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今天没来开会?”她四下扫了一眼会议室,果然没有。
“小周还在试用期,按规定是不能参加业务会议的。”mia轻蔑的说。
狄斐婓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指示到:“接到我房间的分机。”接着站起来,“抱歉各位,我先离开一下。”
她刚离开,会议室的所有人都骚动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有什么不对吗?”
“doris那样子真吓人,我进公司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
rubby什么也没说,直接跑到主席位拿起文件看了一遍,愈看愈惊讶,其他人见状纷纷问:“怎么了?”
“云……云氏把承办大秀的费用……”她自文件中抬首,眼睛瞪的滚圆,“压低了2。6个百分点!”
“什么?”
大家都冲到rubby旁边,“这怎么回事?这合约就等着我们签字坐实?”有几个甚至打趣道:“doris该不会是色诱那个云氏大老板吧?”
“瞎说什么,经理孩子都多大了,才不会做那样的事!”rubby笑骂着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辩解,千斤重担终于放下,甚至还在心底计算着年终花红会有多少进账。
另一边,狄斐婓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小周?”
周抱玉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经理,和云氏谈判的结果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我今天给您打电话就是想向您辞……”ci音还没完整发出,就感觉到电话那头狄斐婓眉飞色舞的高兴劲儿
“喂,你这丫头使了什么招数,让云氏的广告承办费用降低了2。6个百分点?”
“什么?”周抱玉蹙眉,按照程序,傅云起并没有答应她压低这次春季系列的承办费,就不要提合约这回事儿了,而细则更未曾谈过,理论上不可能有“降低2。6个百分点”之说。
“你还想瞒?差不多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招数,仅仅一个下午茶时间就把傅云起给摆平了。”
周抱玉惊得目瞪口呆。
狄斐婓勾着自己猩红的唇,继续打着如意算盘,“不过小周啊,你进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咱上下级关系一直挺融洽,有些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现在还处在试用期,拿下云氏合约这么大的事,如果署上你的名字,我怕公司里的人也不太能够信服。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应该会明白你付出多少公司就会回报你多少……”
“未来的路还很长”,表明她同意让她留在伯希顿;“不太能够信服”,言下之意很明显,搞定云氏这件事,要被狄斐婓拿去邀功,而不是她。
但抱玉现在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她更加关心的,是傅云起为什么突然变卦,而且仅仅隔了一个晚上。
“好的,我会努力的。”她挂断了电话,嘴角浮起一丝小恶魔的笑。
第二章 肉食主义者(9)
狄斐婓因为抱玉拿下云氏合约的关系,特意放了她一天的假,圣诞节的晚上,她和许尽欢来到花都坐台。
运气不是太好,没有人找她们。许尽欢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被抱玉看到,指着她说:“你果然有男人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眼圈乌青,明显是夜里玩太high,纵欲过度。”她坐在吧台前玩转着酒杯,“你现在啊,丑的要命。”
“有吗?”许尽欢赶忙从包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照来照去。抱玉凑过去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我说许尽欢,你还不赶紧招?平安夜一晚上没回来,到底是宿在哪位公子哥儿那里了?”
周抱玉果然明察秋毫,是个干公关的料。许尽欢神经绷紧,脑子里浑浊的回放着那夜和裴斯宇醉酒到天亮的场景,若说什么也没发生可能没人会信,但他们这次的确什么都没有。一直到今天早上醒来,许尽欢浑浑噩噩的大脑里依旧还记得那三个字:顾嘉妮。
想到这里,她大脑皮层就一阵阵发麻。
抱玉眯起眼坏笑着问:“怎么,不协调还是进不去?”
尽欢将杯中的香槟塔一饮而尽,“啪”地放到桌上,“我失恋了。”
“啧啧啧。”
“那个裴斯宇,他彻头彻尾就是个人渣,他根本就有喜欢的人!还他妈的不是我!居然还敢让我陪他过平安夜,这分明就是钓鱼执法,引诱犯罪,逗我玩!”她将椅子一转,贴近抱玉的脸颊,一字一顿的说,“我跟他,翻篇儿了,我现在正式宣布,我失恋了。”
抱玉冷冷地白了她一眼,说:“傍大款没成功那叫失恋吗?那顶多算是失业!”
接着眼珠一转,上下打量她:“因为一个男人就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我说许尽欢,你真是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然后转过椅子背靠吧台,眼神迷离的看着酒吧里人来人往。
许尽欢看着抱玉的神情,心里万分纳闷,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放荡的言行和这么刻薄的一张嘴。然后跳下吧椅,身姿摇曳地走开了,她只怕继续呆在抱玉身旁一秒,就要被她的毒舌杀的后悔出生。
十一点钟,名叫“山茶花”的包厢,有客人点陪酒姑娘,抱玉被召进去。她款款摇摆推门而入,四五个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有穿着考究的男人看见她觉得颇为满意,招手让她过去。
她面孔涂得莹白,眉毛修长,嘴唇是鲜艳到血液里的红,头发像扇面一样铺展开来。陪酒无非喝酒唱歌讲荤段子逗乐,花都一贯如此,这里有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有年轻美貌的抱玉柔软地腻在男人怀里。可人越多,抱玉只觉得心里越孤单。
她喜欢唱歌,客人点了首黄仲昆的老歌,将麦递给她。她抬眼看,屏幕上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此刻她倒觉得分外的应景:
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总教人无奈
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
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而我渐渐明白
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
抱玉喝的半醉,唱起来尤其投入,高潮部分情到浓时,微微蹙起了眉头,眼眶中有湿热的东西,看在客人眼里,盈盈一点,绝色无双。
“阿cat有心事啊。”有客人感叹。
一曲唱毕,抱玉借口要上洗手间,终于得以舒一口气,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愁容。刚才还取笑尽欢,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烈酒喝的太多,脑袋昏昏沉沉,面色无光眼圈泛黑,她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干什么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刚出洗手间,扶着墙往回走,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个男人,醉醺醺的样子,坐在地上抽烟,酒吧的暗色光线挡住了他的侧脸。他穿一条灰白色的牛仔裤,上面有几个显然是精心设计打磨的破洞,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大毛衣,很薄。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用吹风机吹完了头发一样,头发柔软蓬松的托着他的脸。
在这种地方,这副样子。
不,他不应该是傅云起。
第三章 大天使路西法(1)
抱玉觉得精神有些恍惚,那些昂贵的酒喝多了不止能拿到满满的提成,还能让自己酒精中毒,但倒也为她以后身为公关应酬客户时打下坚实的基础。
她摇晃着走回自己的包房,刚要推开门,好奇心驱使着她到走廊尽头一探究竟,她想知道,那个醉酒抽烟的男人、那个穿着毛衣牛仔裤的男人,是不是昨天下午穿着gucci西装雍容优雅地同她交谈的那个人。
可是,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抱玉心下一沉,脑袋里浮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她猛地一转身,果然,傅云起醉醺醺的面孔就那样近距离出现在她的面前。
近的气息相闻。
颓废的、放纵的、苍白的傅云起。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你。”他说,看着她的脸,仔细端详。抱玉倒也不怕,他醉成这个样子,早已忘记自己在天上还是人间。
“昨天下午我们刚见过,这么快就忘了吗,小哥哥?”她朱红的唇浮起笑意。
傅云起笑起来,“要什么酒,尽管说。”
“当然是贵的。”
“没问题。”他招招手,酒保拿来一瓶灰雁伏特加,傅云起倒上半杯,手却捏住抱玉的下巴,脸孔贴近了,带着浓酒的气息拂到她的脸上,“不过……得先让我尝尝你。”
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冰凉。
傅云起的双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委实太薄了些,尤其在他接吻时感觉愈加明显,挺直的鼻梁下面,就剩下细细的一条线,若硬要在他脸上吹毛求疵地挑个缺点,恐怕就是这个了。
正想着,他飞快的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与她唇齿纠缠。抱玉也伸出舌头,温暖他寒冷的唇,他口腔里巨大的荷尔蒙气息混杂着舌头带来的香醇酒气,几乎将她淹没。
她咬着他的下唇,她还在为昨日他拒绝和她合作而生气,她好奇这样的唇瓣里怎么说得出那样不留情面的话。她狠狠地咬着,似乎是在为当年他对她父亲做出的事的反击,她低声喃喃自语:“我恨我爱你。”
话音刚落,有腥甜的液体从唇上淌出来,流进抱玉的嘴里。
他的嘴唇被她咬破了。
他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环抱在她的腰际,似乎并不介意刚才的疼痛感,他回应她刚才的亲吻,低声说:“你说你叫阿cat?”
“是的,小哥哥。”她舔了一下他唇上的血。
他魅惑的笑,“不像猫,倒像只小豹子。”
他们鼻尖贴着鼻尖,她看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像是要照进他心里去。
傅云起英俊而冷漠的五官,在摇曳的灯光下,像极了那个最后堕落为恶魔的大天使路西法。
又纯洁高贵,又邪恶残暴。
“出台吗?”他吻她。
“看心情。”
“跟我走。”仿佛是个天大的诱惑。
她呼吸困难,“你求我。”
“求你……”他轻蹙眉头,将她紧紧搂近自己的身体。
抱玉咧开嘴角,露出整齐的牙齿,得胜一般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男人,灿烂的微笑着,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傅云起迅速买单,将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上,相拥着离开了花都。
第三章 大天使路西法(2)1800+
许尽欢虽瘦削单薄,内心却住着一个吃货,既然抱玉和领班都不在旁边,她也就老实不客气的端着盘子坐在卡座里对着水果拼盘扫荡。
口有些发干,她招手喊了服务员,正要开口要一杯香槟塔,不料被旁边的男人抢了先,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戏谑,眼睛直望着那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说道:“honey,我要一杯咖啡。”
许尽欢以为两个人是旧识,在看到服务生发怔的片刻,才顿悟过来自己猜错了,那人的话音刚落,她赶忙追加上一句:“香槟塔。”
没过多久,那服务生回来了,一杯香槟塔先递给了她,正打算弯腰取咖啡,身旁的男人径自举起咖啡放到自己面前,然后抬眼看着许尽欢笑了:“做个游戏如何?让我猜猜你今天穿的小可爱是什么颜色?”
许尽欢本没打算多留意,可这句话仍旧让她情不自禁的扭过了头,那男人侧身对着她,许尽欢一怔,是裴斯宇。
想到平安夜那晚裴斯宇所说过的话,她心里不由泛出一层恶心。一直保持着得体微笑的女服务生也有些片刻的羞赧,然后起身走开了。
他继续开口:“鹅黄色对不对?如果我猜错了,那我就请你吃饭,如果我猜对了……”他故意顿了顿,轻笑出声:“还是我请你吃饭!”
许尽欢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必须承认,裴斯宇泡妞的手段不错。
“你终于笑了。”裴斯宇舒了一口气,将酒保手中的香槟塔接过来,自己先品了一口,“怎么你这几天都不理我了,不催我专栏啦,小编辑?”
他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托着下巴,像是个在思考“云朵为什么离我那么远”的小屁孩。
许尽欢夺过他手里的酒,用力过猛洒出了些到她的指尖,她仰头一饮而尽,说:“为什么是我?”
裴斯宇被她问的有些懵,“什么为什么?”
“平安夜那晚,为什么要我陪你吃晚饭,你应该从不缺女人,所以,为什么是我?”
“感觉。”左边眉毛向上一挑,他的习惯性动作。
如果说,周抱玉是豪门走出的落难千金,那么许尽欢,就是穿了玻璃鞋也变不成公主的灰姑娘。所以她和抱玉不一样,她只能卑微地站在角落里,看着王子和众多名媛们跳舞,自己却不敢踏出一步。
所以,她装作无意识地问道:“那顾嘉妮呢,为什么你不让她陪你过?”
裴斯宇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里,看起来有一种悲怆的味道,灯光把他的下巴照成一圈金黄色,看起来像是英国皇室的贵族。
“说真的。”他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变得更加迷离,“我有点儿喜欢你。”
许尽欢握着杯子的手忽然颤抖了下,她赶紧抿了口酒,眼珠转到别处,“是吗?如果我不知道顾嘉妮这个人,或许我也会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裴斯宇大笑起来,那神秘诡谲的笑容让尽欢有些糊涂。他眯起眼看向许尽欢,突然唱出了声:“我说了所有的谎/你全都相信/简单的/我爱你/你居然也信~”
陈奕迅的《淘汰》,他将最后一句歌词巧妙地改成了无厘头的“你居然也信”,听到的人或许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可许尽欢却有些难过。
她的眼睛,像是被人拉灭的灯泡,瞬间熄灭了所有的光。
“喂。”裴斯宇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你个鬼!”她“啪”一声将他的手打下去,晃的她心乱。
裴斯宇像是石头落地一般狠狠地顺了下胸口,“吓死我了,我刚才还在想,该怎么跟嘉妮交代……”
“想太多了吧你!”许尽欢猛地一拍他的后脑勺,“是你单方面喜欢她,人家又不喜欢你,估计连你有几个女朋友都不关心,你居然还能这么自恋,单相思到你这份上,也是一种本事。”
她说完以后白了他一眼,又向酒保要了一杯酒。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句话她根本不是在说他,而是在说给自己。
然后,她再没听到裴斯宇的回应,转过头去时,他已经下了吧椅径自往人群深处走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他的背影显得尤为孤独。
“啊喂!”她拿了酒杯追过去,“不是吧,这么伤不起?”
“那倒没有。”他背对着她。
良久,就在许尽欢还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他的下文,他猛地转身一脸戏谑的笑,“我会告诉你们主编,我受到贵杂志催稿编辑的恶劣骚扰和言语刺激,导致我写不出下一期的专栏了。”
“你敢!”
她伸出拳头就要捶向他胸口,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接,稳稳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揽住她的腰身,向外180度倾躺过去,如同华尔兹的最终落幕仪式。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样,两张脸孔离的那样近,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胎毛。
许尽欢总觉得此时此刻二人已经渐入佳境了,气氛温柔真是接吻的大好时机,闭上眼的那一刻,裴斯宇一个重重的喷嚏打出来,口水鼻涕尽数喷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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