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丰点头:“刑部天牢我已经安插了人进去,况且邢尚书现在还仍处于尚书之位,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地盘里出什么事。”
“二皇子自会保下邢天泽,所以我们并不会食言而肥。”乐正丰接着说了一句,宽慰着夕月。
果然,皇上知道此事之后龙颜大怒,依照着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原则,要严惩三皇子,但是贤王府与平郡王府联合上书,言乐正华此举不过是为了整治香伶院这个京城最大销金窝,其目的在于惩治贪官污吏,引清廉之风,所以罚不当罪,望从轻处理。
随后刑部尚书也言是自己儿子是非不分以至于酿下大祸,所以自己儿子也有过失,错不全在三皇子,望皇上从轻处理。
京兆伊虽然极为不服,但是毕竟官职不高,也看的明白皇上自然没有多少心思处罚乐正华,所以也就卖了个顺水人情,得了一大笔赏赐。
最后皇上不过是小惩大诫,让三皇子在府内思过三月,朝政之事由内监送至三皇子府处理。
刑部尚书辞了官,带着邢天泽告老还乡,邢天泽也言此生不再入朝为官。
皇上准了,给了一笔银子便由着刑部尚书去了,着丞相物色人手补上刑部尚书的位置。
新上任的丞相是二皇子府的人,所以自然而然新的刑部尚书自然也是二皇子党的人。
“真是可恶!”三皇子府内,乐正华一把将案几上的东西拂了下去,厉声说道,“赔了夫人又折兵!香伶院非但没有除了,还让他的人进了朝堂!”
付景萧在一边做着,随意抿了一口茶,声音清淡:“香伶院每年上缴的赋税极为丰厚,皇上自然不愿除去。至于刑部尚书……不过是一个高低不就的官职,随他去吧。”
“按照他这个手段来看,朝政早晚被他洗了血!”乐正华一拍案几,语气狠辣地说着。
“皇上并没有将你手中的政事之权除了去,也没有放权给二皇子,你不必如此气怒。”付景萧声音依旧好不波澜,端茶的动作行云流水,锦服袖摆轻摇,显然一副翩翩贵公子之态。
“因为我书房起火之事父皇已经对我失望许多,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不容乐观。”乐正华响起那真火,就想起了凌清,再次想到了这次的一个闷亏,实在是憋屈得可以。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储君之位,在二皇子权倾朝野之前,你登上储君之位,自然会安心许多。”付景萧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反正他们明眼人都看得出,废太子之事不过早晚,既然如此,不如让它提前发生。
乐正华抿唇没有说话,以上阴鸷的眸中闪过一抹狠辣,下定了某个主意。
二人又闲话许久,直到付景萧的暗卫前来,禀告了一些事情,付景萧听后面色大变,气怒之下告辞也没有,拂袖离去。
“来人,去查贤王府发生了何事!”乐正华唤来自己的暗卫吩咐道,让付景萧这么失态,当真是不容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贤王府,贤王院中,“啪”的一声,付景萧将手中的圣旨仍在地上,面色极为阴沉。
“萧儿……这,这可是圣旨……”贤王妃看着气怒的儿子,无奈说道。
“圣旨?”付景萧冷声一笑,“他付景渊不要的货色塞给我?当我捡别人吃剩的不成?”
地上的圣旨摊开,很明显写着明楚国顾昕之嫁贤王世子为正妃之事,看得付景萧一阵呕心得狠。
“她怎么着都是母妃的侄女,你这样……”
“就因为她是母妃的侄女,才发生这么一系列事情!”付景萧扬手打断了贤王妃的话,胸口因为气怒剧烈地起伏着。
他从小就心高气傲,万事都居于付景渊之上,现在居然让他娶一个付景渊不要的女人,有没有搞错?
“混账!”贤王妃看着付景萧对自己不敬,厉声说道,“你想要女子,什么样的没有?如今这样不过是看准了她背后的镇国将军府。有了镇国将军府为助力,娶了她如何?”
“皇上早就忌惮贤王府,如今还能将镇国将军府的女子赐婚于我,母妃认为皇上还能真的容得下我们?”付景萧冷声反驳着贤王妃。
“呵……”贤王妃嗤笑一声,“当初他就容不得,还不是把我赐婚给了你父王?如今也是,老皇帝时日无多,只要你助三皇子登上帝位,到时候他还不是任你拿捏?有了镇国将军府为臂力,你认为他还真敢对你做什么?”
付景萧一直知道自己的母妃野心极大,如今听到这个言论,抿唇不语。
贤王妃接着道:“我是镇国将军府之女,昕之同样也是,有我们两个,镇国将军府自然助力贤王府,二皇子现在风头正盛,你真的觉得凭你们两个斗得过他?”
这各种道理付景萧自然明白的,但是想想,娶一个付景渊不要的女子,当真不甘心。
“能忍旁人所不能忍才能成旁人所不能成,昕之不过是年少气盛被付景渊迷惑了罢了,难道你觉得你比不上付景渊,日后不能讲昕之收服得服服帖帖?”贤王妃自然对自己的儿子信心很足,于是开口接着劝慰道。
付景萧弯腰捡起来圣旨,点头道:“孩儿明白,一会儿便进宫复命!”
他要的是镇国将军府,对于那个肤浅的女子,当真一点儿兴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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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太子被废,付景渊出贤王府
不知是谁散布出去了谣言,言刑部尚书本来是受三皇子指示做事,但是事后事情败露差点被三皇子傻纸灭口,一时间,三皇子党人心惶惶。
随后乐正华给朝中自己这一派几位的重臣下了拜帖,前去促膝长谈,这才免除了众人的一些疑虑。
相比之下乐正瑜的要安分地多,几乎没有什么动作,就算是皇上没有放权出来也没有给这位二皇子造成什么样的困扰,一下子三皇子党有些怀疑当初听到的二皇子要争储的言论是否准确。
一下子整个京城都是一副风雨欲来之势,随后的一条劲爆的消息便是贤王世子将要大婚,对象是明楚镇国将军府的小姐。
京城许多闺秀们的芳心碎了一地,心殇之余不得不感叹着顾小姐好运气,就算是没有得到付二公子那般风华绝代的男子,能嫁给贤王世子为世子妃,也是众多闺秀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京城,明楚使馆。
“凭什么让我嫁给表哥?我不嫁!”顾昕之冲进了楚嵘峥的屋子,大声说道。
“贤王世子惊逸风才,云端高阳,这等名声你也是听过的,多少闺秀的春闺梦里人,你为何不嫁?”楚嵘峥盯着面前的棋盘,语气微微有些散漫地问着顾昕之。
顾昕之一张笑脸早就涨的通红,不知是因为气怒还是别的,火红的罗裙像是要燃起来一般:“我喜欢的是付景渊!”
“可是付景渊不喜欢你。”楚嵘峥依旧没有抬头,平和的声音道出了残酷的事实,“付景渊和他夫人伉俪情深,你也是见过的。”
“伉俪情深如何?我就不信他一辈子就娶那一个夫人!”顾昕之冷哼了一声,想着那般风华绝代的男子岂是区区一个季云舒就可以配得上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是付景渊的事情,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楚嵘峥抬头,看着气鼓鼓的顾昕之,眸光闪过一抹凌厉,“虽说这次和亲你婚姻自主,但是现在让你嫁贤王世子是太子玉令,你还能违抗不成?”
“太子玉令?”顾昕之声音呢又大了几分,微微有些不可置信。
在明楚,有时候太子玉令比皇上圣令更好用上几分,明楚百姓皆知皇上对当朝太子极为纵容,太子打定的主意皇上一般不会否决,所以明楚也才有了“宁忤逆皇上,不得罪太子”的言论。
“太子玉令在此,你不信可以自己来看。”楚嵘峥将一个金黄色的卷轴递给顾昕之,随后自己再次垂下头。
“天乾的圣旨已下,贤王世子对娶你之事并无意义,你是聪明人,自当明白个中缘由。”
顾昕之脸色一白,从楚嵘峥的话中听出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付景萧是天乾三皇子党?”顾昕之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
楚嵘峥颔首:“不错。”
“天乾二皇子是祁门之徒,更是哥哥的师弟,能耐不少,三皇子对上,胜算并不大,他这么做,就不怕把镇国将军府拉下水?”
“天下能比上易公子的男子少之又少,但是付景萧不是等闲之辈,否则这么些年的名声岂不是白混了?天乾二皇子如何,你我并不清楚,但是祁门之人本事绝对是打了去了。至于你们将军府,如果你本事大的话,完全可以独善其身。”
“独善其身?”顾昕之冷笑一声,“娶我不就是打得这个主意?还如何独善其身?”
“这边要看你的本事了。”楚嵘峥抬头看着顾昕之,“十日后便是吉日,你安心待嫁便可。”
顾昕之闭目咬唇,隐下眸中泪。
其实她对表哥的印象并不差,但是和那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男子,终究是差了太多。
皇命不可违,太子玉令更不可违,顾昕之想着,那个男子,自己穷其一生,恐怕是再也得不到了。
宁郡王府内院一片祥和,漫天繁星虽是有些繁杂但是并不纷乱,并不影响观星之人的兴致。漆黑的夜幕上光华点点,灿灿生辉。
“当初付景萧对表嫂可是各种冷嘲热讽,居然能委屈自己求娶顾昕之!”夕月靠在一个竹椅上,盯着头顶的星星,但是思绪不知道早就飘去了哪里。
“和镇国将军府比起来相府确实是差了很多,付景萧想来对这种权势之谋极为看重,有如此做法也不稀奇。”婉容支着下巴坐在石凳上,把玩着鬓边垂下的长长流苏,一副极为了然的语气。
“但是这位顾小姐在明楚的名声可不小,有着‘女状元’之称,由此可见此女心机绝对少不了,不得不说,也许真能成为付景萧的贤内助。”千媚趴在石桌上,任由一边斜斜垂下的青丝覆在脸上,闷声开口,发间的媚眼却是一片水亮,不亚于漫天繁星。
“助力还可以算的上,贤内助就不一定了。”婉容声音极为轻柔,像是一片羽毛略过几人心头,轻轻拂起,激起一片涟漪。
“我看那贤王世子心高气傲地很,就算那位顾小姐名声很大,但是不是他喜欢的那款,也是白费!”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靠着树,斜斜抱着剑,开口说道。
婉容转头看着男子略带邪气的面容,轻笑说道:“文峥似乎很是了解?”
“男人最了解男人嘛……”被唤作文峥的男子啧啧嘴,感叹了一句。
“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在地上随意坐着的文韬仰头看着文峥,挑眉问道。
“你想什么和我什么关系?”文峥嫌弃地看着文韬,极为不屑地开口。
“我只是为了证实一下到底是有多了解男人!”文韬开口说道,咬紧了最后的“男人”二字,成功地看到了文峥面色一黑。
“懒得理你!”文峥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追着文韬打,这倒是让准备跑路的文韬惊讶了不少。
“喂,你没事吧?”就连千媚都觉得不正常,直起身子问着文峥。
要是给以往的话文峥早就几剑刺得文韬哭爹喊娘了,今天这种“奇耻大辱”居然无动于衷?
莫不是天上下红雨了?
“别闹,我在想今天听到的事情。”文峥十分正经得摇摇头,蹙眉说道。
颜门之人平时打打闹闹懒散惯了,但是说道正事的时候那是绝对半滴水分都不带掺的,如今见到文峥这个样子,其余几人也便明白了文峥恐怕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听到了什么?”婉容也收起了一副戏谑的神色,凝目看着文峥。
文峥抿了抿唇,走到几人的石桌前坐下,将剑置于桌上,接着开口:“今天在五香斋,三皇子见到了平郡王,二人说了一些事情,我隐隐听到了有关太子。”
“哦?是算计着废掉太子?”夕月也从一边的躺椅上站起身,坐到几人身边问道。
经过几日大家对这个付景渊的表妹也极为熟识,也知道了夕月的本事,文峥接着点头:“他们说的很是隐蔽,具体的事情我没有听清,但是大概意思好像是要将太子之事嫁祸到付二公子头上。”
“表哥?”夕月疑惑,“他们想什么呢?表哥早就没有踪迹了,岂是他们想嫁祸就嫁祸的?”
“正是由于付二公子没了踪迹他们才有这个打算,到时候付二公子不在京城,岂不是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会!”夕月摇摇头否决了文峥的话,“太子党的人想必不会这么无用。”
“要是太子党的人有用的话太子如今用得着这么被掣肘?”文韬接口,道出了事实,“太子生母已死,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些小党羽罢了,对于乐正华的外戚比起来,真是差得远了。况且现在太子党很多人已经投了三皇子或者二皇子,太子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
“就算是如此,也栽赃不到表哥头上才是。”夕月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付景渊现在不在京城,给他们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况且他们应该知道付景渊不是好拿捏的,怎么会那么轻易往枪口上撞?
“我今晚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文峥的眸光极为沉静,垂首看着桌上自己的薄剑,“但是我确实没有听错,乐正华和平郡王府确实是要将此事与付二公子扯上关系。”
众人一同想了许久,付景渊在京城的名声坏了十几年,自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势力留下,和朝中的官员更是没有什么交集,要是想栽赃他的话,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我给表哥修书一封,然后我们静观其变吧!”夕月抿唇,想了半晌,得出这么一个不是解决办法的办法。
众人只得点头,坐等事态发展。
老皇帝终于没有让众人失望,三日后,宫中传出了废太子的言论。
“乐正华的动作果真够快!”夕月站在院中,看着刚刚下朝的乐正丰,开口说道。
听着这带着讥讽的言论,乐正丰皱眉:“先别忙着讥讽,你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夕月挑眉,想着这事情难不成还真牵扯到表哥了?
“你可知太子为何被废?”乐正丰将夕月拉近了房,开口问道。
夕月摇头,消息还没有得到。
乐正丰叹了口气:“今日早上上朝之时,太子在御前求情,请求免除对付景萧的追杀,皇上龙颜大怒,认为太子与付景渊结党,身为一国储君非但不一身作则,还明知故犯,实在是让皇上失望,所以皇上情急之下,给出了废太子的诏书。”
“大殿党派之争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老皇帝自然不是不知道,如今这般,不过是寻了一个由头罢了。”夕月看着乐正丰,接着蹙眉问道,“太子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为表哥求情了?”
“今日上朝之时,乐正华向着兵部尚书问起了捉拿付景渊的情况,兵部尚书说尚无进展,随后乐正华便以当年宜长公主性子温良,为人和善为说话,批判了付景渊。皇上也遵从乐正华的意见加大了追查力度,但是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太子,太子忽然间就出列开始求情。”
乐正丰想着今天上午太子的表现实在是诡异得很,于是接着说道:“皇上随后便怀疑贤王府与付景渊一道,结党营私,贤王当即表明对付景渊之事一无所知,为了消除皇上疑虑,逐付景渊出贤王府。”
“贤王当即这么表示的?”夕月有些不可置信。
贤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