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什么呢。”蓝辰大声咳嗽了一声,他瞪了一眼犹在愣怔中的男子,冷声喝道。
“啊?呃,对不起蓝公子,在下唐突了。”看向蓝辰,男子认出这位是蓝家公子,他不自在地红了脸庞,尽管向蓝辰道歉,但双眼仍不自觉地往蓝海身上飘去。
“哼,原来是御史公子,我妹妹害羞,还请管好自己的眼睛。”蓝辰斜睨了一眼眼神一直飘个不停的御史公子,声音渐冷。
蓝辰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蓝蓝比以前更吸引人,以前的她可爱纯良,男人们见到她只会把她当成妹妹看,不会产生不该有的情愫,而现在的蓝蓝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坐着都是浑身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想到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胶在妹妹身上,蓝辰就是一阵郁闷,自己辛辛苦苦看护的妹妹终于长大了,也将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了,现在她还没接受自己和爹娘呢,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再看看那些人,没一个配得上妹妹的。
“那个,徐公子,前面是倚翠阁在选花魁。”御史公子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最后只能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倚翠阁,东寰京都最大的青楼。因其楼内雅致的装扮,各色美貌姑娘而出名。
倚翠阁不像一般的青楼,它里面布置的清新雅致,没有浓烈的胭脂气,而是充满各色花香,里面的姑娘也是才色兼有,那些年轻公子也喜欢跟倚翠阁的姑娘们吟诗作画,所以进倚翠阁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文人墨客的聚集地。
倚翠阁里的姑娘也是大家闺秀装扮,其中才艺双绝的姑娘也比比皆是,所以京都公子大都被倚翠楼独具一格的形象吸引,里面的姑娘也最受欢迎,在倚翠阁寻欢却让人联想不到污秽这一词上。
众人见左相公子与骁骑将军府公子同在一艘画舫上,纷纷让路,须臾,一条直通众船围城的圆圈中心的通道形成,徐茂华也不客气,一挥手,让身后的小四加快航行。
一路畅行无阻,众人同时也看清了坐在船上的蓝海。只见她就这么淡然地坐着,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那惊华般容颜让见者无不倒吸一口气,相对于这个如仙如妖的若水女子,坐在她旁边的徐媛媛以及倚翠阁画舫上的众姑娘就像掩如尘土中的沙粒,让人提不起兴趣。
因为蓝海的到来,刚刚还闹哄哄的众人此刻就像是被点了哑穴,均呆愣地看着她。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徐媛媛的手微微颤抖着,眼底的嫉羡与阴狠一闪而过,转眼,她又换上了端庄娴雅的笑容,笑的真诚:“蓝小姐国色天香,你看那些公子们可都看呆了眼呢?”
蓝海收起嘴角凉薄的笑,她冷冷看向徐媛媛,别以为自己听不懂,她拿自己跟倚翠阁的姑娘比,哼,她蓝海的隐忍已经在上一世被用光了,这一世,无论是谁,都休想占自己便宜,想到此,蓝海收起了外放的冷气,抬眸扫了一眼四周,突然嘴角轻轻扬起,那绝美笑容让周围已经愣怔的公子们顿时石化了,她低着头,在徐媛媛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徐小姐,我看倚翠阁的姑娘们比你漂亮得多,怪不得大家情愿都看台上那些姑娘们的表演,也不愿赏你一个眼神呢。”
“你,你,你混帐。”徐媛媛看到蓝海眼底的不屑与厌恶,一时失了思想,她扬起手就朝蓝海狠狠地扇来。
“徐小姐干什么。”蓝辰起身。
“啊!”众人不可思议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还没等蓝辰帮忙,蓝海已经截住了徐媛媛的手,她低笑着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蓝海转头看向四周往这边看来的众人,眼眶微红,泪水旋转与眼睛里,就是不落,那样子让众人的大男子保护欲被挑起,大家愤怒地看向徐媛媛,蓝海满意地看了眼众人的表情,她非常委屈地,用小到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不是故意说你没有那些姑娘漂亮的,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美人如玉,而委屈的美人更是让人们心生怜意,在听美人的话后,大家一致鄙视地看向徐媛媛,自己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还在嫉妒别人的貌美,甚至还想动手打人,这不仅仅是容貌的问题了,这简直是人品的问题,看这女子连脸倚翠阁的姑娘都不如。
“姑娘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看到比你长得漂亮的就动手那就是你的错了,小姐之举让人看轻。如今在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痛斥小姐,左相是朝廷栋梁,也定然是个让人尊敬的人,相信他不会怪在下帮他教训女儿的。”一个不惧相府的书生模样的人说道,那神情叫一个义愤填膺。
把后路都替自己找好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今天把丞相小姐得罪了,来日若是有人报复自己,那丞相的形象只会一落千丈,当今皇上是个极重名誉之人,相信左相只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其实徐媛媛长得不丑,在京都大家闺秀中也算是中上之姿。
“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这般嫌弃自己的容貌就是在嫌弃自己的父母,实为不孝之人。”有一就有二,另一位手拿折扇的公子接口道。
蓝海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痛斥徐媛媛,满意地收起了委屈的表情。
而徐媛媛一个闺阁小姐,何曾被人如此大规模的痛斥过,那张小脸不知被是气的,还是羞的通红,她颤抖着手指了一圈又颓然放下。
人太多,不知该指谁。
蓝海看着不知所措的徐媛媛,凉薄的笑容又挂上了嘴角。
“蓝海,我这也算是替你出口气了。”蓝海低叹了一声。
看着妹妹被众人指着的狼狈模样,徐茂华也是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自己妹妹,随即无奈地站了起来。
☆、第六章 花魁比赛
“大家静一静,是在下的错,在下没有管好妹妹,现在这边向蓝小姐还有各位赔个不是,请大家见谅,放过媛媛。”场面越来越混乱,徐茂华拍了拍徐媛媛的肩膀,向周围的人作了一个揖。
“小三,送小姐回去。”徐茂华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一直立着的奴仆。
“哥哥,我不,你们都被她骗了,哼,她才是最可恶的,哥哥——”
“住口,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还不跟着小三回去。”不等徐媛媛继续说,徐茂华斥责道。
这个妹妹真让自己无语,如此情况下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她竟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还在那叫嚣,那个一向温柔的妹妹跟此时尖酸刻薄的妹妹着实不像一个人。
徐茂华脸上的褶皱越来越深,看到哥哥真的生气了,徐媛媛瞪了一眼蓝海,转身气哄哄地走了。
见堂堂左相公子公然放低身段向这么多人道歉,众人脸上的气愤顿时松缓了很多,而且人家毕竟是当朝大员的公子,若是再纠缠那就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所以众人纷纷住了嘴。
整个碧波湖又陷入沉静,大家纷纷又往蓝海看去,倚翠阁老鸨崔妈妈见此,扭着腰,扬着手帕快速来到画舫中央,见众人皆往蓝海这边看,眼中精光一闪,继而笑愈发的灿烂,她娇笑道:“众位公子莫不是被这位小姐定住了神,嫌弃我们倚翠阁的姑娘们了?”
调笑般的语气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却让众人都不觉红了脸,继而暗自敛了心神,看向中央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表演的倚翠阁姑娘们。
崔妈妈眼神往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向蓝海这艘画舫,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倚翠阁这次选花魁比赛与以往不同,这次我们邀请你们其中两位公子来做裁判,选出本次花魁。”
崔妈妈话音一落,人群有一阵叫嚷。
“崔妈妈这个法子好。”
“就是啊,早就该让我们参与了。”
“我选海棠。”
……
一时,男人们的本色又显了出来,尽管之前大家对于蓝海的容貌充满惊艳,但那女子就像月中仙子,是他们这些凡人难以企及的,众人清醒后还是觉得看倚翠阁的姑娘来的现实。
“大家停一停,让崔妈妈我说几句。各位公子,你们觉得哪两位公子比较适合呢?而且评出的也会让人信服呢?”崔妈妈看气氛已经调动了起来,那张风韵犹存的脸笑的像朵菊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须臾,大家一致又往蓝海所在的画舫上看,不过这次看的是蓝辰与徐茂华。
也是,在坐的还有比骁骑大将军公子和左相公子更有说服力的吗?
崔妈妈顺着大家的目光往这边看,笑的无比灿烂:“呵呵,看来众公子已经有结果了,那就有请蓝公子与徐公子,希望两位公子给我们这里所有人一个面子。”
崔妈妈不愧是风月场上的人,她这话说的大了,不是给她自己面子,也不是给倚翠阁面子,而是给这整个碧波湖上所有人面子,若是这两人拒绝,那得罪的不是一人两人,而且这里不乏官家公子。
虽然崔妈妈走的看似笨拙,但下脚却是轻盈,而且那精明的眼神逃脱不了两人的视线,蓝辰与徐茂华相视一眼,莫名神色在空中交流,片刻,两人相识一笑,同时点头,落座。
“好,既然两位公子已经同意,那么我们接着比吧,姑娘们,开始准备了。”
崔妈妈话落,扭着腰往回走,片刻后,中间的舞台上只剩下一人。
“是芙蓉,芙蓉!”
一阵激动的呼唤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谁的人气这么高?
蓝海放下杯子,抬起头,只见女子一身淡粉色拖地长裙,端的是姣若春花,媚如秋月,却又有着芙蓉的高洁大方,可谓占尽了春花秋月,层层叠叠的罗裙穿在她身上不显累赘,却别有一番风情。
芙蓉大方落座,微微向众人点头,当她的目光略过蓝辰跟蓝海时稍微顿了一下,朝蓝辰笑了笑,那一瞬的笑颜仿佛万千的芙蓉花开,耀了周围人的眼。
蓝辰礼貌地回以一笑,芙蓉见此又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蓝海面无表情地看向身旁的哥哥。
“咳咳,我不认识她,蓝蓝你要相信哥哥。”蓝辰看妹妹那一眼心一沉,急急地解释道。
他也不知道那女子为什么单单对着他笑,蓝蓝肯定都误会了,要是爹知道了此事,一定会狠狠地教育自己的,因为爹爹说大男人不应该朝三暮四,要从一而终,就像他一样,他可不希望以为那女子一笑,自己就得负责啊。
“那女人对你有兴趣。”蓝海仿佛没听到他的解释,淡淡地说道。
“噗……咳咳……”蓝辰刚喝到嘴里的茶喷了对面徐茂华一身。
“茂华兄,对不起,对不起,哈哈。”放下杯子赶紧对着徐茂华道歉。
蓝辰咳得满脸通红,使得本来就英俊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朝霞般的雾霭,惹得周围不少小姐纷纷红了脸,低着头,却又不甘心地偷瞄着。
“无妨,蓝兄不必介意,其实在下觉得蓝小姐说的对。”看了一眼对面的蓝海,徐茂华眼底异光一闪,继而转向蓝辰,笑着打趣道。
“茂华兄就饶过蓝某吧。”
“还有你蓝蓝,不可胡说,哥哥从没去过倚翠阁,更别说认识里面的姑娘了。”收敛了笑容,蓝辰说的一本正经。
在他们讲话的时间里,芙蓉已经报出了表演曲目,她将会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转眼,一阵悠扬的琴声飘荡在碧波湖面上,不可否认,芙蓉弹奏的很好,清新悠扬的音乐徐徐传来,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一曲终了,只见众人仍沉醉在她营造的爽朗氛围中,久久回不了神。
蓝海抬头,发现只有他们三人还是眼神清明,不由哧了一声,话说这古代也就这么回事吧,不是她自己夸,上一世那对父母为了以后能让自己找个金龟婿好替他们增值,不惜花大代价培养她的各方面技能,而对于古筝,她是信手拈来。
“好。”不知谁喊了一声,雷鸣般的掌声纷纷响起。
而在这一圈画舫外面一艘外表不起眼的船上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中年男子,他恭敬地朝船舱里面的人低声说道:“爷,大皇子开始行动了。”
“嗯,终于可以不无聊了。”冰冷中夹杂着邪魅的声音从舱内传出。
☆、第七章 别有用心
一时间众人惊艳的眼神纷纷向芙蓉投去,整个场面热闹无比,周围的议论声也是此起彼伏。在众人热情还未散去之时,芙蓉已经福了一下身,缓缓退下。
接下来众姑娘的表演无外乎是弹琴,唱歌,跳舞,虽比不上芙蓉来的精彩,但也是赏心悦目。
蓝海无聊地抬头看看天,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蓝得清澈,白得耀眼,洁白的云朵孩童般的随风而动,蓝海又看了看水面,清澈翠绿的碧波湖水在暖风下荡起一层层涟漪,水里的金鱼不时跳出水面嬉闹,像是也被倚翠阁的节目吸引了一般。
半个时辰后,欣赏过了周围所有的景物,蓝海看向蓝辰,刚想建议他回去,崔妈妈那甜的溺人的声音响起:“各位公子,这最后一位出场的姑娘相信大家都认识,她就是——”
“海棠吧。”
“是海棠,我最喜欢的海棠。”
“呵呵,那就如了各位公子的愿,接下来是我们倚翠阁的一枝花,海棠,海棠会给大家表演她的成名舞,孔雀舞。”崔妈妈挥着手绢,笑容满面地扫了一眼徐茂华。
原来如此,一个抛砖引玉,一个压轴,好手段。
蓝海低着头然人看不清神色,这次绝对不是简单的选花魁比赛,看来她们是另有所图啊,就不知图的是权,还是利了。
如果是别人的事,她蓝海可以不管,但看她们的样子,这场游戏还关系到蓝辰,虽说灵魂上蓝辰与她蓝海没有任何关系,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对骁骑将军府的人有了好感,所说自己表面上对他们仍是淡淡的,但蓝海心里明白自己原本打算冷漠到底的心已经有了动摇,她其实是渴望亲情的,既然如今已经把将军府当成了家,那么她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蓝辰被设计。
蓝海看向蓝辰,发现他正与徐茂华对视着,三人相视一眼,各自掩藏了心思。
台上的海棠已经站定。
孔雀舞,蓝海是现代人当然知道,原来这里已经有人跳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相似的地方,丝竹声幽幽响起,颇有身处幽林之感。
海棠的舞很美,那柔软的腰肢,灵性十足的纤纤玉指,每一个动作都优雅,灵活到极致,她化身为林间孔雀,或嬉戏,或奔跑,每个动作东引人入胜,台上的她跳的淋漓尽致,台下的别人看的淋漓尽致。
不愧是倚翠阁舞中第一人。
连蓝海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舞,她就像林中精灵,让人想接近一探究竟。
一舞完毕,海棠淡淡向周围公子们点点头,优雅转身,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高贵。
蓝海有点纳闷,这么一个优雅高贵的女子怎么会沦落青楼,而且还能保持清白之身,依旧我行我素,看来这倚翠阁内里另有乾坤啊。
比赛结果毫无疑问,海棠是今年的花魁,在答谢众人时,她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优雅模样。
表演已经结束,在一片激动的讨论声中众人也渐渐离去,徐家的画舫准备掉转头时,崔妈妈快步扭了出来,她笑着朝对面三人说:“徐公子,蓝公子,今日你们辛苦了,奴家在此谢谢两位公子,等一会儿,海棠和芙蓉会在秀珍斋请两位公子,还望两位公子别嫌弃。”
正题来了,三人相视一眼,蓝辰与徐茂华均暗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