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心中,夕月姑娘就是给别人做妾的人?”
见到乐正华张嘴正欲说什么,季云舒接着开口:“噢,对,我差点忘了,三皇子侧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妾!”
见识过季云舒的伶牙俐齿,乐正华自然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但是狞笑一下,开口道:“就算是本皇子的妾,也比付二公子的妾大了去了。付少夫人难不成认为,谁都和少夫人一样,看不上贤王世子妃的位置,偏偏嫁给一个庶子?”
“本皇子差点忘了,据说付二公子风华绝代,可和传言中不一般,不知付二公子可不可以,让本皇子看一下真面目?”乐正华想到了自己收到的那封信,里面居然说付二公子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 要不是知道阮琴绝对不是一个夸大其词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相貌奇丑的人,居然一直是以一副面具示人。
“本公子不知,三皇子从哪里收到的消息?”
听着付景渊没有否认,乐正华的脸色更沉了一分,一双眼睛紧紧地黏在付景渊脸上,想要看出哪里有一分不对劲。
可是付景渊的面具实在是太过贴切,他看来看去,那怎么着都不像是戴了面具的脸啊。
季云舒看着乐正华一直在打量,实在是有些无奈。要是付景渊的面具这么轻易被看了出来,他如何瞒过老皇帝这么些年?
新婚之夜,她也是摸到了面具的边缘才发现的好不?
“本皇子收到一封来信,里面言付二公子真容青衣月华醉天下,玉色无边艳江山。如此风华绝代的面容,真应该给本皇子开开眼界。”乐正华瞅了半天也没有瞅出端倪,这才开口。
季云舒细细品着那句诗,不得不说,阮琴形容的很是贴切!
“哈哈哈……”付景渊很是谦虚地笑着,顶着一张极为平凡的脸受着那句诗居然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三皇子今天不是来看我夫君的真面容的吧?”季云舒想着这战火怎么就转得这么快?不是说的是夕月的终身大事么?
“那般言论给谁谁都是好奇的。付少夫人何必这么小气!”乐正华紧紧揪着不放,他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想知道,付景渊是不是真的如阮琴形容的那般,而夕月正是因为他的一张脸,才回绝了他的。
“三皇子说对了,我就是这么小气!”季云舒顺杆往上爬,将三皇子堵了个够呛。
乐正华一下子无言以对。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乐正华忽然转了话题,掩饰着自己无话可说的尴尬,问着夕月。
夕月很是干脆地点点头。
“就因为那个小白脸?”乐正华指着付景渊,言语极为厉切。
付景渊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做小白脸的潜质。
夕月忽地笑了,看傻子一般看着乐正华:“三皇子管我因为谁?因为谁都不是因为你!我就是不想跟你,如何?”
夕月说着,极力克制着自己一掌打死面前这个人的冲动。她觉得自己的热血在沸腾着,姚家几百人在她脑海中悲鸣着,诉说着,让她打死这个人去给他们抵命!
看着夕月阴沉的脸色,乐正华觉得今天的夕月实在是不对劲地狠。
“本皇子就不信本皇子还娶不了一个女人!”乐正华双手在桌子上狠戾一拍,上身前倾,盯着夕月。
夕月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泼在了乐正华脸上。
看着乐正华呆了的眼神,季云舒很不厚道地扶在付景渊肩上轻笑出声。
“夕月!”从来没有被这般侮辱的乐正华的脸更是黑如泼墨,盯着夕月毫不变色的娇美面容一字一顿地出声,将这个名字在口中狠狠的咬碎、碾磨。
“三皇子知道我叫夕月,不知可知,我姓什么?”夕月忽然开口,声音极轻、极浅。
季云舒知道夕月这是要说自己的身世了,转念一想,现在确实是说出来的时机,嗯,火候到了。
乐正华一怔,忽然不明白夕月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他自然知道夕月不会姓夕,只不过,她姓什么和他什么关系?
“你姓什么和本皇子什么关系?”乐正华开口,语气轻蔑。
季云舒想着你连人家姓什么都不想知道还谈什么情深意重?
“自然是有关系的。”夕月轻笑着,站起身,也往前倾身,一双美目盯着乐正华,一字一句地吐出,“因为我姓——姚。”
最后一个自,夕月说得极为用力,乐正华怔了片刻,随后脸色煞白,踉跄地后退几步,直接撞到了门框之上。
“姚家的余孽!”乐正华抬手,指着夕月,手有些颤颤巍巍。
听到余孽两个字,夕月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直接抬步走到了乐正华面前:“是不是余孽,三皇子清楚得很!”
“姚家欺君罔上,诛灭九族,你敢说你不是余孽!”乐正华狞笑着开口,不知是不是在掩饰自己心下的慌乱,“本皇子现在就去禀告父皇,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乐正华见到季云舒和付景渊二人并没有因为夕月的话而有一分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说不定还是同党。
“三皇子不要着急着去找皇上。”付景渊悠闲地开口,神态安然地看着乐正华,“要是皇上知道自己的儿子通敌卖国,岂不是要一口气提不上来给气死?”
听到通敌卖国几个字,乐正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惊慌,早已没有了半分方才进来时的气度雍华,而是秘密被人说破时的慌乱惊骇。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付景渊不像是在讹人的脸色,乐正华想着恐怕这付景渊真的是知道什么了。
“三皇子觉得,我如何嫁给我的灭族仇人?”夕月咬紧了“灭族仇人”几个字开口,随即抱着胸在乐正华面前晃动着,开口道,“不知三皇子午夜梦回之时,可有梦见姚家的冤魂前来索命?枉死几百条人命,三皇子心中,可是有一分愧疚?几百人的血足以成河,不知有没有流进你三皇子的府里,给你三皇子的康庄大道染上一段锦红?”
听着夕月狠戾的语气,乐正华的额头一下子就汗珠沁出,似乎是被夕月描述的场景给惊倒了,早就失了以往的气度风华,眸光中满是惊惧,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不已。
但是毕竟是皇子,乐正华仔细思量了当初的事情,当初陷害姚家的证据早就消磨地一干二净,就算是他们要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乐正华心头的恐惧逐渐消散,声音也平稳了一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个份上,你们便去查吧。是本皇子也好,不是本皇子也罢,希望你们能查个水落石出,让本皇子看个明白!”
之后看着夕月,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姚家的余孽,希望你能活到知晓真相的那一日!”
说罢,掸掸自己的衣袖,转身离去,但是步履,终究是凌乱了几分。
“他能这么有放肆,想必是当初的证据确实毁地所剩无几,看来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当真很棘手。”片刻,季云舒开口,声音清浅。
“首先那一批珠宝就是最好的证据,其次肯定还有其它的书信文案之类的,假以时日必定能查出来。”付景渊一只手轻点着,声音清越,眸光温凉。
“他会不会对夕月下手?”季云舒想到了乐正华走之前看着夕月的恶狠狠的眼神,有些担忧。
付景渊看着站在门前的夕月,一动不动,但是身影却是笔直倔强,周身散发出的隐忍之气还是显而易见。肯定的,见到灭族仇人在自己面前,却无奈杀不得,必定是极为无奈愤恨的。
“会!”付景渊很是肯定地开口。
季云舒心下一凉。
“表妹,我给你找个地方,这个院子你不能呆了!”付景渊唤着门口的夕月,开口说道。
夕月本来想拒绝,但是转而一想,依照乐正华狠辣的性子,表哥的担忧不无道理,要是自己连命都没有了,如何报灭族大仇?于是点点头,没有反驳。
“乐正华毕竟是皇子,你确定你找的地方足够安全?”季云舒依旧很是担忧。
付景渊很是肯定地点头:“你还不相信我?乐正华绝对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要是下手也是暗中下手,我想到的那个地方,绝对足够安全。”
傍晚,贤王府,季云舒正拿着一本野史看着,望见走进来的付景渊,问道:“把夕月安顿好了?”
付景渊点头:“自然。”
季云舒没有再问他将夕月安顿在了哪里,导致后来她知道的时候,才极为惊讶。
“公子,少夫人,郡主来了!”妧薇进来,禀告了一声。
季云舒点点头示意知晓,转头便看到付静晗疾步走了进来。
“母妃要来。”付静晗一进来,就抛出来这么一句。
季云舒眨眨眼,转眼间想明了缘由。
“是不是今天那位小姐也来?”季云舒用疑问的语气,说出了肯定的言语。
付静晗点头:“嫂子没有料错,那女子确实是明楚国镇国将军府的人,是母妃娘家派来来给父王贺寿的。”
季云舒想着那女子一身娇惯之气,又被派来贺寿,肯定是贤王妃在明楚那一支很有头脸的人物,接着问道:“是不是那女子冲着王妃一通告状,王妃要来为她出气了?”
付静晗撇嘴:“她说的好不夸张,旁人听了还以为嫂子今天在街上杀了她父母呢!”
“那她可是见到你了?”
“见到了。”付静晗点头,“一见到我就剑拔弩张极为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贤王府的郡主呢!”
那便是了,季云舒想着,贤王妃娘家的人和自己夫家的人发生了冲突,她自然舍不得责骂自己的女儿,当然要将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
反正,她看付景渊和她已经不爽了。
“我们知道了,你回去吧。”季云舒对着付静晗点头,防止一会贤王妃来了她难做。
“我不回去!”付静晗一双美目瞪得极大,“我倒是看看,那顾昕之当着我的面还能怎么夸大其词!”
原来辣椒叫顾昕之,那泼辣的言行当真是埋没了一个好名字啊!
“她还能在你嫂子头上占便宜不成?无事!”付景渊也开口,浅笑着看着付静晗。
“二哥别劝我,我就是要看着!”付静晗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当证人,顺便和嫂子学习一些唇枪舌剑的功夫。
“那由你!”付景渊也知道付静晗的性子,不再说什么。
得到付景渊的首肯,付静晗喜滋滋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还自顾自地到了一杯茶,一双美目在付景渊房里打量着。
本来一直以为这个二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柴,每次他被大哥教训的时候她都出于同情极为不忍,每次都要说上几句话,虽然经常惹来大哥的不痛快,但是也是对她自己心里的一个交代。
直到大婚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新郎会变成二哥,那满城的十里红妆,偌大的迎亲排场,精美的婚服,甚至她五香斋还收到一下子黄金,作为大摆三天流水宴的费用,于是她便明白,她这个二哥,绝对不是外界传言那般,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钱财?
现在看看这个屋子,尽管摆设不多,但是依照她的目力可是看出,件件都是上品,甚至一些东西,连她静晗院里的都不及。
还有嫂子头上的簪子,耳间的耳铛,腕间的镯子,都是价值连城的玉珊珠,而且是这么一整套首饰,她无法想象是有多珍贵。
看着临床而靠的两人,就着手中的野史杂谈时不时地发表着意见,而且所言,句句在理,词词有道,怎么可能是不学无术的废柴?
付静晗看着两人,越看越顺眼,越看越羡慕。
“公子,夫人,王妃来了!”妧薇再次进来禀告。
付静晗撇着嘴,这么快就来要公道了?
比贤王妃先进来的,便是白天见到的辣椒,应该叫顾昕之。顾昕之一进来,见到床边软榻上靠着的季云舒,眸光一亮:“姑母,就是她!”
季云舒秀眉轻挑,不是她还是谁?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随后便见到打扮极为雍容的贤王妃迈步走了进来,妆容极重的眼瞥着互相依偎的两人,不屑地撇嘴。
知道付景渊不可能像她行礼,贤王妃也没有找不自在,径自在付静晗身边坐下,开门见山:“我听说今天在街上你们两个为难昕之了?”
“不知王妃是听谁说?”付景渊开口,面无表情地问着贤王妃。
“自然是昕之本人,还有静晗。”贤王妃同样面无表情。
“母妃,我什么时候说二哥和嫂子为难她了?”被莫名提到的付静晗指着坐在一边的顾昕之,质问着贤王妃。
“这是你和母妃说话的态度?”贤王妃一拍桌子,怒喝着付静晗,“你最好分清楚本亲和外亲!”
季云舒想笑,外亲?说的是她?
“我自然分的清楚!”付静晗毫不示弱地看着贤王妃,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二哥和嫂子自然是本亲,她,一个外星的人,自然是外亲!”
“你最好弄清楚谁才是你的哥哥!别哥哥嫂子乱叫个不停!”贤王妃忽然有种自己的女儿胳膊肘向外拐的感觉,一口一个哥哥叫得那么亲,那个废物也受得起?
“母妃你真是不可理喻!”付静晗看了一眼贤王妃,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当真是……”
“姑母!”顾昕之握着贤王妃的手,一副十分体贴的样子,阻断了贤王妃继续教训付静晗的话。
看着自己侄女的眼神飘向窗边,贤王妃这才想到了要先为侄女出气,对女儿随后再进行教育。
“昕之来者是客,你们对昕之多加照顾才是,为何要在街上欺负昕之?”贤王妃转头看着依旧沉浸在野史中的二人,声音严厉,一口咬定了二人欺负了她侄女。
“王妃不如让表小姐说说,我们是怎么欺负她的?”季云舒自然不能任由人家给自己泼脏水,也不抬头,一双水眸依旧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书,仿佛那上边能长出一朵花来。
“你们在街上拦着本小姐,不让我走!”顾昕之说着,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付静晗正要说话,季云舒再次开口:“那请问,表小姐为何现在在贤王府里,而不是在大街上?”
“本小姐好一顿央求,你们才放我离开!”顾昕之在三个当事人面前睁眼说瞎话当真是半点不带含糊的,季云舒都要心生佩服了。
“表小姐所谓的央求,就是让我天乾百姓跪你?”季云舒终于抬起头施舍给了顾昕之一个眼神,“不知表小姐有没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告诉王妃?”
“本王妃自然听说了。”贤王妃转动着手腕的翡翠镯子,开口,“不过就是一个贱民,惊了昕之,静晗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们非但不为昕之出头,反而帮着那个贱民为难昕之,这是你们身为王府中人的本分?”
“王妃搞清楚。”这次是付景渊开口,“向来是国为上,家次之。这位表小姐,于国层面讲是外国来使,于家层面讲是王府外系。那么我们帮谁,于国层面讲自然是您口中的贱民,于家层面将自然是帮着王府亲女。”
“付二公子好生深明大义,真是让本王妃惊讶。”贤王妃没有想到不学无术的付景渊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讶异不小。
“这点是非,本公子还是分的清楚的。”言下之意:你堂堂贤王妃连这么点小道理都分不清楚,当真是够丢脸的。
“也罢,你们给昕之道个歉,就算完了。”贤王妃以一种和事老的态度说着。
但是她好像忘记了,付景渊不羁惯了,连皇上的圣旨都不放在眼里,给这么一个女子道歉?开什么玩乐?
“我们为什么要给她道歉?”付景渊看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