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沉浸在书里的苏晓抬头：“我坐这么远也能中枪？”
看了眼自己眼前的苹果又看了眼阿夜手里切成小块的水果，顾颜一脸鄙视：“不秀恩爱我们还是好朋友。”
莫沫又咬了一口苹果，才慢吞吞地说：“那我秀恩爱的时候我们可以不做好朋友，做好闺蜜啊。”
顾颜不由得感叹：“人不要脸，果真是天下无敌啊。”
“我的脸那么美貌，当然不要别人的脸。”
“咱可以少自恋一点。”
扬起了头，莫沫女王一样的对着阿夜招了招手，然后阿夜就心领神会地切了块用叉子叉了块切好的苹果送到莫沫嘴边。
吃完满意地擦了擦嘴，莫沫对着从一开始脸上的表情就没换过的顾颜说：“喂，我结婚你记得来做伴娘，不能用晓晓，不然伴娘做的次数太多嫁不出去她会怨我的。”
相视一眼，苏晓脸上的表情写着“又中了一枪，好痛好痛”，而顾颜则是一副“自己领悟我这眼神的精髓。”
“你怎么突然想要结婚了，你不是相等孩子生完再结婚吗？”
咔嚓一口咬着苹果，顾颜看见阿夜妻奴一样的服侍着莫沫觉得心好累。
“还不是我未来的婆婆，说下个月18号结婚有利于孩子的未来，封建迷信什么的，还真是没法拒绝。”
“莫沫同学，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要讲科学。”
顾颜几乎是幸灾乐祸，天知道莫沫是怎么被阿夜逼婚的，连父母都请了出来，这对于不婚主义的莫沫来说还真是辛苦啊。
然而，想到了什么，顾颜再次确认：“你说，你下个月18号结婚？”
“你是听力退化了吗，我刚刚说的很清楚的啊。”
“18号啊，我可能没办法给你做伴娘了，那天我答应了别人。”
顾颜托着下巴，其实她不是很同意秦露霏嫁给一个相亲对象，但是对方非常的坚持让她也无从开口，尽管她看见那个相亲对象觉得人还是不错的。
“谁！居然跟我抢人！”
擦了擦脑袋上莫须有的汗，顾颜安抚莫沫：“你是个孕妇，这样打打杀杀的样子不利于胎教。”
“没事，我家的小鬼皮实。别岔开话题，你给谁做伴娘啊。”
莫沫的回答让顾颜翻了个白眼，她很为莫沫肚子里的孩子担忧，有一个这么不走心的妈妈：“秦露霏啊，我都被她提前预定了。”
“哦，她是跟那个律师吗，两个人很相配啊。”
“不是沈安。”
顾颜叹气，想到这件事就有些心虚：“一个相亲对象。”
“啊？”
这下连苏晓也放下了书非常奇怪地看着顾颜，这个结果到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
“这样看着我也没有用，我不知道内幕的。”
想了想，顾颜有些小心地开口：“你们说，如果一对情侣，我帮着女方不告诉男方女方怀孕的事，两个人目前要分手，我是不是做的不太对啊。”
“何止不太对，”莫沫掰着手指算：“你这简直就是破坏人家姻缘，增加我国离婚率，不支持计划生育政策，反人类反自然……”
顾颜无奈：“你够了莫沫。”
“不过我觉得，不管怎么样男方也应该有知情权，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
“两个人的事……”
顾颜默念着。
而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坐着的苏晓已经很久没有翻开另一页的书，时间对于她似乎是静止了，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去，得不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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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一天孩子们在一起比较谁的妈妈更恐怖。
小莫沫：我妈天天打打杀杀，我爸在家经常跪搓衣板。
小小米：我妈每天盯着我学习，还要给我检查作业。
小小颜：我妈会做黑暗料理，小的时候还差点带着我迷路。
小小柯：妈叫你回家吃饭。
小沈安：我妈……还是很温柔的。
众人：你那个表情哪里像是说真话的样子啊喂。
☆、第二十三章 无关的过去
“还真是可惜，我以为你能跟沈律师修成正果。”
临近新年，公司的事情总是特别的多，路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休假的机会，此刻坐在秦露霏家的沙发上帮着秦露霏收拾东西。
秦露霏的动作停了一下，只是微笑：“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我们并不合适。”
路璐看了一眼秦露霏，喃喃道：“亏我以前还那么帮他，啧，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就知道以前是你把我的行程表告诉他的。”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秦露霏好像也没有任何嗔怪的意思，只是安静地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就算你要嫁人了，也不用把房子卖了吧，这房子可是难得的好地角啊。”
秦露霏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舒了一口气：“反正以后也不会留在这里，留着这个房子也没用。”
“啧，要嫁人了就是不一样。”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打开门一向熟识的快递小哥腼腆地笑了一下：“秦小姐，你的快递。”
看着秦露霏拿快递时快递小哥红彤彤的脸，路璐简直就要对这个女性公敌怒目而视了。
“连快递小哥都不放过，啧啧啧，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审美果真都是一个样。”
“是你眼光太高了，那些追你的你不一个都没看上。”一边拆开快递盒，秦露霏直接拆穿了路璐。
耸了耸肩，路璐凑上来，拿起盒子里的东西，有些疑惑地看着秦露霏：“信？难道是你以前给谁写的情书？”
“你想太多，我没那个兴趣爱好。”
虽然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最上方的哪一张偷拍的照片，明显就是大学时代的自己，而这些信的落款，是杨易辰。
看完这些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当年因为知道杨易辰对自己的心思，因此秦露霏与杨易辰一直是保持着距离，甚至完全不去回应，她以为这样可以让杨易辰死心，却没有想到始终等不到那一天。
最后的一封信，是苏晓写的。
信上的字体十分秀丽，就像苏晓本人一样给人一种安静温和的感觉，她说杨易辰当时做的选择并不想给秦露霏造成困扰，因此并不希望因为这个原因而让她故意离开沈安。
可是秦露霏知道，并不是因为杨易辰，她跟沈安之间走到这一步从来都不是因为杨易辰。
从来都不是。
当她答应文森假结婚的提议时她就知道，其实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杨蔚然不记得这是多少次沈安拒绝了自己的邀约，但是她并不气馁，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有无法攻克的堡垒，而沈安对于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堡垒。
不理会lisa的阻拦，杨蔚然直接打开了沈安办公室的门，缓声说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以为沈律师你是故意不见我的。”
“沈律师，我跟杨小姐说过了你在忙。”lisa微笑着说。
她刚刚跟杨蔚然说过很多次沈安在忙，但是杨蔚然依旧我行我素，这让lisa非常的不舒服，毕竟这样看起来是她的失职。
“我知道了，lisa，给杨小姐到杯咖啡。”
沈安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这几天他一口气接了几个案子，时间根本就不够用，然而只有这样的忙碌才能让他静下心来。
“沈律师最近真的是很忙啊，不知道能不能分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呢。”
沈安没有抬头：“杨小姐可以有三分钟的时间。”
“学长还真是不近人情得厉害，难道只有秦小姐才能让学长破例‘公私不分’吗？”
沈安放下资料，脸上还是常见的那种微笑，好像看一切都尽在掌握一般：“杨小姐如果是说这件事的话，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跟杨小姐谈论的，这是我的私事。”
“她要跟别人结婚了。”
杨蔚然拿出一张请柬放在沈安的桌子上，正红色的请柬在白色的桌子上十分的显眼，让人无法忽视。
“她该不会，没有告诉你吧。”
沈安看着桌子上的请柬，脸上一直保持着一开始的微笑，好像哪怕他下一刻离开这个世界，也是这样的表情。
“杨小姐真是善解人意，但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杨蔚然看着沈安仿佛带着面具一般的笑容，也同样笑了起来：“明天晚上瑞泰有一个活动，文森先生会带着未婚妻来参加，我相信沈律师应该会有空来参加吧。”
沈安微笑，平光眼镜后的眼睛平静无波：“三分钟的时间到了，对于杨小姐说的事，我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去参加的。”
“那么，”杨蔚然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得意：“我等沈律师的到来。”
杨蔚然离开后沈安也没有什么心思办公，其实她说的没错，只要跟秦露霏有关，他就没有办法做到公私分明。
拨通电话的内线，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起伏，好像这不过是一件公事：“lisa，把我明天晚上的行程全部取消。”
像是故意一般，杨蔚然并没有把请柬拿走，正红的颜色刺激着沈安的神经，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个请柬，然而脑海里还是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上面的那个名字。
他曾经如此熟悉那个名字，直到现在也是深深烙印在心上，从来不曾抹去一分。
明月光是她，朱砂痣也是她。
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输赢什么的，其实跟爱情无关
杨蔚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输也不会认输的人，但是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她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了故事之外，无论是杨易辰，还是沈安。
秦露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憔悴了一些，虽然依旧是那样光彩迷人，但是能够看出她还是有些疲惫的。
杨蔚然其实心里在想，也许是因为她身边的人不是她想要的。
“文森先生，露霏，欢迎两位。”
文森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一种温文尔雅的形象，哪怕他其实并不喜欢应酬，还是会友好的跟杨蔚然寒暄。
这样寒暄了一圈下来，秦露霏的体力也有些不济，文森拿了一块蛋糕给秦露霏，隐隐有些担忧：“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秦露霏微笑，“没关系的，我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毕竟这是你的工作。”
“那我尽量快一点结束，你在这里等我。”
文森并没有问秦露霏什么，就像秦露霏也没有询问过文森的那个同xing爱人，他们与其说是未婚夫妻，倒是更像一对
相互关心的朋友，兄妹。
然而刚刚的画面在别人看来可并不是这样。
沈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也许只是想要有个机会能看见她，然而刚才的那一幕“情深意切”让他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决定。
他宁可在办公室里加班，也并不想看见面前两个人的恩爱。
“学长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杨蔚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却多少有些报复的快感。
其实她多少，是有些恨这两个人的。
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多么明显的追求也比不过秦露霏的一个微笑，可恨的是，无论她怎样努力，从来都被排除在外。
“难道是怕看见什么人。”
沈安的微笑依旧温和，走进大厅的脚步丝毫没有迟疑。
“怕看见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来了。”
吃了块蛋糕感觉自己的血糖回复了过来，但是秦露霏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孕吐让她这段时间没有吃下什么东西，体重反而降低了下来。
刚想起身再拿一块蛋糕，因为坐太久而引起的眩晕让她眼前一黑。
没有什么小说里这种情况会有人扶她一把或者是把她抱在怀里，而她现在也不指望会有谁来帮她一把，那个会始终帮她的人她早就已经推开。
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等到这阵眩晕过去，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然后她看见沈安站在她的对面。
无法去考究沈安站在那里有多久，甚至于秦露霏自己的大脑也是一片混乱，这样的重逢在她的意料之外。
然后她便看见沈安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然后走过了她的身边。
有多少的亲密相拥，此刻却只剩一个擦身而过。
她想，她还是输了。
输给了她自己的心。
“露霏，你脸色很差，我先送你回去吧。”
文森扶住了秦露霏，刚刚看见这个气氛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始终没有去问一些什么，这让秦露霏觉得有些感谢。
微微侧过头，正好能看见沈安的背影，秦露霏微笑：“好。”
“学长的举动真是出人意表，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地留下她。”
杨蔚然站在沈安的身边，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她依旧高兴不起来。
“如果不顾一切有用的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
“因为”沈安静静地说，声音有些暗哑：“不试还能安慰自己是不够努力的结果，而尝试了才知道，她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
恍惚间，杨蔚然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沈安的时候，S大的毕业生典礼。明明是代表毕业生发言的沈安，却看上去非常的失落，好像已经失去了最值得拥有的东西。
而现在，她才明白了那种心情。
可是她，还有执着的事没有解决。
约秦露霏见面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
推门进来的秦露霏脸色依旧是有些不好，让她不由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小时候看过的韩剧。
“秦小姐好久不见。”
秦露霏微笑，“昨天其实见过了。”
杨蔚然其实很讨厌秦露霏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着得体大方的微笑，哪怕是自己模仿了她那么多年。
“我是S大的学生，说起来应该也算是秦小姐的学妹，只不过我入学的那一年秦小姐已经退学了。”
秦露霏淡定地点了几种蛋糕，自从怀孕以来她就特别喜欢吃甜食。
“杨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杨易辰的妹妹。”
秦露霏点头：“我知道。”
“但是我们不是亲生兄妹，他是我阿姨带来的，虽然我们都姓杨。”没有去看秦露霏的表情，杨蔚然接着说：“我很喜欢他，所以我从来都不叫他哥哥，我以为跟他考上一所大学就会跟他在一起，可是直到他离开了我才知道，他心里有一个你。”
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又或许杨蔚然本身也只是想要说些什么，并不需要别人回答。
“然后我还是去了S大，遇到了沈安。他是我的导师的得意弟子，那时候导师有事，他来替课。”
秦露霏默然，她知道他一直都是老师的心尖肉，从他们认识的时候，不，从他们不认识的时候就是如此。
“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个人，无论我明示还是暗示，有时候我在想，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通过一些学姐我还是了解了你一些，我想，如果我变成你也许就会好一点，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杨蔚然看着秦露霏，语气有些怅然若失：“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我始终不是你。”
“秦露霏，其实我真的很嫉妒你，无论是杨易辰还是沈安，我都输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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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不太了解我昨天明月光和朱砂痣的梗，实际上是来源与张爱玲的《红玫瑰白玫瑰》
“每一个男人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