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也接话：“是啊爸爸，我很担心姐姐的。”
一番话说得顾品文心里暖洋洋的，顾颜的态度与陈素素母女完全相反，让顾品文在心里又偏向了陈素素母女几分。
“难得你们两个能这么为别人着想，能有你们陪在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一家三口在阳光下其乐融融，倒是真的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相偕离去的样子让顾雅文更是生气，连连摇头。
“妈，怎么了。”
许毅看见母亲站在窗边问到。
“没事。”
顾雅文回过头，说：“小毅，你去帮帮小颜。”
“好。”
－－－－－－题外话－－－－－－
我是今天吃了一斤樱桃的狐狸
直接在厕所呆着了
嘤嘤嘤
☆、第十六章 暗潮汹涌的另一边
顾琰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嫉妒顾颜的。
也许是知道爸爸不只是自己的爸爸，也许是自己以前户口上永远少一个户主，又或许是她嫉妒。
是的，她在嫉妒。
嫉妒顾颜拥有名正言顺的童年而她小的时候却只能盯着私生子的名字。
她有爸爸的，爸爸也是对她非常非常的好，可是她不能告诉别人她有爸爸，因为妈妈跟她说，爸爸有别的家庭。
因此她每一次与顾品文的见面，看着顾品文对她好，她都会嫉妒，在他另一个女儿那里，是不是顾品文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叫她小公主。
她不甘心，这明明是属于她的宠爱，凭什么分给别人，哪怕是她爸爸的另一个女儿。
十岁那年，她知道了顾颜的名字，于是她翻遍了整个字典，终于找到了一个读音相同的琰字。
她要取代她，从名字开始。
而如今，她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这样想着，顾琰慢慢地走上前，开口：“萧阿姨，好久不见。”
刚从机场赶过来的萧叶雯有些疑惑地回头，眼前的女孩让她觉得有些眼熟：“你是？”
顾琰微笑：“都说我像我妈妈。”
这样的语气让萧叶雯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说话是这种语气：“你是陈素素的女儿。”
“没错，”顾琰笑容里带着几分的得意洋洋，“我是陈素素和顾品文的女儿。”
“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萧叶雯跟陈素素与顾品文之间有些恩怨，但是并不代表她跟下一代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所以她也不想为难顾琰。
顾琰挑衅地微笑：“阿姨难道不记恨吗，你和你的女儿被我爸爸抛弃了。”
这话说的让萧叶雯觉得很刺耳，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只是皱了皱眉，“我不清楚你来找我为了什么，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顾老太太的葬礼，毕竟当年顾老太太对她不错，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来看一下。
顾琰微笑：“萧阿姨，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我奶奶的财产，但是我只是想通知您一下，那是属于我爸爸的。”
这话让萧叶雯不禁觉得有些可笑，用自己的心理去揣度别人也是让她无语到不要不要的：“你妈妈应该自己来。”
“我妈妈在陪着我爸爸，恐怕没有时间见‘旧人’，更何况，这也是我爸爸的意思。”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撕X最怕的就是无动于衷的人，如果他跟你撕，那么还能好一些，但是对方无视了你的单方面挑衅，就会让人觉得好像是打到了棉花，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此刻顾琰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虽然在演技上完全得到了陈素素的真传，但是论计谋什么的只能说是甄嬛传看多了，完全活在了小说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切实际。
“阿姨，是想要逃避吗，可是这就是事实，你跟你的女儿注定是被我爸爸抛弃。”
“如果这样想你能高兴的话，我还赶时间，我觉得不用继续聊下去了。”
萧叶雯看了看手机，她不想跟顾琰继续就这些无聊的问题研究下去，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不想跟顾品文的过去有什么牵扯，那样的男人她非常的不屑。
说完这句话萧叶雯就想走，却直接被顾琰拦下：“阿姨这么着急走是急着去争取遗产吗，你已经跟我爸爸离婚了。”
萧叶雯就算是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胡搅蛮缠，不理会顾琰直接往前走。
然而顾琰则不会那么容易让萧叶雯就这样就走，几次拦截没有成功不由得有些愤怒，伸手向前一推。
“啊……”
长长的台阶下，是萧叶雯倒在地上的身影，殷红的血迹从额角留下，分不清是摔落下来的那一刻被台阶撞到了头。
顾琰在台阶上完全失去了反应，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推萧叶雯，她只是有些生气，可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叶雯已经被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手紧紧的握着，留着的指甲扎进掌心有些疼，然而慌张的她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甚至不敢下去看萧叶雯是死是活。向后退了两步，顾琰直接转身向上方跑去，像是害怕一般不敢回头，一个劲的往上跑。
“呼……呼……”
体力的消耗让她呼吸有些急促，顾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停了下来扶着墙喘着粗气。
手指颤抖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了120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通话键，收回了手机，顾琰僵硬地摇了摇头，手指拉着胸口的衣服不断地颤抖。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顾琰喃喃自语，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地说：“对，跟我没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
而此刻在那个都想要的房子里面，顾颜看着挂在墙上的顾老太太的遗像发呆，直到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承认顾老太太是真的离开了。
“小颜，奶奶是在睡梦中离开的，没什么痛苦。”
许毅拍了拍顾颜的肩膀，一直忙着应对来吊唁的客人，此刻他也是有些疲惫的。
“大哥，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
顾颜垂着头，只能看着眼前的地板慢慢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唯有死别，才是最无能为力。
“小颜……”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许毅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接通电话：“什么事啊。”
打电话来的是许毅的发小赵林洋，小时候常跟着许毅来顾家玩，跟顾家人非常的熟悉。
“喂，阿毅，你舅妈出事了，我现在在救护车上。”
许毅皱眉：“别开玩笑，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闹。”
赵林洋也有些恼怒，说：“爱信不信吧，你舅妈，就是顾颜的妈妈在你家附近那边的长楼梯摔了下来，我找的救护车。”
“你……”看了一眼顾颜，许毅小声询问，紧张感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说真的？”
“信不信由你。”
看见许毅欲言又止的样子，顾颜有些疑惑：“大哥，怎么了。”
“小颜……”
☆、第十七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离开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意思？
离开了，也许就是看不到那个人的意思。
离开了，也许就是想要做的事，想要说的话，都不再有那个人陪伴的意思。
永远不再有。
会回忆，回想起，但是就是再也看不见那个人。
永远。
季柯把热水放到了顾颜的手里，她已经一动不动地靠在墙边很久了，从在手术室外面等待开始。
“会没事的。”
将顾颜抱在怀里，让她远离冰冷的墙面，季柯想到了现在的情况眉头皱的紧紧的。
许毅跟赵林洋刚录完口供，在警方的陪同下回到了医院，只留下顾雅文夫妻在另一边料理顾老太太的后事。
“小颜，舅妈会没事的，别担心。”
许毅想要安慰顾颜，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顾颜仿佛灵魂不在身体里一样，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好像漏看了一眼就会失去了什么。
“打扰一下。”一旁的警察刚刚结束了跟局里的通话，走了过来，“萧女士出事的地方恰好有监控，据录像现实萧女士并非是失足而是被人推了下去，就是这个人，你们有人认识吗？”
散发着荧光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顾琰惊慌失措的脸。
“顾颜，把手放开。”
季柯用力掰开顾颜的手，把里面被捏扁的纸杯拿了出来，手心里是纸杯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热意，而顾颜的手已经红成了一片。
就在看见顾琰图像的那一刻，顾颜捏紧了手里的热水杯。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也直接灭掉。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送来的有些晚，因为伤者伤在头部，所以我们不能排除会有其他的状况发生，就算能醒过来，也许也会有其他的问题。”
顾颜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这个声音并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就算能醒过来？”
“是的。”
僵硬地把手从医生的衣袖上收了回来，顾颜看向手术室，里面，是她最亲近的人。
在陷入黑暗之前，顾颜听见季柯有些焦急的声音，然后完全失去了意识。
“顾颜，再不起来早饭就要凉了。”
有些费力却还是睁不开眼睛，顾颜呢喃着说：“妈，我再睡五分钟。”
“你这孩子，”萧叶雯轻笑，手上的动作却绝不含糊，直接掀起了顾颜的被子，“小柯早就来了，一直都在等你。”
冷空气的突然侵袭让顾颜打了一个寒颤，脑袋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季柯？”
萧叶雯有些头疼的用手支着额头，说：“哎呀，你这个笨脑袋果真睡傻了，今天要去拍婚纱照这样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顾颜抽了抽嘴角：“妈，你演戏太过了啊。”
收拾好一切的时候顾颜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慌，不断地安慰自己只是没睡好引起的，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却一直都没有办法挥去。
“唔，我觉得我们的婚纱照可以改成夜景了。”
季柯看着明显没有睡醒的顾颜做出了思考的样子，然后他收获了顾颜的一个白眼。
开门声吸引了顾颜的注意，看着走进来的男人顾颜更是惊异万分：“谢叔叔？”
脑袋上被敲了一下，萧叶雯笑着接过谢睿闵拿进来的牛奶后回头对顾颜说：“你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上个月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已经登记了吗。”
“啊？”顾颜思考了一下，觉得隐约有这个印象，但是却模糊得像是镜面的反射，不由得皱起眉头，“我觉得我有可能是得了间歇性健忘症。”
季柯把桌子收拾好看了顾颜一眼：“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该不会有了吧。”
“你猜一孕傻三年呢，不对，你才有了呢！”
虽然依旧被季柯的毒舌攻击了，但是看着谢睿闵跟萧叶雯如此幸福的模样，顾颜还是觉得很高兴。
而高兴的结果就是，早饭都比以前多吃了一些。
捂着撑得有些难受的胃，顾颜非常忧愁的想，这样子自己的腰上又会长肉了，不知道那件婚纱能不能穿得上。
“想什么呢？”
季柯已经换好了礼服，看上去倒是像是那么一回事，顾颜觉得比他以前那种懒散的样子好的太多了，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顾颜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换好了婚纱。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过得有些快。”
刚这样说完，顾颜抬头就看见了一件婚纱，莹润如同珍珠般的光泽让那件婚纱变得十分温柔，顾颜轻声说：“妈，我们一起拍一张婚纱照吧。”
萧叶雯跟顾品文刚结婚的时候，其实是照了一套婚纱照的，只不过年代久远，有一次搬家的时候照片全部丢失了。顾品文当年曾经说过要重新拍一套，但是直到他们离婚，也没有再拍那一套婚纱照。而今天顾颜一看见那套婚纱，她就知道，萧叶雯穿上一点是非常好看的。
萧叶雯放下刚刚帮顾颜选的婚纱，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女儿这么笨还好有人接收了不然怎么办才好”，说：“我婚纱照拍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啊。”
听到萧叶雯的话顾颜却突然僵住，她终于想起觉得哪里不对了。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她完全都没有印象。
不记得跟季柯约好拍婚纱照，不记得谢睿闵跟萧叶雯登记了，也不记得这些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突然之间身边的婚纱一件一件的消失，房间里的灯仿佛突然只剩下了一盏照在她的头顶，而站在她对面的萧叶雯也是微笑着慢慢被黑暗吞噬。
“不要，妈……”
“你终于发现了啊。”
身后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回过身，就看见另外的一个自己站在面前，完全一样的五官让她瞬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发现什么。”
对面的自己却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邪气，像是魔魅的幽灵：“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不过是装得不知道罢了。”
那种被看穿的感觉让顾颜十分的不舒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你胡说。”
“真的是胡说吗？”对面的顾颜笑得更加灿烂，慢慢走到顾颜面前，手放在顾颜的胸口，说道：“别忘了，我就是你，当然明白你的想法。”
直接打开对方的手，顾颜向后退了两步：“别开玩笑了，我不相信。”
眼前的顾颜却突然消失，然后顾颜便感觉到身后有着呼吸的声音：“别骗自己了，这里是你的梦。”
顾颜摇头：“不是，不是的。”
“刚刚你听到了吧，妈妈还没脱离危险期。”
捂住耳朵，顾颜蹲了下去，眼睛也是紧紧闭上：“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听到了的，为什么不承认呢。”
“没有没有没有，我说没听到就是没听到。”
一瞬间好像整个空间里出现了无数的自己，然后不停的说“你听到了。”
“这是我的世界，你们全部都给我消失。”顾颜突然站了起来，身边无数的声音突然间全部消失，整个空间安静的让人感到心悸。
“为什么不愿意面对。”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前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声音换了另外的一个方向响起，顾颜转过身缺什么也看不见。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吗？
顾颜苦笑，不再寻找声音的来源，也不再去争辩，好像突然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被水雾弥漫，啪嗒的水声在这幽寂的空间中尤为的明显。
“因为害怕啊。”
害怕去面对，害怕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所以甘愿在梦中不要醒过来，梦境越甜美，现实越残忍。
“别害怕。”
温柔的女声在身边响起，一双手把顾颜扶了起来，小心地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萧叶雯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给顾颜整理了一下头发，慢慢说：“有人在等你啊。”
说着，把顾颜的手放在季柯的手上，“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萧叶雯就慢慢变得透明，顾颜想要去抓住萧叶雯，却被一双手紧紧地拉着，挣脱不了。
“妈，别走……”
“妈……”
“顾颜，顾颜……醒醒，顾颜。”
“妈。”
睁开眼睛，消毒水的气味让她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满目的白色后是季柯焦急的脸。
“我妈，我妈呢。”
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上的点滴针头拉的她有些疼，季柯刚想帮顾颜把点滴瓶拿下来，就看见顾颜直接把针头拔了下来赤着脚就向外跑去。
“顾颜！”
☆、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