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为他们关上房门,退出房间。
靖天看着绵绵,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拨过她额头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们的时间总是差一点。早知道这样,见面那天我就该告诉你,我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脸缓缓凑近,悄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清晨的鸟叫声叽叽喳喳,把绵绵从睡梦中吵醒了。她似乎很久没有睡这么久了,水眸疑惑地看着天花板,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手正被握着,康靖天迷糊地抬起来,脸上扬起春风一般舒爽得笑容:“醒了吗。”
“大哥?这里是……”
“伊董的家,你昨天淋湿了,我只能让这里的女佣为你换干净的衣服。”
绵绵立刻掀背下床,她一刻都不想多呆:“我要回家。”
康靖天明白她的想法,很爽快的答应:“好,我送你回家。”
绵绵看着他,心情一下子转好,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两人向伊照天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伊家。绵绵向学校请了三天假料理母亲的后事,靖天就一直陪着,不管是谁打他电话,都会被直接挂断。
三天后,赵晴出殡下葬,墓园中亲朋好友为她送葬。绵绵站在最前排,眼泪伴着牧师的悼词缓缓滑落。
靖天拿出手帕想要递给她,一个高颀的身影滑入眼帘,他自然而又霸道地揽过绵绵的肩膀,小声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手中拿着手帕为她拭泪,动作轻柔,黑眸冷睨着一旁的康靖天,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敌意。
……
☆、018 统统老公负责
绵绵没想到秦逸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熟悉的脸庞比之前黑了些,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尤其是背着太阳光为她拭泪,明暗的阴影更加显出立体的轮廓和线条。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去F国了吗?”她小声询问,眼中满是疑惑。
“怎么,很不想见到我?”声音不大,听起来却显得傲慢,甚至带着隐忍的怒气。眼角再次扫过康靖天,那是极不友善的态度。
绵绵连忙摇头,在他耳边解释:“没有,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我耽误公事。”
“在我看来,这比公事重要多了。”认真又严肃的回答,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安静聆听着牧师的祷告,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得墓碑。
绵绵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颊微红,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他一眼,心里只觉得暖暖的。
牧师虔诚地祷告过后,到场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整齐有序地将手中的白玫瑰放在墓碑前,他们共同缅怀这个已经逝去的亲友。
仪式结束后,亲朋好友都以自己的方式或安抚或鼓励着绵绵,希望她能尽快振作,好好生活下去。
绵绵礼貌地致谢回敬,目送他们一个个离开。最后只剩下绵绵、秦逸和康靖天三个人。
“你们有事先走吧,我还想待一会儿。”她想多陪陪母亲,又不希望影响他们的工作。
康靖天很想说:没关系,我陪你。可是秦逸回来了,他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说这句话。抬脚来到她面前:“那我先回公司了,照顾好自己。”
绵绵点头,看着他走出墓园。
秦逸看着她那望眼欲穿的样子,忍不住吃味地说:“需要这么依依不舍吗?”
绵绵回神,白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不用去公司吗?”她觉得他刚回来,应该回公司把事情交代一下的。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他板起脸,心情非常不爽。
“不是啦,我只是想……”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冷冷地打断:
“收起所谓的贤良淑德,不适合你!”眉心紧拧着,口气冲得好像吃了火药一眼。
“你什么意思嘛?!”绵绵有点委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声道:“爱走不走,懒得理你!”走到赵晴的墓碑旁坐下,头轻轻靠在石碑上。
秦逸也恼火,想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而是要他从第三个人口中得知。他刚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都快气炸了,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老公来依靠?!
心里越想越气,干脆别过头不再看她。
绵绵抬手抚摸着赵晴的遗像,心里默默诉说着自己的决定。
——妈,我真的不想涉足豪门,所以决定不和他相认了,希望您能谅解。至于我以后的生活,您可以放心,一定不会让自己冻着饿着的。另外,他是秦逸,您上次见过的,他人不差,就是脾气不好,经常凶我。如果您在天有灵,帮我把他变得和善一点,不用太好,太好没主见,像“大哥”那行。
想到这里,暗暗看向秦逸,发现他的脸色依然难看得想生铁。
她无力地舒了口气,就知道自己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亲了一下母亲的照片,跟她道了别,便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和衣摆上的灰尘,也不叫秦逸,径自往外走。
秦逸没想到她都不理自己,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
“去哪?”他拉住她的手,口气很不好。
“学校。”绵绵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不许去。”他拉回她,语气带着命令十分霸道。
“凭什么?”她的态度恶劣,不打算服软。
秦逸干脆把人公主抱起,把人塞进车里:“就凭你老公出差回来了,你必须陪着。”声音冷冷的,流露出明显的怒气。
“我不……”
她正想拒绝,已经被他压在车座上,吻住了唇。
绵绵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明明自己应该是被安慰,被呵护的那个。
秦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尤其想到她让康靖天陪着,也不告诉自己,心里就妒意难忍,恨不得把她关在家里,锁进笼子里!
他的吻霸道,充满攻击性,又一次吻破了她的唇。
绵绵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偏偏这种时候总是使不上劲,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沿着脸颊滑入口中。
咸涩的味道,让秦逸稍稍恢复了些理智,抬头看着她,黑眸如鹰般锐利,充满了对她的审视。
“你干嘛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绵绵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哪里惹到我,你不知道?”
绵绵直愣愣地看着他,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她摇了摇头,眼神充满警惕。见他不说话,又辩驳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嘛。”
秦逸沉沉叹了口气,说:“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做是老公?”
绵绵和他对视着,发现他的眼神非常认真,便小声解释:“妈走的太突然,你又在国外,我不想打扰你,反正料理后事也不是特别复杂。”
“这话就该打。”他不客气地拍她屁股。
“为什么?”绵绵更委屈了。
秦逸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说:“重要的不是料理后事,而是你的心。”顿了顿,留意到她惊讶不解的表情,接着道:“我希望在你伤心、难过、无助、迷茫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明白了吗?”
绵绵的脸刷的红了,圆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
秦逸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说:“看着我干什么,回答明不明白?”
“嗯,懂。”绵绵傻傻地点头,又安慰他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大哥他一直……”
唇再次被吻住,不过这次他很温柔,好像呵护珍宝一样。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唇,食指轻轻点住她的唇,说:
“以后你的心情只交给老公负责,没有‘大哥’。”
……
☆、019 慢慢焐暖
绵绵听着他霸道的宣言,菱唇略显惊讶地微张着,黑亮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试探性地开口:“你这是在吃醋吗?”
秦逸皱眉,表情有点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怎么可能,你有什么值得我吃醋的。”板着脸坐回驾驶座,打死也不愿意承认。
绵绵看着他那欲盖弥彰的样子,嘴角上扬,心里暗忖着,他原来还是傲娇攻。
“傻笑什么呢?”他冷着脸凶她,“还不快点系好安全带,回家了。”
“哦。”绵绵心里喜滋滋的,依言照做,从没想过黑面神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秦逸开车离开墓园,他们不知道等他们走后,伊照天才独自祭奠赵晴。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女儿,现在知道了,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连日的操持,让绵绵有点精疲力尽,才坐在车里没多久,便已经睡着了。盛夏的黄昏,美丽朦胧,晚霞的光辉从车窗透进来,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照着睡颜更加恬静安详。
他安静地把车子停好,小心翼翼地抱她上楼。
窸窣的开门声把她吵醒了,手下意识地揉揉眼睛,迷糊地看着他:“到了吗?”
“嗯。”他走进屋里,把她放到床上。
绵绵愣了一下,看着熟悉的环境,疑惑道:“不是回家吗?”她以为是回他的家,可现在身处的是她和母亲以前租的公寓。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他其实有自己的别墅,但是绵绵刚刚丧母,陌生的环境只会让她紧张不自在,不如就住原来的地方,睡得也踏实些。
绵绵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既然他愿意住这,自己也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住了半年,有感情的。
突然,她想起自己还没有交房租,连忙道:“对了,我得去找房东太太把这个月的房租交了。”跳下床就走。
“我已经把这里买下了,以后都不用交租了。”他拉住她,让她坐回床上。
“买下了?!”绵绵惊愣地看着他,小嘴张着,一副下巴快掉地上的模样。
“怎么,这里又不贵。”他被她的样子逗乐了,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绵绵勉强收起惊讶,说:“但是像你们这种富家少爷,不是应该买什么海景别墅,半山别墅吗?”
“你喜欢住别墅?”
绵绵用力摇头,说:“别墅太大,太空了,我会怕,而且打扫卫生也会累死的。”她一直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没想起住别墅都是用工人的。
“所以,还是住这吧,免得你吓死或者累死。”秦逸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开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绵绵痴痴地看着他,由衷称赞:“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那个笑容暖暖的,叫人心跳加快。
秦逸脸色陡变,瞬间恢复成面瘫状态,瞪了她一眼说:“你再胡说,我一定打你屁股!”
……
绵绵连忙捂住嘴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秦逸不再和她玩笑,扶她躺下,说:“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早要回学校。”
绵绵听话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她是真的很累很累了,所以很快就又睡着了。
秦逸走到客厅打了好几个电话,确定F国那边的事情没有差错,才松了口气。他是连夜赶回来的,走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交代给了自己的助手,幸好没有问题,否则很可能被老头子开除出公司。
他疲惫地仰头靠向沙发,手掌向天搭在额头,想稍微休息一下。谁知,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绵绵的梦魇声惊醒,快步走进卧室。
“不,我爸是阮红杰……没有,没有贪钱……我不是……救我,大哥救我……”
绵绵猛地坐起来,额头冒着冷汗,手紧紧抓着秦逸的胳膊。
“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秦逸为她擦去汗珠,声音有点冷淡。他刚才听得很清楚,绵绵在梦里求救的不是自己,而是是康靖天,到底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他发现自己又开始生气嫉妒了。
绵绵深呼吸平复着心情,梦里她被一群人围着,骂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为了钱和伊照天相认。她不想让秦逸知道这件事,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梦到我妈去世时的事情。”
“真的?”他的手撑在床上,低头将彼此的距离拉近,冷厉地黑眸认真凝视着她。
“当,当然。”绵绵被他看得心虚,结巴地回答。
“撒谎。”话音刚落,吻住了她的唇,大手解开她的扣子。
不,不要。
绵绵圆睁着双眼看着他,眼底流露着惊慌,挣扎着想推开他。她好像把他惹生气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无助中,她咬伤了他,趁着他分神用力把他推开,手紧紧拽着毛巾被:“秦逸,你别这样,我会害怕。”眼眶红红的,就快哭出来似的。
秦逸很想忽略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直接问清楚她对康靖天的感情,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害怕知道真相,那可能会让他失去理智。
“我们是合法夫妻,你忘了?”他的态度冷得叫人发憷。
绵绵知道作为夫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可是母亲刚刚去世,她实在没有心情,抿了抿唇,说:“我没忘,只是……”
秦逸再次吻住她的唇,不过这次没有了刚才的蛮横,有的只是霸道的温柔。他拥她入怀,低沉的嗓音轻轻震动着耳膜:“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这么抱着你。”
他可以跟她慢慢磨,慢慢耗,就像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把她焐暖。
绵绵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怕说错了又惹他生气。她闭上眼睛,聆听者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种感觉让人安心。
秦逸也没有再开口,闭上眼睛,拥她入眠。
第二天,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绵绵已经不在了,心情顿时变得非常糟糕。起床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放着一份精致的早餐,旁边还留着一张字条。
——老公,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记得吃早餐,我要去学校体检,先走了。
读完这个,他的心情瞬间好转,尤其是“老公”这个称呼,让他忍不住笑了。
绵绵坐车到了学校,才进校门,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拦在面前。
“你是阮绵绵?”娇滴滴的嗓音,听起来任性,又不可一世。
绵绵蹙眉点头:“你是?”
啪——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绵绵的左脸上,一群媒体记者突然从四处围上来,拍下了她被扇的一幕。
“就凭你,也想跟我分家产,门都没有!”
☆、020 你死定了
绵绵满是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左脸红红的,残留滚烫的刺痛。
“你到底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绵绵留意到周围不停闪烁的相机闪光灯,不等她回答,就往学校里面走。
“喂,你别想逃。”伊白蕊抓住她,不让她走,“我叫伊白蕊,你该认识了吧!”
绵绵蹙眉,这个姓很少见,用脚趾想都知道她是谁了。
“不认识。”绵绵甩开她的手,不打算承认。
伊白蕊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更加生气地谩骂道:“阮绵绵,你少装蒜了!一个夜总会小姐生的野种,竟然想跟我分家产,门都没有!”见绵绵不理她,又对着身边的媒体记者说:“你们都不知道,她那个妈是在‘留客’夜总会做的,年轻时候勾搭了我爸,才有了她。现在她妈死了,以为可以……”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啪啪”两下,声音干脆响亮,左右脸颊对称的浮现出手掌印,口中还有点腥甜,显然被打得牙根流血了。
“我警告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说我妈!”绵绵第一次这么生气地瞪着一个人,双手紧握成拳,只要她再说一句,她一定让她满地找牙。
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