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贝萱恨死了,她巴不得阮宝贝昨晚死在外面,都这么久了,谢子骁为什么还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她又有哪点做得不好,让谢子骁就是忘不掉那个贱人?
“子骁,你快去找妹妹吧,别管我,我没事的。”她假惺惺地说,脸上的眼泪更多了。
谢子骁叹了口气,身为男友,他就算再担心,也不能扔下女友,去找别的女人吧。
“来,我送你去保健室。”他托住程贝萱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
程贝萱顺势扑到他身上,死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哎哟!”她痛苦地皱起眉:“脚好疼……子骁,我可能是崴到了,你扶我去那边的长椅上歇一下就好,你赶紧去找妹妹吧。”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子骁怎么好扔下她不管,只好体贴地弓起腰,牵着她的手掌说:“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不行,妹妹一晚上都没回来,没准正等着我们去救她,你别管我,赶紧去看看吧。”
谢子骁眼光一凉。
“她都这么大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走吧,我背你去上药。”
程贝萱唇角一弯,满意地搭上谢子骁的肩膀。
“子骁,还是让我自己走吧,我很沉的……”
谢子骁一手扯着她的手肘,一手扣着她的腰身,不由分说将她托到自己背上,稳稳地背好。
他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背着不到百斤的程贝萱,还真不算什么。
程贝萱享受地抱着他,嘴角的笑越扬越大,还体贴地伸出半个脑袋,贴着他的耳角呢喃。
“子骁,你真好。”
说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然后,仿佛不胜娇羞的缩回脑袋,把小脸伏到他的后背上。
校园里,你侬我侬的小情侣,看上去无比美好。
谢子骁勾唇一笑,脑海里,浮出的却是阮宝贝那俏丽的身影。
那年那月,他也是这样背着她,怀着懵懂的激情,穿行过青葱岁月。
那段初遇的美好时光,终是找不回来了吗……
*
傍晚时分。
看到出现在面前的阮宝贝,任咏儿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想起说话。
又黑又亮的赫本头,鬓角的长度正好到耳际,耳朵上一个装饰都没有,相较于以往的夸张肆意,简直是清新脱俗。
刘海又短又密,露出饱满的前额和一对剪水双瞳,恰到好处的淡妆使得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为突出,皮肤是那种吹弹可破的程度,让人很想伸手摸上一把。
鼻子又挺又俏,嫣红的小嘴唇抿得很紧,昭显主人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即使正不爽着,依旧美得令人错不开视线。
她的身上,是一件淡粉色修身羊绒大衣,下摆微微蓬起,很优雅很少女,粉嫩的颜色,使得萧瑟的冬季都明媚起来。
“baby,是你吗?”任咏儿愣了一会才想起来问。
阮宝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蠢蛋,不是我是谁?”
粗鲁的语气,让任咏儿嘘了口气,终于想起正事。
她饿虎扑食般冲过去,一把将阮宝贝拥在怀里。
“baby,见到你太好了,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昨晚我被警察叔叔盘问了半天,好容易才放出来,我问你去哪了,他们都不告诉我,我在警局外等了你半天,又回寝室……”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阮宝贝从她掌下逃出来,按住她的肩膀,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把她接下来的碎碎念都挡回去。
任咏儿又仔细打量她一番,才细眉一挑,唇角弯成一个坏坏的弧度:“你昨晚卖身了?”
咳……
“否则怎么变成这副德性?”任咏儿小嘴一撇,揪着她衣领的说:“看你,好好的扮什么良家妇女,搞得老娘都不认识了。”
阮宝贝那个汗啊,这是她自愿的吗?
一大早,她就被某人胁迫着去了医院,在他的各种淫威之下,被迫作了胃镜,虽然不痛,睡一觉就检查完了,但事前被他嘴对嘴喂药的情形,令阮宝贝羞愤交加。
接着,她又被挟持着去了造型屋,各种折磨,各种摆弄,简直是脱胎换骨,皮都被扒了一层,某人才勉强点头。
这都罢了,想起被领去买胸衣的一幕,她简直要拍案而起。
放在战争年代,冯施施那女人绝对是卖主求荣的货,如此私密的事,需要向个大老爷们汇报吗?
易皓廷那家伙也不是好鸟,如此私隐的事,需要个大老爷们掺合吗?
想起内衣店里那些导购小姐暧昧的眼光,她真是脸红死了。
幸好成功脱身回来了,阮宝贝只希望昨晚的一切都是噩梦,梦醒了,一切回到原点……
☆、012 宁死不从
“我累了,什么事以后再说。”
阮宝贝乏力地爬到自己床上,四肢一张,瘫在床头不动了。
她本来住的四人寝室,可自从她第一次被学校记过后,在其他家长的强烈反对下,室友只剩下任咏儿。
任咏儿鄙夷地瞅着她,想了想还是凑过去,蹲到床边问:“喂,昨晚被你酒瓶子砸到的那个人呢?他没事了吧?”
“嗯。”
“听说他很有点背景,怎么会饶过你的。”
“嗯。”
“喂,你倒是说句人话啊,嗯嗯啊啊的毛意思?”任咏儿不满地推她一把:“是谢学长还是你爸保你出来的?你是平安无事了吗?”
阮宝贝一听炸毛了。
“关谢子骁毛事?”她看着任咏儿,“你该不会去找他了吧?”
“我还不是担心你,想多找个人帮忙……”任咏儿知道,谢子骁就是阮宝贝的痛脚,嗫嚅着说:“宝贝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我找谢学长的时候,你,不是,程贝萱也正好在场……”
“所以你就把我昨晚的糗事都告诉他们了?”
任咏儿自知犯了某人的大忌,可当时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啊,她也隐约知道三人之间的纠葛,不过不清楚阮宝贝顶罪的事,只以为程贝萱抢了妹妹的男友,她觉得看在旧情份上,谢子骁怎么也会帮阮宝贝一把的,再说了,她这不是给他们制造复合机会吗?
看着任咏儿一脸的小委屈,阮宝贝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说也让人知道了,再说了,现在的她在某些人面前,还有什么自尊可言?
难不成她还奢望能和谢子骁再续前缘?
“哎,你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吧!”她叹口气,重新躺回床上:“趁早去祸害别人。”
“才不要呢,人家对你可是真感情,你休想始乱终弃!”任咏儿也赶紧岔开话题:“你是真没事了?”
“任咏咏,我都躺到你面前了,你还不信啊,来吧,爷脱光了让你摸摸,看有没有少啥零件。”
“滚!”任咏儿啐了一声,这才悻悻地闭上嘴,转而去看她拎回来的一个名牌皮包。
那是刚才下车时男人硬塞给她的,回寝室后,阮宝贝随手一扔,也没来得及去看里面装着些啥。
任咏儿是个对奢侈品极有研究的娃,当时就听见她一声高过一声的赞叹频频传过来。
阮宝贝动动手脚,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好啊阮宝贝,你给本宫老实交代,这都是哪顺来的?”
这句话令她心尖儿一跳,不好,那本结婚证不会也塞在里面吧?
“还给我!”
她起身想去抢,看到任咏儿手中拎着一部式样很独特的手机,看不出什么牌子,心情一松,举起的手刚垂下,手机响了。
“老……公?”
任咏儿瞅着屏幕上的称呼,怀疑地瞥她一眼,果断摁了通话键。
阮宝贝又急了,翻身下床,跳起脚去抢。
“给我给我,不准接!”
任咏儿转身,一手挡在身侧躲避她的偷袭,甜甜的嗓音逸出来:“您好,请问你找谁?哦,我是她室友……”
不得了,有情况!都能准确叫出阮宝贝的名字,肯定不是路人甲。
“还给我!”阮宝贝拼死一个鱼跃,把手机夺回来,听也没听,果断挂断。
任咏儿贼兮兮凑过来。
“baby,你哪来的老公?”
“打错了。”
正说着,手机又急促响起来。
阮宝贝指尖一动,正准备再次掐断,任咏儿叫:“不想听给我,好性感的男声,我喜欢。”
“喂,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刚刚才对我海誓山盟过!”
她无语地白了某女一眼,走到一边接通电话。
“为什么挂我电话?”手机里传出某男不悦的嗓音。
她滞了一秒。
“有事么?”
“老公找老婆,需要有事?”不用看,她也想象得出手机对面那张扑克脸。
“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只管试试!”手机对面的声音很淡,却让阮宝贝准备掐线的动作停下来。
“喂,你有完没完?”她瞥了眼竖起耳朵的任咏儿,走开几步,压低声音吼:“早就说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了,除了离婚,我什么话都不想听你说。”
“行!”手机对面简短有力的声音穿透过来:“我马上过来,亲自和你商讨离婚的事。”
来学校?
“慢着!”阮宝贝慌忙阻止:“有什么就在电话里说。”
手机对面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却不容置疑:“也行,那你给我听好了,你在炽夜的工作我已经帮你辞了,今晚你给我老实在学校呆着,哪都不准去,我会不定时抽查的,还有,把你需要的东西都整理好,明天我派人接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什么?
阮宝贝怒了。
“你休想!姓易的,你凭什么对老娘指手划脚,还辞了老娘的工作!老娘不是你的玩物,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我警告你,老娘的事你还没资格管!就算你有权有势,只手遮天又怎样?老娘宁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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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果然是个忧伤的话题,说不说呢?
☆、013 关系败露了吗
豪气冲天的一番话骂完,手机对面默了几秒,不过那沉默,比说点什么更让人心慌。
“别再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阮宝贝又放了一句狠话,迅速挂了电话,想想还不安心,把手机也关了,打开后盖,把电池拿出来,准备从窗户扔出去时任咏儿跑过来,死死把她扬起来的手抱住。
“别扔!”她叫:“不想要就给我,我稀罕着呢。”
“任咏儿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阮宝贝无奈地嚷嚷:“放手,不就是一块破电池,你至于这样?”
“反正我就是不让你扔,”任咏儿盯着她的小手谴责:“坦白从宽吧,小样儿,你昨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心虚成这样。”
阮宝贝真心无语了,拉开抽屉,将电池和手机都塞进去,反手搂着任咏儿的肩膀说:“唉,不提那些伤心事了,走,一起去嗨皮。”
“你今晚还去炽夜?”任咏儿惊奇地问。
怎么说昨晚捅出那样的篓子,于情于理都得避几天风头。
阮宝贝想,易皓廷不准她出去,她偏不听,不去炽夜,这世上能玩的地儿难道就没了?她就得让那男人明白,想娶她是多么愚蠢的念头。
“诶,反正跟我走就对了!”她扬扬眉说:“去不去?今晚我请客。”
“去!”
下红雨的稀罕事,不去是傻子!
阮宝贝在衣柜里翻出件黑色大棉袄,换下身上那件又萌又蠢的大衣,任咏儿也披了件厚实的外套。
两人刚走出寝室不久,看见走廊上迎面过来几个女生。
A大是一所享誉百年的院校,依山傍水,风景极美。
女生宿舍依山而建,蜿蜒而上的宫殿式建筑群极有韵味,宿舍周围还种了很多花树,每年繁花盛开的季节,花团锦簇,如梦似幻,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阮宝贝就读的是艺术系,这是其父程翔联合A大共同建制的专业,所以她能进来,名副其实靠的是裙带关系。
程贝萱和她同系,本来应比她高一届的,可十四岁那年,她以身体不好为由休学一年,最后竟和阮宝贝同级,令她是相当无语。
是身体不好,还是其他原因,或是单纯想追谢子骁,这是个谜。
因为程翔的关系,程贝萱在学校有超高的人气,不仅是系花校花,也是学生会重要成员,而阮宝贝却臭名昭着,明里暗里饱受排挤。
“哟,看看这是谁啊?”女生堆里,为首一个穿着亮绿色上装,黑色热裤,鼻孔逆天的女生,瞅着阮宝贝看了好久,才鄙夷地抱胸说道:“还以为又有高中部的小妹妹偷溜进来,怎么,今晚的主题是清纯学生妹啊?可别说,你这样一打扮,连我都忍不住心动了。”
旁边几个女生都讽刺地笑起来。
“烂货一个,再怎么装B,也掩不了那身狐骚味。”一个穿着米白色大衣,长发飘飘,长得有些珠圆玉润的女生捂着鼻子,满脸厌恶地瞅着她说。
对于这些冷嘲热讽,阮宝贝从小听到大,早就有免疫力了,当时唇角一勾,含笑瞅着那个捂鼻女生说:“章艺,鼻子臭也是病,得赶紧治,变成酒糟鼻就晚了,还有你……”
她转向逆天鼻:“林倩,怪不得你会对清纯学生妹动心,因为再倒回去十年你也做不到,谁叫你长得比较着急呢?”
任咏儿扑哧一声,很没风度地狂笑起来。
“贱货,你以为自已就有多美?再怎么装B,也是被人草的命。”林倩气急败坏地说。
“林倩,你今晚出门没照镜子吧?”阮宝贝声线一冷:“你脸上这么大欠草两个字,你不知道吗?我不明白你一天到晚草啊草的,怎么还没被草死……”
林倩气得脸发白:“贱货你骂谁?”
“贱货!骂的就是你!”阮宝贝逼近一步,唇角一勾,可是笑意不达眼底,看上去凉飕飕的:“要不要我撒泡尿给你照照,你特么的就像根苦瓜,穿得清凉长得败火,整天端着个女神架子,说个话都昂首挺胸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飞机场啊?我就不明白了,垃圾都被人拿去再加工,造福人类了,你这样的,怎么还杵这儿呢?每回看到你我都替你难受,你是我见过容量最大的铅笔盒了,装那么多笔你不累吗?”
“臭婊砸,我撕了你!”
林倩怒吼一声,怒目圆睁朝她扑来。
阮宝贝真心不想动粗,她想清静一下怎么就这么难呢?可是旁边那群女生一窝蜂涌过来,扯头发的抓脸蛋的,任咏儿见状也上前帮忙,她没法保持冷静啊。
这是女生宿舍,听见动静,只见从各个寝室窗户里伸出无数颗小脑袋,你帮我我帮你,越来越多的少女们加入战团。
最后,这场女人间的骂仗迅速升级为校园群殴事件。
校长连夜从家里赶过来,处理这场莫名其妙的混乱。
阮宝贝和林倩作为罪魁祸首,单独被拎到校长室,其余参与斗殴的,因人数众多,各自被辅导员带去训话了。
校长室里,阮宝贝和林倩还像斗鸡似的互相瞪着,校长板着脸孔端坐到位置上。
“怎么回事?”
“校长,是她先骂我的,还动手打我,我是被逼无奈才还手的。”林倩恶人先告状。
校长痛心的目光转过来。
“阮宝贝,又是你?”
不怪校长难受,入学近三年,阮宝贝因寻衅惹事已被记了两次过了,连校长都耳熟能详的人物,多么牛X。
阮宝贝小眉毛一挑,眼睛却瞅着林倩:“对不起校长,我错了,我不该藐视校规,辱骂林倩同学,让人知道我骂一头猪,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啪!
校长重重一拍桌子,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阮宝贝同学,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这样放肆,可想而知,你平时是以什么态度对待其他同学的,这就是你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