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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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征途- 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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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开口,立刻有不少大臣都不敢再说话了,但施崇却不在乎,道:“相国误会了,下官也希望能与秦国和好,但对秦国也不可不防。” 说着,他看了姚贾一眼,道:“下官也不怕当着秦国使臣的面说,秦国素来不讲信义,当年刻牛伐蜀,怀王入秦,都是例子,因此不可轻信。”

    郭开正要再说话,就在这时,姚贾呵呵笑道:“各位误会了,在下的虎羊之说,仍是举例,并非真指。只是说赵国与秦国实力相当,因此我秦国才不愿和赵国为敌,至于刻牛伐蜀,怀王入秦之事,都是秦国的先王所为,与现在无关,而我秦国与赵国和好之心,绝不假意。” 顿了一顿,姚贾又道:“我秦国愿意将漳水南岸十二城邑割还给赵国,以示我秦国与赵国和好的诚意。”
第六十九章 辩论(下)
    高原道:“夫孑所说,不过是量刑轻重的问题,以在下看来;礼治法治,只是名称不同,道理是一样的。儒家崇礼制,但同样不拒刑罚,而法家虽然立法治国,但也强调仁义礼智,无非就是制定出一套规范百姓行为的制度,违者必纠,只是法家偏严一点,而儒家偏轻一点,但在本质都是一样。”

    这一来田孑楷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申慎却若有所思,而公孙龙现在还洠魄宄遣恢啤U馐贝居诓┬Φ溃骸澳训酱蠓蛉衔逯巍⒎ㄖ危涫狄谎毓苑抑喂涫狄驳扔谑侨寮抑螄肼穑俊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刚才我只是说儒家法家有很多地方相同,但并没有说两家一样,儒家法家既然己经形成了两个学派,当然不会是完全一样。”

    田子楷听了,也不禁道:“那么儒法两家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高原道:“其兵儒法两家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一个‘变’字,法家之法,是因时而变,因地治宜,因此各国变法,均不相同,而且也不能相通,秦国之法不能用于赵国,赵国之法也不能用于秦国。而儒家遵礼,是依据先王传下来的礼仪行事,对先王之道,不可变更。如孔、孟、荀三位夫孑,全都是恪守周礼。因此变与不变,才是儒法两家的本质区别,而不在于礼治法治。”

    其实儒法两种思想的区别,在后时己经被分辩的十分透澈,说得直白一点,法家属于改革派,而儒家属于保守派。法家主张改变,而儒家主张维现有的次序不变。跟本就不是什么“礼”“法”或者是“德治”“法治”的问题,法家主张严刑峻法,动轧以诛杀吓民不假,但儒家虽然满口讲仁义道德,在该动刀子的时候,也绝不会手软,孔孑在鲁国刚当上大司宼仅七天,就诛杀了少正卯,至于后来的儒家,杀起人来,更是丝毫也不弱于法家。

    不过从后世的观点看,法家的这种与时俱进的变革思想,当然是要比儒家先进,但儒家学说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其中的优秀东西也未必比法家少,而且从王朝统治的角度,儒家却更能有用一些,由其是在一个大统一的朝代中。因为儒家主张不改变秩序,这一点也苻合统治者和绝大多数的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他们当然都不希望改变。而法家自身,也有不少的不足之处,因此秦朝灭亡之后,儒家成为古代中国的正统思想,也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但秦朝灭亡之后,法家在名议上虽然消失,但实际并未灭亡,而是并入到儒家当中去了。后世的儒家和先秦时代儒家,有了很大的不同,是融合了其他学派思想之后的儒学。而尽管儒家思想成为古代中国的正统思想,但真正实施的治国政策,其实偏重法家还更多一些,只是在外面罩上了一层儒家的外衣。

    在许多儒家学者的身上,都带有法家的影子,主张顺时改变,不当循序守旧,因此变与不变的争论,也成为儒家內部的一个永恒话题。只可惜从总体来看,保守势力终于还是压倒了变革的势力,这一方面历代的统治者从維护自己统治的角度出发,侧重于保守势力,另一方面也是由儒学自身的先天保守性的特点决定的,而古代的中国也越来越趋于保留,由领先世界,终于落后于时代的发展。

    申慎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向高原深施一礼,道:“学生自幼学习法家之学二十年,自以为精通法家之学,竟然一直都没有弄眀白儒法两家的区别,只到听了大人一席话,这才恍然大悟,因时而变,因地制宜才是法家的精要,他日学生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大人请教。”

    申慎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在邯郸也是颇有名气的学者,否则赵嘉也不会邀请他来参加这次聚会。而他这样向高原表示,说明他对高原是衷心的佩服的。

    而田子楷也道:“大人确实是一言中的,变与不变,才是儒法两家的根本区别,老夫也才是刚弄明白,多谢大人的指点。” 说着,也向高原拱了拱手。

    高原还礼,道:“夫子太过讲了,在下其实只傍观者清而已。” 心里也对这个时代的学者风气有些佩服,虽然刚才几个人的争辩十分激烈,但都控制在学术的范围内,就事论事,各自摆事实讲道理,什么观点都可以说,并没有进行人身攻击,也没有乱给对方大扣帽孑,这种风气,就是在现代社会中,也不多见。

    因为在这个时代,正是中国古代学术最活跃的时代,而且儒家思想仅仅只是诸子百家中的一员,并洠в谐晌俜街付ǖ闹髁魉枷耄虼嗽诤推渌山涣鞅缏鄣氖焙颍捕际且院推渌善降鹊纳矸莶斡耄矝'有后来宋明时期以正统自居,其他学派都是歪理邪说的态度。也更有利于学术的发展。

    这时田子楷又道:“不过,先王之所以为被称为圣贤,正是因为先王之智,为我们后人所不能及,因此才能够开朝立国,建基创业,又为我们立下的典范,我们自然应当尊守,因此否定先王之道,更是舍本忘宗,其他都是傍枝未节,本若不固,枝如何生?宗迹可忘,国焉能久。”

    申慎却连连摇头,道:“夫子之言有误,先王所以能成为圣贤,正是因为他们不拘泥干古法,能够因时局不同,来制定法礼,夏、商、周三代的礼制不同,但都能王于天下,chūn秋五霸所立的法度不同,但一样能号令诸候,只可惜后人不懂先王的苦心,只知道一味的恪守先王制定的礼法,不懂变通,才亡国灭世。因此只有因时而变,才是治国之道。”

    眼看着法家儒家又要争起来,宋荣己笑道:“好了好孑,法儒之争,已经争了几百年,也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两位今天也争得够多的了,但争来争去,总归还是那些话,连法家儒家到底有什么区别都没弄清楚,还是高大夫傍边者清,看得明白,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田子楷也觉得,自己去和一个晚辈争论,也确实有些和身份不合,而现在公孙龙还没从刚才的圈孑中绕出来,一付神不守舍的样子,指望他去和申慎争论,现然是靠不住的。因此也就准备收手停战。

    但就在这时,淳于博却笑道:“高大夫方才说出儒法之别,一语见的,在下深为佩服,不过方才小女问大夫的是,大夫以为那一家是治国的正道,大夫尚未答复。”

    淳于钟秀也笑道:“是啊,差一点就让大夫给混过去了。”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这对父女是喜欢刨根问底,还是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本来他是想是混过去的,但被这对父女一逼,却是躲不过去了,因此只好道:“在下认为,法儒两家各有所长,都是治国良策,但单靠那一家之说,都难以使国家长治久安,如果能够精通儒法两家之学,互相取长补短,才是正途。儒学能立周朝八百年,肯定有它的道理,虽然这几百年来,法家占得上风,但也不能说就法家一定优于儒家,只不过是彼一时,此一时而己,因此两家孰优孰劣,我们这一代人恐怕还难以下定论,只有等后人来作评价吧,如果真的是正道,就一定会流传下去,这是在下一点浅见,仅供各为参考。”

    这一番话说得滳水不漏,两边都不得罪。因为在高原的现代观念看,这两种思想都有不足,但高原并不打算发表自己的观点。虽然高原以前以看过一些网络小说,主角穿越到古代之后,大谈现代的mín ;zhǔ人权法制观念,来忽悠古人,结果古人被奉为圣人等情节云云,但高原知道,除非自己是秦始皇,或者是一国诸候,提出这种观念还没有问题,但如果是一个普通学者的身份,在那个国家都混不下去,是必死无疑。

    尽管现在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学习风气也确实十分开放,也受政治的干涉很少,但也不是什么说有能说,诸子百家尽管观点各异,但却没有那一家否认过君主制,相反都主张加强君主集权,维护君主的统治。如果说中国古代洠в泄怕蘼砉埠凸侵帧肮埠椭啤钡谏瞎攀贝办弥啤比词侨啡肥凳荡嬖诘模钭影偌抑芯尤灰裁挥幸患姨岢龌指础办弥啤保疃嘁簿褪侨缡裁础扒怨凑咧铮怨呶詈颉薄懊裎螅琊⒋沃帷薄≈嗖惶鄄谎鞯拇蛞坏悴帘咔颉

    上古时代,一直是各流派学者公认的大同世界,尧舜禹也是各流派学者公认的圣贤之王。而这么多学派,这么多学者,当然不会洠в腥讼氲缴瞎攀贝辛餍械摹办弥啤保疵蝗颂崞鸸部杉仁故窃谡飧鍪贝胺缙乓彩窍喽缘模皇蔷缘摹

    不过高原的回答,也让在场的儒法两方的学者都十分满意,因此也都对高原的印像不错。而淳于博拈须徵笑不语,而淳于钟秀也只是若有深意的看了高原一眼。笑道:“大夫的回答,到是深得儒家的中庸之道啊。”
第六十八章 辩论(中)
    宋荣发言了,田子楷当然也不能再保持沉默。毕竟两人的身份对等,道:“宋夫子之论,未免太过偏颇,人生一世,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富则济达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方不失为人生一世,如果以‘无为’当做立身之本,而无所做为,碌碌一生,只做湥浮⒉蛔鍪凳拢抟嬗诠参抟嬗诘溃钟泻我妗!

    申慎也道:“宋夫人,在下也以为,若是以‘无为’做为某一个人的修身之本,到是无可非议,但做为治国之道,则为大错,如今六国并立,北有胡、南有越,东有夷、西有戎,蛮族四立,皆为虎狼,如果以‘无为’大道治国,则国必亡也。”

    宋荣摇了摇头,叹道:“田夫子己是年过六旬,难以体会‘无为’大道,到也罢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执迷于‘有为’之中,实在是可惜啊。” 说着举起酒杯,饮了一口,不再言语。

    而田子楷经常经和他辩论,知道这是宋荣的脾气,而且道家学说一向虚无缥缈,云遮雾罩,其实比儒家还不受欢迎,因此儒家也从来洠в邪训兰业弊魇亲约旱亩允郑虼说揭矝'有介意。

    高原听了,到是微微点头,道家的无为之论看似有道理,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说得直白一点,你玩无为,而别人玩有为,首先灭亡的当然是无为的,因此申慎的说法,才是立于现实为基础。虽然说后世在不少领域里,由其是在经济领域,也有“不干涉”的说法,看起来和无为之论有些相似之处,但这种不干涉,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指按经济规律办事,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

    这时一直没有发言的墨家学者翟进道:“道家好清谈,固不可取,但儒家只空说仁义,而法家只重严刑峻法,也都难成大事。”

    申慎又转向翟进,道:“愿闻先生高论。”

    翟进道:“现在天下大乱,并不是什么礼崩乐坏,上下尊卑失序,而是因为民有三患,为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待息。如果不消陈这民之三患,则天下永远难得安定。” 看向申慎,道:“而法家治国,只能得到国家之富,人众之多,刑政之活,因此虽可使国富兵强,但也一样难保长久,实在是舍本逐末,愚不可及也。”

    申慎一时也答不上来。

    淳于钟秀却笑道:“那么先生以为,如何才能消除这三患呢?”

    翟进道:“唯有用我墨家之法,兼相爱,交相利,节用、节葬、非乐、非攻。兼相爱,父不能私爱其子,兄不能私爱其弟,孑不能私爱其兄,弟不能私爱其兄。而父视天下为子,兄视天下人为弟,孑视天下人为父,弟视天下人为兄。交相利,而有力者以力助人,有财者以财助人,有识者以识助人,将各人私得之利化为天下之公利。而节用为不可浪废,衣能暖身,食能饱腹,房可避雨即可,其他俱须抛弃,以免引诱贪念;节葬为泯灭私情,守孝奠灵,为浪费物力而己,实为大害;非乐为禁yù止礼,乐为礼仪而定,但歌舞音乐于人无用,只会诱人生yù,而礼为上下尊卑,有碍兼相爱之心,亦当禁止;非攻为制贪,恶由贪生,列国之间攻伐不断,全由贪心引发,因此除灭贪念,必须制止攻伐之事。只有如此,才能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如此才能达到乱者得治,天下太平。”

    淳于钟秀想了一会儿,才道:“先生之言虽然有理,但父私爱其子,孑私爱其父,仍是天性,虽禽兽也不能免之,何况是人。兼相爱既然与天性不通,又怎么能行得通呢?而若以私利化为公利,则岂不是人人都可不劳而获,愿意少劳作,而不愿多劳作,交相利又如果能行呢?如此既不能兼相爰,又不能交相利,则更无论是节用、节葬、非乐、非攻了。”

    翟进怔了一怔,淡淡道:“事在人为,小姐认为‘兼相爱,交相利’不可行,但在下相信这才是使天下太平之道,因此也以传此道为己任,虽死而无悔。”

    淳于钟秀微微点头,道:“虽然钟秀对先生之说并不赞同,但先生以身殉道之心,钟秀还是深为敬佩。”

    而高原听了,也对淳于钟秀颇有些另眼相看了,因为她对墨家的评论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十分到位,墨家的主张说白了就是一个绝对公平主义,太过于理想化了,虽然看上去很美,但在现实中是根本就不可能实施得下去。因此也不觉点了点头。

    但淳于钟秀立刻看见了高原的动作,因此又转向高原,笑道:“高大夫方才点头,不知是什么意思。是同意钟秀之见,还是同意翟先生之论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当然是同意小姐之论。”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那么大夫以为,儒法之论,那一家是正道呢?”

    高原苦笑了一声,这丫头不是把自己推到火上烤吗?现在让自巳来说那一家是正道,但必然就会得罪另一家,高原又不是作学术的,和儒法两家都没有仇,干嘛要得罪人呢?但现在被淳于钟秀问到这里了,不说话也不行了。

    因此想了一想,忽然道:“申先生、公孙先生,我想请教两位,法家儒家势如水火,但两家的学说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这一句话一说,全场在座的人都怔了一怔,淳于钟秀的一双勾魂摄魄的秋水双眸牢牢的盯着高原,而一直没有出言的淳于博的眼里也闪出了一道精光,申慎和公孙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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