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尔修傻傻地看着她,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想不到真的听见哥哥对自己说了对不起。他满脸喜悦地看看旁边的丁玲和潘尔君,笑得像个孩子般开心:“你听见了吗?哥哥他对我说对不起了?”
“是,他对你说的!”潘尔君认真地看着他,用力地点头,又感激地看了一眼在水中的应映儿道,“那你肯不肯原谅他呢?”
“修!水这么凉,快叫君上来吧!”丁玲关切地看着映儿,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激动。
“哥哥,你上来吧。”修递出右手。
眏儿抬手抓住,两手交握,两人会心一笑,于玲也在他们身后喜悦地点头道:“太好了,你们终于和好了,太好了!”
潘尔君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容,眼里带着喜悦的笑意。
几天后,潘尔修和于玲的婚礼终于热热闹闹地举行了。潘尔修一身裁剪讲究的黑色西装和于玲白色梦幻的婚纱搭配,真的很登对。一对壁人站在场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潘尔君和应映儿站在一旁看他们满脸幸福的神情,相视一笑,这样子真的很好!
眏儿看着于玲那件婚纱上的美丽花边满脸羡慕道:“真好,我也想结婚呢。”
潘尔君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恩。是啊。”
“呃?你也想结婚?”眏儿不敢相信地看他。
“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潘尔君低头沉吟,突然抬头看着她说:“我想再要一个亲人。”
眏儿挤挤眼睛,促狭地笑道:“结婚了可不止一个亲人啊,说不定你老婆帮你生7,8个亲人呢。”
潘尔君笑笑不语,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的眼睛看着场中两人正在互相交换戒指订约终生,再也没了之前难以抑制的情绪。阳光均匀地洒在他脸上,线条柔和,应映儿无意间转头看得一愣。原来自己的脸在他的气质衬托下,也可以这么耐看。
“看什么呢?别在大庭广众的给我花痴,丢脸!”应映儿正看得出神,不防被他白了一眼,满是鄙视的神情。
“喂!潘尔君,你——”应映儿气极,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终于忿忿地别过脸去看场中的主角,懒得理旁边这个讨厌的家伙。
两人之间有好一阵的静默,潘尔君的声音突然又不轻不响地传来:“对不起。”
“呃?”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应映儿一愣,难道是为刚才他奚落我?想着又觉得自己像是听错了一样,他奚落自己成习惯了,怎么可能会觉得有罪恶感呢?
“哪天我不该和你发火。”潘尔君看着她一脸迷糊的神色,心里一角渐渐软了,声音也带着些柔和。
眏儿揉揉鼻子,有些脸红,潘尔君道歉呢……真的是奇迹。
她低着头,也不知道潘尔君的脸因为自己的缘故现在看起来会很特别。还好他们站在偏僻的角落,不会有人注意,要是有熟悉潘尔君的人在旁边看见,肯定会被吓到。潘尔君居然脸红!
“潘尔君,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在最接近我心灵的地方。”
眏儿惊讶的瞪大眼,不敢相信的回头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参加完修和玲的婚礼,两人第二天就赶回公司上班,正好碰上公司周会,眏儿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强忍着睡意听着各部门都霹雳巴拉的报告了公事,不停的用貌似很懂的样子点头点头再点头。
她眼角的余光总是忍不住看着潘尔君,只见他带着眼镜,奋笔疾书的纪录着会议内容,那天他说……
她是她的朋友,最靠近他心灵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的心漏跳一拍;那个话是什么意思?承认自己是他朋友了?
应该是这意思吧?
“潘总。”这时策划部经理秦御打断眏儿的思绪问:“今年公司的员工聚会还照常举行吗?”在经济危机的时刻,很多公司都是能省就省,特别是员工福利这块简直已经给省的啥也不剩下了。但是公司举行年终员工聚会,是公司开办以来的传统,公司每年过农历新年前,为了增加同事之间的感情,和对公司的热爱,都会由公司出钱举行一次全体员工同乐会,当然这也是全体员工盼望的活动,只见全体会议室的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眏儿。
“员工聚会?”眏儿想了想,立刻点头同意:“举行,当然举行。”
去年的时候眏儿还没有进公司,当然没有参加,但是听别的同事说大家一起去海边烧烤,玩的特别开心,而还是公司出钱,这等好事,眏儿早就等了整整一年了!
“那么……去哪?”秦御又问。
一提到这个话题,原来已经安静下来的会议室,又热闹的讨论了起来,这个说去海边,那个说去爬山,还有的说去新开的温泉酒店泡温泉。
最后大家都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眏儿,眏儿听着他们的讨论不时点头,爬山好,她喜欢,去海边也好,她也喜欢,泡温泉她当然更更喜欢啦!
眏儿眨眼说:“不如,都去吧!”
“真的?”全体员工不敢相信的看着眏儿。
眏儿很用力的点头:“我们先去爬山,再去海边烧烤,最后去温泉酒店泡温泉。”
“好,好!潘总真是太有才了。”
“潘总对我们员工真是太好了。”
“潘总英明啊!”
一个会议室沸腾了,大家都开心的鼓掌,使劲的夸赞着眏儿。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进来问:“请问潘总。聚会的费用是公司出吗?”
全体人员紧张的看着眏儿。
眏儿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公司……”眏儿这个出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潘尔君冰冷锐利到极致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她知道,她要是敢把这个出字说出来,她的两万块一分也别想剩下,说不定还要倒贴进去。
她咳了咳,干笑着说:“当然是……公司出一半,哎……个人出一半。”
潘尔君眼睛又微微眯了点起来,非常危险的看着眏儿,眏儿瞟了她一眼,刷的瞟开,不敢与他对视,最后实在受不了的说:“应秘书做一下预算,如果费用过多的话,公司只承担四分之一费用。”
“知道了。”潘尔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因为他知道,如果公司只承担四分之一的话,至少有一大半的员工不会参加此次活动。果然,会议室里已经有好几个人露出一副不想去的表情。
两天后,参加聚会的预算款出来,每个人除了公司交的四分之一外还要自己掏腰包再交四百八十块钱。聚会的时间是星期六和星期天两天。
公司里只有十二人选择了参加这次活动,还不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眏儿拿着名单表看了看,不敢相信的说:“怎么只有这点人。”
潘尔均一副早已了然的模样。
人都是这样的,若本来是免费的事情,忽然让你拿钱出来,多数人就会觉得吃亏了,为了不吃这个亏当然就选择不去。
眏儿将名单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边,然后一脸期盼的抬头问:“你去吗?”
潘尔君瞟她一眼,酷酷的吐出一个“去”字。
“呃?我还以为你不去呢!”眏儿刚才还以为他肯定不想去的。
潘尔均斜了她一眼:“你不是想去吗?”
“哎?”
“那就去吧。”潘尔君拿起文件走出办公室,嘴里还不耐烦的嘀咕:“女人,就是麻烦!”
晚上回到家,眏儿就开始准备要去旅行的东西了,两天一夜呢,嘿嘿!
打开黑色的旅行袋,装了一套换洗衣服,零食,漫画书……
潘尔君从电脑屏幕中抬头,皱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当然当然。”眏儿一边往包里塞东西一边哈哈笑着。
潘尔君摇摇头,懒得在搭理她,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他和她不一样,每天的工作量多的怕死人,在公司那点时间更本不够用,还得带回家来做。
眏儿收拾好包袱后,拿了两个造型一样的马克杯过来,她将一红一绿的两个杯子放到餐桌上,笑着问潘尔君:“哪个颜色漂亮啊?”
潘尔均眼角一抬,然后回答:“红色。”
“啊?可是……我也喜欢红色。”眏儿为难的打商量说:“你用绿色好不好?”
“好。”潘点头。
眏儿奇怪的看着他,他最近……特别好说话耶,几乎她要做的事,他都没反对耶……
眏儿捧着杯子小声的问他:“最近是不是心情很好哇?”
潘尔君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抬头说:“恩,还不错。”
眏儿先是愣了一会,然后笑开了:“嘿嘿,老板心情好,我也跟着有好日子过啦!老板,以后心情都这么好吧!”
潘尔君瞄了她一眼说:“看你表现啦。”
“我会很乖滴。”眏儿一副我在努力的样子。
潘笑笑,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但是和以前不同的是,他会偶尔和眏儿聊上两句,房间里的气氛和谐的令人心醉。
眏儿趴在桌子上看着潘笑,想了想,忽然主动说:“工作……我帮你做一点吧。”
潘尔君不停打字的手停下来,然后抬头,眼镜片上闪过两道反光,他歪歪头道:“终于良心发现了?”
眏儿厥着嘴巴说:“什么嘛,不用算哦,我的良心只有一秒秒!”
潘尔君好笑的看她,眼珠子一转,甩过去一叠文件道:“来,把这些报表做了。”
“啊?这么多?”
“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吧。”
眏儿苦着脸道:“……人果然不能有良心!一秒秒都不行!”
“乖啦。”潘尔君这句话一说出来,语气里的柔软连自己都吓一跳,。
眏儿愣住,然后拿起报表,开始核对,过了好一会才抬头说:“老板……你还是冷点吧……我不适应啊!”
潘尴尬的咳了咳,假装无事的继续工作,两人都静静的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潘的电脑屏幕上忽然一个QQ窗口弹出来抖动了下,点开一看:老板,12点了,睡觉吧。
潘尔君好笑的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人,那家伙真假装忙碌的干这干那,看潘尔君抬头看她,她立刻笑嘻嘻的望过来。
潘关上电脑,然后站起来说:“晚安,眏儿。”
眏儿嘴角眨眨眼,又愣住了,一直等潘尔君走近房间她才急急的说:“晚安,老板。”
潘停住,回头望望她,没说话,然后走进房间,关门。
眏儿独自在客厅发着呆,老板的心情果然很好啊!是因为和弟弟和好的关系吗?
宁波冬天并不冷,就是风大,今天也是一样,天色暗的有些阴冷,风比平时还大一些,吹的眏儿睁不开眼睛,眏儿将皮夹克的领子竖了起来,挡住嘴唇,低下头将鼻子也埋进衣领里,潘尔君冷冷的喵了她一眼,眏儿又把头抬起来,抬头挺胸的往前走。
星期六早上七点,员工在公司集合,眏儿到公司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来了,原来像小学生一样兴奋的人不止她一个啊。
眏儿环视了一周,十二个人里居然有七个女人!难道这个社会真的是女多男少了吗?上次看报纸,上面不是说中国现在是男多女少吗?
报纸骗人!明明她身边总是一群女人又一群女人的,就算有男人也是丑的,穷的,性格不好的,老的,小的,结过婚的!怒!混乱了!
再看这七个女生居然有三个围在秦御的边上,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秦御好脾气的陪着笑脸。还有三个女的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总是用爱慕的眼神偷偷的看着她。
最后剩下的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带着蓝色的鸭舌帽,清冷的脸上没啥表情的拿着名单核对着人数。
眏儿走到秦御身边问:“今天是去雪窦山?”
这次的员工聚会行程是秦御一手安排的。
秦御转过头笑:“是的,我们先到溪口,早上在镇子里游览下,吃完午饭再上山。”
“时间够吗?”
“有些紧,不过应该没问题。”
“噢,这就好。”
就在这时候,潘尔君走过来对眏儿说:“人数到齐了。”
潘尔君走过来的时候连看也没看秦御一眼,秦御对她笑着点头:“眏儿,早。”
潘尔君喵了他一眼,眼神在他身上就停留了一秒,真的只有一秒,他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早。”
秦御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转身走了。
眏儿咬牙切齿的瞪着潘尔君问:“干嘛?”
潘尔君抬眼望她:“人数到齐了。”
“那就出发吧。”
一声令下,全体人员全背上行李开开心心的出发了。
从市区到溪口雪窦山,只有两个多小时车程。公司派了一辆中巴客车来接送,员工陆陆续续的上了车,眏儿因为回办公室拿了个东西,是最后上车的,她走上车一看,车子里面很空,座位是两个一排,每排只坐了一个人,潘尔君和秦御也一人坐一排,潘尔君坐在第一排,秦御坐在潘尔君后面。
眏儿一上车,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她,除了潘尔君,他正低着头靠在座位上补眠,蓝色的帽檐将他的脸挡住,看不见表情。
她又看了眼秦御,清晨淡淡阳光之下,秦御儒雅的俊颜上露出一抹亲切友好的笑意,眏儿不自觉的跟着他的笑脸而微微笑了起来,有些像是被迷惑似的往他的座位边走去,忽然右手被猛的一拉,眏儿从美色中醒来,转眼看,只见潘尔君慢慢抬头,帽檐下的眼睛冷冷的看她。
眏儿被这一眼望得是心惊肉跳,她僵硬的停住脚步问:“哎……怎么?”
潘尔君放手,皱眉,低头,拉帽檐,睡觉。
这……这是什么意思?拉住她又不说话,他想怎么样?眏儿抓耳挠腮,边抓边望向潘尔君,巴望着能看出什么来。可那位大人却像睡着了一样不言不语的。
眏儿脑子里开火车一般高速旋转。
难道是刚才的眼神又太过迷恋了?
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笑了?
这家伙,难道又想扣她钱了?
一想到这,眏儿冷汗直冒,她可怜的两万五啊,就如同中国股市一样,直直的往下跳水啊,已经跌到不能再跌了。
眏儿僵硬的在潘尔君边上坐下,这时车子已经缓缓开动,眏儿不安的左扭右歪好长一会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潘尔君好好说说。她坐直身体用讨好的声音小声说:“潘总……咱打个商量好不好?”
某人闭眼不理。
眏儿扭了扭手指继续讨好的笑:“您看,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就让我痛快的玩一会可行?”
某人还是闭眼不理。
眏儿继续奋斗:“嘿嘿……您看,我最近多乖啊……工作也帮忙做,家务也……哎……”
就在这时,车子一个右转弯,肩上忽然落下的重量打断眏儿的絮絮叨叨,她转头一看,只见潘尔君居然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睡着了,帽檐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透过眼镜片,可以看见长长的睫毛下,那大大的黑眼圈。
哎……原来是真的睡着了?
还以为他又装死不理人呢!眏儿愣了一会,不知为什么,她微笑着叹了一口气,拿起刚才脱下的外套,轻轻的盖在他身上,坐直身体,尽量让他靠的舒服一点。
算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让他好好休息下吧。
车子穿过繁华的都市,开进了郊区,眏儿看着窗外的风景,都说宁波是冬不落叶之城,其实不然。一路上许多树木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树在那里。
眏儿来宁波已经五个年头了,从刚进大学,到参加工作,这五年里她总是想找一个时间逛逛像什么五龙潭,溪口雪窦山,象山中国渔村,等等……好多地方,可是每次想去不是没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