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开口制止,那声音听起来沉沉的,应该是绑匪头头。
“行了,我们是求财,别真的闹出人命,放开她。”
其他人没有再反驳,把伊白蕊丢回绵绵身边,恶言恐吓:“我警告你们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们绝对可以拿了钱再杀了你们!”说完,就听到关门的声音,周围也变得安静下来。
绵绵凑近她,关心道:“没事吧?”
“姐,好可怕,爸爸什么时候会来救我们?”白蕊大哭起来,紧挨着绵绵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快了,我想明天就好了。”她其实也不知道,但是总要抱着希望,她相信很多人都在找她们,想办法救她们。
黑暗中,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时间。只是在她们睡得迷迷糊糊时,有人开门进来,不由分说的拉走了身旁的伊白蕊。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姐,救我——”她惊恐万分,挣扎着想逃离对方。
绵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勉强站起来,朝着声音的位置追去:“你们要带她去哪儿?别伤害她!”
“放心,我们带她去拿赎金,你就继续呆着吧。”绑匪动作粗暴,狠狠踹了绵绵一脚,“咔擦”锁上了门。
“姐,姐……”白蕊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绵绵那一跤摔得不轻,好不容易爬起来,用力撞着门:“喂,开门,放我出去!”
外面毫无反应,似乎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她无奈地坐回地上,心里是真的希望白蕊可以平安,那么她也就有救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绵绵警觉地面对门口,说:“谁?”
对方没有说话,可是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你们收到钱了,可以放我走了。”她知道是绑匪回来了,看样子没有带着白蕊,应该是已经脱险了。
“放你走?”来人忽然笑了,冷不防地甩了她一巴掌。
“额……”绵绵的头磕到地上,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嘴角也破了。
“你们想干什么?”她感觉到危险,慢慢向后退着。
“干什么?”有人将她扑倒在地,“昨天你败了我们的兴致,坏了我们的好事,看我们怎么教训你。”直接动手拉扯她的衣服。
“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绵绵拼尽全力地反抗,无奈手脚被绑着,根本用不上力。
绑匪拿出刀子拍打她的脸颊,笑声无比猥琐:“放心,你让我们开心了,死的时候一定给你个痛快。”说着,低头去亲她的唇。
“我警告你们最好别碰我,否则我老公不会放过你们的!”绵绵转头避开恶心的吻,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大声警告,听起来就好像自己的老公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角色。
“呵,你吓唬谁呢!你老公算个屁!”男人又甩了绵绵一巴掌,这次几乎让她整个人晕厥过去。
意识渐渐脱离,她以为自己完了,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便感觉到那人轰然倒地,再也没有动弹。至于剩下的三个人“噗咚”一下跪在地上。
“你们真的很大胆,连我的女人都敢碰。”秦逸的脸上带着撒旦一般邪佞的笑,身旁站着一排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把枪,随时都能把面前的人打成马蜂窝。
“K,K先生……”
☆、028 自食恶果
“K,K先生?”三个男人已经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秦逸这个身份在黑道叱咤风云,可身边的人除了车瑞阳和林岸之外,没人知道。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个啃老的二世祖,仗着秦慕和的地位和财力混个副总做着,高兴上上班,不高兴就找女人传传绯闻,终日无所事事。可实际上,他隐藏实力,暗自建立着自己的事业帝国。这里面涉及很广,几乎是黑白两道通吃。
“说说看,这件事谁是主谋?”秦逸的语调不愠不火,慢慢走到已陷入昏迷的绵绵身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手轻柔地拿掉她眼睛上的布条,目光停留在她额头和嘴角那抹殷红的伤口上。
“不,不知道。”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说话的人倒在血泊中。
“我不喜欢磨磨蹭蹭的,你们最好爽快一点。”他拿着手绢为绵绵清理伤口。
“K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对方跟我们是电话联系的,只说事成之后把钱汇到我们卡。”另一个连忙解释,又不停地磕头求饶。
“那性别呢?”秦逸看着绵绵因为脱水起皮嘴唇,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自己含了些水嘴对嘴喂下去。
“那人用了变声器,所以听不出来。”
秦逸没有说话,抱起绵绵走出屋子,到了门口,才对着手下说:“废了他们的手脚,然后送给阿里酋长。”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嘴角扬起嗜血的弧度,“差点忘了告诉你们,阿里酋管着一个长食人部落。”
紧接着身后的哀求声,惊叫声再和他无关,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坐进车里。
“不要,不要碰我。”绵绵迷糊地反抗着,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老婆,醒醒,快醒醒。”他拍着绵绵的脸颊,在她耳边小声呼唤。
……
绵绵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老公?”她以为自己在做梦,额头的刺痛让她感觉到这不是梦,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表情又惊又喜:“老公……真的是你!你来了,你总算来了。”眼泪簌簌落下,搂住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秦逸知道她的委屈,轻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呜,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绵绵想到自己差点就死了,既害怕又伤心,抱着他哭了好久。
“傻瓜,怎么可能见不到,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你头上的伤要处理一下,我们先去医院。”
绵绵抽泣着点了点头,脑中忽然想起白蕊,连忙道:“白蕊呢,回家没?”
秦逸摇头,说:“还没找到她。”
“怎么会,那些人带她去换赎金的。”绵绵心里一沉,很担心她会出事。
“赎金确实交了,但是没有看到人。”秦逸也比较纳闷,原以为她会和绵绵在一起,可是周围都找过了,并没有发现。
“那她会不会有危险?”绵绵紧张地抓着他的手。
“我想不会。”秦逸不像绵绵那么单纯,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件事跟伊白蕊有关。
“为什么?”绵绵不解。
“你不觉得整件事太突然,也太凑巧了吗?”秦逸试图引导。
绵绵愣愣的看着他:“你想说这绑架是白蕊策划的?”
秦逸没有说话,以沉默来表示回答。
“不,不会的,你不能这么想她。”绵绵摇头否定,“她和我关在一起的,她害怕得发抖。”
“那可以是装的。”
“不可能!”绵绵有点生气,努力为白蕊辩解:“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做。”其实,她心里没有这么肯定,甚至有点害怕被秦逸说中。
在她看来人可以坏,但是不能这么坏,尤其她们是亲姐妹,再怎么样也要顾虑一下亲情吧。
“那你这么激动,头不疼吗?”秦逸不和她争,轻挑着眉梢看她。他不介意她笨点,傻点,反正有他在,没人可以伤害她。
绵绵被这么一提醒,浑身都不好了,靠回他怀里说:“疼——”
秦逸忍不住扬起唇角,搂着她说:“那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绵绵点头,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秦逸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拧眉道:“知道了,先去医院吧。”
“怎么了?”绵绵抬头看他,又不好的预感。
秦逸的脸色有点深沉,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开口:“找到伊白蕊了。”
“是吗,她没事吧?”绵绵抓着他的手,坐直了身体,表情是紧张的,也是急切的。
秦逸皱起眉头,表情看起来很为难,似乎这个很难启齿。
绵绵试探地问道:“她出事了?”
“还不知道,只是找到她的人说她衣衫不整,情绪很不稳定。”他用了最含蓄的表达方式。
“怎么会!?”绵绵捂着唇看着他,表情是难以接受的惊愣。
秦逸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安抚说:“先别乱想,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绵绵没有说话,用力点了点头,心里默默为白蕊祈祷着,希望她什么事都没有。
大概过了半小时,他们到了医院,伊照天看到绵绵,紧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绵绵,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焦急万分,仔细检查着绵绵的情况。
“我没事,白蕊呢,她怎么样?”
伊照天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瞬间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跌坐在长椅上:“法医在为她检查。”
“法医!?”
“医生说她被侵犯过,身上有很多伤。所以,法医来了……”伊照天哽咽起来,双手捂着眼睛,看起来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绵绵不忍心看他这样,双手抱住他:“没事的,只要她还活着,以后会好起来的。”她只能这么说,可是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能是一辈子的阴影,能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都是个疑问。
法医从病房出来,伊照天立刻抓着她道:“她怎么样,很严重吗?”
“大概有十几个人吧。”法医的表情严肃,沉沉叹了口气,“我们会立案调查的,希望能尽早把人绳之以法。”
十几个?!
伊照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口一阵揪痛,晕了过去。
“爸,爸!”绵绵第一次叫他,却是在这种时候。医生赶紧把人送进急救室。
病房内,伊白蕊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毫无表情。她蜷缩着身子,用力裹紧被子。
突然,她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着,一点一点移到柜子边缘。
她接起电话,咬牙切齿道:“畜生,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不是说只要能得到家产,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声音森冷,隐隐透着笑意。那种感觉很恐怖,就像操作着提线木偶的傀儡师,把人玩弄在鼓掌中。
“可是计划里没有这个!”她的唇颤抖着,又愤怒也有恐惧。
“所以才够逼真,让你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和同情。”男人一字一句,说的不缓不慢,笑了笑接着道,“当然,你也可以向警察告发我,不过整件事也就跟着曝光,你是同谋,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坐牢。”
白蕊沉默不说话。
“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玩了,何必这么想不开。”男人的语调非常轻浮,下一秒又变得阴冷渗人,“真要报仇的话,该找那个分了你爸爸家产的女人。”电话挂断。
白蕊面目扭曲,狠狠砸碎了手机。她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这份痛苦和屈辱都是绵绵带来的。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不管是家产,还是男人,她都会抢到手!
☆、029 虚伪的友善
绵绵跟着医生来到急救室外,双手交叉着抱着自己的手臂,神情焦躁不安,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秦逸没有说话,手揽着她的肩膀,安静地陪着。
“老公,他不会有事吧?”绵绵很希望有人能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让她有力量坚持下去,不至于崩溃。
“刘医生是最好的心脏科医生,一定会没事的。”他看着病房内的情况,将绵绵搂进怀里,大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脑袋。
很快的,刘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放心吧,伊老先生没事,只是别让他再受到刺激。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
绵绵谢过医生,走进病房,在床边坐下。
“你……”绵绵纠结着称呼,顿了顿接着问:“好点了吗?”
“我没事,你回家休息吧。”伊照天看着她额头微微泛红的纱布,心疼道,“那伤很痛吧?”伸手上前,轻抚她的额头。
绵绵摇头,握住他的手说:“皮外伤,不要紧。倒是你,不要想太多了,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蕊蕊她……”想到这里,情绪又伤感起来,眼泪从眼眶缓缓流出。
“她会好起来的。”绵绵握紧他的手,向他保证,“我会一直陪着她,开导她,照顾她,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真的吗?你愿意陪着她,鼓励她?”他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双手有点颤抖地反握住她的手。
“是啊,她是我的妹妹啊。”绵绵觉得白蕊发生这样的事,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所以作为姐姐必须照顾她,让她好起来,过上正常的生活。
“绵绵,你承认了?你这是,是……”他激动地看着她,想说又不敢说,生怕自己会错了意,惹她不高兴。
绵绵低头避开他的视线,长长叹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点头“嗯”了一声。
“我承认了你们跟我的关系,也愿意接受,”迟疑了一下,才道:“你这个爸爸。”声音有点颤抖,连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说清楚了。
“太好了,你总算认我了。”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表情十分欣慰,眼眶红红的,盛着激动的泪水。
绵绵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低下头,小声说:“所以你要养好身体,否则就没意义了。”
“是,我一定好好的,我还要照顾你,补偿你呢。”他点头,像孩子似的拉着她的手,恳求道:“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
绵绵抿了抿唇,看向身后的秦逸,好像在寻求认同。两人对视了一眼,她深呼吸地看着伊照天:“爸爸。”
“乖,乖。”伊照天喜极而泣,紧紧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愿意认我,谢谢。”
绵绵看着他的样子,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苍白的脸庞因为此时的激动,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生机,人也仿佛变得年轻了。
“好了,好了,你快别这么激动,当心身体。”她不想他的情绪起伏太大,为他盖好被子,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白蕊。”
提到另一个女儿,他的表情立刻变得黯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
“放心,她会好的。”绵绵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着,“所以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姐妹俩还等着爸爸照顾呢。”
伊照天用力点了点头,看着秦逸,用眼神示意他照顾好绵绵。
秦逸没有说话,陪着绵绵离开。
他们来到伊白蕊的病房,发现她正睡着,便静静陪在她身边。
一觉睡醒之后,白蕊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她不太爱说话,也非常排斥跟男性接触。
“不要,不要碰我!姐,救我,救我!”她拒绝男性医生为她检查治疗,双手紧紧抓着绵绵,躲在她身后。
“蕊蕊,别怕,别怕。”绵绵抱着她,不停地安抚着,“我在这儿,你现在很安全,没人可以伤害你的。”
“让他们出去,出去!”白蕊指着那些男性医护人员驱赶着,眼神无助,充满了恐惧。
“好好好,我让他们出去。”绵绵没办法,只能跟院方交涉,把主治医生换成了女性。就这样,白蕊的情绪渐渐平复,身上的伤也慢慢好起来。
整整一个月,绵绵除了去学校,就是在医院陪着白蕊,照顾她,开导她,努力使她走出被侵犯的心理阴影。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白蕊的心理评估过了及格线,院方批准她回家休养,只是还需要定期做心里辅导。
这天一早,伊照天便派人把她们接回家里。
熟悉的环境,让白蕊比在医院放松了许多。她非常依赖地拉着绵绵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