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季柯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看不见星光,说不上来是因为光污染还是因为日益严重的雾霾。但是心情似乎跟上次有些不同,繁华的街区霓虹闪闪烁烁成为一条人造的星河,似乎这艳俗的光亮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慢条斯理的吃掉夏悠为自己准备的食物,季柯手里的一本杂志已经快要翻完,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文章最下角的“编辑/顾颜”的部分,眼里似乎不带任何情感,好像对于他来说那只是非常正常的一段文字。而在他的左手边还有一小摞这样的杂志,依照发行顺序排列,大略的看上去也是有十几本之多。
将餐具收拾整齐,轻微的洁癖让他不能忍受凌乱,哪怕客房服务会给他收拾整齐也一样。拿着没有看完的杂志倚在沙发上,还没看完一页放在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伸手直接拿起了手机,季柯把杂志翻到下一页。
“喂。”
“儿子,听说你去B市追女孩?”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季柯挑了挑眉,他觉得夏悠那个家伙果然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经纪人,什么秘密都泄露出去。
“妈,如果我们没有时差的话,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半了。”
“别岔开话题,这招没用,说吧,怎么回事,要不是夏悠告诉我,就怕你生了孩子我都不知道。”
知道自家老妈不得到答案不会满意的性格,季柯想着,应该扣夏悠工资才是。
“不是追女孩。”
“不承认?”
季柯看完最后一个字,将手里的杂志换成素描本才悠悠的说了最后一句。
“是追媳妇。”
没有等对方回答便将电话挂断,季柯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今晚可以不来打扰自己了,不由得眼里带了几分笑意,但是那笑意的成分少之又少,看上去跟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那双眼睛亮亮的。
铅笔在纸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沙漏里的沙子在不停的流逝,然后等待着一个倒转。画纸浮现上是一个女孩有些模糊的身影,穿着有些宽大的校服,脸上带着18、9岁女孩特有的婴儿肥,眼角眉梢都带着孩子气的味道,那是他记忆里的顾颜。
看到夏悠发过来的录像时,季柯就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了。
七年前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留下一通未接电话而消失,七年后的现在终于得到了她的消息,他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即便以前没有来得及发展成恋人关系,那么只要现在开始发展成恋人关系就好了,以前没有做不代表现在不能做。他想慢慢来,可是看来对方的步调不是那么统一,效果也没有那么好,那么他不介意让她跟他同步,由他来掌控进度。
他们之间浪费了七年的时间,季柯手拿着铅笔在纸面不断的描绘,思绪却在七年的时间里飞速的回溯。
七年的时间,她身边可能有过其他人的踪迹,这让他隐隐有些妒忌。
将素描本放在桌上,季柯一步一步地走向阳台,天空已经微微泛起了光亮,这座城市却还没有进入睡眠之中,除了不灭的街灯,还有斑斓的霓虹。
季柯垂下眼眸,手扶着冰冷的栏杆望着楼下的光亮出神,故意让夏悠去跟顾颜的杂志社谈条件,不过是想要一个明目张胆的借口罢了。
一个让她来到他身边的借口。
“该让你来到我身边了。”
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让这句话随着夜风消散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
夜风非常符合情调的吹起了落地窗的纱帘,虽然有一些冷,但是季柯觉得刚刚好。楼下霓虹的光亮反射了上来,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形成灿烂的星光,然后统统消失不见,隐匿于深处。
他觉得,这样就好。
刚刚好。
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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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进门要先开灯
当站在季柯的房门外时,顾颜看着手里的一包防狼工具叹了口气,她觉得她可以跟严煦那个二货正式提出友尽了。
早上回公司去拿夏悠说的钥匙便看见严煦抱出了一个大袋子,然后用一种嫁女儿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不是去工作而是羊入虎口。尽管事实上,在某人的计划里这确实是羊入虎口,但是此时的顾颜还是觉得严煦太夸张,毕竟她觉得自己长的很安全。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严煦为了增强顾颜的警惕性,引经据典地从各个方面向她讲述了著名的非著名的杀人案和连环杀人案。揍了严煦一顿后顾颜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同时她并没有忘记把那袋防狼工具带走,毕竟这些以前是人民币,扔了也不给严煦留下。
然后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严煦的声音:“顾颜,你果然是个汉子。”
“嗯,谢谢夸奖啊。”
尽管对严煦的论调嗤之以鼻,但是在打开门的那一刻,顾颜还是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结合今天听到的那些杀人事件,她有些不寒而栗。
咽了下口水,顾颜喃喃道:“这是逗我呢吗?”
眼前是一片黑暗,尽管夏悠留下来的话里说明了J日夜颠倒的生活习惯,但是她觉得将房间变得这样黑也真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伸手在墙边摸索,没有发现开关,这让顾颜很郁闷,就像以为自己能做出一道大餐的时候却发现连根菜叶子都找不到。
仔细闻了闻空气中似乎没有什么血腥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这让顾颜的心更是紧张,因为根据夏悠讲的那些案件来说,保不准下一刻会不会从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什么巨型蜘蛛或者是一个心里有问题的变态。
上午严煦说的时候她没有感觉不代表此时她就没感觉,黑暗会让潜意识里的恐惧就无限的扩大,这也就是为什么鬼怪都爱出现在黑夜里,鬼片都喜欢把画面弄得阴暗不清。
在心里默念误交损友啊误交损友,一边轻手轻脚竖起耳朵走向疑似阳台的地方。而当她终于拉开了窗帘时才发现,客厅灯的开关就在她刚进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她那个时候没有找到,不过是,方向反了。
“J?你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顾颜撇了撇嘴:“果然,总跟严煦这样的人在一起拉低智商。”
觉得自己的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顾颜把一切都归结到严煦的身上,然后气冲冲的把行李拖到一旁的客房。
整个房间看起来非常的干净,颠覆了她一开始的想象,她以为所有的艺术家都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至少房间里应该堆满了画作和艺术相关的书籍。而J在这其中应当是个中翘楚,夏悠那么忧心的找一个生活助理给J,那么这个J应该是一个非常没有自理能力的人,至少应了那句话,“艺术家都是疯子”,但是眼前的现实告诉她,她实在是误解的太深了。
顾颜刚刚收拾好了东西便听到J的卧室一阵电话铃声传来,这种趋势似乎响的十分固执并且没有任何放弃的倾向。在纠结该不该进去接这个电话的同时,顾颜听到铃声停了下来,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倚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但是在过了30秒之后,卧室里的手机铃声又再度响了起来,这样的锲而不舍的精神让顾颜深感惭愧。
本着男女有别,主雇有分的原则,顾颜非常想忽略那个铃声,但是那个铃声实在是魔音洗脑的太顽强,而那个手机的主人不肯接电话的心意又是那么的坚决,以至于顾颜害怕手机的主人出了什么事。人一旦开始胡思乱想了就会让大脑暂时的停止运行,因此顾颜做了一个让她觉得非常错误的决定,进主卧去拿手机。
打开主卧的房间门眼前不出所料是一片黑暗,虽然诺基亚退出了手机舞台,但是顾颜感谢生产商还是给了这个手机一个强大的声音外放系统,以及来了电话屏幕就会亮起顺便震动的功能。于是在这种看见了手机方位的情况下,估计方向的时候顾颜就遗忘了把灯打开,更重要的忽略了直线距离可能会有一张床的阻碍。
于是在3。5秒之后顾颜顺利的与床边亲密接触,并且成功被地上的拖鞋绊倒,然后不负众望的压在了正在床上熟睡的某个人的身上,并顺便尖叫了一声。
“啊——”
“唔。”
如果这是纪录片此刻应该响起旁白:聪明的人类发现了用木头拼接可以形成一个睡卧时的高台,并在不断的研究下改成了现在我们使用的床;如果这是考试那么就应该问:已知手机响了五次,顾颜以每秒三米的速度冲向手机,求床的受力面积;如果这是商业广告那么应该出现字幕:只要998,轻松抱回家。
当然以上的那些都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真实的情况是,当顾颜快要接触到床之前的零点零二秒之前,一直处于睡眠中手机铃声也吵不醒的某“睡神”奇迹般的苏醒,然后发挥了他一向睡醒了迷糊的水准。
当他把这种情况当成了晴晴又开始调皮,于是在他思维模糊的情况下意识伸出胳膊,想要接住掉落到自己床上的顾颜。
结果零点零二秒之后,一声不属于晴晴的尖叫声让他的睡意完全消失,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伸出去的胳膊有点疼。
好吧,是非常疼。
毕竟半梦半醒之间一个人的重量突然整个压在了他的右手臂上,而他此刻已经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来得及在喉咙间“唔”了一下。
季柯觉得自己的胳膊应该还没有问题,只要压在他胳膊的当事人小心一点的离开他此时疼的像被碾过的手臂。
正想要出声告诉身上体重的主人不要随便移动,可是下一刻便再次感觉到手臂再次被狠狠的碾压,他感觉自己已经听到了咔嚓的一声,然后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
耳边是记忆里的声音,带着惊慌失措的急促,他想他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
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女人仿佛受到了惊吓,手足无措的在他的手臂上碾压了几次,之后飞快的开了夜灯并接通了电话。
“喂,夏悠?”
季柯发誓,以后该接电话的时候,绝对安分的起床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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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你的胳膊压一下就脱臼,是豆腐渣做的吗?
季柯:正常情况下,我的床上不会突然掉落不明物体。
顾颜:你是在讽刺我的体重吗?
季柯瞄了一眼:你说对了。
顾颜:……
☆、第十五章 对我负责任
顾颜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满满的一桶狗血撒了过来,不对,应该说她在狗血的海洋里畅游了整整半个月。
那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哦,对了,是“在狗血海里,自由的仰泳”。
如果原唱者听到顾颜这样的改编,不知道会不会记得原来的歌词。
这半个月以来,首先是沈安的突然出现,然后秦露霏非常失常的半个月没有跑到自己这里“借住”,再然后是夏悠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最后是这些人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前仆后继的冒了出来。
想到这里,顾颜恨不得一头撞到桌子上,晕倒算了。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她走进了一家酒店去做保姆,啊呸,神秘画家J的生活助理。然后她在一个半小时前由于没开灯,不小心把J的胳膊压得脱臼,虽然她觉得这不是她的错,是由于J不常锻炼太脆弱的问题。然后在她开了灯接了电话之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扶着手臂,疼的额头上冒出细汗的男人,不过原因不是因为对方的长相惊为天人而一见钟情,当然对方长的确实很帅。
所以说她在做神秘画家J的生活助理的第一天,就把人家的胳膊搞脱臼了,更重要的是这个J就是自己现在最不想见到的高中同学,没有之一。
如果说遇到沈安那样的老狐狸,夏悠那样的胖子逆袭成男神,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轻松应对,那么季柯绝对是一个让她应对有困难的存在。
不是前男友,没有债务关系,恩怨情仇说起来都比较牵强,两个人的关系推敲到最后不过就是同学而已,嗯,再加上一个曾经的暗恋对象?
顾颜失神的望着没有开机的电脑,黑乎乎的屏幕映出她失魂落魄的脸,唇角微微下垂,像是一个欲哭的脸。
“像是被鬼揍了一顿。”她在心里这样评价着。
“你不是在‘度假’吗,怎么跑回杂志社里上班了,是不是睡迷糊了。”本着能调戏就调戏,不能调戏也要制造机会调戏的严煦完全忘记了求顾颜几个小时前揍了自己一顿,不怕死的凑了过来。
顾颜抬起头,想了一下:“我可以申请不去做J的生活助理吗?”
“当然可以,”严煦喝了一口水,慢悠悠的说:“估计你要把昨天刚签的正式合约给解约,并且付一下违约金。”
顾颜一窒,眨了眨眼睛,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那你说,如果我要解约的话,跑到主编办公室门口哭,应该可以少拿一些违约金吧。”
看着顾颜如同可怜的小奶猫一样亮晶晶充满希冀的眼睛,严煦拍了拍顾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放心,违约金没多少,也就是你这三年的工资而已。”
“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是在开玩笑,不然你以为呢。”
嘭——
顾颜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这一声的清脆让严煦不由得担心起桌子会不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而香消玉殒,至于顾颜这个几乎可以用脑门砸核桃的人严煦才不关心。
“你做了什么事一定要解约啊,你不是期待签正式合同很久了吗,该不会……”严煦看着顾颜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缓缓的点了点头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十分夸张的的用手捂住嘴,恍然大悟般说道:“你真的看着人家J年轻貌美把他强行内啥了啊。”
“……”顾颜不想跟这个只会落井下石的家伙继续交谈下去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严煦一顿,她不冷静起来连她自己都怕。“友尽。”
“小颜颜,做人要厚道,”突然变身方言版的严煦搬了凳子坐在了顾颜身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继续说教道:“你要知道,男人的贞操也是很宝贵的,你不能夺了人家的贞操又不对人家负责,不负责的人就是耍流氓,这样不好不好。”
“你才耍流氓!”顾颜坐了起来,突然的抬头差点撞到了严煦的鼻子,看着捂着鼻子的严煦顾颜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就冒了上来。
“我怎么可能耍流氓。”严煦好整以暇的看着顾颜,眼睛里全部都是快要得到八卦的兴奋,弹了弹刚刚由于顾颜突然起身而撒到自己身上的水珠。“毕竟我是一个直男,不像流氓。”
“那我哪里像流氓啊!”
“你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流氓,不,”严煦上下打量了一番顾颜说:“你就是一个把娇弱美少年内啥了之后不负责的女魔头。”
“他才不是什么美少年呢,都奔三的人了。”说了一句感觉自己的可能抓错了重点,于是想了一下接着说,“而且他也不娇弱。”
“所以你还是把他内啥了然后没负责?”严煦的眼里仿佛写着“鄙视”两个字,这让顾颜非常不爽。
觉得语气可能不够强烈突出不了自己的无辜,于是顾颜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分贝大到刚好可以让整个办公室的视线汇集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