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觉面前的华服男子气息阴沉如暗夜修罗,但是看不清面容。
“你瞎了?”乐正丰冷哼一声,不屑问道。
“丰……丰世子!”黑衣人指着乐正丰,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着。
“是本世子!”乐正丰很是痛快地承认了。
“丰世子是不是弄错了……是三皇子要我等娶他性命!”黑衣人指了指远方残留着最后一丝气息的邢天泽,颤着声音说道。
许是由于内伤太重,黑衣人说着,大口吐出一口鲜血,隐在黑巾下的面容一片死白。
“本世子知道!”乐正丰皱眉,觉得这个黑衣人叽叽喳喳实在是烦,狂躁地一甩宽袖,几名黑衣人被彻底地掀翻了出去,随后没了声息。
夕月也缓步走了过来,直接走到邢天泽面前,看着这个满身鲜血的男子,眉头紧锁。
“这么流下去岂不是要流死了?”夕月皱眉,看着邢天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自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就要给邢天泽抹去。
“喂你干什么?”乐正丰过来,直接打开了夕月将要碰到邢天泽的手。
“上药啊!”夕月抬头,看着暴怒的乐正丰,美眸中一片无辜。
乐正丰扶额,看着那双波光盈盈的眸子映衬着漫天的月光,像是一颗最为璀璨的繁星一般,摄人心魄,心下一软,语气缓了几分:“他是男子,你怎能给他上药?”
“那你来。”夕月直接站起身,将手中的金疮药给乐正风面前一递,说的那叫一个干脆。
“我……”乐正丰开口,看着夕月一张理所当然的面容,咬了咬牙,接了过来,“行,行,我来!”
接着乐正丰一撩衣摆,动作极为干脆地蹲下,将手中的金疮药朝着邢天泽周身撒去。
夕月皱眉,看着乐正丰动作虽然粗鲁,但是金疮药总算是洒在了该洒的地方,合着那人紧绷的一张俊容,有些想笑。
乐正丰一张脸阴沉地可以,想着这邢天泽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乐正丰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别人?
“走吧。”乐正丰将手中的空瓶子一甩,看也不看地上的人,朝着夕月伸手。
“他呢?”夕月伸出纤指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皱眉问道。
不过就把他放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难不成本世子还要背他回去?他也受得起?”乐正丰一下子跳脚,指着地上的人凶神恶煞地说道,一双眸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夕月想着有那么不可置信么?但是转而一想这位爷恐怕也没做过这样的事儿,于是点点头:“那好,我背。”
说罢,真要弯腰将地上的人背起来。
“得,得,爷怕了你了,我来!”乐正丰赶紧上前拦住夕月就要俯下的身,恨得牙痒痒地说道。
夕月退后一步,双手环胸,兴趣盎然地看着丰大世子伺候别人。
乐正丰将邢天泽背了起来,心中将邢天泽的祖宗问候了个遍,咬牙切齿的样子着实让夕月有些想笑。
“将他送回宁郡王府,然后我们再去三皇子府。”夕月看着乐正丰阴沉着脸的样子,轻声开口。
她知道乐正丰洁癖很重,背着这么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真的是他的极限了。
“算你有良心!”乐正丰转头看着一脸轻松的夕月,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不怪我吧?好不容易把他就下来,总不能再让他被干掉吧?”夕月轻声安抚着乐正丰。
乐正丰觉得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两人单枪匹马地出了来,没有带几个暗卫。
要不还用他遭这个罪?
果真不出夕月所料,乐正丰一把扔下了背上的邢天泽,直接奔向了净房沐浴去了。
夕月无奈,只得唤来人安顿了邢天泽。
刚刚三皇子的人已经全部被杀死,没有人知道是他们救的邢天泽,所以她不担心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你来看看我是不是没有洗干净?”一个时辰之后换了四道水的乐正丰缓步走了出来,一边闻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皱眉问着夕月。
夕月有些无语,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恐怕是将自己洗掉了一层皮,还能没洗干净?
“我怎么觉得一直有骨子血腥味?”乐正丰皱着眉,十分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身子。
夕月走进这个轻衣缓带的男子,周身都是沐浴过后淡淡的叶香,哪里有什么血腥味?
“我给你束发,随后还要去三皇子府呢!”夕月将乐正丰按在了桌前坐着,声音轻柔地说道。
听到夕月主动要为自己束发,乐正丰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了几分。
夕月用内力烘干乐正丰的头发,拿起一把木梳细细地梳着手中的乌发,看着极为顺滑的发丝从自己指尖滑落,内心似水般柔情。
“下次升堂审理此案的时候,要有好戏看了。”乐正丰邪邪挑起嘴角,一脸兴致盎然的说道,和刚才的愁眉不展判若两人。
“乐正华现在怕是已经收到了邢天泽已死的消息,估计已经高枕无忧了。”夕月用一个玉冠将乐正丰的发束了起来,淡笑着说道。
乐正丰从面前的铜镜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夕月娇美的面容与给他挽发时轻柔的动作,觉得暖暖的烛光映衬下身后的女子实在是极为娇美,乱人心扉,看着看着,乐正丰一双眸子中有着几分迷离。
夕月自然发现了乐正丰的不对劲,迅速后退几步,水袖轻甩,一阵凉风唤回了乐正丰魂游天外的神智。
“你这女人,真是……”乐正丰回过头,看着煞风景的某人,无奈开口。
夕月轻笑:“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别想点有的没的。”
“来,你给爷说说爷想什么了?”乐正丰朝着夕月勾勾手,十足的痞子模样。
“我懒得理你。”夕月一甩衣袖,朝着院外走去。
乐正丰无奈扶额,想着夕月人前一直都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完全变了个样儿呢?
忽然想到自己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见到夕月不同一面的人,心情一下雀跃了起来。
夕月站在屋外,看着乐正丰像是变脸一般变换着深色,真是有些微醺。
“走!”夕月拉过乐正丰的手,朝着三皇子府而去。
“你可知凌清在哪里?”夕月转头问着乐正丰。
乐正丰点头:“暗卫已经探明。”
夕月知道这人做事一直是万无一失,于是也变安下心来。
果真,一道三皇子府,乐正丰就躲避着层层暗卫,朝着某间院子而去。
二人轻轻落在院中,屋内灯火通明,一个女子的倩影映在纸窗上,极为曼妙。
“大半夜居然还没睡觉?”夕月看着那抹身影,忍不住清声开口。
“想必是夜长梦多,你见过哪个做了亏心事还睡得着的?”乐正丰一副极为了解的语气。
夕月给了乐正丰一个信息量巨大的眼神,想着这人到底是干过多少事?
乐正丰正欲再说什么,忽然被夕月一拽衣袖隐到了暗处,二人朝着房门看去,便发现屋内的门开了,一个男子抬步走了出来。
一个女子身形极为妖娆地靠在门框上,朝着男子挥手,就像是与丈夫道别的娇羞妻子一般。
乐正华淡然颔首,转过身来,大步朝着院外走去,没有一丝留恋之意,夕月可以明显地看清楚他暴露在月光之下的面色,与平时的阴沉无二,没有一丝的柔情。
夕月知道乐正华自然不可能喜欢凌清这样的女子,但是凌清在香伶院的呆了那么久,这个道理应该是明白得很,但是为什么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
果真情之一字,最是身不由人。
要是从一个普通女子的角度来看,乐正华却是值得女子爱慕,但是,他的图谋太大,美人较之于江山,乐正华此人,必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也就注定了,爱上乐正华的女子,必定孤苦终身。
凌清倚在门边,痴痴地看着乐正华袍角消失在庭院,视线依旧专注万分,映衬着满院的月光以及身后暖暖的烛光,要是放在普通的人家,绝对是一个妻子守望丈夫的极为温馨的一幕。
许久,凌清叹了口气,眸光中闪过一抹哀戚,紧了紧身上的罗裙,转身走回了房中。
紧接着烛光熄灭,一室黑暗,万物归于寂静,只有夜风不时吹来,树枝摇曳的声音,以及纸窗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的轻微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有如鬼魅。
凌清的院子中并没有多余的人,由此可见乐正华心思缜密,怕出漏洞,正好这也方便了夕月。
“我进去,你等着。”夕月转过头,看着乐正丰,轻声开口。
乐正丰一撩衣袍在偏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折下一棵草在手中把玩着:“你去吧,我才不高兴进去。”
夕月自然知道他不会进女子闺房,于是点点头,步履轻缓地朝着凌清的主屋走去。
看着夕月的背影,乐正丰的神经一下子紧绷,面上哪有刚才半分不以为然的神色,全身戒备着,以防万一。
乌发被轻轻扬起,发间闪现的那一双犀利的眸子与平时的多情风流半分不符,乐正丰周身散发着一股冷然的气息,屏息凝神关注着主屋的动作。
夕月走到主屋前,没有丝毫犹豫的抬步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凌清听到动静一瞬间抱着被子坐起了身,看着门口的一抹纤影,警戒地问出声:“谁?”
很明显是女子的身影,自然不是乐正丰。
夕月没有说话,抬步慢慢地朝着窗前走去,凌清心下一阵惶恐,握着被子的手轻微地颤抖着,看着那抹缓缓逼近的身影,眸中满是惊恐,整个身子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就像是鬼魅一般,逐步朝着她逼近,凌清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烦闷,忽然好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你到底是谁?”凌清下了床,强装镇定地问道。
“进了三皇子府就不认识我了?”夕月走到床前,缓缓抬头,看着凌清在轻微月光下极为惨白的面容,清声问道。
“月……月姑娘?”凌清同一时间听出了夕月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很惊讶?”夕月靠在床框上,与乐正丰以往懒懒散散的样子如出一辙。
“呵……”凌清忽然全身都放松下拉,缓缓踱着步,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娇柔,“香伶院众人全部都进了天牢,为何,月姑娘逃出生天了呢?”
“你不也是么?”夕月把玩着胸前垂下的发丝,浅笑着回答道。
“我大可告诉三皇子,将你抓进去!”凌清逼近夕月,看着面前这个一直压在她上面的花魁,声音狠戾地说道。
“你认为,我进了这里,还能让你走出去?”夕月直视着凌清清冷的眸子,毫不畏惧地回答道。
“呦,我还真不知道月姑娘的本事这么大?”凌清嘲讽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笑得花枝乱颤。
夕月一直是一个温婉淑女,在人前没有暴露过半分武功,所以在他们心中,夕月一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若女子。
但是她不同,在进入香伶院之前,为了自保,她学过一些功夫,所以在她看来,夕月自然不能奈她何。
“我本事一直很大!”夕月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浅笑着,比之凌清嘲讽的笑意,如春花秋月,青莲出水,清淡柔美不可方物。
凌清自然听出了夕月的弦外之音,也不恼,只是拢了拢身上的蜀绣挂金珠云纹薄纱,轻轻扬了扬藕臂,衣上金珠在轻柔月光下烛光闪闪,在黑暗的室内,极为明艳。
“不管之前三皇子对你月姑娘有多钟情,但是现在,在三皇子府的是我凌清。”凌清说着,声音是一抹强撑的高傲。
“恭喜!”夕月轻轻拍了拍手,“一条人命唤来的荣华富贵,希望你享得长久。”
“你什么意思?”凌清皱眉,看着夕月想着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字面意思!”夕月抬步,走到凌清面前,眉目看着凌清疑惑的面容,“你觉得乐正华会放过你?”
“哈!我是为三皇子做事的,他还能对我做什么?”对于夕月的话,凌清自然极为不信。
“邢天泽不是也是为三皇子做事的?”夕月耐心地一步一步地诱导着凌清。
邢天泽?凌清凝眉,想着他怎么了,不是被乐正华救出来了么?
“如果我说,刚刚邢天泽被乐正华杀了,你可信?”
凌清凝眉,随后轻笑:“你唬我呢?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夕月面容极为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让凌清信服了不少。
“你告诉我这些是作何?”凌清自然不觉得她背叛了香伶院夕月还能放过她。
“让你看清楚形势,不要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银子。”夕月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凌清不蠢,自然能明白。
“你让我倒戈与你?”凌清挑眉,“你能给我什么?给我荣华富贵?给我绫罗绸缎?保我一生无忧?”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夕月淡然开口,本来她想说我可以给你命,但是看着凌清现在执迷不悟的样子,真是觉得自己是要清理门户了。
“那月姑娘便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凌清想着夕月和她说了半天,不过是想让她倒戈,她自然不会,将夕月抓住交给乐正华,乐正华必然高兴。
“我以为你看见我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进来,便是能明白什么。”夕月似乎是没有看见凌清身来的胳膊,轻声开口。
凌清一顿,看着夕月处变不惊的面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我不信!”凌清不信夕月还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本事,夕月现在已经足够耀眼,要是还有什么本事的话,岂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哼!”夕月冷哼一声,轻轻抓住凌清袭来的手腕,“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
随后,夕月面容不变,柔弱无骨的手轻轻附在凌清肩膀上,紧接着听见一声脆响,铺天盖地的剧痛有肩膀处流向四肢百骸。
凌清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被卸掉的肩膀,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么娇美的面容,如何能这么面不改色地卸掉她一直肩膀而无动于衷的?
双腿一软,凌清倒在地上,冷汗淋漓。
“你要杀我?”凌清颤抖着苍白的唇开口,声音中的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不会。”夕月摇头,“留你自然还有用处。”
“我不让你得逞!”凌清说着,便闭目,对着自己的舌重重咬下。
一只冰冷的手覆在自己的下巴上,刺骨的冰寒让凌清忍不住浑身为之一震,待到反应过来之后,一双美目不可置信的瞪大,随后,她的下巴也被卸掉了。
凌清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是说不出来,双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夕月伸出纤指在凌清背后轻轻一点,凌清已经弥散的意识全部都聚拢回来,铺天盖地的疼痛再次涌现,极为清晰。
死也死不了,晕也晕不过去,只得生生地受了这种痛,凌清眸光已经被汗水浸湿,有些模糊,看着面前弯着腰神情冷然的女子,极为愤恨。
“你知道我香伶院是怎么处理叛徒的?”夕月抓起凌清的发,让她直视着自己,一双美目中有着嗜血般的暗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来自地狱修罗的声音,撞进了凌清的耳膜,凌清闭眼,实在想象不到这是她认识了许多年的夕月。
头皮传来的疼痛比之肩膀实在是不值一提,凌清觉得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剧痛,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背叛香伶院。
“不要以为没了你我什么都干不了,你就给我仔细地看着,你所做的一切如何灰飞烟灭!”夕月说着,将凌清哑穴一点,直接拖着她朝着外边走去。
乐正华见到夕月拖着一个人过来,便知道是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