无法改变，她……
兰无心含笑的点点头。
如同每一次含笑为东方凌云决定喝彩一样。
这一次，兰无心也是这样。
默默的在东方凌云的身边，鼓励着东方凌云的决定。
“如果我说，素梵心是我们联手杀了的呢？”素禅心瞪大眼睛。
眼泪也不掉下了。
一味的呢喃着。
“姐姐是我和凌云杀了的……姐姐是我和凌云杀了的……姐姐是我和凌云杀了的……哈……我和凌云杀了姐姐……”
素禅心不敢相信。
只是一味的呢喃，一味的呢喃。眼泪顺着腮帮子落了下来，红润的唇瓣别样的迷离。
素禅心的心脏抽搐似的痛起来。
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叫嚣一样的沸腾，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为什么杀了我姐姐？”素禅心其实能够容忍自己杀了自己的亲姐姐，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东方凌云杀了他的姐姐。对素禅心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互相残杀，比什么都要残酷。他的世界本来就狭窄的只容得下两个人，那么空旷的寂寞。
若是连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都变成了空旷的一个人。要让他如何是好？
东方凌云怎么能够杀了他的姐姐？！
怎么可以？！
为什么会是他的姐姐！？
素禅心心里面隐约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只是他选择遗忘掉。
“因为……”
东方凌云想说，因为在两者之间选择了素禅心。可是看着紫眸少年眼睛里快要漾出来的悲伤，东方凌云想要说的话又生生的忍了下来。
“因为我想要杀了她。”
素禅心表情凝固了。
“因为我们之间签订了血契，我只有杀了她才能让你拥有女娲族的末代力量。这样对我来说好处比什么都多。为了杀了她，我用你重伤为理由，把她骗来。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动手杀了她。”
东方凌云颠倒了黑白。
素禅心却宁愿相信东方凌云现在说的。
若是东方凌云真的告诉他，是为了要救他……
第2卷 第389节：素禅心觉醒【4】
若是东方凌云真的告诉他，是为了要救他，所以东方凌云选择杀了他姐姐，而他姐姐也选择为了他死掉。素禅心会疯掉，比现在还要疯掉。
“因为想要我觉醒？因为想要我觉醒，凌云你就杀了我姐姐。”
素禅心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
东方凌云想要上前，兰无心却陡然拉住了东方凌云的手臂。
“是我让云云这样做的，云云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的。我告诉云云杀了你的姐姐，也是我告诉云云女娲族末代的力量是怎么凝聚的。素禅心，是我，借着云云的手，杀了你姐姐的。”
兰无心说的随心。
那般漫不经心，叫素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触目惊心。
“是你？”“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和东方凌云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是我贪得无厌的想要让云云帮我。所以设计让她杀了你姐姐，云云失手错杀你姐姐之后。害怕比会受不了，才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真相。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每次有人要告诉你关于你姐姐死掉的事情的时候，云云都会拦下？”
兰无心清淡的眉眼动也不动。东方凌云知道兰无心是想要保护她，故意将所有的罪孽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东方凌云如何肯让这个男人担上那么多的罪恶。
素梵心是她亲手推向地狱的。
是她。
本来就是她为了保住素禅心，决定牺牲掉素梵心，和兰无心又有什么关系？素禅心就算是要恨，也决计不能是恨兰无心！
东方凌云深吸一口气。
正要开口。
就被兰无心察觉了一样，马上截断东方凌云快要说出口的话：“我早就想要告诉你了，素禅心。我特别的讨厌你！厌恶你缠着云云，厌恶你什么都不懂却老是捣乱！厌恶你的存在！我特别特别的厌恶你！但是为了女娲族的末代力量，我必须忍受了你而已。”
“为什么……？”
紫眸少年僵硬在原地。
“哼，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那么厌恶你，却现在才告诉你关于你姐姐的事情是吧？”
“是。”
“因为云云拦着我。她不让我说，所以我没有说。”
兰无心本来就是极为听东方凌云的意见，一般东方凌云只要开口，兰无心无论是天上的月亮还是星星，都会想办法帮东方凌云摘下来。如果真的像兰无心说的那样，兰无心怂恿东方凌云杀了素梵心，为了东方凌云而选择减慢素禅心觉醒的速度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这些都是杜撰的。
本来就是不真实的。
东方凌云一把推开兰无心，皱起没有：“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素禅心异口同声。
漂亮的眉头打了个结儿。
“是我。”
素禅心顿了顿，难以启齿般。
“是我杀了我姐姐。”
他永远都不想承认，那天清晨他醒来，看到气息奄奄躺在他身边的素梵心，是怎么样的心情。更无法形容，素梵心流着泪吻上他的唇瓣，是什么样的冰冷。
第2卷 第390节：素禅心觉醒【5】
是他。
是他亲手杀了他姐姐。
他不过是轻轻的一推，她姐姐就变成了尘埃，消散在晨光里。薄暮晨光，带不走他彻骨的冷。他不记得是怎么蜷缩在□□，又是怎么等到东方凌云走进房间，更不记得是怎么扬起天真烂漫的笑容，甜甜说什么都不记得了的。
“我的身体里，留着我姐姐的血。我的身上，没有一滴血，不是我姐姐的馈赠。这些，就是我姐姐的命。凌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
紫眸少年一个劲的重复。
好似知道了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他只是不断的强调着，强调着自己知道。
素禅心的反常，让东方凌云的心狠狠一抽。
刚伸出手，素禅心猛然后退，双手环住自己，雾蒙蒙的大眼睛盯着东方凌云，那目光麻木而空洞。因为哭泣而红艳艳的唇瓣吐出一个冰冷的字：“脏。”
他脏。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肮脏的。就是这具肮脏的身体，要了自己亲生姐姐的命。用鲜血灌溉出来的身体，脏的让他想要撕碎。
“我脏。”
素禅心哆嗦着唇瓣。
墨染终究是不忍心看下去，移开自己的视线。第一次没有管兰无心的命令，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她是旱魃，五脏六腑都已经腐烂掉了的旱魃。却……
墨染伸出手，碰了碰左边胸腔。
里面空空如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素禅心哆嗦着说自己脏的时候，她会突然有了感同身受的错觉。
“脏吗？”
脏吗？
她也是一样的脏吗？
墨染失神。
东方凌云和兰无心亦没有注意到墨染已经进房间了。东方凌云现在全副心神都投注在素禅心的身上，兰无心的全副心神都投注在东方凌云的身上。
三个人。
僵持的站着。
天公也不作美，原本还是晴朗的天色，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三人都没有用灵气罩，任凭瓢泼似的大雨淋在自己的身上。雨水拍打着身体，说不出的麻木冰凉。素禅心两鬓的青丝被雨水打湿，黏在脸颊两侧。原本就小的脸颊更加小了，苍白的小脸透出一分欣喜，闭着眼睛仰起头，迎接着雨水。
大雨如注。
东方凌云缓步靠近紫眸的少年，兰无心脱下自己的紫色长袍，如同世间任何一个男人一样撑在心爱女子的头上。为心爱的女子挡住风雨。
“凌云，你知道吗？我好脏，好脏好脏。”
素禅心还是闭着眼睛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包子脸似乎迅速的憔悴了下来。整个人的生命力像是被抽离了身体，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可爱跳脱。
沉重真的不适合素禅心。
但是如此沉默的素禅心，无论谁看见了，心脏都能够揪成一团。
“你不脏。”
东方凌云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乏力的很。她只能默默的握紧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说：“素禅心是最干净的人。”
第2卷 第391节：素禅心觉醒【6】
东方凌云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乏力的很。她只能默默的握紧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说：“素禅心是最干净的人。”
“不是你的错。”
东方凌云从来没有安慰过谁，也最是见不惯哭哭啼啼的人。但是素禅心真的就像是她一直保护的娃娃，忽然的发现娃娃受了委屈，东方凌云除了手足无措之外。只能笨拙的安慰，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字。
“是我的错，是我推了姐姐。姐姐留着眼泪说爱我，我好害怕，失手推开姐姐。然后姐姐就变成了尘埃，在晨曦的光晕下，完全消失不见了。凌云，我那会儿……”
素禅心抬起头就看见了东方凌云身边的兰无心，光是那种静默等待的姿态，就叫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素禅心猛然挣脱东方凌云的手，几个纵身，消失在琉璃的宫殿中。
青衫的女子饶是有兰无心的外袍挡雨，也挡不住这般大雨磅礴，身上的衣服都贴在了曲线上，常年练武的东方凌云比起其他女子的曲线多了几分蓄势待发的能量，线条修长匀称，就这么静默的站在这里，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不一样的风情。
“不追吗？”
兰无心举在东方凌云头顶的衣服承载不了那么多的雨水，雨水已经透过线缝间微小的距离，大滴大滴的漏水。滴在女子垂下的脸颊上，也不知道东方凌云到底在想什么，冰冷的雨水落在了她脸上，她也没有多在意。
“云云，你不打算追吗？或者我让杜留先跟着他，免得他忽然冲出去，会出什么事情。”
素禅心性子单纯，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东方凌云的保护才能平平安安没有被人骗去卖了还数钱。要是离开了东方凌云，光是素禅心现在这样，身无分文，又不懂世俗常理。在外面，说不定会遇见什么。
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还是没有什么的，怕就怕个别能够看破素禅心真身的修道武者或者妖兽们发现了素禅心。
那些人，可是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灵气。
剥去别人的内丹，无疑是最快的手段。
论打斗，兰无心还是相信素禅心有几分真本事。论才智，素禅心也不是傻子。可是论人情世故，防止上当受骗的经验，素禅心真的什么都不是。
“不用了。”
东方凌云好半响才回应。
“他既然要出去，就让他出去！”
“他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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