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景刚欲接口,却敏感察觉子思握着自己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不由侧头去看他,虽然子思极力隐忍,却也被他看出了那眸中的压抑的不适,他不由心头一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再谈吧。”
三个刚跨出庭院,那抹熏香又幽幽飘来,子思只觉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倒入风白景怀中,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昏黑,依稀还看到风白景惊诧又焦急的表情,听他急急唤了声,“思儿”,竟然就此晕了过去。
悠然转醒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那道在烛光映衬下分外担忧的目光。
“景……”
低低唤了一身,却觉全身乏力,肌肉酸痛。
风白景轻轻将他扶起,将茶杯送到他唇边,喂他喝了点水,轻声问,“好些了吗?”
子思点点头,看了看四周,见室内陈设十分陌生,不由问,“这里是哪里?”
“知州府。”
“恩?”明显是疑问的语气,但子思声音中的无力还是听得风白景心头一颤。
“因为离得近,官府又插手了绯思死的事情,就带思儿过来了。”淡淡说完这句话,他俯身将双手撑在子思身体两侧,黑如墨色的眼睛直直凝视着他,虽然他在尽力压制,但低沉的气压还是随着他的动作在房间里弥散开来,“思儿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因为嗅到了催情药而晕过去?”
子思状似不经意的一手搭上了额头,避开那道仿佛在逼视他灵魂的目光,“早饭没吃好,头晕,而且好像有点感染风寒。”
“是吗?”风白景脸上疑色愈重,“思儿的脉象如常,但思儿眸中有痛苦的神色,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子思心内一颤,暗叹风白景观察细致,牙一咬,一把勾住上方之人的颈子,对着对方性感的薄唇亲吻起来,待到两人均是气喘吁吁,子思才放开了他。
伸手擦掉唇边的银丝,子思轻笑,“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疑了?”说着,纤长的腿已经勾上了风白景的腰间,“我被那该死的催情药勾起了兴致,景陪我做好不好?”
第十二章 销魂
风白景脸色一变,眸光越发深沉起来,两人就这样静静对望,一时竟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敲门声很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风白景眉头一蹙,轻声道,“思儿等等。”又起身替他细致的掖好被角,方去开门。
门外,换了一身酒红色睡袍的凤凰斜倚在门口,慵懒的眯起细长的眼尾,睡袍只是松松系了,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肌肤来,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他对着风白景露出一个还算友好的笑意来,“夜深露重,本座见谷主尚未安歇,就过来窜窜门,不知少主可好?”
谁知道这个家伙竟然会跟过来,说什么自己是疑凶要配合查案,但这个地头蛇又岂是地方府衙敢管的,还不是由他在府衙内住了,也没想到他晚上会过来骚扰,风白景一心系着子思的身体状况本就心情不好,不由微微敛眉道,“既然天色已晚,阁下还是请回吧。”
对上风白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依然笑得妩媚,“谷主神色如此焦急,想是少主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子思已经披衣而起,站在了风白景旁边,笑得从容,“多谢关心,现下已无大碍了。”
“是么?”凤凰唇角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看来是本座多虑了,告辞。”
凤凰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子思身子一轻,已经被风白景横抱在了怀里,“思儿,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子思合上双眸,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悄然滑落,“景,我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风白景将他轻轻放回床上,俯下身子怜惜的轻吻他的额际,“风如歌和你说了些什么我本不介意,但若思儿瞒我之事关系到思儿自身安危,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景,若有一日我先你而去,你会如何?”
风白景动作一滞,紧锁双眉,无比诧异的看着他,“是什么事情让思儿有了这样的想法?”
子思牵出一抹笑意来,“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边说,边动手褪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随手扔到一边,露出莹白纤细的身子来。
室内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他牵住风白景的手,将其放于自己的腰际缓缓摩挲,敏感的察觉他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子思挑起唇角,“景,不要被外人扰了兴致,我们继续。”说着,他从床上跪坐起来,双手勾上的风白景的脖子,开始细细碎碎的亲吻起来。
有一段时间,风白景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眸色复杂的看着他,任他亲吻、挑逗,最后,他似终于忍不住,手上一用力,将子思推倒在床上,开始疯狂回应他的亲吻。
入手滑腻的肌肤,微凉的丝缎般的触感让风白景有些失控,他除去自己的衣物,将子思拥在怀中,细细舔吻,末了,他俯身在那白瓷般的颈边一口咬了下去,直到唇边泛起腥甜的味道,才满意的放开。
“啊!”
回应他的,是子思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的一声低吟,他却不甚介意的在这具身子上继续煽风点火,不断的舔吻、吮吸,很快,子思全身都被情欲的红色占满,他微扬起头,将精致的下颌拉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低柔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景,我要——”
风白景微微一笑,大手握住了子思的精巧,却止住动作,邪气的问,“思儿要吗?”
“嗯……”子思无意识的呻吟,睁开如丝的媚眼看着风白景,一向深沉的眸中写满了赤裸裸的情欲。
风白景放开手,转而伸到子思身后,灵巧的手指在入口出缓缓画着圈圈,勾得人心中一阵麻痒。
“唔……景”子思晃头挣扎着此刻正被他细致品尝的唇瓣,勉强发出一个音节来,而更多着则是扭动自己纤细的腰肢,摩挲风白景的手指,企图获得更大的快感。
“思儿还真是欲求不满呢……”风白景一边说,一边取了些许润滑的药物,将修长的指节探入了身下人的幽穴。
“啊!景,快点……”有些神志不清的子思只能顺从自己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带了几分怨恼的催促着。
风白景也忍得久了,如墨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竟不欲再做润滑,拉开子思不堪一握的脚踝,对准那还有些紧缩的***长驱直入。
“唔!”子思的身子猛然在床上弹动一下,而痛呼声却被风白景的吻压抑在了喉间。他只得瞪大了眼睛,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而风白景似乎没有顾及到子思此时的状况,在他体内疯狂的律动起来,“思儿,你还是如此销魂……”
子思哪里还有力气回应他的话,只能在心里苦笑,原来云白给他的药这么厉害,竟能让人被情欲左右,难怪他会把雪流韶弄到手。
“啊……”又是一阵痛楚,子思回过神来,正对上风白景此刻燃烧着地狱之焰的双眸,
“思儿这个时候还不专心?”接着,像是对他的惩罚,风白景狠狠抽动了两下,发泄在子思体内,又将他翻过身来,压在他身上,更加激烈的动作。
子思背对着风白景,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双手握紧了床单,咬牙不要痛呼出来,尽力回应着他的动作……
这一场漫长的情事不知持续了多久,子思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偏头看看,连窗边的月色似乎都有些诡异的红色,但身上之人显然还没有尽兴,他将子思遥遥欲坠的身子扶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封存不住的***就顺着两人的动作流满了子思的大腿,万分淫靡的风景让他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这个动作让子思蓦地清醒了不少,他不由轻轻摇头,抗拒道“景,不要……”
但那人已然被欲药控制了神志,他紧紧压着子思的腰身,不容分说按了下去……
虽然已经被风白景摆弄了这么久,但这个姿势还是让子思痛极,他面色越发白了些,紧紧咬住的下唇已经渗出血来,支持不住倒在了风白景身上。风白景的胸膛依旧温暖如昔,子思轻笑,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喃呢,“若真有那一日,我也要让你记住我,起码要让你的身体记住我,原谅我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子思的话带着丝丝的暖气传入风白景的耳际,那弥散着悲伤的话语让他的动作微微一滞。
子思惊觉,声音里多了几分惶恐,他低低唤了声,“景?”
而回应他的是风白景用尽全力的拥抱,那是仿佛要将对方嵌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道……
子思心头微暖,“就算失去意识,景还是不会放开我对吗?”
这一刻,仿佛天荒地老。
末了,风白景终于放开了子思,倒在一边沉沉睡去。子思直起身子来,俯身在他身上,借着月光不断描画他英挺的眉,细长的眼,紧紧抿着的薄唇,纤长的手指划过他宛如刀刻的俊美轮廓,浓浓爱意涌上心间。这时候,身体上的痛苦似乎可以忽略,他有些庆幸自己决定对风白景下药,虽然只能隐瞒一时,但心里就是不愿意让他知道,就算多拖延一刻也好,若让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命丧黄泉,连子思也不敢想象,他究竟会有怎样的表情。
沉思之间,窗子轻轻响动了一下。
子思勉强从床上翻身起来,只是微微一动,身体深处立刻滴下浊液来,那混合着红与白的颜色在银亮的月光中,分外醒目,子思不由自嘲的笑笑,不知今天风白景射在里面多少次,身子早已积存不下了。
他咬牙扶着床沿慢慢挪动着,动一步就扯得伤口生疼,暗地里下定决心,云白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时候也该把这药用在流韶身上,让他自己也尝尝味道才好。
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沐浴出来,影已经低头跪在那里,月光勾勒出他好看的剪影,唯独看不清表情。
子思在床沿斜躺下,低声道,“说吧,蝶城有什么消息?”
影快速抬头看了子思一眼,又扫过床上睡着的风白景,欲言又止。
子思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人的轮廓在月光的映照下愈发的完美,宛如上帝之手的杰作。
“谷主暂时不会醒了,你说吧。”
影恭谨的垂下头去,“宫里的消息,云妃死了。”
“死了?”子思眉一挑,惊道,“怎么死的?”
“回主人,云妃疯癫之后,胆子极小,最近皇上连续派了几个御医去看她,她似乎被吓坏了,竟然在夜里自缢了。”
自缢?子思眸中一黯,难道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吗?
“不过”影接着道,“云妃死前,留下了几个血字,皇上说云家人有预言之能,让我将这几个字转告给主人,说不定有所启发。”
“什么字?”
“雪流韶。”
闻言,子思一愣,这件事情,怎么会跟流韶扯上关系?
然而,此刻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听完这段话,已经深深蹙起了双眉。
第十三章 坦白
遣退了影,子思轻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转过头去。
甫一回头,薄纱般的月色之下,那双异常清亮的凤目宛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层层流光在其中回旋、消失、升腾,可他看不清那眸中究竟是悲伤,是气愤,还是疼惜,子思一怔,惊呆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愣愣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景,你怎么……”
风白景低低叹了一声,掩去眸中流转的光华,“思儿,过来。”
子思迟疑了片刻,心中忐忑,最终还是挪动身子,自觉靠入那人温暖的怀抱。
风白景将他圈入怀中,轻柔的抚摸着他柔软沁凉的长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良久,他方开口,飘渺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十六年了,思儿,整整十六年,你的性格自小就没有变过,无论对什么事情都很难保持热情,很难有事情会触动你的内心,有时候你虽然看透很多事情,却总是冷眼旁观懒得插手,思儿,你和这个世界太过疏离了,以至于你从不怜惜自己,很多时候我都在害怕,若思儿离开了我,会不会不舍……”
“景,我……”子思睁开眼睛,有些惊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风白景轻笑一下,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我不要答案,思儿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看清自己罢。”
子思轻轻笑了两声,牵动身上的伤口,不由又蹙起眉头,“原来景也有不确定的时候。”
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景的眼睛,搂着子思的手不由又紧了几分,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疼惜和责备“思儿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傻呢?”
子思垂下眼帘,“只是不想你担心而已。”
“难道思儿不说我就不担心了?”风白景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怀中蜷缩着身子的人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思儿现在愿意说了吗?”
子思看了风白景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景,我不想说。”
风白景叹了一声,轻巧的将子思翻过来,“先给思儿上药吧。”
子思乖巧的把头埋进被子里去,风白景转身取过外袍来,将从宫里带来的伤药取出来了,修长的手指探到子思此刻都无法闭合的幽穴,银亮的月光将房中的一切都照得纤尘毕现,子思已经做过清理的地方此刻还红肿得厉害,肉眼可见无数撕裂的小口,不断有血丝从其中渗出来,看的风白景心里一阵抽疼,“有点痛,思儿忍着点。”
“恩,景,舅舅的药这么厉害,你怎么会醒过来的?”知道会很痛,子思不得不找点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我从小接受的太子教育,会定期服用各种药物,对春药的抵抗性会比一般人强些。”风白景也知道他的目的,耐心的为他解释,一边将药细细抹在了子思身上,动作已经很轻,却还是听到了他来不及压抑的抽气声。
风白景手上一颤,却又不得不继续动作,想到思儿这个样子都是自己弄的,百般自责诛心,惹得一向涵养极好的风白景也不由咬牙道,“思儿,我真想好好打你一顿。”
“是子思自愿的,景又何必自责。”
闻言,风白景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伸手将子思扶了起来,对上他有些不解的目光,轻声问,“思儿,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他的眸光闪烁如海面星光,看的子思心头一颤,嘴上却不由说道,“爱人之心,难以分说,但子思自问,也不是不懂情不懂爱之人。”
风白景轻叹一声,“思儿还是不懂,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的单方面付出,我心疼思儿的心情,就像思儿为了不让我担心而千方百计瞒着我一样。这样说,思儿又明白了么?”
子思怔怔看了他半晌,幽眸中水波澹荡不定,“景,这么说,是我做错了么?”
风白景将子思拥回怀里,轻声道,“思儿,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好吗?”
子思埋首进风白景怀中,沉默了半晌,方道,“刚才景也听到了,云裳死了。”说完,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过,她死之前,还留给我一份大礼。”
风白景闻言不由皱起眉头,“什么大礼?”
“那日如歌和我谈话,是因为发现了我的异状,据他诊脉的结论,我身上有胎毒,而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什么?!”虽然已有所准备,听到这句话的风白景却依然大惊失色,“什么胎毒?”
子思轻拍风白景的背,让他冷静下来,“云裳已死,再加上毒素沉积多年,根本查不出来。不过景也不用担心,舅舅和流韶应该快到云州了吧?到时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傻瓜,我能不担心吗?”风白景双眉依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