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服兵团》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鬼服兵团- 第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尼玛派出所比火葬场还可怕吗!!!

    方筝投降,在这场意志力的碰撞中,他甘拜下风,于是趴在防护栏上冲着小鸟喊:“孟初冬你他妈别追了,那疯子根本不要命——”

    团长都看明白的形势,副团哪能不懂,只是刚刚见着方筝被打了,一怒,就什么都不顾了,现在别克车没刮着贼,倒把他刮醒了,加上方筝一喊,他立刻停在那儿,不住地左右看车,想找个最佳时机穿过这最后一条车道。

    不过有一点团长和副团都错了,那就是贼再疯,也不是真不要命,证据就是在对方一只脚已经踩上马路牙子的时候,一辆因为看见孟初冬而尽可能想躲开于是贴着路边开的车却没注意他,结果在几乎让人窒息的急刹车声中,贼拼命一跃竟然跳出去近两米远,躲开了车不说,还直接跃入安全腹地!

    方筝趴在隔离栏上恨得牙痒痒,虽然他并不希望对方被车撞,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恶人跑掉,难免心情还是有点失……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

    只见落地的贼身形不稳似乎失去了平衡,一阵慌乱挣扎中站位从背对街道变成了面向街道却还是没稳住,一个踉跄向前扑去,最后整张脸重重磕在了马路牙子上!

    贼,不动了。

    站在不远处等着最后穿越的副团,不动了。

    趴在隔离栏杆上的团长,也不动了。

    整个世界变成一张空白画纸,只剩下中间两个重叠的圈圈,灰色的半压在黑色上面,那是曾经伪装成坚实但却在踩踏中被翻开的井盖,正松垮垮地半掩着井口。

    ……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

    鬼服团长这里有饱含着良心的答案:拨打120。

    尤其是抱着满脸血的伤者等待那抹自带背景音的白色生命之车的过程,真是无间地狱。根本不不知道伤在脸上的哪个位置,因为整张脸都是血糊糊的,也不敢去碰,因为有可能帮着止血却也有可能造成二次创伤,依然有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每一下,对还清醒者的人都是煎熬,仿佛怀里的人从伤者变成死者,只在下一秒。

    五哥和钻石是后赶到的,看见方筝抱着个血人的时候还以为团长狂性大发当街砍人了,后来弄清事情原委,就赶忙一边劝团长别担心一边陪着等救护车。

    “不是休克,就是撞晕了,现在醒了有点儿迷糊,伤口在额头,要缝针,”刚进去五分钟的大夫又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沾着血的手配上白大褂,十分惊悚,“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方筝立刻冲上去,从最初的惊吓到一路的担心害怕,早让他眼圈通红:“我来签字!”

    大夫莫名其妙瞟他一眼:“签什么字?又不是做手术。你是家属对吧,缝针要用普通线还是美容线?”

    “……哎?”

    “发什么愣啊,问你话呢,赶紧的,不然等会儿过了最佳缝合时机概不负责啊。”

    “不是,那个,普通线和美容线有啥区别啊?”

    “一个缝了肯定有疤一个缝了几乎没疤。”

    “……那这种在脸上的谁会选普通线啊啊啊啊啊!!!”

    去窗□费的时候方筝才发现,医生没有骗他,只是隐瞒了第二个区别。

    美丽,你的代价叫昂贵TAT

    和小鸟一起交费回来,大夫还没缝完,因为知道没什么大事,所以气氛也不复之前的紧张,五哥和钻石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玩着手机。

    方筝叹口气,也走过去坐下来,五哥听见声音睁开眼,打个哈欠问:“还报警吗?”

    方筝抬眼看看急诊室的门,脑袋里又闪过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一想到顶着这样的脸被警察拖走……尼玛好口年TAT

    可是不报警,他找谁要钱啊TAT

    况且这回是贼碰上他了,屁股痒痒肉比兜里的钱都多,下回要是碰上个钱比痒痒肉多的呢?别说抓贼了,就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五哥左等右等,总算等来个坚定眼神。

    刚想掏手机,却被方筝阻止:“我来。”

    五哥默默扭头,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团长眼里又燃起了紧张而兴奋的光=_=

    接警中心的姑娘比移动联通态度都好,一个电话打完,团长都有去柜台按下服务评分纽的冲动,且心内对城市的安全感倍增。

    刚放下电话,脸忽然被烫了下,方筝一个哆嗦,连忙转头,原来是小鸟把一个剥了皮的煮鸡蛋贴到了他的脸上。

    “你觉得他打你的时候想过后来会踩井盖吗?”小鸟声音淡淡的,手上的动作却没因为说话而暂停,继续压着鸡蛋在方筝脸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肯定没有啊。”方筝说着倒抽一口气,但忍着没再躲,反而渐渐觉得脸上的胀痛有了缓解。

    “那你追他的时候想过他会踩井盖吗?”小鸟又问。

    方筝歪头:“不是你追他的时候他踩了井盖吗?”

    “我那是帮你追的。”

    “哦。”

    “继续回答上面的问题。”

    “那怎么可能想得到啊?再说我又不是你大爷,心里想了他就能踩?”

    “所以如果他不踩井盖,显然已经跑掉了然后只剩下你一个人青着半张脸在这里龇牙咧嘴。”

    “……”

    “……”

    “如果他跑掉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我错了你轻点滚我草哪来的没剥皮的疼啊啊啊啊——”

    副团生气了,但团长却在自己的哀号和对方的怒火中感受到了某种异常和谐的幸福与安详。

    一个抖S,一个抖M。——《我的合伙人是奇葩》

    ……

    这厢报完警没两分钟,那厢急诊室的门就开了。本以为这是缝完针万事大吉,哪知道人是躺病床上推进去的,这会儿又躺病床上被推了出来,然后还是那个医生——

    “脑震荡是跑不了的,回头做个全身检查,这两天伤口也肯定要发炎,得挂水,去住院部办手续吧。”

    医生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

    好吧我知道你又是没说全可是每回都说一半留一半不是病啊,也得治啊TAT

    “怎么了?”见人迟迟不动,医生挑眉问。

    “呃,”团长咽了咽口水,“能先住进去后面再住院续么?”

    “不行。”

    “那刚才没交钱你就开始缝针了啊。”

    “不同情况不同处理,而且你刚才看着就是会去交钱的。”

    “……”

    好吧他确实在某个瞬间闪过住霸王院的念头,但是医生,你和小鸟是亲戚吗!!!

    几百块抢救回来的现金早就在刚刚缝针的时候返券给了贼,而且还没够,又刷了卡,现在还要交住院押金,这是贼啊还是亲妈啊!

    “随你们,反正人就在这儿了,交呢,就有病房有水挂,不交就把人领走。”医生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回了病房。

    四个小伙伴面面相觑,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病床上的人正如医生所说,没睡着,却也不算醒,迷迷糊糊地在那儿蜷缩着,已经被医生处理干净的脸上除了额头的白纱布,其余地方都是通红通红的,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加上人本身就显小,这会儿看着就惨兮兮的特可怜。

    夜里的医院走廊凉风刺骨,也不知道是门窗没关严还是进进出出的人太多,时而吹过一阵,就让人不自觉地想打冷战。

    ……

    同一夜的第二次划卡,让团长心如刀割。

    本想着小鸟或许可能没准儿八成也会拿出卡甩一句潇洒的“放着我来”,事实证明,他图样图森破。

    尼玛要气到啥时候啊!而且既然生气就不要一个鸡蛋凉了又换上一个新的热乎的啊!到底哪来的鸡蛋啊!你在搞春晚魔术吗!!!

    一顿折腾下来,等拿着单据返回急诊室门口的时候,等待团长的不光是五哥和钻石,还有警察蜀黍的笑脸。

    “你好,”年轻的警察蜀黍尽管穿着制服,却还是主动掏出证件,证明自己身份的可靠性,然后露出阳光灿烂的亲民微笑,“能讲一下具体情况吗?”

    虽然对方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龄,还长着一张娃娃脸,但威猛的制服就是让人不自觉肃然起敬,所以方筝下意识就点了头,却忽然发现贼和病床都不见了!

    “送去住院部了。”看出方筝的疑惑,五哥出声解释。

    “因为警察来了?”

    “因为接到前方内线电话说你划完卡了。”

    “……”

    深吸口气,方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过身,朝警察蜀黍露出了标准的好市民微笑……

    “对不起,我们所没这种预算,无法报销。”

    你是小鸟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得了,”五哥过来拍拍方筝肩膀,“你就是该他的,当破财免灾了。”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方筝叹口气,把收据揣进兜里,然后四下张望:“那急诊大夫呢?”

    小鸟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方筝可怜巴巴地看向他:“肉疼……”

121、邪火入侵
    方筝以为所谓“了解情况”就是话话家常;问几句弄清楚怎么回事末了再摸摸你的头;表扬一句“小盆友真勇敢”就完了,哪知道娃娃脸又叫来了另外一个国字脸;然后国字脸留医院坚守;他和对方一话话到了派出所,面对面,脸对脸,正正经经做笔录,这让浪惯了的团长压力很大;不自觉就省略掉了常用的形容词副词和占了很多位置的标点符号,以至于每句话的平均字数都有了急剧下降。

    “确实是他自己磕的?”

    “我还不至于为几百块钱下狠手……”

    “所以是他偷窃没成改抢劫了?”

    “应该不是,他跑的时候钱已经扔地上了;所以我才纳闷儿他干嘛那么死命逃跑……哎;你说他会不会是没意识到手里钱已经掉了?”

    “……”

    “对不起当我没说。”

    “这个心理不难理解,他在我们治安监控名单上,没事儿就过来点个卯,估计是对我们有审美疲劳了,不乐意见。我倒是不理解你为什么拼命追,当然这种精神我们提倡,可自身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要是我一开始就没抓住他也就罢了,问题是我都抓住了啊!怎么可能还让他跑!而且他多嚣张你是没看到,我要是雷公我就一道雷……”

    “……”

    “对不起我不该宣扬封建迷信。”

    团长浪荡不羁的本性在派出所紧张克制的大环境里被无情地拉扯,以至于蓝的消耗速度明显过快,眼见着憔悴。

    彼时已是晚上十点,方筝抬头望了眼问询室门上的玻璃,虽然看不见人,但因为心里知道那家伙在外头等着,多少安心些……

    小鸟,如果你能听见,宵夜我想吃烤羊肉串TAT

    “等等,”确定完宵夜后方筝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警察之前说的话,“你说他在你们的黑名单上?我就知道那技术绝对不是生手!哎你们要顺藤摸瓜捣毁整个扒手集团的话是不是有奖金?那我那医药费……”

    前话收回,再紧张克制的环境也栓不住团长那颗浪荡的心。

    警察扶额,之前不说是觉得要顾虑当事人的心情,但现在,他完全相信当事人有一颗火热而强大的心:“医药费你就别指望了,他跟他奶一起过,他奶八十多了,拿低保过日子,我敢保证你把他家搜个底儿掉也搜不出来值钱的。他身上我们也搜了,就一部手机,他要但凡有钱也不至于摸你的几百块。”

    “警察蜀黍你到底站哪头的……”

    “当然是善良的人民群众了,放心,就是拧着胳膊我也让他给你打一欠条。”

    “你觉得他能还?”

    “不。”

    “那有毛用!”

    “心理安慰啊。”

    警察蜀黍你要不要加入鬼服兵团?你无耻至极的气质很搭啊啊啊TAT

    玩笑归玩笑,后面警察做完笔录还是拍拍他肩膀,挺真诚地叹口气:“认倒霉吧,上回他打架我去处理,也搭了医药费,这社会啊,就是好人吃亏,但你换个角度想,咱良心上安宁,半夜不怕鬼敲门啊。”

    “我怎么越听越乱呢,”方筝皱眉,“你俩别是有啥私人关系吧?你刚才还说他在你黑名单上……”

    “不算黑名单,顶多算灰名单,”警察蜀黍不放过任何普法宣传正能量的机会,“你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种片区民警,手里都得有份名单,这里头的人呢要么是不老实但够不上大奸大恶坐牢判刑,要么是刚放出来还需要继续思想改造,反正都属于社会不安定因素,所以就得重点监控,平时多沟通多做思想教育,要真发了案,也可以从这些人里重点排查。”

    “这个名单听起来好神奇……”

    “收起你狂奔的思绪,这个名单不会自动更新,都是基层工作日积月累的经验,我刚分配过来的时候师父传我的,等哪天我有徒弟了我再传最新版本给他。”

    方筝没再揶揄或者开玩笑,而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

    还是那张娃娃脸,还是那身好看的制服,可慢慢的这些就在眼睛里模糊变形,最终成了一面墙,一面隔在平安喜乐的像自己这种小老百姓和蠢蠢欲动的像现在躺医院里那位之间的,坚实的墙。

    离开的时候方筝多嘴问一句,躺在医院那位会怎么判?得到的回答是如果只有这一次,那么数额够不上判刑,顶多拘留,但如果是累犯,就另当别论,到时候会再找方筝来。

    “我觉得他不像生手,”方筝实话实说,“他手法特别巧,手速也快。”

    “放心,我们肯定会认真查的,”警察拍胸脯保证,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充一句,“不过他爸以前是搞魔术的,没准儿他也练过呢。”

    “你十分钟前刚说完他家只有他奶!”

    “对啊,现在只有他奶,他爸前年枪毙了。”

    “……”

    “你看起来还很想问他妈。”

    “别,你还是让他在我心里一直保持高大光辉的扒手形象吧。”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方筝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可每次一要睡着,就在颠簸中磕上玻璃,然后清醒,打个哈欠,继续眼皮缓缓下沉,循环往复。

    也不知道磕了第几回,忽然一只手把他的脑袋搂了过去,没等他反应过来,头已经抵在了小鸟颈窝。

    小鸟没说话,只是另外一只手过来轻轻摸了两下他的脸,跟哄孩子睡觉似的。

    小鸟摸的是还淤青着的那半张脸,可奇怪的是方筝竟然没感觉到一点儿疼痛,他想可能是他太累了,小鸟的肩膀又太舒服了,靠上,就想一睡不起。

    但是不行。

    方筝挣扎着坐起来。

    小鸟微微皱眉,仿佛知道方筝担心似的瞟了眼内视镜里的司机,淡淡道:“没关系的。”

    方筝用力摇头,然后静静看了小鸟很久,久到对方的样子几乎要印到心上,才缓缓开口:“车票,忘退了。”

    “……”小鸟耗光了红蓝条,才忍住脸没抽搐,然后语重心长劝他,“小钱,不值得关心。”

    方筝眼泪汪汪:“大钱我倒是想关心,可是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孟初冬帮他寻到了:“下次再这么追出去,借条翻倍。”

    方筝:“……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孟初冬:“?”

    方筝:“打手机,快点。”

    未来战场的最后一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