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彤云 烟火天堂 --(告别夏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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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彤云 烟火天堂 --(告别夏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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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透他的皮肤,传达到他的心里。
  于是,他笑了,那笑容和平日里那面具式的笑容不一样,那笑容特别的苦涩,眼里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那时,夏彤那么的心疼着那个少年,那时,她想,不管他将来变成什么样,在她心里,曲蔚然,永远永远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曲蔚然住院这几天夏彤天天去医院照顾他,医院里的护士们都调侃她是曲蔚然的小女朋友,夏彤脸皮薄,一听这话连忙摆手,使劲摇着头,结结巴巴得澄清:“我不是,我不是的。”
  可她越是澄清,护士们就越爱逗弄她,看着她满脸通红,慌张羞怯的样子,特别可爱。
  一天,夏彤领着曲蔚然房间的水壶去给他打水的路上,又被几个年轻的护士如此调戏了,夏彤羞的拎着水壶就跑,几个护士在她身后呵呵的笑。
  夏彤跑到曲蔚然的病房门口,捂着胸口直喘气,心里暗暗庆幸,还好那些护士没在曲蔚然面前这么开她玩笑,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进去,可门缝刚打开一些,就见到曲蔚然的病床旁边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对着门口坐着,伸手抚摸着曲蔚然脖子上的伤口,眼睛盯着曲蔚然,满眼心疼和怜爱。
  夏彤愣了一下,连忙退了出去,在外面站了一会,忍不住又偷偷打开门往里面看,这是曲蔚然住院这么多天以来除了她以外,第一次有人来看他
  那女人三十岁左右模样,长的很美,夏彤说不出那是什么美,只觉得,如果她往大街上一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女人磨蹭着曲蔚然的伤痕,泪眼婆娑,曲蔚然将头扭向另一边,倔强的不看她。
  过了好久,女人缩回手,柔声道:“警察局要我把你爸爸送到精神病院去。”
  曲蔚然冷哼了一声,没答话。
  “你爸爸自己也说去。”女人拿了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坐在床边销了起来,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灵巧的转动着:“可你也知道,他最怕去那地方,可是他这次却自己要求去,他其实也不想打你的,只是他的病一发作起来,他也收不住手,你也知道,精神病院哪地方,病人一发作,就会用什么电击疗法,还会打病人……你爸爸进去了,会吃苦的……”
  “那我怎么办?妈妈你说我怎么办?”曲蔚然忽然转过头,眼里充满了怨气:“因为他不能吃苦,所以我就要吃苦么?因为他不能被打,所以我就要被打么?妈妈你是这么想的么?”
  “怎么会!”女人连声辩解:“我只是怕你爸在神经病院里被欺负……”
  “是啊,所以你就让他欺负你儿子!你生我下来就是为了给他打么!等我被打死了,你就开心了!”。
  女人忽然抬手,“啪”的一下,一巴掌甩在曲蔚然脸上,房间里气氛凝重的像是结了冰一样,曲蔚然微微歪着头,表情木讷到让人心惊,那种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打碎了的表情。女人颤抖着收回手掌,有生气又痛心的看着曲蔚然:“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心里又何尝好过……”
  “妈妈我恨你。”一直低着头沉默的曲蔚然忽然轻声说:“比恨他还要恨你。”
  “这些伤口,我会还他的,加以十倍,二十倍。”
  “然然!你别说气话,你听妈妈好好说……”女人上前拉过曲蔚然的手,却被他挣脱开:“我不想听!”她想说什么,他知道,无非是那些无穷无尽偏袒疯子的话,可他想说什么,她永远也听不懂,他并不是不原谅疯子,并不是不体谅他的个精神病人,他只是……只是恨!为什么,为什么她从来不为他考虑一下,哪怕是考虑一点点……。
  曲蔚然不想再听她的辩解,不想再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疯子从前是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疼爱他,他应该如何如何人原谅他!他不要听,不要原谅,他已经被她骗过太多次!
  曲蔚然甩开女人一直抓着他的手,从床上下来,直直的往外逃,病房门一打开,夏彤拎着水壶傻兮兮的站在门口。
  “我……我……”夏彤结结巴巴的我了半天却我不出所以然。
  曲蔚然冷冷的瞪着她,夏彤退后一步,将水瓶抱在怀里,低着头小声说:“我把水打来了。”
  曲蔚然撇过眼,像是没看见她一般,直直的从她身边走过,女人追了出来:“然然……”
  曲蔚然一听她的声音,抬起脚步就跑了起来,没一会就消失在医院的长廊转角处,女人追了两步停了下来,伤心的叹了口气,一脸愁容的自言自语:“哎,这可怎么办,这孩子的脾气怎么变的这么坏,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彤没有搭理她,转身走进病房,如果平时夏彤不搭理人,那是因为她害羞,不知道怎么去和人打招呼,而这次,她心里却存着小小的怨气,她讨厌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让曲蔚然伤心了,夏彤从来没有见过刚才那样的曲蔚然,真实的像个孩子,这个孩子在想母亲撒娇报怨,乞讨一点点对他的爱,可是她不给,她将她的爱全部给了那个疯子,吝啬的连一点也不愿意分给她的儿子,于是,他伤心了,伤的说出了恨字!
  恨她!比恨那个差点将他打残废的人还恨!。2b24d495052a8ce66358eb576b8912c8
  夏彤将水壶放在床头柜上,拿了床上的厚外套又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女人已经不在病房外了,夏彤走到楼梯间的时候,顺着楼梯间的窗户,看见女人穿着漂亮的高跟鞋,优雅的转进一辆黑色的私家小轿车里,夏彤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往天台上走,当她推开天台的门时,大把的阳光洒向她,她从逆光中,她看见一个穿着单薄的俊美少年,扶着天台的栏杆,深深的看向医院楼下,楼下那辆黑色私家车开着漂亮的流线,从他眼底一闪而过,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连一个黑色的小点也看不见了。
  天台上的风很大,夏彤站在那可以听见呼呼的冷风声,少年背对着她站着,白色的衬衫和柔软的头发,被吹的飘了起来,他的身边围绕着浓烈的失望,那失望让他的身体也变的单薄起来,好想随时都会被这阵狂风吹走一样,夏彤不由自主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飘起的衣摆。
  少年回过头来,如墨一般的眼神空洞的看向她,过了好久才聚集神采,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知道你喜欢高的地方。”认识这么久了,他这点习性她还是清楚的。
  曲蔚然低着头轻轻笑了,没说话。
  夏彤走过去,将厚外套披在他肩上,然后趴在栏杆上,回头望着他:“曲蔚然……”
  曲蔚然歪着头看她,让她继续说下去。
  夏彤抿了抿嘴唇,轻声道:“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曲蔚然嗤笑:“傻瓜,我从来不哭的。”
  夏彤抿了抿嘴唇,心里偷偷说,可是我看你哭过,在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
  “还有,我一点也不难过,我早就习惯了,从小的时候就这样,不管爸爸发病的时候怎么打我,妈妈总是说:然然,他是你爸爸,她生病了,你要体谅他,原谅他,你不能恨他。她从来没有骂过爸爸一句,从来没对他吼过一句,别再打我儿子,从来没……”
  曲蔚然说着说着,居然笑了,仰头望着天空笑着说:“她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夏彤转身,偷偷的擦掉脸上的眼泪,可是她怎么擦也擦不完,终于被曲蔚然发现,曲蔚然嗤笑的抬手,揉揉她的头顶:“傻瓜,你哭什么?”
  夏彤咬着嘴唇,忍着哭声,使劲摇头,偶尔间,发出破碎的哭泣声。
  曲蔚然眼睛红了红,上前一步,拉过她的头,按在胸口,低声骂:“傻瓜,傻瓜,夏彤,你是个傻瓜。”。
 后来,疯子还是被街道所和警察局强制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曲蔚然妈妈为这事哭了好久,经常和曲蔚然说:“等你爸爸好一点,我们就接他回来,好不好?”。
  可曲蔚然只是低着头,默着眼睛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书。
  曲妈妈只能叹口气,站起来走开。
  疯子走后,曲家就剩下曲蔚然一个人,曲妈妈很少在家,有钱人在市区的豪华地段为她买了公寓,她每天都必须住在那边等着,等着有钱人每月一次的临幸。。
  曲蔚然不在乎,他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偶尔夏彤会来敲门,每次他打开门,就能看见她站在门口,穿着老旧的红色棉袄,怀里抱着几本书,睁着大大的如小鹿一般的双眼,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说:“那个……我有些题目不会做。”说话间她总是偷偷的瞧他,见他发现后又慌张的低头下去,小声的问:“那个……可以教教我么?”
  她的声音很紧张,带着极度的不自信,呼吸间吐出白雾,双颊因为他长久的注视慢慢的变红,手指也不安的搅在一起。。
  曲蔚然挑挑眉毛,每次他看见这样的夏彤,总是忍不住坏心的扬起头说:“不可以。”
  看着她□的脸和失落的表情,又忍不住笑起来,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抬手,一把将她拉进家里:“傻瓜!快进来。”。
  夏彤磕磕盼盼的被拉进去,漂亮的大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唇角使劲的抿起来。
  那个寒假,曲蔚然很仔细的教夏彤读书,夏彤也很努力的听着,两个孩子学累了,就捧着暖暖的水杯,有时望着窗外,寒冷的天气让窗户玻璃上蒙了一层白雾,夏彤总是喜欢倾身上前,握紧拳头用手心的侧面在玻璃上画满脚印,曲蔚然看着她幼稚的行为,一开始只是笑,后来也忍不住抬手,和她一起用印起脚印来,满满的一扇玻璃窗,满是他们用手心画出的脚印。
  时光就在这样的日子中静默地流逝着,寒假就这么结束了,夏彤觉得他和曲蔚然似乎靠近了一些,她知道了他的秘密。知道了他的本性,知道了他带着那张面具后面的伤口。
  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对他好,而曲蔚然好像也感觉到了夏彤的心思,面对夏彤的时候,他变得有些无赖,喜欢小小的欺负她,他总是不动声色地抢走她的早饭,抢走她剥了好长时间的瓜子仁,抢走她蛋糕上的草莓,尽管那些是她本来就想留给他的,但他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抢走,然后塞进她的嘴巴里,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轻轻的眯着眼睛笑。
  夏彤和曲蔚然顺利的升上了初二三班,曲蔚然是个爱看书的好孩子,他总是捧着厚厚的书籍认真的阅读,从中国文学到外国名著,只要是书他都喜欢看,不管的低俗的还是高雅的,只要给他一本书,他能静静的坐上一天。
  也因为这样,才升初二的曲蔚然鼻梁上已经架起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白皙俊秀的少年越发显出几分温文尔雅,这样优秀的曲蔚然,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极度喜欢的,有些外班的女孩子为了看他一眼,经常一下课就结伴跑到他们班窗户边,偷偷地往里看,要是曲蔚然无意间向窗外瞟一眼,几个女孩都能兴奋的尖叫起来:“啊!他看我了!看我了!”
  “不对,不对!是看我~!”
  “啊!他笑了!”
  “天哪,好帅好帅啊!”。
  然后一个个害羞的捧着脸跑走,坐在教室里的曲蔚然,轻轻的扬起嘴唇,唇边的笑容很是愉快。
  夏彤坐在他边上,忍不住小声道:“真无聊。”
  曲蔚然转过头看她,抬手轻轻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谁呢?”
  “就是你。”夏彤嘟着嘴看他。
  曲蔚然抬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傻瓜。”。
  夏彤揉着脑袋,撇他一眼,装出生气的样子,曲蔚然立刻上来哄她,她抿着嘴巴笑。
  其实,她知道,曲蔚然喜欢这种感觉,他非常享受这种别人喜欢他的感觉,即使是最肤浅的,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的喜欢,他渴望这种喜欢,甚至恨不得全世界都喜欢他,所以,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极好,好的像一个温和善良的贵族,公平优雅地对待每一个人。
  可是,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却在初二上学期被破坏了!。
那时学期刚过一半,曲蔚然代表学校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他以满分的成绩得了全国初中组的一等奖,这个成绩刷新了市一中的历史记录,那天校长很高兴,利用早操的时间表扬了曲蔚然,他惦着啤酒肚满面笑容的说:“大家都要向曲蔚然同学学习!”校长笑容鼓掌请他上台做获奖感言。
  曲蔚然端着早就写好的感言稿,走上高高的讲台,讲台在操场的正前方,全校师生都在紧紧的注视着他,夏彤站在人群里,抬着头,轻轻的仰望着。
  仰望着自己最爱的少年,迎着微风走上讲台。
  仰望着那个俊俏的少年,抬起手,轻轻的碰了下话筒,
  仰望着那个聪慧的少年,只是对着台下,微微一笑,还未开口,便以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绵绵不绝于耳。
  他的笑容更深了,眉眼都微微弯了起来,他用手抵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的低下头,望着手里的手稿开始演讲,有些薄的嘴唇轻轻的张合着,充满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他站的笔直,干净的校服上没有一丝皱纹,柔软的刘海轻轻的盖住他饱满的额头,有几缕发丝被微晨风吹动,在金色的阳光下,为他缠绕上一层华丽的光晕,他像是有魔法一样,在那一刻,将人们的目光牢牢的定格在他身上,让人们不时的在心里感叹……多么优秀的少年啊。
  男孩们想:若是我能变成他……
  女孩们想:若是他能看看我……
  可就在这时忽然斜里冲出一个男人来,那人对着曲蔚然而去,当他曲蔚然发现他的时候,男人已经到了他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你个□养的贱货!”。
  清脆的巴掌响声,粗怒的骂声痛过操场上四个巨大的音响震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那一刻……王子的魔法消失了。
  恶魔咆哮着:“你居然敢把老子送进神经病医院!老子打死你!”
  曲蔚然慌了,真的慌了!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脏那那骤然收紧再被狠狠扯裂的锐痛!
  学校,他唯一的净土,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活的这么狼狈!没有人!他不要,不要被那么多看见!
  曲蔚然转身想逃,可疯子却拽着他的手臂,一巴掌打过去,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被打飞出去,曲蔚然眼里的慌张与恐惧再也无路可逃,他举起双手,挡着头部,连声道:“爸,你别打我,爸,你别在学校打我,爸,求求你,不要现在打我。”
  可疯子就是疯子,毫无理智的疯子挥着厚重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曲蔚然的身上,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和校长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去拉住疯子,可疯子一把举起麦克风架子,见人就使劲挥舞着,一个老师来不及躲避,正好被砸在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一脸,台下的学生们惊叫了起来。
  曲蔚然转头看着骚动不已的操场,又看了看讲台上挥舞着棍子的疯子,忽然,他放弃了抵抗,他像是死了心,像是认了命,毫不反抗的被疯子一巴掌,一拳,一脚的,打着,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麻木的疼痛着,麻木的倒下去,又麻木地站起来,他最后居然笑了,先是极小声的笑,然后是大声笑,疯狂的笑,他笑着大叫:“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那时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来,染红了半张脸,他握紧双拳大声吼着:“你今天不打死我!我一定杀了你的!总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
  那天,那疯狂的誓言,彻响整个校园,
  那天,疯子在全校师生的眼皮下狠狠殴打了曲蔚然,打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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