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好的朋友,一旦有了矛盾,背后的流言蜚语,谁解释得清对错,你永远活在自己最完美的虚假故事中,不可自拔,而别人注定活在可悲可笑的另一个由你自己评论的故事中。
“小兰,送兰妃回自己的宫殿吧。”,墨色莲气质的帝王笑天支着额,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看一个故事的局外人的似笑非笑。
流苏是看不懂这种成天带着面具生活的人,因为太过深奥了,不过她也无需看明白,谁都有一张保护自己内心都面具,或者说拥有无数张面具,每天更替只为活出更多的色彩。
谁认真了,谁就开始卑微,即使愿意卑微,但是否被人看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活得艰辛,勉强,或许不如放手,放过自己勉强的一颗心。
猜测,只是缘由在乎,陌生人,谁会理睬。
流苏不想多用心思去猜测帝王的心,她看着走在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兰,其实何尝不知道这个女子不过是帝王派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暗桩,拆穿与否,意义着实不大,孤独的心,偶尔也会想去感化一些人啊。
或许每个人的无奈,只是因为出生便无法更改的宿命。
所以才会有人选择怨天尤人。
“小兰,你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天天累死累活不说,最后即使有了功绩,还不是会被谋臣后代者推翻摸黑。”,流苏后退着自己的步伐,睁大自己圆润黑泽的瞳孔,看起来像小女孩一样天真。
“主子还是不要在外面多说君主的不是,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又是一番无辜是非,人一生就注定无法独善其身,陛下有他的使命,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得像一个帝王。”,小兰直视流苏的眸,或许是因为谈及心目中的英雄,那双自出冷宫后便愈加清淡静波的眼此刻精光乍现。
“看来小兰并不像我所想那样不喜欢帝王。”,流苏微微低垂着头呈思索状,语气清淡的就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无奇,然后像自言自语样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就转身,就着萧索的背影,与夜色相融。
小兰因流苏的话眼神躲闪,其实她有点喜欢这个后来认识的主子,只是若做取舍的话,还是只剩下一个选择。
看着流苏快看不见的身影,小兰赶忙追去,‘主子’的任务,需要她继续潜伏。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假装,就可以敷衍过去的。
☆、第五十九章 笑青凤
夜色太撩人,还是人心的诡异,让夜色多了分不确定因素的醉人。
分不清楚。
流苏的生活由冷宫出来再次得宠的惊涛骇浪转变为如今平淡的生活,或许再不平凡的事情都会在时间的冲浪之下化为平静,不过据流苏这几天散步分析宫人们的形色匆匆来看,宫中很快就有大事发生了。
不过令流苏最为不解的是,面前这个女子,来找她是做什么?
流苏面前的女子,身着华丽,华丽中不失分寸的典雅,一朵雍容华贵的大牡丹绕于胸口,就那样逆着光站在流苏的面前,所有的宫人全都退下了,包括小兰,也默不作声的退下,流苏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皇宫里的大人物出场都会是这个匆匆而设定好的模样。
“在我面前青岚不必过于拘束。”,女子本是冷酷的脸色在下一刻宫门关闭时柔软下来,彷如夕阳般柔顺和蔼,之前的冷酷似乎也只是对于外人而言的。
外人?流苏想到这似乎明白什么,从这几天的打探来看,宫中妃子的势力,大抵三股,一是一子尚未出的贵妃焦阳,二就是流苏面前的丞相笑面的大女儿笑青凤,三就是传闻中清淡如水般柔和动人深受帝王宠爱的妃子如琴,而流苏现在的身份,就是与笑青凤一父同出的姐妹,只是姐姐如此尊贵,妹妹却奚落于凄凉冷宫,这,难道不诡异?
“姐姐此言差矣,青岚身份低微,还是尊礼较好。”,流苏退与一旁,将上座让出,这是一种表示,两人间都明白,生疏了。
“青岚你还是怪罪我没有将你救出冷宫吗?实在是姐姐无能为力,你犯得过错太重了,不死已是恩泽。”,女子看着流苏泪光闪闪,顿时脆弱不堪,流苏别扭的别过脸去,这古人动不动就来柔情这套,她这曾作为坚强现代人一份子的心有点不忍直视。
笑青凤见自己的妹妹对自己这是不搭理的态度,也就只好收住可怜兮兮的眼泪攻势,然后步态婀娜的走到上座安静的坐下,沉静如水,许久,见实在是尴尬,才又将话题引入:“青岚,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这句话,试探意味很重。
“姐姐,若是青岚有记忆,就不会连自己的过错都忘了。”,流苏别有意味的扫视了上座的女子一眼,不轻不淡的说着。
女子本在喝茶,被这么一说,差点呛到,但即使有点失态,女子还是一派柔和的看向流苏,接下话说:“你生来聪慧异常,却谁知年少坠入情网不可自拔,又奈何情深缘浅他人之意不在你这处啊,你倒好,杀了别人的心意人,自以为可以鸠占鹊巢,却遗忘了自己早就身为妃子的事实,姐姐早就劝过你了,你却迷途不知返,妹妹,这次你大难不死又再次获得宠幸,就不要再追寻过去了,和姐姐一起伺候皇上有何不好的,至少在这世间,还可以相互依靠的不是么?”,女子亲昵的拉过流苏的小手,细细的抚摸起来。
真的是姐姐么?
流苏抽出手,观赏了好一会眼前的女子,没有接过话,许久叹息一声,“姐姐能否告诉我,我爱的是谁?杀的又是谁?”,前情扑朔迷离,不小心惹下了一段不是自己的债务,只是这具身体,真的杀了人么?还是别人的陷害呢?
流苏不知道,她在雾里行走,别人却总是指责她,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爱的会是谁,当然是青岚国最有才的星辰王,你杀的自然是他深爱的女子慧岚。”,笑青凤诡异的靠近流苏,在她白皙的耳垂处轻喃低语,像是施展魔咒,拉出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切纠葛只不过因为一个爱字,伤人又伤己。
☆、第六十章 打破枷锁
临走的时候,笑青凤告诉流苏,作为这宫中的一份子,大家很是‘期待’在欢迎使臣的那一天她作为兰妃青岚,给予使臣一个隆重的见面礼,其中意味,大抵都是在期待流苏出丑吧,揉揉眉眼处,流苏没有走出去送笑妃,世事纷杂,何必在乎那么多俗礼,若真是相亲相爱的姐妹,大抵也不会在乎这些虚礼吧,如若不是,即使再小心翼翼,该找的碴迟早会来的,流苏看着在宫门处消失的雍容华贵的女人,思绪想复杂。
小兰很快就尾随着众丫鬟进入了兰宫,其他人都忙着搬运笑妃这次前来恭贺之礼,而小兰却是行色匆匆的奔跑至流苏面前,喘着气问道:“她没有为难你吧?”,言语间真诚的关切,让流苏再次感到难违的感动。
“没事,只不过是告诉我一些前程往事罢了,还有在使臣到来那天我要作为表演嘉宾表演节目,哎,我什么都不会,这可真是难为我了。”,流苏拉着小兰的手,让她蹲在自己面前,轻柔的抚摸着那并不是太柔顺的黑发,然后莫名的诉起苦来。
“主子,你以前可是这青岚国的才女,也不怪乎她们想让你出来表演节目,只是现在你失忆了,大抵以前的诗书也忘记了,现在这样推你出来,并非给予你机会让你获得盛宠,而是等着看你出丑,这群不无事生非就难受的女人,真是欠抽。”,小兰抬头担忧的看向流苏,言语间也放肆起来,现在这兰宫,是她们暂时的归宿,也是她们唯一一处清净的天地,只是今天,还是被人污染了。
叫小兰如何不气愤,作为棋子,本不该有情感的,只是人又不是死物,孰能没有七情六欲?难得本一直规规矩矩的小兰今天如此反常的大胆。
“傻瓜,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流苏嘴角莞尔,然后放下小兰的手,走进内室,开始欣赏这具身体所谓的姐姐拿过来的饰品等,抚摸着那整齐划一放置在金色托盘上的衣饰,质地柔软滑腻,不愧是上品,一针一线,又是花了多少人的彻夜心血,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料子,不能比翼。
“主子,你打算如何处理这批衣服?”,小兰跟着进来,看见流苏正对着这些衣服饰品东东发呆,出声打破了流苏思绪的继续放飞。
“留着吧,总会有用处的。”,流苏笑了笑,然后招呼小兰收拾衣裳,从饰品中挑出了一只碧绿简易装饰的簪子,就打发小兰将其他多余的东西赏给其他的下人,看着小兰依依不舍瘪嘴的样子,实在有趣啊,流苏心想,然后一个人走出了兰宫。
既然待在自己宫中也无法安宁,何不出来探探气?
远处依旧是那耳熟能详的箫声,但闻者的心境与第一次已经不能相比,流苏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似乎是知晓有人过来,箫声逐渐渲染到了低潮,最后在流苏踏入这片独属于笑星辰的天地之时彻底停下。
流苏还是欣赏的拍了拍手,虽然得来的不过是笑星辰甩过来的鄙夷不屑的眼色。
“我,真的不记得过去了,至于过去的罪孽,我也遗忘了,我是新生的,并不愿意去承担哪些罪责,所以希望你不要对我存在偏见,至于过去,我虽然不记得了一切,但是我仍旧相信自身不会杀人,所以辰王爷,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给你事实的真相,我很欣赏你的箫声,我会吹笛,不如这次我也来给你秀上一段?”,流苏眉开眼笑的说着,欢喜异常,许是闷久了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就浑身飘飘然忘乎所以,摆脱了尘世的枷锁,自在的随心而就,不待笑星辰应允,她就从袖口掏出了一根通体雪白的玉笛。
放在自己嫣红的唇口,然后细细低吟起来,似是诉说,本不屑于青岚的笑星辰,在流苏一出口的曲子中迷失,眼神茫然,似迷途之人。
☆、第六十一章 冰释
如果说以前真正品性的青岚算是聪慧,那么现在的‘青岚’就不单单作于俗物存在于世间了,她展现的是人性的纯净之美,有些东西是无法遮掩的,只能由内而外的渗透出现,所以笑星辰只能选择去相信之前笑青岚所说的话:她并不是凶手。
笛声还在继续,渐渐由最初的清灵转向哀鸣,其实流苏心中本没有太过悲伤的事情,只不过身在异乡,难免会有点思念故人,至少她还可以牵挂那个傻小子:无名,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笛声转瞬又回归安宁,就像流苏猛然直转平静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向来都是流苏这个懒人最爱做的事情。
多想只会带来更多的人生负担,人生匆匆一遭,过的太累对得起谁。
笑星辰看着那个面部表情变来变去宛如兔子般精灵可爱的女子,心思斗转千回:这个女子真的还是以前那个痴痴傻傻为爱什么都会做的女子吗?这么一想,心中竟有那么一丝失落。当初只是把青岚的喜欢当做习惯,久了也再也分不出一丝怜惜,现在世态久远了,那个痴傻于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才知晓那种被爱的感觉已然习惯渗透入骨髓,食髓而知味。
得不到的才会骚动,被宠爱的有恃无恐。
笛声渐渐的平息下来,暗处的人眸中光芒更加闪亮,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而沉浸在思绪中的笑星辰和胸腔翻腾蹈海的流苏并不知,已然在默默中成为了别人的猎物了,狩猎才刚刚开始,一切只不过是平静的表象。
“我的技艺如何?”,怜惜的抚弄着手中的玉笛,流苏自信的问道,或许不用问也知晓,但问出来只不过是一种探视。
探视对面之人的心思是不是已经愿意去原谅这具身体内过去的灵魂,逝者已逝,便需要流苏来代替她获取原谅。
“很好,只不过我记得你以前并不会其他技艺的。”,这么一说,看向流苏的墨色瞳孔质疑愈大,“不过本王倒是记得了,你已经不是过去的笑青岚了,当初的痴癫疯狂让人退避三尺的女子,如今已然是一个没有过往独剩空白的人了。”,干笑几声,徒增虚妄,笑星辰看见流苏的视线一直缠绕在玉笛上,不由想走之前,多问了一句让他本平复的心脏再次激烈跳动的话语:“你很喜欢这只玉笛?”。
流苏对上那打算一问到底的心灵之窗,莞尔轻咧嘴角,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纯洁无垢回应:“从我醒来身边就携带了这只玉笛,我虽然忘记了过去,但却记得,很偏爱怜惜这只玉笛,所以至今不曾遗弃。”,流苏的小手还在玉笛上流连忘返,看得出来很是欢喜这只玉笛,只是当初的青岚,更加偏爱的不过是赠送玉笛之人。
流苏知不知晓这件事,暂时还是一个谜。
其实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知道却假装不知道算什么,不知道却经历过曾经知道又当算作什么。一切看人心罢了。
得到答案的笑星辰身体微微一震,心中久久不曾溢出的柔情此刻在脸上悄悄荡漾着自己看不见的春情,或许自身踏进了爱恋,却太过理智的认为自己不过是处在三千红尘之外,两人匆匆相遇匆匆道别,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剑拔弩张,而是相识和好,至少不算仇敌了。
过去的事情,还真是麻烦呢,流苏仰头望天,视线一角映入那缓缓走向这处的妃子们,不由的嘴角咧开的更大,好戏就要开始了么?
只是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谋呢?流苏子啊心中笑着问自己。
☆、第六十二章 跋扈
微弱的阳光之下,一群姿态妖娆的女人正由远及近的走来,衣裳翩翩,彩云飘飘,姿态无不婀娜,步伐微微有点夸大,莫不是兴师问罪?否则为什么这么气势壮大的来势?流苏仰着的头默默低下,然后一串莺雀悦耳的笑声就传出极远的地方。
“不知妹妹在笑什么?”,领头的女子脸部着妆更加妖魅多彩,想必不是那乖巧令人一看就怜惜的如琴,定是那恩宠三千的贵妃焦阳,果然,帝王都比较偏爱那种给点爱就恃宠而骄胸大无脑易于掌控的女子。
阳光之下,流苏面前的女子昂首挺胸像极了要马上战斗的一群母鸡中的佼佼者,只是偏偏是强壮而没有一分大脑,不然,要套近乎也无需在脸上写着‘我并不喜欢你,我是来下马威’这几个大字的。
“我只是在想中午品尝的美食罢了。”,流苏假装羞涩的略倾斜低首,看起来谦逊懂事,陪着贵妃焦阳来的女子们通通都觉得有点扫兴,本来就是想隔山观虎斗的,现在两个受宠爱的人一见面就一个低首认小了,还能有什么好戏看头,都觉得流苏是那种像如琴一种人,胆小怕事只会让人去怜惜。
不会成为一个阻拦。
“什么美食啊?难道妹妹的伙食是我们后宫姐妹所不能比拟的?”,贵妃焦阳骄横一挑眉,质问语气和嘲讽夹杂其间。
“我今日中午去挑鸡,那笼子里关着的均是肥的鸡,唯独一只鸡特殊。”,流苏看着自自己谈论鸡之后四周偶尔倾斜出的哄笑声,抬起头自信的看向跋扈的贵妃焦阳。
“不知那鸡是什么样子的?”,贵妃焦阳不知有诈,好奇的问下去,自小读书也就那样,所以有些话听不出也很正常。
“那鸡与四周鸡不一样,瘦如骨,但羽毛却美丽异常,所以我选择了它。”。
“为何不挑选滋润一点的鸡呢?我想宫中还是不会让妹妹连吃的都格外寒酸的,再怎么样都会顾及一点‘颜面’的。”,焦阳做作的拿着喷香四溢的小手帕捂着自己的漆红的小嘴,笑的格外的‘甜’,而四周看戏的妃子更是双眼晶亮。
“因为那鸡特别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