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个温暖人心的情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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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个温暖人心的情感故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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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吃完了,习惯性地拿起抹布擦桌子,餐桌被擦得很光。她边擦边说,你们都是好人,留这么好的餐桌给我们用,你瞧,多好的桌子,大理石的桌面,柚木的料,还有四个抽屉……

    我想了想,话真的说不出口。我不能让他们撤下一桌的饭菜,把桌子拖走。一家人的目光小心翼翼,或许是他们觉察到我不怀好意地盯了餐桌很久。我只好起身告辞,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看看。

    或许换个时间更恰当一些。几天后的一天傍晚,估计晚饭吃过了,我敲开门。餐桌上放置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勉强推开夜色。这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孩子咬着铅笔上的橡皮头,在做作业。女人就着灯光织毛衣。男人伸出骨节粗大的手,抽一支劣质香烟。他温情地看着妻儿。

    女人示意我看抽屉,我看见了一条浅浅的划痕。她表示歉意,说,龟儿子用小刀划的,我心疼得一个晚上没睡觉,我把他痛打一顿,这龟儿子哭了一个下午。

    我听了心酸。摸着孩子的头,我告诉女主人,就让他用小刀划吧,这是孩子的天性。同时,我想我得赶紧走,我担心一个眼神、一句话,会给他们的心里留下划痕。回家我发出警告,别动那张餐桌。

    一张过时的餐桌,把它拖回来,只能在旧货市场为它找出路。而留在那里,就成了那家人的圣物。一天三次的幸福感,这家人都将在餐桌边体验。劳动之余,疲惫之余,餐桌召集他们围拢在一起,吃饭,做作业,织毛衣,说话,用眼神交流,短暂的快乐,片刻的愉悦,是他们辛劳之后应得的收获。动一下餐桌,或许,他们心里最后那点平衡会被撬动。



………【第五十四章 铁路尽头是我家】………

    在这里已经干了快半个月了,活很累,要改造一段铁路,偏离原来的路基三百米重建。

    原来和我一起抬枕木的小李,脸上还有些稚气,却已经出来打工三年多了。闲暇时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小就出来,怎么不去念书,他说,穷。就这一个字,便是全部的原因了。

    在施工现场附近有一个小村子,那一天我和小李抬着枕木正奔走如飞,我们一前一后,用一根木杠抬着枕木,步调配合得极默契。这时走在前面的小李猛地停住脚步,由于他停得太突然,我向前又冲了一步才停下来。这时,枕木的前端便从绳套中滑出,重重地砸在小李的脚上。

    小李的脚血肉模糊,我问他怎么就突然停住了,他说有一群小鸡在脚前面,他怕踩到它们。我抱怨说,你不知那样自己会受伤吗?他却说他眼里当时只有那些小鸡。我们把他送到镇上去治疗,他的脚弓被砸断了。过了一个月,小李竟拄着一根拐杖来到工地上。他是来向我们告别的,他要回老家去了,等伤全好了再出来。

    坐在铁路旁的一个高冈上,他望着远方。良久,他说:“这铁路的尽头就是我家。一直向北,铁路到头了,有个叫乌伊岭的地方,我家就在那里。”我向北方望去,远处迷蒙一片。他又说:“你一定笑我傻,为了几只小鸡把自己的脚砸坏了。我在修铁路的时候,每天都会想起铁轨那一头的家,想起我妈。我家原来的房子很破旧,外面的墙用木头支着,才不倒。可是有一天却倒了,当时我妈正在房子里,她本可以快速地跑出来,可她却想起了炕头上孵蛋的母鸡,便过去把母鸡连同孵蛋的筐都抱起来。刚跑到门口,房子就全倒了,我*一条腿被砸在下面。我知道我妈会那么做,因为那只母鸡和那些快出壳的小鸡,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我一时无语,忽然就明白了小李为什么一见那些小鸡就突然停住脚步。他走时笑着对我说:“等我好了再出来打工,希望咱们还能碰到一块儿!”

    小李常说他离家再远也觉得很近,因为有一条铁路连着。我现在忽然明白,他觉得离家很近,其实是因为他的心从没有离开过。也正因为如此,天下的游子遥望故乡的方向,就像看到了最温暖的那扇窗,最慈爱的那张脸。



………【第五十五章 破釜沉舟的爱情】………

    隔壁办公室的女孩每次过来向设计室的一个工程师借橡皮时,同事们就调皮地唱起了《同桌的你》:“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林洋是刚刚毕业来这家文化公司上班的,每每看到这样的生动画面,都会有些黯然。5个月前她与大学的初恋男友分手了,4年的“同桌之爱”,也是在“很蓝的天空”下发生的。

    可是,毕业前夕,他们有了矛盾与争执:妈妈要女儿回到福州,因为家乡关系多,以后事业拓展比较有保障;男友耿易男却要她留在北京,有家大网站早就想签他……就这样,一时谁都说服不了谁,谁也都妥协不了,爱情的瓶颈第一次真正考验着两颗曾经单纯快乐的心。

    在妈*强势主导下,林洋只好背起一袋袋的记忆,无限留恋地上了父母从千里之外开来接她的私家车。

    她祈望着在自己上车的那一刻,看到男朋友飞奔过来,挡住她家的车,然后打动爸*铁石心肠。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前一天林洋在最后与他通话时,曾故意透露过这个情报的。她心里一直对自己说,只要他再坚持一下,她的坚持就可能全盘瓦解。

    她不死心,摇下车窗再回头看看,一路上都是提着行囊送别的人群,他们依依惜别,他们把手言情。可是,独独缺席一个他,那个教她正确发出性感卷舌音的北京男孩,那个喜欢在树下陪自己打羽毛球的男孩。

    回想大一的第二学期,那个春天,那个生日,林洋真的很幸福:先是接到妈妈通过邮局订送的鲜花和蛋糕,邮差刚刚走,不到一分钟,同学耿易男就捧着鲜花进来了。“你怎么知道?”林洋满是惊喜。他笑着,答非所问:“生日快乐!”后来,他才告诉女友,自己暗恋她多时,却没有机会表白,后来他就研究她的电子邮箱上的四个数字“0411”,断定那一定是她的生日,就这样冒险买花送上来。“万一猜错了呢?”在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林洋嘴里咬着一根青草问他,他说:“我愿意冒这个险。我喜欢破釜沉舟的爱情。”那铮铮豪言犹在耳旁,那个父母下岗没有钱交学费的男孩为了给她买生日鲜花,居然偷偷地卖过一次血。可是,关键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来挽留她呢?他那所谓的破釜沉舟的爱情呢?

    回家的路上,林洋的心里不断这样问着。越想越气,也渐渐“想通了”,于是,她换了发型,换了手机号,废了旧邮箱,立即上班,自我疗伤,后来就听到有同事唱《同桌的你》……可是,当看到有人在木棉树下打羽毛球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痴心根本就没有把记忆的花草“埋”干净,更不用说“想通了”。她越来越想他,可是,如果自己不主动打电话给他的话,他是不知道自己的新号码的。她是个被动而骄傲的女孩,她的成长路上,只有别人等她,从没有过自己找别人的时候。现在,她有强烈的想要改变这一角色定位的愿望,可是,又拿不出勇气。

    一晃就过了新年。终于有一天,她在公用电话亭里试着拨了耿易男的电话,只是想看看他是否也换了手机号,结果通了,他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叫着:“哪位,哪位?”看对方没有反应,他一下就明白是谁了,于是大声喊:“阿酒阿酒,我在福州!我就在福州!”林洋的泪水就这样簌簌落下,仍然没有回答,只有止不住的哭泣。“阿酒”是易男为她起的,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呼唤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是我,是我啊!你在哪个宾馆?”这个时候,林洋还以为他只是来福州出差,她哪里知道耿易男为了找她,花了多少心力。他摸索着找到了她过去写信回去的地址,可是那地方早已拆迁,不留一丝的消息……耿易男只好茫然地等着,多少次揪心地想:也许某一天,比如她结婚前夕,会给自己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所以他不敢换号码。其实,林洋走后,他就后悔了,发疯一样地想她。他辞了北京的那个美差,追随南下,先在福州一家公司里打工,一时找不到她,就只好守株待兔。半年过去了,他焦急,但是相信自己爱的人会有心灵感应,一直使用北京登记的手机号,为的是等到她的电话。

    他的手机是长途漫游,他的爱情也是流云般漫游。终于等到了朝思暮想的电话,他们放下电话,向约好的福建省政府狂奔而去。因为他们都害怕等会儿找不到对方又失去联络,所以要约在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而省政府是个很放心很大的地方,的士司机是不会带错路的。车在轮上跑,而他们的心是带着翅膀飞。

    在省政府戒备森严的门口,他们像失散多年的朋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持枪的警卫,拥抱的情侣,这样的画面,神圣而温暖。



………【第五十六章 一个人的灿烂坚持】………

    店里摆的都是粗糙原始的牛皮,王谦盘腿坐在蒲团垫子上,握着刀尺,丈量、裁剪、飞针走线。在有着无数老艺人的北京城里,这么一个年轻的手工艺人,用自己的双手,用牛皮,辛勤认真地做着一些东西。

    固执这东西与生俱来

    王谦小时候就是现在这样:不爱说话,不怎么笑,不合群,上课不捣乱但脑子里天花乱坠,总是能保持着优良的成绩。喜欢上某个人某件事物,总是要从一而终。

    很多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一些大部头的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遇到不认识的字就按偏旁部首查字典。小学还没毕业时,王谦就开始看《论语》,一小句话就可以成为一段的东西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王谦没有替父母争回很多的荣誉,但是会让父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照料自己的饮食起居,喜欢默默地替妈妈做家务。这个看起来冷漠枯燥的小男孩,不会给身边人带来太丰盛的快乐,但是却总会让人放心。

    1996年,19岁的王谦从老家河北涿州去山东上大学。学的是数理统计专业,他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专业,又会将自己牵引到哪里,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学。

    可偏偏,大学毕业后去北京工作,他做的是药品推销。买卖不是王谦擅长的,但是他努力,勤奋地挤公交车,殷勤地跟客人赔着笑脸。这个很闷的家伙,居然把销售干得风生水起。

    但王谦很快明白了医药行业的种种,稍微忽略一下良心,就可以从病人身上赚大把的钱。其时,王谦已经是旁人眼中的佼佼者了,收入丰厚,前途大好。但是半年后他选择了辞职,因为他于心不忍,内心总是不安,他宁愿去做非常辛苦但是心安理得的行当。

    后来他和一些朋友合伙经商。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可王谦还是觉得有些茫然,他越来越不快乐,很苦恼自己还没找到方向。不久后他再次放弃,与大多漂泊异乡的人不一样的是,王谦的每一次抽身而退,都不是因为待遇、环境和前景,他仅仅是因为自己不安心,不快乐。

    不是商人,而是手工艺人

    2004年,没有任何美术设计基础的王谦,做了一家手工皮具店的老板。在古色古香的北京隆福寺街,他租了最朴素简陋的一个小店面,用了整面的玻璃墙来悬挂他的牛皮手工艺品。在第一次接触牛皮手工艺品时,王谦连针都不会拿,他骨子里是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

    可是当他拿起锋利的剪刀,用手*粗糙暖和的新鲜牛皮时,王谦知道,在北京寻觅四年,终于找到他一直要找的东西了。他用了整整半年时间,一个人摸索着学习用牛皮做高统靴子、简单的平跟凉鞋、各种包包和所有他能想到的用牛皮做出来的东西。

    有顾客上门定做皮鞋,他直言不讳,我还在摸索,半年后你再来吧。那半年时间,王谦就埋在牛皮中间,裁剪、丈量,一针一线地缝补。有时候走错一针,他会拆掉全部重来。

    忙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一刻也不得闲,有时会去巷子里请教修鞋的老人穿针走线的诀窍,有时还会去家具店询问钉钉子的手腕力道。总是忙到很晚,常常忘了那天自己是否吃过午饭。天太晚没有公交车了,他就拉下两张牛皮,裹在身上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店里没有暖气和空调,就这样熬着严寒酷暑,他说当身体被柔软朴实的牛皮包裹时,冷热就都消散不见了。

    后来他终于学会了做很多东西,每样都做得无比牢固朴实。有一些人被玻璃橱窗吸引进来问王谦,你师从哪位老北京艺人?他头也不抬继续做活儿,我自个儿学的。有贫穷的学生来他的店里,一次付不清一双皮靴的钱,王谦就让他们分期,有多少给多少,什么时候来付都成。

    王谦常常会给某个专注的客人优待,常常为了做得让自己满意不停返工,常常为了给最喜欢某双靴子的顾客做最好的靴子却亏了本。他原本笨拙的双手变得无比灵活,在工作的时候心思变得比针眼还细。妈妈来到北京,看到盘腿坐在蒲团上,小心翼翼将整块牛皮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把这些牛皮缝成坚实的鞋子的儿子,骄傲得热泪盈眶。

    王谦有个交往10年的女朋友,她和他从大二开始一直走到现在。在北京最初那几年起伏辗转时,她陪伴在王谦身边,遵从他的每一个选择和决定。后来王谦开了手工皮具店整日忙碌,她坦然地看着他着魔一般地去使用剪刀和针线。

    他设计某一样东西时,对每一块小小牛皮、一个扣眼一个针脚都是全神贯注。王谦说,你能从我干手工活时的眼光里,看出我对爱人的表情。这个半年才理一次发,坚持每天早上7点起床,8点坐上公交车9点以前一定出现在隆福寺街的手工艺人,生活内容非常乏善可陈,目标非常单一和忠贞。就像那么执著地贪恋牛皮的温暖一样,10年来,这个男人依然保持着当初对爱情的忠贞。

    王谦那么忙,可是他又不愿找个帮手,即使那样能把店面扩大几倍、或开一两家分店,但是他不愿意不放心。他宁愿一个人忙碌着赶做每一件东西。在王谦眼中,牛皮是世界上最温暖和最有灵性的物体,它不能说话,可是当你*着它被它包裹的时候,它其实是能感觉到的。

    除了每天上下班乘坐846路公交车,王谦几乎再无任何“娱乐”。这么多年在北京,几乎所有著名景点都没有去过,也不太清楚北京繁华的大街上发生着什么,他常常排斥外界与牛皮手工无关的任何叨扰。午饭永远是一成不变的6块钱盒饭,就着一瓶啤酒。

    有时候太累了,他会停下来,在账本上抄《庄子》、《老子》。这些古书那么简洁明了,许多复杂道理经它一点就透,他喜欢一遍遍地抄写它们。

    生活是自己的,无需向人标榜

    王谦的每一样手工艺品都没有标签,尺码全都在他的脑子里。他不害怕在没有空调的夏日里,蒸桑拿浴般*的小店吸引不了客人。常常他还会对某个看中他最心爱的作品的客人说,我劝你还是别花冤枉钱了,这个东西并不适合你。他从不主动招呼客人,自顾自地在角落里扬起锤子响亮地钉钉子,或者因为对某个针脚不满意给你一声沉闷的叹息。

    有些人常常劝他精明玲珑一些,毕竟他是做买卖的商人。但是王谦说,我不是商人,也不是设计师,只是一个有幸在离钢筋混凝土不远处的安静角落里,认真安稳地切割缝补着牛皮的手工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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