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出宫时特意交代说，没有御医的允许，绝对不能让程姑娘下床的，所以你就别难为奴婢了，否则太子殿下真怪罪下来的话，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李建成还真是会干出这种事出来的，我没想过要让谁为难，只好‘服从’于这位小宫女了，对她笑了笑，让她心里好踏实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已经许久没做这样奇怪的同一个梦了 ；，依然是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月色，同样静到可怕的夜晚，一个古装装扮的男子背对着我，轻轻着抚着他跟前的琴，我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听出来了他的琴声是忧郁的，只是这回我辨识到我在梦里处的坏境，这个回廊有点熟悉，男子所在的院子旁的一颗竹子树似曾在哪里见过，我听着琴声，心里却莫名的伤感起来，脸颊湿湿的，是流泪了，看着他抚琴的背影为什么会这样的难过，为什么他会周而复始的出现在我的梦里，弹着忧伤的琴声，却每每都不让我看见他的正面，这回在梦里，我还是一样向前挪动着步子，想要看清楚他的轮廓，可我又担心又跟以前一样，一迈出步子，男子的背影就会模糊，琴声也随之渐而渐远。
当我迈出一步后，男子的身影还在面前，琴声也还在耳边萦绕，我继续往前靠近，好熟悉发尾披散在背上，渐渐清晰的轮廓映入眼眶，在我觉得这俊朗的轮廓如此熟悉时，琴声断了，眼前空无一人，白茫茫的一片，我四处寻找着他的踪迹，可一无所获，消失了，我也清醒了，身子翻侧一下，发现枕头湿了，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两边脸颊，黏黏的，是刚刚流过泪的痕迹吗？我陷入了迷离当中，这个梦是否存在着哪一层的含义，那个古装男子我认识吗，见过吗？想要解开，却始终是迷雾一团。
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小宫女的声音：“程姑娘，你醒了吗？”我回答了一声，她接着说道：“秦王殿下来了，说是来探望程姑娘的。”李世民怎么来了，他是秦王，我是宫女，说来探望我，当然要我出去迎接他的，不然又会让别人留下话柄的，我回了一句：“让秦王殿下稍等片刻，我马上出来。”
还没等我下床，门就被打开了，我一看进来的人就是李世民，介于有宫女在场，我还是下床给李世民请安：“参见秦王殿下。”李世民立马上前将我扶起，带着指责的口吻说道：“不是说膝盖受伤了，不能下床的吗？怎么还乱动。”他扶我到床上坐下后，便让宫女退下去了。
“大哥怎么把你接到东宫来了，母后知道吗？”李世民问道。
“我想皇后娘娘暂时还不知道吧，太子殿下应该是介于掖庭宫偏远，昨天我还昏迷着，所以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我解释着，心里也惦起窦后来，如果她已经知道我人在东宫的话，这会肯定是会前来‘捉拿’我的，现在还未有风吹草动，看来还是不知道，李建成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挺到位的。
“你的伤怎样了，御医怎么说？”李世民慰问道。
“皮外伤吧，休息几天就会痊愈的，对了秦王，之前我托你帮我到司天台打听一下何时会下雨，有打听到天气的状况吗？”我想起三原村一迷还没解开，想知道哪天会下雨。
李世民回道：“本王去过司天台，不过司天监观看了夜空气象，查不出哪天会有雨，你之前急着找三原村，三原村找到后又要等下雨天，本王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三原村，对我很重要，一直以来我很想能回到自己的家乡，找到三原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只是这条路一片漆黑，下雨的天气就是能照亮回家路的一盏灯。”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比喻，李世民是否能听的懂，他稀里糊涂的看着我，深邃的眼睛让我读懂了，他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虽然我本王没听明白你所说的意思，可也知道三原村对你的重要性，司天台那边查不出哪天会下雨，可看这几天的天气，推后几天应该都不会有下雨的迹象。”李世民说。
这几天的温度都相当的高，就像李世民说的，毫无下雨的征兆，我淡然一笑，暂时不去烦恼这个，忽然觉得口渴，看到桌上摆着茶壶茶杯，想要下床去倒。李世民见到我要下床的举动，上前阻止道：“你要做什么？”
“我口渴，想要倒杯茶。”我说。
“你坐着别动，我来吧。”李世民说完就走到桌边帮我倒了杯茶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对他说道：“你是王爷，我是宫女，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帮我做的，只是倒杯茶而已，我的脚已经没什么大碍，还是可以自己倒的。”我真的不想李世民再为我出什么了，就算是倒茶这么小的事，我也不想他去做，三原村的事已经都麻烦他了，他为我做的越多，我就欠他越多，心里的愧疚也就更多。
“相对于大哥，我做的算是微乎其微了，大哥居然会闯进宜新宫不顾南阳公主的阻拦，将你带走，他可从来都不会这样。”李世民说：“但是大哥为你做的，本王也可以为你做到，本王曾经说过，只要你什么时候想离开皇宫了，本王会带你离开，绝不会让宫里的任何人伤害到你。”
“秦王。。。。。。”尴尬的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回复李世民，这时注意到门外有道身影，是李建成在那里站着，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站在门口多久了，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吗？我轻唤了一声：“太子殿下。”李世民听到我的叫声，便扭过头，视线与李建成对视上了。
“大哥？”李世民叫道。
李建成走进来，与李世民面对面站着，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有过问他来东宫的目的，也没有追问他刚才对我说的话，只对他说道：“原来你在这里，父皇还派人到秦王府去找你呢。”
“父皇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李世民问。
“瓦岗已瓦解，李密送来一封降唐书，父皇要召集几位朝中大臣在太极殿商讨此事，如果你到东宫的目的完成了的话，和我一道前往太极殿。”李建成说。应该是介于我在此，所以李世民没有追问李密降唐一事，回头看了我一眼，便走出房间了。
“太子殿下。”我唤住了预备要离开的李建成，他转过身来，我问他道：“我能不能问一下，李密是一人降唐，还是带着瓦岗的众将一起降唐？”
李建成走进床边，撩了撩我额前的刘海，说道：“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就回来。”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走了，我在想着，如果历史对瓦岗的记录是真的话，那李密是到了众叛亲离，全军覆没的地步才来降唐的，程咬金，秦叔宝，罗成等人也不会跟随着他来投靠大唐的，留在他身边的应该就一个王伯当，他要来长安了？
在晚饭的时候，英灵来了，她兴高采烈的对我说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南阳公主居然给我们每个下人打赏了一定银子，我进宫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领过这么丰厚的赏赐呢，等哪天出宫办货的时候，我就偷偷回乡下一趟，把存下来的银两给我娘。”
“怎么你乡下还有亲人？都没有听你说过。”还是第一次听到英灵提到家人。
“我娘一个人在乡下，身体还不好，一年还回不去一趟，有时候赶上宜新宫要到宫外去办货的话，我就会申请去，那就可以回家看一下我娘了，虽然呆的时辰很短，可是整整一年我都没回去了，不知道我娘现在怎样了。”英灵说着说着就哀愁起来。
“你乡下在哪里？”我随口一问。
“我们乡以前叫华池村，不过现在改了，叫三原村，离长安城很近的。”英灵说完，我脑门一热，英灵的故乡在三原村，如果一开始就跟英灵聊到家庭问题的话，那我也不用花这么多的时间去寻找三原县了，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
“你娘现在住在三原村，那你是在那里长大的吗？”我问道。
“没有，三原村很早以前荒芜一人的，后来才慢慢的有人在那里搭屋，我娘是在我进宫的那一年才搬到那里去住的，算起来的话，我在三原村也才住了短短几个月而已，之后就进宫来了。”英灵说完，我难免有些失望，本想还要问她三原村有没有看似稀奇古怪的地方或者东西，看来她对三原村也不是很熟悉，没必要问下去了。
第五十四章 三原村的雨中景象
“对了程惜，你的身体怎样了，膝盖好了吗？”英灵问。
“差不多快好了，不过你出来这么久，宜新宫没事做吗？小穗不会找你麻烦吧。”我说。
“不知道怎么会是，公主现在跟尹德妃走的特别近，这会又到月阳宫去了，前几日我还撞见公主跟齐王殿下在御花园里窃窃私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英灵说。
“齐王？李元吉，杨嫣公主平日里跟他有来往吗？”我也纳闷着。
英灵回道：“总之我服侍公主这么久，从来都没见到她与齐王殿下私底下有见面过，而且身旁还没有宫女太监陪同，所以我才奇怪着。”英灵的话，我没放在心上，杨嫣与李建成，李世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跟李元吉自然关系也是不浅，私底下聊天也算正常吧。
“还是不说这个，也不关我们做下人的是。”英灵说：“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了，别再跟公主过不去了，也别让她逮着机会对你不利了，否则下次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能找着太子爷来救你。”
“是你去找太子到宜新宫救我的？”我惊讶的问道。
“可不是，当时我看你就剩下半条命了，再不找救兵的话，你真会被太阳活活晒死的，我看的出来太子殿下对你很好啊，我又出不了皇宫去太子府找他，幸好在东宫就找到他了。”见我不说话，英灵又滔滔不绝的说着：“你不知道，当时一听到我说你跪在宜新宫宫门外快死了，太子殿下嗖的一声就 ；不见了，等我跑回宜新宫的时候，他已经抱着你离开了，可见他对你真的是非一般的好。”
“你怎么会到东宫来找他去救我的。”我还纳闷了，李建成是怎么知道我身处宜新宫，还岌岌可危着，原来是英灵通风报信去了。
“那种情况下，只有在皇宫地位高高在上的人才能救得了你，难道你要我去立政殿找皇后娘娘去救你呀，全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后有多疼南阳公主，如果公主要皇后娘娘斩了你的头的话，指不定皇后也会照她的话去做的。”
英灵说的这些，我毫无置疑之意，在立政殿跟了窦后这么久，她是如何对待杨嫣的，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杨嫣要的东西，只要是窦后有能力得到办到的，她绝不会让杨嫣失望，就算是对待她自己的亲女儿的话，窦后都不曾有过这样子的心思。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轰隆隆’的声音，是在打雷吗？我问英灵：“是不是打雷的声音？”
英灵回道：“好像是，刚才在来东宫的路上，天气就有点变色了，早上还是太阳高照的，这会怎么打起雷来了 ；，不像是要下雨的天气呀。”下雨？我脑袋里一下子蹿过‘三原村’三个字，外面真在打雷的话，那等会就很有可能会下雨，又是一声‘轰隆隆’的响声，我赶紧起身下床，打开窗户仰望天空，乌云密布，还起风了，的确是要下雨的征兆。
“程惜，你膝盖还没痊愈，怎么下床了呢。”英灵过来要扶我到床上去。
我露出了惊喜之样，对英灵说道：“英灵，你先回宜新宫去，我突然间想起还有事，要出宫一趟。”
“有事，要出宫？在宫外你偶什么事要做的呀？”英灵不解的问我。
“说来话长，以后时间再跟你解释，来不及了，我要先走了。”担心这场雨会是雷阵雨，所以我必须在雨停之前赶到三原村去，便丢下了一头雾水的英灵跑出房间了，还没出东宫，就被东宫里的宫女给拦住了：“程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先离开。”
“可是太子殿下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程姑娘是不能离开东宫的。”宫女硬是拦着我，让我寸步难行。
“拜托，让我出去，我真的有急事。”我心急如焚着求着她们。
“可是太子殿下真的有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不能 ；让程姑娘离开的。”这几个宫女还真是听话的不得了，什么缘由都不管，只要听从主人的命令就成了，我还哪有时间在这里跟她们这样耗着呀，硬闯还是没效果。
“轰隆隆，轰隆隆。。。。。。”几声超大音贝的雷声吓住了这几个宫女，我对她们说道：“如果你们再拦着我的去路的话，等会太子殿下回来了，我让他收拾你们。”为了能离开，我只能吓唬吓唬她们了。
“程姑娘千万不要，如果程姑娘要出去的话，至少告诉奴婢们要去哪里，不然等太子殿下回来，奴婢没法交代，太子一定会迁怒于奴婢们的。”她们拿我没辙，我也同样拿她们没辙，只好跟她们说出宫去三原村，不说实话，我担心李建成会派人到处找我，还会怪罪于这些宫女们的。
刚跑到承天门，膝盖就隐隐作痛了，看着天色越来越阴暗，我还是隐忍着疼痛，小跑出了皇宫，还没到三原村，天就滴起了小雨，越来越大，我不管膝盖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跑到了三原村，天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撒在土地山上，没有撑伞，没找地方躲藏，身子已经被淋透，跑到空旷的田地里，找准角度眺望着雨后彩虹出现的天边，雨越下越大，雷声还在响着，我就这样毫不动摇的站在雨里，期待着彩虹出现的时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没有了震耳欲聋的雷声的躁动，这场雷阵雨似乎有收场的准备，虽然还在下，可已经变成了小雨，风还在吹，草还在动，就是没有出现我要的那种天气，天没有要放晴的意思，天边没有彩虹要出来的迹象，我四处观察着，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跟时空缺口可以挂的上钩，没用吗？就算同样的下雨天，在同一个地方也起不了穿越效应吗？这次的失望远远超过上一次的，找到了地方，等来了天气，却没有出现一条可以让我回家的路，这样的绝望，又一次的当头棍棒，将我劈到了谷底深渊。
“ ；程惜，程惜。。。。。。”是李建成的声音，我看见他驾着马车到了三原村，朝着四处在喊我的名字，看见我纹丝不动的站在田地里，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他快马加鞭来到了我的身边，下了马车，顺便拿下来一把伞，为我撑着，还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谁允许你出宫站在这里淋雨的，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伤还没痊愈吗？”
我没有回话，没有要跟他走的举动，静静的站在他的雨伞下，脑袋里空空的，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静静的想着，回家的那条路到底在哪里？
“程惜？”看着异样的我，李建成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难过的心却无从倾述，我失去理智了，还是真心的归宿，一把抱住了李建成，脸上的湿湿的地方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只知道自己此刻在他的怀里，才是最安心的，他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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