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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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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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却很缜密。今天的这事……

    “想问本宫为什么要留下那两个御女?”

    本宫?

    叶世沉让太子殿下本该早用,却一直在叶世沉面前避之的称呼弄得有些发呆。今天太子是怎么了?

    怎么了?

    叶锦天抬眼凌望西窗,东纱厚实看不见西面凌桅高挑的正院皇宫。可看不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昨夜……回想起来不是缠绵,却只是心惊。以为经大半年的明暗努力,终于在这九重宫阙有了一席之地。可……那么轻易的就被下了迷药?轻轻松松的一点警觉也无。这是父皇‘好意’派的,如果是‘歹意’嗯?如果是别人嗯?若真是那般,那便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自己一介男儿,生死一气也没有好怕的。可如果世雅也碰上这种事嗯?

    回想起今天早上醒来,看到帐中两个少女虽痛苦却强作笑颜的模样,叶锦天就觉得冷汗一身身的往下淌。世雅那样的脾气……若真的出了这种事,绝不会苟活人间。自己能眼看着那种事发生吗?不能!谁也不许伤害世雅,哪怕是父皇,也不行!

    “世雅长大了!世沉,我得为她着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是!

    在外人眼里,沈世雅只有十三岁半,可是事实上她已经十五岁满了。盛华朝的俗例,女孩十八岁最晚二十就会嫁人。两年的‘误差’,娘在做这样主意的时候究竟是怎样想的?单纯只是为了设计区氏母女?为了让世雅从小习惯争斗?还是为了这一天的来临?

    恐怕是后者吧?

    娘从小放由自己与世雅那般亲近,为的就是不想让世雅入宫,哪怕对象是自己。可是太子养妹的身份太过敏感,不入宫就是和番,不和番便只有下嫁一途。把世雅嫁给谁才能保证她不碰到母亲那样的事?不受左筝那样的闲气?不被贺显那样的无赖羞辱?

    世雅是通透的,她知道世家子弟里无良人,所以她自己给自己订下了广灵散人的结局。

    她可以那么想,自己能让那种事发生吗?

    若连妹妹都保不住,当太子,当皇上又有什么意义?

    “世宗,身为男子,娘只有一句谨言要你记紧:退一步,身败名裂、死不焚尸!”

    女子可以退,只要你自己不怕委屈,吞得下声忍得下气,有技巧的退一步往往可以换来‘海阔天空’。可是男子则不行!退一步便在骨子里隐下软弱的初路,以后碰上难事,便会不自觉的想起如果退一步是否会更好?那么一步退一步退,直到退无可退。所以要支身擎天,必须铭记,不能退的地方,说死也不能退,一步也不行!

    ————————

    岑染今天笑得太多了,两腮笑得酸痛,连肚子都隐隐难过。

    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好象在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后,就没过一天正经高兴的日子。这是正常事!可是在那以前嗯?岑染眉头浅低……好象自从嫁给程识后,就再没有真正的开心过。除了那些在外学习舞蹈的日子,除了那些在荧光灯下放眼一片影黑,全情释放的日子,除了那些在牡丹园的日子,与好友们畅快笑谈,指点红尘的日子。

    然后……到底是怎么穿越来的嗯?有出车祸的,有自然死亡的,有被天上掉的‘馅儿饼’砸到的,有……有许许多多理由穿越的。可是自己只是看了一部鬼片而已,怎么就会穿越了?那部片子叫什么来着?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离开太久了?

    好象有许多穿越小说里都有这样的情节,穿越多年以后,习惯成以自然,慢慢的真正融入了这个陌生的社会。然后所有的‘事实’变成了过往,岑染成了真正的过去,沈世雅才是永久的名号?

    自己也会那样吗?

    把岑染遗失,甘甘心心的走沈世雅的人生路?

 一藏

    太子殿下变了!

    这个感觉先是从叶世沉身上表现了出来,虽然沉香公子行止一向端方,可在这之前大许是因为‘同学’之故吧,行事总是较为随意的。可是从那天开始,沉香公子在太子殿下身边表现得更加沉默了。得到的表彰是正经册立的正二品官位‘太子少师’!

    这是太子殿下自晋位后,第一个主动明旨下发的官位。

    太子东宫三师三少,三师由帝后下旨,三少却可由太子自行聘用。

    正二品的孤缺,惹眼之极。叶世沉年仅十七,就得此殊荣。一方面是因为沉香公子身上的皇室血统,另外一方面嗯?太子需要忠诚。

    ‘沉香公子侍奉太子数月,行止合体,忠诚可嘉,学养丰酬,特封其为太子少师。赐朱袍朝冠,锦鸡补金鱼袋,吏部即日发文。’

    东宫银卷旨停用一年,终于再现天日。旨意明确,半点拖泥带水也无。吏部左侍郎贺知衡奉旨办理,亲自将官服朝冠官印官符一概物件送进东宫!东阳殿,五尺丹樨下,叶世沉大礼参拜太子殿下,接旨谢恩。

    第二个鸡犬升天的是东阳殿小黄门内监小林子。原只是从七品内侍,太子殿下一句话直接升为则梧宫首领太监,从五品。虽然从前宫调到了后殿,离远朝官却十分亲近了太子殿下。毕竟寝宫事务才是内宦应该重视的地方。

    理由:则梧宫一干内监全部心里明白。太子殿下到底是恼了,那天晚上竟然没有一人提点,坐视韦尚宫在则梧殿放肆。太子殿下从东阳宫调来小林公公,就是表明彻底放弃则梧宫一概宫人,不论宫女还是太监,全部都会被调走,甚至只是调走,都是好的。

    两道旨都是腊月二十八发下的!

    次日便是小休,再次便是年关,东宫上下暗风紧缩,二十司官员全部小心谨慎,太子殿下要发威了,哪个不知死的挑这个时候不服顺,那……官帽保不保还是小事,再严重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转过便是盛景十八年。正月初一,景帝命太子去城外西山宗庙祭祖。

    衮冕,玄衣,纁裳,中单,蔽縻,玉佩,大绶、朱袜,赤舄。 九制正服,无一或缺!

    太子坐辇金辂,高一丈二尺二寸有奇,广八尺九寸。辕长一丈九尺五寸。辂座高三尺二寸有奇。平盘、滴珠板、轮辐、轮辋悉同玉辂。槛座上四周线金五彩香草板。前左右有门,高五尺有奇,广二尺四寸有奇。门旁槅各二,编红线绦及明栨,皆红髹。后五山屏风,青地上雕木贴金龙五,间以五彩云文。屏后红髹板,皆抹金铜鈒花叶片装钉。红髹匡软座,红绒坠座,大索四,下垂莲花坠石,上施红毯红锦褥席。

    出行仪仗:

    六龙旗、每旗执弓弩军士六人,服各随旗色。

    殿下设三十六人;绛引幡二,戟氅六,戈氅六,仪锽氅六,羽葆幢六,青方伞二,青小方扇四,青杂花团扇四,皆校尉擎执。

    殿前设四十八人;班剑四,吾杖四,立瓜四,卧瓜四,仪刀四,镫杖四,骨朵四,斧四,响节十二,金节四,皆校尉擎执。

    殿门设十二人;金交椅一,金脚踏一,金水罐一,金水盆一,青罗团扇六,红圆盖二,皆校尉擎执。

    殿上设六人:金香炉一,香合一,唾盂一,唾壶一,拂子二,皆内使擎执。

    一百零二人随太子东宫出扈,文武百官驾后随行,沿途紫帷清街,万民跪拜。

    行至宗庙,头香顶柱,执手上香,率百官群臣亲祭盛华祖先,朝念贺辞。自此,盛景朝太子叶锦天,正式继位。

    ……

    “世雅?”

    大年关的,定南侯府虽说正主不在,可是府里府外照样一片欢腾,喜气洋洋之感比往年更盛。

    淳国公府后继无人,太子殿下选了定南侯府为辅佐,加之候爷顶了李氏一族在东夷的职权。以前只当是候爷深得皇上信任,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早有布局。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府上客人肯定少不了!门子们等收红包等得都手痒了。

    奴才如此,主子们的心情也很好。今年年前来定南侯府送礼的人极多,虽然韩夫人下令全数都让退回去。可有人送和没人理,实在是两回事。

    天色渐黯,母子四人正挤在余荫堂闲谈说笑,就听门上人说,表小姐来了。王勤诧愣,都这钟点了,沈世雅不在东宫备服准备待会儿参加守岁宴,怎么来这儿了?儿子不明白,韩夫人却是个通透的,一边打发世勋去接表妹,一边感叹:“世雅是个有福气的。太子殿下真真心细体贴人!”

    “娘?”王勤不明白,左筝却转过弯来了,笑中微酸:“夫君想想,今天明日皆是国宴。四国使臣皆在。”沈世雅长得漂亮,地位又微妙。若有人出坏,要求联姻可怎么办?不是放出去,就得太子明确表示世雅是太子妃!两条路……看来太子是都不愿意走的。那么打个生病的旗号,让世雅回舅舅家过年就成了最稳妥的法子。

    韩夫人听之深以为然,招呼身边管事妈妈赶紧把王清荷出嫁前的阁楼收拾出来,一概物件去库里选上好的用上。务必要快!

    至于下人吗?沈世雅带了两个宫女一个内监过来,再添几个熟练的帮忙伺候就好。左筝很是大方积极的从自己屋子里抽了四个大丫头去服侍。韩夫人看得直点头,筝儿这孩子是个机伶的,不枉当初求娶一场。

    所以当岑染进屋,吃茶客套才过了一场后,便有管事妈妈来回,说是蘅芜阁已经收拾好了,请表姑娘过去看看,可有要添减的?左筝笑眯眯的拉着岑染去看,虽然许多物件看上去都是新摆出来的,但偌大的屋子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整理好。岑染摸摸月儿洞阁架雕花板内的细棱,竟然半点灰尘也无。当下语出感激:“舅舅是个有情义的,舅母费心如此,世雅实在感激!”别家嗣子即位后,无不想着鸠占雀巢、改头换地。定南侯府却……

    “看妹妹说的,知恩图报本便是应该的。更何况姑母很是大方。”临消失前,就手中一概田产全数还回侯府。那可是沈夫人的嫁妆!

    岑染听了越发想笑,沈世雅的这个母亲待她极好,连这样的路子理由的早想好了。挽住左筝的胳膊感叹:“还是有娘家好啊!”

    左筝笑笑,却没有回答。

    岑染瞟了两眼,大概明白了,拉左筝坐下才说:“不是太子哥不给嫂嫂面子,只是你那哥哥……”

    “看你想哪去了?嫂子是那不懂事的人吗?”为了叶世沉直升太子少师的事,左筝的哥哥左笙一天到晚的往定南侯府跑。左笙文艺不行,靠父亲余荫和武科廪生的功名在五城兵马司弄了个不大不小的管长干干。这次太子启动银卷,他居然想到东宫进卫率府?左筝头疼,偏偏兄长是个自负的,又是什么姻亲一家,又与贺显做比,他如何不行?左筝开始还敷衍一二,回来听哥哥越说越不象话,索性也火了:“你和贺显比?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人家祖母是安彤公主。外孙进卫率府是俗历恩典。”父亲不过是中书省阁,听着风光,可里头谁不知道?李氏霸权,进内阁'外臣'不是申镜离那等老狐狸,就是完全不中用,摆着好看的!李氏一倒,左父的阁位就危矣了。

    有猪一样的队友确是难受的,岑染理解。不过岑染更明白的事:“被人求只是一时畅快,真要长荣不衰,分类逐流,挑精养粹才是好法子。”

    左筝听了一愣,很快就笑了。世雅这样话很明白,她可以给左家在东宫留一个好位子,但关键在于左家的入要拿得出手。这房没有,旁支也行!只要道理拿住了,让上位的人明白,他是靠了谁才出头的。左筝的价值就会只升不衰!

    这世上哪有那么许多的'父母'?娘家人是要靠的,但是谁靠谁却一定要搞清楚。别弄得自己费事得不偿失,却还两头不落好。那就不是可怜,是活该了!

    '同龄人'最是有话题的!

    一夜守岁,就看见那姑嫂二人叽叽咕咕了。韩夫人笑着看戏,完全不理。王勤和王世勋兄弟二人却是各有心思。

    守到岁满,吃了年夜饺子放了炮就各歇各的了。大正月里的,王勤自然得歇在正室。左筝心情极好,一晚上都笑呵呵的,连进了被子都满脸喜色。

    王勤看得心里不是个滋味。自从沈世雅给了左筝两粒秘药后,左筝和蝶儿对自己的态度就全变了。再和蝶儿眉来眼去时,也不见左筝冷冷漠笑,在她屋子里多待几天左筝也不觉如何?蝶儿的态度就变得更快。她虽是左筝带来的,可几月娇宠到底有些侍傲!原先念着她服侍得好,也不待多管。可现在嗯?人前再不敢和左筝别一点苗头,人后也不弯弯绕绕的谝派左筝的不是了。有什么事也都是奶奶好,奶奶教训的是!

    这……这日子到底怎么了?妻贤妾顺!可为什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王勤如此想,王世勋也觉得大哥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倒不是说以前妻妾暗斗的样子正常,实是……“娘,您就不说说大嫂?”总这么对大哥不冷不热的,日子长了大哥真生气冷了心,吃亏的还不是她?

    韩夫人看看小儿子,有些气闷的叹了一口气,这种事当娘的本是不该说的。可长子那边已经是废了半个了。小儿子这儿……拉了王世勋坐在身边:“这事说来都怪娘!你爹长年不在家,娘年轻时也不是个吃素的。何姨娘就不必说了,原是个没胆子的。可你真当咱们家就没出过事吗?”

    王世勋愣住,看看母亲,仿佛明白了。自己小大哥两岁,小时似乎记得家里好像还有两个姨娘的。可是……

    “没错!是娘做的。”别以为在边关爬上候爷的床就没事,回了侯府过了明路又如何?整死个没头没脑的贱妾,法子多得数不过来!

    “可,父亲不管?”

    王世勋的嗓子有些难受,因为想起锦昭,想起锦昭从不在家呆着,想起锦昭屋子里那个让一脚踹得吐血,上个月终于死了的通房丫头……“你哥在外头倒是聪明!只是到底家里没让你们经见过什么叫妻妾内斗!世勋你和锦昭是好的,想想郁王府的那几十个姬妾,想想为什么只有王妃生了男孩?其它的孩子嗯?去了哪里?”韩夫人见小儿子脸色果然变了,又行加说:“别只想着正室心狠!想想沈家的区湄江,想想你表妹到现在都不能正经用的右手。要不是沈世宗变成太子,哪里来的冰鲳胆?不能正常说话,沈世雅这辈子就是个废人。只能屈嫁,娘家再争气,她在婆家也得受一辈子闲言碎语。碰上个脑袋转不过弯来的男人,刁钻婆婆,有心计的妾室……”后面的话,韩夫人没有再往下说,王世勋也明白了。

    可……“让她这么个折腾,也不是个事啊?”王世勋知道大哥宠妾有些过了,可是那毕竟是自己哥哥。这个表妹怎么里外分不清啊?

    真是块愚木疙瘩!

    韩夫人脾气上来,一巴掌拍了过去,狠骂这个不开窍的:“你脑袋长哪儿去了?世雅不给你嫂子断了后路,左筝能心甘情愿的呆在定南侯府,一心一意向着婆家?太子势弱,一旦中间出了差错,王家就是塌天大祸。你看看别人家,哪家不是媳妇怀了身子,婆婆往屋里放人的?你娘我不用媳妇动手,就把你哥的通房全打发了,从不管他们屋里的事,是为什么?不这样,你嫂子能对娘这么孝顺?那是别人家养大的姑娘,凭什么甘心情愿的伺候婆婆?你对人家好,媳妇才尊重你这个婆婆!男人靠不住,婆婆和小姑给撑腰,媳妇才会胳膊肘往里拐!我看你们兄弟两个是欠你老子把外头的女人弄回来,下个小的,玩玩沈家宠妾灭妻的把戏,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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