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判断出错?厉声问了一句,“谁派你来的?”
她一愣,不答,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说,谁派你来的?”
冷笑浮上她的脸,我的心凉了,谁知接下来她却直接道出她不可能是刺客的原因:她没武功,我才反应过来,初次见面时,触过她的手便已知她不曾习武,现在捏着她的脉门更是肯定了,刚才我是太紧张了,她手中的剪刀真正想对付的居然是我的胡子?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想暴露太多东西,我急忙缓解气氛转移话题。
她倒是很会意,不再过问,这时的她又体现出一种聪明,我有些不解她的性情,可是接下来她的话让我无空去深思她的性子,因为她讲了些我认为不能明目张胆讲出来的话,反正说到底,就是她想看我跟华煜亲热,还强烈想说服我把胡子剃了,这丫头实在是……我是不是被她耍了啊?看着她逃出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一丝不舒畅。
接下来的几日,更让我看清了她想剃我胡子的决心,时不时端点吃的过来,就想弄在我胡子上,随后借机清理胡子,又挥起剪刀,结果每次都被我扣下,我就疑惑,她哪里来那么多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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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小丫头虽越挫越勇却也绝非一成不变的主,她古怪脑子里的稀奇念头似乎永远层出不穷。
大意中她歪招那日,恰逢华煜不知何故追根究底要询我记忆一事,心有计量,不欲作答,然华煜的咄咄逼人让我有些不耐,眼见我隐忍的情绪即将爆发,她来势汹汹冲进书房的气势却盖过了我的气焰,一面被她的突然出现震愣了神,一面庆幸暂时不用找借口搪塞华煜了。
华煜对这丫头的没规没矩颇有微词,教训了起来,小丫头对华煜的责难倒无太多怨言,直直跪了请罪,俨然一副受教模样。
看她静静不反抗的表现,没了伶牙俐齿的狡辩,心里只觉无趣,于是懒懒不想过问,随他们去。
之后,华煜质问一句:“你主子不曾教过你做丫鬟的规矩?”
闻言,我挑眉勾起唇角,本欲提点华煜她原是千金小姐又怎会懂丫鬟规矩?还未张口,小丫头却忽然跳起了身,坐观她的反应,我笑意涌现,看来她终是忍不住打算反击了。
谁知,下一瞬这丫头嘴里迸出的话却是:“不行,要亲也要等把胡子剃了再亲。”
顿时,不止我,连华煜也愣然不解了,先是抓住句中重点一词,后是看清她退至一旁的无害举动,我好一会才明白这丫头想是刚才根本就没在听训,而是不知走神又想了什么我与华煜的暧昧事。
对这丫头的心思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阻了华煜冷冷质问的眼神,我一半玩笑一半试探地靠上华煜,双手环过他的腰际,在他项间微蹭。
华煜自是被我出格的行为惊愣,他如此,很正常,毕竟一个男子对自己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想是我都会僵愣不知所措,而小丫头却是意外又不意外的,只露出她无限欣赏垂涎的暧昧眼色,还借机批评我的胡子影响美观?
真的是对这个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什么的丫头没辙,我疏忽了她想除去我胡子的坚持,近了她的身,拉开她柔滑的肌肤,给她扣了顶‘帽子’:“笨蛋。”
手中的触感细致滑腻,口中的称呼似埋怨又似宠溺,意识到这些,心律不规则加快,愣然对上眼前泛着迷糊的算计目光,我被自身的反应惊诧,恍神间,她手中的物质粘上了我的胡子,拽拉得生疼。
随本能呼了痛,我没回过神,只听她的令将她带到厨房,任她折腾我不欲让人碰的胡子,不发一言,心中不正常的波动,自身不熟悉的反应令我感到无措,对她的话无意识冷了语气。
随后,华煜出现,胡子未剃,她用酒将胡子清理干净,自顾自地表演了一通,最后还大呼:“干净的胡子,我爱你。”
只此一个‘爱’字警示了我,无言地看着她与华煜讨价还价,我心中泛起无奈而惊讶的认知,扪心自问,怎么会?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想将我跟华煜凑作堆的小丫头上心?
观样貌,至多不过16岁的小丫头,让人意外的行事风格,居然能在见面不过几次便夺了我的注意?而作为一个从进入华府就注定了命运的丫鬟,我为何会对她上心?
虽有此思量,我却突然开始忧心若她得知华府中的黑暗真相时,她会如何?愧疚自责弥上心头,我再次对自身的情绪感到不解,口中的可惜,心里的不忍,我以为我有必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情究竟为何。
于是,华煜命她跟在我身边,我泰然接收,只因我隐隐察觉到一个意外带来的改变,一个从循环中脱离的机会,一个在罪恶中显现的救赎……
入夜,我捋着胡子,心中所念尽是师傅;师傅,徒儿终究还是未能坚强起来吧……
想想自己做过的种种,心底涌出负罪感,我抬头望天,师傅,您责怪徒弟太残忍了,是吧?我知您一定会这么想,五年……委实够长了……
恍惚间,想放弃,想解脱,这样的手段……折磨的究竟是谁?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丫鬟的面貌,其实只想找个人一起忏悔而已,却不想因一己私念,让自己更加罪孽深重了,如果能一直沉溺于那样的仇恨心态中,也许,我会更平静……
可……毕竟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完全执拗,彻底疯狂……
想着,小丫头鬼灵精怪的脸突然跑了出来,对她的奇行怪举,我哭笑不得,在她眼中,我对华煜算得好吗?我对华煜是喜欢吗?不知真相的她竟可将现实拟想成那般虚茫的境况?她所想看到的当真是我与华煜的亲密无间吗?
不解,无解,我不知她这样误会我与华煜究竟为何?而她的心境是否真如所表现的那般纯憨,简单?
清晨,不自觉踱步至竹苑,正欲敲门却发现她居然夜不闭户?一个没有危机意识的丫头,如此大咧看似未受过什么难?若真是如此她一个千金小姐又为何会流落华府?谜团层层包裹,有关这丫头的一切竟显得神秘。
站立床边看她与千金身份截然不同的不雅睡姿,我无言失笑,对她愈发好奇了,悄悄凑近想从梦中她的表情看出端倪,却不巧听得她极慵懒却惑人的一声呻吟。
气息一窒,我惊觉,大声叫她起床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睁开眼,她笑得妩媚,伸手抚上我的脸,她道了句‘喜欢’。
呼吸又是一窒,我无法忽视心中喷涌而出的欢喜雀跃,不自禁用自己的手覆上她的,我问:“那……笑的时候呢?”
她好大胆地伸手捏上我的脸,回答虽然依旧是喜欢,但更喜欢的却是看到我跟华煜在一起?憋闷的气顿时翻涌,我拉开她的睡脸,对这丫头的奇思怪想简直无法理解。
静坐书房,扫了眼她手中的草药书,回想她对外貌被人贬低的不在乎,吃糕点时发自内心的感动,及耐不住寂寞无聊的多变表情,笑意不时闪现,担忧却也未曾间断,看着她的专心致志,我问她是否识字。
头也不抬地回了我句‘不识’,让我直觉她在撒谎,但她又为何要隐瞒?她究竟是敌是友?东拉西扯诱她多说几句,却听得一个新名词——蛋白质?又一新奇玩意儿,她脑中的怪东西到底从何而来?
为了月圆之夜的计划,我跟刘管家最初便商议尽量满足来华府丫鬟的要求,刘管家精明地为试她底线,入府时未说月例银数,她却后来也一直不提,好似只要有得吃,有得住,便足矣。
对此,我更是稀奇,跟华府以往的丫鬟不同,不爱财,不图利,更不本分,她执意要看的是:我与华煜在一起?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荒诞愿望,这样有趣的人让我犹豫。
而一个识字的丫鬟在月圆之后即使毒哑了,要让她保密的善后恐怕也很麻烦,于是犹豫又添几分,我不明了,究竟是因为麻烦而犹豫,亦或不想见她灿烂的笑容消失而犹豫?
无端的,想尽自己所能满足她别的愿望,于是,我问她为何非要剃我的胡子?
她反问我为何不剃?
我沉默,她随后却似知道什么事实般暗示我剃了即表示抛弃某样东西?
眼神复杂地探究,一个看似糊涂又似聪明的丫头,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三个胡子的作用,三个有些荒诞的驳斥,她再次隐喻胡子对我的特殊意义。
眼神冷了下来,这丫头究竟是聪慧揣测或是真的知道什么?见我如此,她的表情显得挫败无力,不欲多说,选择沉默,她的沉默如此聪明地让我不辨真假,再追问时,她又似隐瞒又似坦白地说她于我无害,要我用心感受真实。
她的离去不是逃避,却似觉得我不可理喻?独留书房内,我又好气又好笑,何时我竟会被人认为不可理喻?这丫头还当真是没规没矩,没大没小。
之后几日,华煜依旧来追问记忆一事,每每扰心也只能掩饰,而小丫头的神秘身份更让我焦躁,克制自己不去见她,死守书房却不知干了些什么,只觉每日除了对着姐姐的墨迹心中愈发纠结懊恼外都虚度荒废了。
小丫头的安分守己,我竟有些许落寞,然当她再一次冲进书房向我要纸时,我知道她又要开始折腾了,只是今次,我有些期待她的‘大作’。
杂乱的厨房外院,她手中挥舞闪着火星的纸棒绕圈,好似非常开心,她的雀跃我不懂,但她这时如此真实的展现却让我感染上她的欢愉,不自觉靠近。
只是我忘了她手中的火棒,忘了火星会沾上胡子,当火烧灼上我的胡子时,我急欲舀水灭火,可我没想到这不识轻重的小丫头居然急到用手帮我灭火?酸胀的心疼漫出胸口,只想痛骂她笨并将她带回屋好好上药。
谁知进屋后她竟决意抵拒不同意我上药,怒火窜上,她莫名其妙的倔强真让我想掐死她那男女授受不亲的固执,最终还是忍了怒,冷了态度让她自己回去擦,而她居然还敢借机跟我提剃胡子的事?
怒眼一瞪将她吓出门,我锁紧了眉,这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愈发不明白她心思的我深感沮丧,但不可否认她不顾自身烫伤帮我灭火一事,让我又喜又怒,喜她如此奉献,怒她这般牺牲。
被人惦念保护的甘甜夹杂对被保护人的愧疚酸涩让我想到了师傅与姐姐,两人的死再一次堵得我胸口发闷,隐隐对他们的付出有所理解,却依旧忿怨不甘。
不期然间,心中腾窜出不忍某人受伤,想保护某人的想法,察觉此念,我愕然了,因不愿伤害她而犹豫也便罢了,如今竟然会想保护起这个古怪的小丫头?
迷茫,不解,这是什么?一个毫无相关的丫头竟真的就这样让我介意?没道理又似乎合理,矛盾的自身,我踟蹰,当初是可惜这丫头将成为牺牲品,如今却是连让她知道她存在于华府的真相都让我忧心……
摇头失笑,莫非我真的喜欢这小丫头?又一次没有答案的自问,又一次不自觉挪步走进竹苑,又一次意外于她夜不闭户却白日拴门,神秘的她,奇怪的举动,不由自主的笑意让我想尝试她奇怪的念头,抛开坚持,剃去胡子又如何?
睡得迷糊的她见了我,自知犯错,语态谦卑却不知内里诚意几何,戏笑着让她帮我剃了胡子,她慢半拍的吃惊反应引我自得轻笑。
此时又忽然毫不顾忌男女之别地将我按上椅子,我注意到她手中的伤……消失了?那样的烫伤居然未留丝毫痕迹,不自觉警惕不安,对她的说辞全然不信,她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而我是否该相信她的所说所作?
胡子剃除,有伤感更多的却是轻松,望着她痴迷的表情,我恍惚觉得满足,再听她对我相貌改变气质的评论时,我才发现这丫头的观察力和感受力极为细腻,竟能体察出我心境细微的变化,这样的她怕只是看似粗心而已。
随后她问了我的名,本应报师傅所取之名李尘,却不知为何想让她知道我的原名李玉琮,而她对我年龄的质疑让我一阵好笑,却也有些在意她终究是跟华煜差不多大的小丫头……
压下某些可笑念头地东拉西扯了些杂事,她竟又将话题绕上了我与华煜,对她这般‘热心’,我恼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不想顾忌太多而只想表明自身立场,揽住她行了些大胆的暧昧举动,谁知她居然处处装傻充愣,还跟我大谈特谈原则问题。
一口咬上她的颈,我宣泄着自身的不满,却又对能这样与她亲近感到舒心雀跃。
不过,小丫头的歪点子倒真是不少,信手拈来一句“外面飘过一个人”便摆脱了我的钳制,暴露出我内心的复杂不安。
她的聪颖与故作糊涂让我只觉她复杂,对她‘无知是幸福’的理念,更是重新建立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想来,她应是大智若愚……
身为主子被这个不懂规矩的丫鬟赶出竹苑,真是让我既有哭笑不得的无奈又觉平静轻松的舒慨,不计较她的无理,不知底线的纵容让我明了:越靠近,自己似乎便越在意。
(第一部完结时间:2007…10…06 18:36:55)
第二十九章 出游中调情是娱乐
清晨是卫生球来叫的我,昨晚跟大叔闹完已经很晚了,我把琉璃索放回白衣仙子藏它的地方,然后分别写了给华府少爷、大叔、其他人等的信压在桌上,内容不同且尽我所能的表意隐讳,只希望倘若有人有心进了此房,发现三封信,能确保给华煜的信交到他手上便可,我选择这样的方式无非是觉得直接把琉璃索交给华煜无聊,这样,嘿嘿,情况可就变化多端了,反正我喜欢闹着玩,而那破手链于我来说,排除麻烦,至多也就是个装饰。
准备工作做完,将屋内整理成我刚入住时的模样,白衣仙子,这段时间叨扰了,退出竹苑美景,走到门口。
无人来送,看到卫生球一副你人缘真差,走了都没人来送的表情,我扁嘴,彼此彼此,其实我是不愿有人来送,见不得离别愁绪,而这样的冷清才是干脆,站在车边,我与房子道别,却不知为何不愿说出什么有空再回来看一类的话,了然,心中定是不愿再来一次物非人非的打击。
转身准备上车,却发现这车台还真是高,一时竟抬不起脚,回想曾经看过的文里,贵族出游的马车好像都有登车的梯子吧?没梯子也有人扶上去吧?这会儿……没梯子,黄金又自是坐在马上不理会后面,卫生球也已上马,没人来扶,我暗笑,你们逗我玩哦,我喜欢,掌车小哥见我半天不上车,准备下来扶我,我嫣然一笑谢过,微撩裙摆,单手撑车使力跳上去,站稳拍手,想不到我也蛮有耍酷本事,嘿嘿,可惜……没人看= =
刚坐稳,马车动了,我说黄金眼睛长后脑勺啊……居然不转头就知道后面发生什么?而且这王爷也奇怪,不是说王爷级的大人物出动都坐马车吗?他干嘛去骑马?也跟我一样耍酷?(别人没你那么无聊……)
捞开车窗帘,同行队伍说大不大,是想做出富家公子出游的样子?嘿嘿,山贼必盯目标,一个念头浮上来,我奸笑。
队伍出了城,回想,几个月前,脑中还只有大叔的胡子,把华煜和大叔凑一堆,现在,我压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算了,要钱没有,要命好几条,哈哈。
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黄金不坐马车了,因为……坐马车真的很无聊……虽说走的是官道,可路还是不平,太簸,睡不得觉,车也不是敞蓬,看景不方便,外加空间密不透风,好闷啊……
我出去跟掌车小哥坐一起,想让他教我掌车,谁知小哥看见我,居然很不给面子的叫我坐回去,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