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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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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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他一再提起刚才的事情,让连惜又是委屈又是恼恨,她狠狠地一甩头,挣开叶文彰的手,扬高声音道,“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怕岑欣姐会因为我被开除!”
  “这不是挺厉害的吗?”叶文彰被顶撞,非但没怎么生气,脸色反倒稍缓和了些。他一只手的胳膊肘撑到沙发扶手上,侧看着她,沉吟了一下道,“讲义气是好的,但也得看那人值不值得。”
  “什么意思?”连惜愣了。
  “那个岑欣是什么部门的?”叶文彰看她还是不明白,无奈地点拨道。
  “她就是领班啊,所以经理……”连惜突然住了口,好像被什么重物猛地击打了一下似的。领班的确是归大堂经理管,但岑欣可是从客服那儿借调过去的,经理管得着吗?
  心重重地沉了下去,连惜一点一点握紧了手,可笑她刚才竟然关心则乱,连这个都没想到。
  叶文彰看了她一眼,说:“你心里明白了就好,倒也没必要为她难受。毕竟她对你也没什么坏心,只是今天形势所迫罢了。”
  连惜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嗯,我都懂。以前她帮了我,这是恩,今天她没有帮我,也不能算是仇。”
  她抬起脸,微微舒了口气,“你千万别叫人为难她啊。不过那个吴老板一定要修理一下。”连惜扬扬拳头,调皮地吐吐舌头。
  叶文彰的眼里露出一丝满意,下巴朝旁边点了点,“坐吧。”那些原本是他想教给连惜的,没料到这丫头自己都说了出来。
  他一腿随意地搭在另一腿上,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啊……”连惜张了张嘴。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岑秀那儿,跟着岑欣工作,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再跟岑家姐妹凑那么近显然就不合适了。
  她偷眼看了下叶文彰,想开口求他,却又拉不下脸。谁让她上次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呢?
  连惜耷拉下脑袋,脚尖一下下蹭着暗红色绣金纹的地毯,而叶文彰也不管她,自顾自地拿起一份文件看起来。
  五分钟后,门铃突然响了。连惜看着叶文彰不动如山的模样,识趣地跑去开门,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侍应生,推着精巧的餐车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您好,这是您叫的餐点。”
  “啊?”连惜一手扶着门,丈二摸不着头脑,“我们没叫啊……”她回身去看叶文彰,男人连头都没抬一下,翻了页文件,淡然道,“给你要的。”
  连惜一怔,只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拨拉了一下似的,再没法继续装傻了。叶文彰为什么会对她们酒店的人事关系这么清楚,又为什么会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即时出现,甚至连这个点她没有吃晚饭都一清二楚?答案很明显,他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侍应生摆好餐点后便离开了,连惜的嗓子里却仿佛堵了一团棉絮一般。她慢慢地走过去,鼓起勇气道,“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哑,好像沾着水汽,随时都会凝结成一滴掉下去一样。
  叶文彰放下文件,总算抬起了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在鉴别她这话的诚恳度一般。片刻过后,他说:“没关系。”神色竟是出奇的温和。
  那一瞬,连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冲动地上前一步,靠进了男人的臂弯里,像小时候那样,缩在他的怀里,小小的手紧紧缠上他的颈。很多曾经觉得不过如此,觉得还可以忍耐的事情,此刻都让她那么委屈那么难过,她禁不住呜呜地抽泣开了。
  耳边隐隐传来了低低地啜泣声,叶文彰微叹了口气,抬起胳膊搂住她,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说实话,当初连惜那番话真是让他伤心了。他翻遍了近半个中国才找到她,其间多少麻烦自不必言说。他这么煞费苦心,不过是想给她提供一份优渥的生活。可是这孩子竟用“下人”二字,简简单单地概括了她以前在叶家的日子,将他和母亲过去的疼宠一笔抹杀。当时,他真恨不得就这么扔下她算了。
  但是现在,连惜就在他的怀里。她的腰是那么细,箍在他的手里,好像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她的个子是那么小,即使站着也不比坐着的他高出多少。她啊,还是个孩子呢。一个任性的,受了委屈只会发泄到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的孩子。这样一想,叶文彰心里有什么不满也淡了。
  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他忍不住怜爱地吻上她的发迹,轻哄道,“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连惜哭累了,他这才稍稍放开她,略带薄茧的拇指刮过她光洁的脸蛋,抹去亮晶晶的泪水,语气里透着纵容,“好了,看你哭得跟花猫一样,洗把脸去吃饭吧。”
  “才不是呢。”女孩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嗔了一声,还是觉得有点羞,一跺脚,转身就跑向了洗手间。叶文彰的唇则向一侧微微扬起。
  经过这一茬,两人自见面开始就有的那层淡淡的隔阂,总算开始消退了。他们,都或多或少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等连惜再出来时,叶文彰已坐到餐厅等她了,看她过去,随手递过去一碗汤,连惜忙乖巧地去接,不料他却没松手。
  她有些疑惑地望过去,只见男人正直直地盯着她的衣服。
  ——那是一件紫白相间的服务员制服。
  连惜惴惴不安地蜷了下肩。
  感到她的不自在,叶文彰松开碗,收回目光,淡淡地说:“等会儿吃了饭就把衣服换掉,还有两个月就该高考了,不许再胡闹了。”
  连惜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她也不想每天一下课就跑来打工,回去后还得熬夜写作业,这不都是因为缺钱吗?不过此刻她也没法反驳叶文彰,毕竟这条辛苦的路是她自己选的。
  叶文彰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语调波澜不惊,“专心准备你的考试,旁的事不用操心。”
  连惜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默认般地点点头。不论是钱还是身份证,这都不是现阶段的她能解决的事情,再一味拒绝只是自找麻烦罢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叶文彰已转过了话题,“想好要报哪所学校了吗?”
  哪所学校?连惜思索了一下,如果是以前那肯定不用说,就是本校的音乐系了,但是现在……
  她抬眼看他,小心地问:“你会在这边待多久?”
  这话试探的意味儿已经很重了,叶文彰又哪会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揶揄,他将背靠向后面,故意一板一眼地说:“这几年大概会常在这边。华都是个很有潜力的城市,我准备让公司往这边发展。”顿了顿,他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连惜愣了愣,“没什么……”她强打起精神应了一声,随即失落地低下了头去。也就在这低头的一瞬间,错过了叶文彰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你还没说要考哪所学校呢,跨省吗?”
  “就考我们学校的音乐系。我在这里生活了快十年了,早就习惯了。”她这话答得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在。
  叶文彰则笑了笑,端起茶杯道,“也好。”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们学校的分数线不低,不过不用有压力,尽力就好。”言外之意,考不上我也会给你想办法的。
  连惜却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她扬扬头道,“你等着看吧,我肯定考得上。”
  “哦?”叶文彰挑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浓,一副洞若观火的样子。连惜在这样的注视下有些心虚,低头嘀咕道,“好嘛好嘛,文化课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我还有音乐比赛的加分呢。”
  “音乐比赛?”叶文彰眸子一闪,沉吟片刻后,轻轻应了声:“嗯。”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认可连惜的观点。
  吃过饭,竟是莫飞亲自送来了一身衣服。原本这种小事是不需要他动手的,可莫飞很想找机会仔细看看连惜,看看这个貌似还没成年的女孩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叶大哥如此另眼相看。
  而在莫飞打量连惜的时候,连惜同样也在观察他。她能感觉的出来,叶文彰是很重视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孩的。不过他的长相并不符合连惜臆想中得力助手的面孔,倒不是说莫飞长得不好,而是太好了。
  极为中性化的外表,唇红齿白,未语先笑,眸子澄澈如水,额头光洁饱满。尤其是在叶文彰面前自在的样子,都让刚刚才享受到温暖的连惜感到了莫大的威胁。她孩子气地挺了挺胸膛,略带敌视地瞅着莫飞,就好像他会跟她争宠一样。
  叶文彰在边上凝眸看过去,总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他给莫飞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出去,然后叫过连惜,问:“怎么?你不喜欢他?”
  “也不是……”连惜抱着衣服扭捏了一会儿,不甘愿地嘀咕一声:“他太好看了。”
  “就为这个?”叶文彰颇有些哭笑不得,可看着女孩憋气的样子,还是无奈地哄道,“你比他好看。”
  “真的?!”连惜眼前一亮。
  “嗯。”他笑着点点头。
  连惜这才又高兴起来,低头去翻衣服。不管多大的女人,对漂亮的服饰总是感兴趣的。
  叶文彰摇摇头,没再管她,继续去看手头的文件了。可还没看几行,就听到连惜“啊”的叫了一声。他叹了口气,抬起眼问:“又怎么了?”
  “这、这……”连惜羞红着脸,小手不自然地攥紧。
  叶文彰若有所感,视线下滑到她手里的东西,脸色立时黑了下来。这是谁的主意?怎么连内衣都拿进来了?!

  宠爱

  连惜换好衣服小步走出来,手有点紧张地抓住一侧的衣服,等着叶文彰评价。
  叶文彰抬眼看过去,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羊绒衫,外面是一袭白色的中长款喇叭袖风衣,身后还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看起来质地极好又不失少女的俏皮可爱。下面则是一条浅蓝色的修身牛仔裤,配着一双米色的翻皮靴子,带着小跟。一米□的身高,硬是穿出了娉娉婷婷的效果。
  原本因为那件内衣,他还担心送来的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衣服,没想到还是蛮符合连惜的身份和气质的。他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错。”
  连惜这才放下了心来,抿着嘴笑了。说来也奇怪,当初跟汪臣那个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注意过自己的外在形象,可是刚刚她一想到叶文彰在外头等着,竟就忍不住担起心来。头发够不够整齐,衣服合不合身,她可不可爱……
  她正在那儿胡思乱想着呢,突然听到叶文彰说:“过来。”声音里仿佛带了点不虞。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连惜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挺好的啊。而这时,叶文彰已加重了声音,又说了一次:“过来。”她只好无奈地蹭了过去。
  叶文彰将连惜拉到身边坐下,也没说什么,径自皱眉托起了她的左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小心地脱下了她脚上的靴子,然后才抬起脸淡淡地解释说:“你脚前阵子刚扭到,不要穿这种鞋了,我让他们送双运动鞋过来。”
  说完,他复又垂下眼,将连惜的袜子往下退了点,眼神专注地翻看起她的脚腕,修长有力的五指慢慢摩挲而过,似在检查。
  男人指尖的温度偏凉,可连惜硬是在这样的触碰下红了脸,心里一阵阵发烫。
  半晌过后,他放开手道,“看着是没问题了,不过还是去做下按摩吧,不然以后你这只脚会常扭伤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可语气里的认真与关切却让人无法忽视。连惜小幅度地点点头,低声说:“好。”那一瞬,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奇妙的感觉。
  ——这辈子,她大概再也遇不到比叶文彰对她更好的男人了。
  那种感觉极快地蔓延着,直至包裹了整个心房,她控制不住地又加了一句:“谢谢。”
  叶文彰好像愣了下,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不用谢,这也是为了我以后能少操点心。”
  连惜不自觉一怔,可还没等她来及问叶文彰的话外音呢,就被男人以天晚了为由赶去睡了。
  连惜走后没多久,莫飞就溜着墙边进来了。要说这小子胆儿还真大,若是旁人做了这种事,躲还来不及呢,偏他就敢巴巴地往上凑。
  叶文彰冷哼一声,将手边的塑料袋扔到地上,沉着脸问:“这是什么?”
  莫飞瞟了一眼,缩了缩头,可怜兮兮地答道,“女士内。衣……”
  “亏你还知道!”叶文彰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谁让你给她买这个了?看来我平时真是太惯着你了!”言语间毫不掩饰的怒意,吓得莫飞浑身一个激灵。
  “冤枉啊!”他怪叫一声,委屈至极地说:“我、我只是见她几次都没穿这个,心想她大概是没有,所以这次才混进来一件……”
  莫飞的话说得支支吾吾的,但叶文彰还是听明白了,他蹙眉回想了一下,貌似连惜还真没穿过胸。罩,某个位置一直是软趴趴的。
  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想夸奖莫飞的细心!虽然他一直都把莫飞当成子侄在照顾,但连惜是什么人,哪里容得莫飞这样看?!
  叶文彰重重地吐了口气,抬起眼,似笑非笑地说:“你观察的倒是细致。”
  “嘿嘿。”莫飞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觉得不对,慌不迭地摇头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特意看!但是……但是这真挺明显的啊……”
  “行了。”叶文彰不耐烦地一摆手,他一点也不想跟别人讨论连惜的这种问题。“莫飞,你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冷冷地说道,面沉如水,浑身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莫飞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那儿,他跟了叶文彰这么久,自然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叶文彰是真的动了处置他的念头。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是。”过了良久,他才垂下头恭谨地答道,再无一丝嬉皮笑脸的怪模样。
  叶文彰在边上瞧着,多少有点无奈。莫飞这孩子今年不过十九岁,但在十岁以前一直都被亲生父亲搁在一个密集训练营里。九年前,叶家遭逢大变,莫飞的父亲为保护他而死,临终前将这个孩子交给了他。
  在那段处境险恶的岁月中,与其说是他护着这个孩子,倒不如说是这个孩子拼死为他做事。因而,他对莫飞多少有份愧疚在。而且叶文彰也明白,莫飞对连惜也没有什么下作的心思,只是他一直没有清楚表态,莫飞也就没想着避忌了。
  叶文彰叹了口气,扬扬下巴,示意莫飞坐,一臂斜搭在沙发扶手上,好像在斟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不要看连惜年纪小就胡闹了,以后,她保不齐就是你的长辈,你……要懂得忌讳。”
  “以后?!叶大哥您是打算……”看叶文彰不生气了,莫飞马上恢复原样,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对面,一脸的八卦之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连惜更像个孩子。
  叶文彰忍不住笑了,随即若有所思地转眼看向窗外,喃喃道,“打算什么啊,她还小呢,慢慢再说吧……”
  其实,连惜真不小了,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八了。一个月而已。
  等连惜再次回到学校,一切事情好像都变得顺利起来。校方出面去找了趟李家,殷娴痛痛快快地签了字,不过由于办身份证需要走个程序,所以发到连惜手里的是一张临时身份证,但仅凭那个也能报名参加高考了。
  再有就是学校宿舍。之前连惜几次去问,都说没有床位,可这会儿竟平白无故多出一间空屋子,还是在二楼阳面。至于一应杂费,更是早有人给交过了。
  连惜心知这些都出自叶文彰的授意,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在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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