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笑,我挂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像疯了一般,他不急不恼的吩咐了跟在身后的闫东叫个女侍者来,然后把我推到了浴室里,他看着我,“你很高兴。”
我点头,仍旧在咯咯笑,“你高兴么?”
他没有理我,打开花洒调节水温,“为什么高兴。”
我贴在墙上,有些冰凉,我下意识的靠过去,他的身体很温暖,我一刻都不想离开。
“因为他们都把我当成了你太太,白璟南,除了这么美好的误会,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让这一天发生?”
他抿唇不语,身后鞠了一捧温水,搓了搓,抹在我脸上,很轻柔的动作,他手的温度不凉不热,恰如他的脾性,总是那般波澜不惊。
“一会儿有人来给你洗澡,躺下睡一觉,明天一早,我送你回老宅。”
他说完转身要走,我猛地扑过去,两条手臂缠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背上,砰砰的心跳传过来,却不似他往常那般平稳。
“白璟南,我二十岁了。”
安静得气氛有些诡异,我们都不说话,良久,在我有些犯困的时候,他忽然张口了。
“我三十四岁,徐恋恋,和你相比,我已经老了。”
他说完很平静的覆上我环住他腰间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我想躲,可他的力气太大了,仿佛非要把我和他分开一般,我急得就哭了出来,他听见我的哭声指尖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接着,仍是那般无情。
他掰开之后转过身子,低眸看着我,轻轻用食指划过我的眼角,将眼泪拭去,“我做你的叔叔,也很好。”
因为这句话,我仿佛听到了他的无奈,我哇的一声哭出来,也许他惊住了,可他没有安慰我,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我哭了许久,他吩咐闫东去找的女侍者一直也没有来,白璟南不放心我,他沉吟片刻终是败给了我,他弯腰将我打横抱起来,走出门去,来到卧室,将我放上去,我抓着他的领带,他没想到我会这样,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压下来,但是他反应极其敏捷,在最后关头,他伸手撑住了床,我看着他,四目相视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我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他不知道,我已经爱到疯癫了,我真想在他的心上挖一个坑,把我自己活埋进去,这样也许就能和他的骨血融为一体,根深蒂固,此生都不分离了吧。
世俗的伟大和残忍,在于把身处其中逃不开的人,活活的撕裂。
敲门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他转身去看,我将肩带剥下去,随着我削瘦的胳膊掉落在床上,我直起身,在他之前喊了一声,“不需要了,走吧。”
他诧异的回头,正好望见我只穿着内衣的身体,他愕然,低眸看着床,“你干什么。”
我冲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这里没有人,谁也不会知道。”
他的眉头蹙起来,垂在两侧的手握成了拳。
“胡闹。”
“我听倦了这个词,说点新鲜的。”
他肩膀动了一下,试图挣脱我,可他没有用力气,我仍旧死死搂着。
“你把衣服穿上。”
我没有理他,把脸贴过去,唇压在他的唇上,柔软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就沉沦了,他大概彻底愣住,许久都没有动,我不知道怎样吻,茫然的睁开眼看他,可能我的眼睛刺激了他回神,他忽然推开我,身子颤了一下,“徐恋恋,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再不见你。”
☆、第十三章 小婶婶的电话
他说罢用力的推开我,我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坐在床上,他低眸看着我,我狼狈的窝在被子上,“白璟南,我已经这么卑微了,你说,人这一辈子,能懦弱几年?”
他把裙子拾起来,批在我的肩上,我笑着去拉紧,他都不屑一顾看我一眼,我裸露着这副身子何必自找难堪。
“明明不可能,就没必要勇敢。”
他的语气带着无奈、惊讶和落寞,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苍白的,大抵和我那一刻的脸色一样。
“我想问你一句话。”
我固执的仰起脸,他许是也猜到了我要说什么,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抿着嘴唇默不作声。
很多时候,我厌恶极了他的沉默,我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他都不肯泄露给我,我很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过我。
“你是不是因为,比我大了十四岁,才不肯接受我?”
他蹙眉望着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无关这个,你是我侄女。”
“狗屁!”
我气得再次站起来,裙子从我肩上落下去,他这次没有躲闪,只是望着我的脸,半分目光都不曾下移,他真有定力,我曾调侃过他,你是白下惠,和柳下惠是兄弟,他只是笑着摇头,告诉我,你不懂,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只有在面对自己爱的女人时,才会控制不住。
我问他,你爱谁?他不语,那年,我十六岁,他三十。
“白璟南,我不是你的侄女,不是!你不要拿这个来搪塞我,我也会累的,这么久了,我每次靠近你,你都用冷漠对给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到我扛不住的那一天,就真的晚了。”
我无力的喊出来,我和他的脸近在咫尺,中间只隔着半臂,这大概是最适合拥抱的距离,可他仍旧纹丝不动,我知道,我不是他的软肋,我触动不了他的心底。
“你爱着谁,我想知道。”
我真羡慕那个女人,能让白璟南为了她拒绝了一切,我笑着,一直也停不住,他没有管我,就像一个失语的哑巴一般。
“如果你肯分给我十分之一的爱情,我宁愿一年之后就死去,你信么?”
我和他这样动容的时刻,他的手机忽然响了,音乐还是我给他调的那一首,已经三年了,他还是用着。
他看了一眼来显,往门口走过去,站在玄关后面,接通了。
“姿葉。”
屋内很安静,我隐约能听到那边的女人在说什么,姿葉,他的妻子,名叫莫姿葉。
“生意还顺利么?”
“还可以。”
“你辛苦了,父亲忌日,我自己扫了墓,跟他说了现在的公司情况,他也该欣慰。”
白璟南没有说话。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月底。”
“过年时你大哥来找我们说的事,还记得么。”
白璟南的语气平稳得如同和一个不熟识的朋友讲话,若不是他喊了那一声姿葉,我真想不到是小婶婶,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奇特,有一个不属于他的儿子,他做什么她也从不过问,仿佛没有交集,却又是世间最亲密的人,我实在想不通。
“记得。”
“你看着安排吧,你大嫂什么人你也清楚,我身子不好,不愿一遍遍操劳这些。”
白璟南没有回她,直接挂断了电话,他保持原来的姿势站了许久,然后说了一句让我茫然的话。
“准备一下,明日,我安排你见一个人。”
“谁?”
我在他拉开房门要出去的时候问了他一句,他再度沉默半响,然后回眸望着我,那一眼,太多不明的情绪蕴含在其中,我从未见过他那样复杂的神情,“我侄子,白明达。”
☆、第十四章 徐白两家的诅咒
次日天明,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了,我的头枕在白璟南的腿上,司机把车开得很稳,我一路都不曾感觉到颠簸,醒也是自然醒的,想必他抱我上车时动作也很轻缓,我揉了揉眼睛,白璟南正一手托腮闭目假寐,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腰防止我滚下去,他俊朗的脸就在我眼前,我看着就笑出声,他闻声蹙起眉头,“笑什么。”
“你总说你自己老,可我瞧着,你这个岁数,配上这个皮囊,倒是挺有韵味的,怪不得那么多女人扒光了自己往你怀里靠。”
白璟南听到这句话沉着的睁开眼,“不许胡说,哪里来的女人。”
“那个林小姐,你以为我忘了?”
他微微张开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又过了许久,他终于再次开口,“还不起来。”
我笑着翻了个身,朝着他的怀,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箍得紧紧的,“喜欢这样。”
他看了一眼司机,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我。
我很遗憾这路程太过短暂,早知我刚醒便这样抱着他,车停下的时候我恋恋不舍的松开他,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弯腰步出去,又扶了我一把,我笑呵呵的站在他旁边,“你整理衣服,我头发都乱了,被别人看到,是不是以为我们在车里做了什么?”
他脸色一沉,“口无遮拦。”
他说罢兀自转身,我抬头一看,不是老宅,而是另外一栋宅子,都是不算陈旧,一侧的栀子树开的正好,粉色花瓣落下来,一地绮丽。
他推开木头栅栏进去,“跟上。”
我哦了一声,进去才发现这里竟还有别人,一对大约在五十来岁的夫妻,和一个男孩,岁数与我差不多,模样有几分像白璟南,倒也是个玉树临风的人。
我跟在白璟南身侧,他仍旧没有主动开口,倒是那个中年妇女张了嘴,“璟南,快坐,你说,你都来了好几天了,也没过来看看,是忙不开吧。”
白璟南坐在餐桌旁,我跟过去,她看了我一眼,“这是恋恋?哟,也多年不见了,都这么大了,瞧这模样,真俊俏。”
我没理她,白璟南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方帕擦了擦手,“大哥大嫂,我听姿葉说,你们找她了。”
哦,原来这就是白璟南的大哥大嫂,我听父亲说过,白璟南是白家老爷子老来得子,快六十了才生下来的,故而特别宠,他也争气,从小聪慧好学,大学做保送生去了新加坡,自从白家二老去世后,他便很少回家,也是没有时间,我还记得白家二老葬礼他带着我来过,那都是四年前了。
“是。”
白璟南的大哥张口了,“你还记得吧,父亲生前就托过你,明达二十一岁务必要结婚,咱们白家有诅咒,虽然我们都不信,可这是父亲的遗言,不能儿戏,他一辈子封建了,咱们全当尽孝就是。”
白璟南没有说话。
男人看了看我,朝着白璟南点了一下头,白璟南拍了拍我的手背,“去车上拿我的包来。”
我分明看到这是要支我离开的把戏,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白璟南都发话了,私下怎么闹,却也不能在别人面前忤逆他,他极其爱惜面子,我只好装聋作哑走出去,但我只是把门关上站在院子口,我要听听他们到底说什么。
“你该知道,白家和徐家,上辈子都有孽,怕殃及咱们,毕竟那个时代,战场不长眼,手上都沾了太多血,无辜了太多人命,也该理解老人的心思。”
“我不同意。”
白璟南声音一如既往般淡漠,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恋恋年幼孤儿,我已经想好,要给她找最好的归宿,白家的子孙不行。”
“璟南,我知道,这丫头你舍不得,可这是老爷子的意思,白徐世交,同样都是背负了孽的人,老爷子找人算过,万物相生相克,这是定律,你不信,我信,这是最好的结果,况且她是孤儿,嫁来我们也不会委屈她,她认你是她叔叔,亲上加亲更好。”
“我说了不可以。”
白璟南似乎站起来了,我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可是他大哥又岂会放过他。
“白家家教森严,虽然你有本事,可长幼有序,我是大哥,你这样违背老爷子的遗愿,你自己去白家祠堂解释!”
这话说罢,一室沉默,我攥着拳头,等了许久,白璟南终于开口了。
“看恋恋的意思,她愿意就罢,不愿,我去跟祖辈解释。”
☆、第十五章 你喜欢我么,一点,有么?
白璟南拉开门那一刻,我仍旧站在那里,他看见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看着他,恍惚中觉得有些陌生,“什么意思。”
他抿着嘴唇,“听见了什么。”
“你养我十四年,因为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回身把房门关上,我抓着他的衣领,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白璟南,你对我好,纵容我,只是因为你们白家有诅咒,要让你侄子在二十一岁时候娶妻,而你们家,都觉得娶我最好对不对?你只是在给你们白家养一个童养媳是不是?”
我几乎疯了,我拼命的去打去哭去喊,他都一言不发,如同雕塑般任由我发泄,待我没有力气了,他抱着我,将我抱进了车里,司机站在车外等着,我靠在车门上,眼前是模糊一片。
“我也是四年前,葬礼上才知道,你祖父是将军,我父亲也是,一个在北平,一个在南昌,他们手上有太多性命,可战场无眼,谁也违抗不了,你祖父,你父亲,你母亲,都是四十岁就死了,白家的两个姨太太,我的两个哥哥,也都是如此,也许只是命数,可祖辈觉得这是报应。”
“跟我和你侄子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说这是迷信。”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刺激到我一样,“白家祖上封建,搞什么联姻,我不信,只要你不愿意,我会解决。”
“我想做白家的媳妇儿,但不是嫁给你侄子。”
我说完扭头去看他,他的眼睛看着前方,面色平静得像是没听到我刚才的话。
“我也不信,可我真希望,祖上的迷信是我嫁给你,那我宁愿当一辈子的信徒。”
他两只手握在一起,握成了拳头,“老张开车。”
司机听见他吩咐钻进车里,很快就开上了街道,我望着倒退在后视镜里缩成一个小黑点的白家祖宅,忽然觉得很想笑。
“白璟南,你和你大哥争执,是因为什么?舍不得我,还是别的。”
我从车玻璃上看到他的侧影,他也扭头去看他那边的窗外,我们之后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了一路,一直到车停在我家院外,他喘息了一声,“下去吧。”
“我想问你一句话。”
我扭头去看他,他给了我一个后脑,我不甘的去抓住他肩膀,用了全身力气对抗,才把他身子板正看着我,“你喜欢我么,一点,一点有么?”
他望着我,眼底如深不可测的汪洋般波澜壮阔,我试图看到什么,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良久,“没有。”
我的手松开,然后我开始哭,哭到最后,我又开始笑,我爱了他多少年,我自己都不知道,五年?十年?亦或是六岁那初见的一面,我不是没有接触过男生,我只是在遇到白璟南之后,发现那些人,都再不能让我多看一眼。
“你如果注定,不能给我什么回应,你何必照顾我,何必让我爱上你呢。”
我低头,兀自说完这句,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推开车门飞奔进屋。
桂婶正好从花台里出来,被我撞了一个满怀,她吓得搂住我,“恋恋你怎么了?”
我哭着推开她,径直跑上楼,趴在床上哭得天翻地覆,他连点幻想都不肯给我,每次都把我浇凉得这么干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这没有半分回应的感情,那个永远冷冰冰的男人,让我实在累。
☆、第十六章 爱你,我不能
下午四点多,白璟南终于回来了。
闫东在后面跟着,他脸色很不好看,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他视若无睹,他也没有理我,径直上了楼。
闫东站在楼梯口朝我点头笑了一下,我站起身走过去,往楼上看了一眼,直到关门声响起来我才扭头问闫东,“出什么事了?”
“白总的大哥中午去了他这边的分公司,闹得很不好,还把白总父亲的牌位请去了,非让白总答应,也不知道什么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