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枕(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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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枕(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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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不知道,那身制服除了用来擦去枪上指纹,毫无意义。
  更可笑的是,守在门外的警察连冲进来的勇气都没有,站在外面冲里面喊:“于署长?”
  “没事了,都解决了!”
  于警官对着外面理直气壮地说完,又回头跟韩濯晨摇摇头,像个父亲教育儿子一般语重心长地说:“你这是何必,他是杀人犯,越狱出来又绑架你女儿,抓回去也难逃一死。”
  “这样不是更好,给政府省点粮食。”
  “你就不能低调点!”于警官见外面的警察英勇冲进来,立刻换上一本正经的脸孔,俨然公正严明的警官:“这个是越狱出来的杀人犯,刚才还想反抗,被我击毙了。那个人伤势好像很严重,送去医院急救……”
  韩濯晨走到我身边,将我抱起来,他还是没有说安慰的话,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把我身上的衣服裹紧,抱着我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时,他看见陆陆续续冲进来的警察,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对于警官说:“带了这么多人?!你们分区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啊,这么快就找到这了?”
  于警官走近他一点,声音压低:“那也没有你效率高,才不到两个小时,全黑道都让你折腾得天翻地覆,我想装聋作哑都不行……听说,山田的老大让你堵在桑拿房,吓得差点没得心脏病;崎野的九叔都变成植物人了,你还让人问他:是不是他的人做的?你就是进不去监狱,不然你肯定得问问阿豹兄弟!”
  “问过了,他们说刀疤是安以风的人!”
  “那安以风比你还嚣张,带了二百多人过来,全带着武器,就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跟你掰了,要火拼……我不来行嘛!”于警官提高了点声音说:“所以,你现在最好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说明一下情况。”
  “我会让律师跟你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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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濯晨没送我去医院,大概是不想我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
  他请了个女大夫来家里给我看伤势,那个身材姣好,很有气质的女大夫把我全身都检查了一遍,就连最隐私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检查完后,她走出我的房间。
  我听见她在门口说:“没什么大伤,都是些淤青和红肿,涂点药就没事了。”
  门外沉默了片刻,女大夫带着点笑意的声音传来:“□膜完好无损,没有被性侵犯的痕迹。”
  “谢谢!”是韩濯晨的声音。“送吕医生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把睡衣换好,韩濯晨便拿了个药箱走进来,坐在我的床边。
  他将我匆忙间盖上的被子拿开,将我穿了一半的睡衣脱下来……
  他在我身上的淤青上涂上冰凉的药膏,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后来干脆停下来,将眼光看向别处。
  过了好久才转回来,继续帮我上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却多了些红色的血丝。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总算把药涂完,用被子将我的身体包紧。
  “你睡会儿吧。”他将灯光调暗,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到床边,坐下。
  他执起我的手,声音温柔得完全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爸爸……”我闭上眼睛,热热的液体从紧闭的眼睛里涌出来。好在没有灯光,没有人看见我脆弱。“我想听故事,我想听灰姑娘的故事。”
  “灰姑娘?”他想了半天,问我:“灰姑娘是不是后来变成白雪公主了?”
  “不是,灰姑娘后来嫁给王子了,因为王子用水晶鞋找到了她。”
  “哪个王子?白马王子还是青蛙王子?”
  我心口疼,没力气跟他说话。“那就随便讲点什么吧。”
  其实讲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别让世界安静,别让我去回忆今天发生过的事情……
  “你想听什么?”
  “动人的故事。你有没有什么难忘的事?”
  惨淡的灯光下,我似乎看见他眼底难以言喻的苦楚。
  我仔细看着他的眼,漆黑的眸深邃似海,望不到边际痛与伤……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不是!”他将我的手指放在唇边,每一下呼吸在我手指上交替着冷与热。
  我原本对他讲故事的能力没抱任何侥幸心里,没想到,他为我讲出了一段演绎在血腥下的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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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
  那一年黑道上有两句话众所周知:
  第一句是,宁可相信安以风不杀人,都不要相信韩濯晨会跟女人谈感情。
  第二句是……韩濯晨不杀人,安以风不玩女人!
  记不得是哪一天,韩濯晨跟几个兄弟在一个记不住名字的夜总会喝酒,刺耳的摇滚乐震得他耳朵都快聋了。
  他跟夜总会管事的说:“你他妈的能不能让我清净会儿?”
  管事的马上说:“好,马上就换。”
  摇滚乐停止,一个女孩儿拖着一件及地的白色长裙走上舞台,走向一架白色的钢琴……
  她的圣洁与夜总会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让他看得有些失神!
  当钢琴空灵的旋律从远方飘落,韩濯晨彻底被那声音迷住了,那好像是一种可以洗清灵魂里暴戾的声音,让他找了回迷失的自我。
  一曲弹完,安以风推推失魂的韩濯晨,问他:“看上了?”
  “是的……那架钢琴!有空我也买一个玩玩。”
  “你得了吧,你可别糟蹋艺术了。”安以风指指温婉地施了一礼,高雅退场的女孩儿,“搞的定不?”
  “废话,你见过我搞不定的女人吗?我对她没有兴趣。”
  “你就吹吧!我还说我对伊丽莎白没有兴趣呢。”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有点冲动,被安以风一激就答应了:“你给我看清楚!”
  他摇摇晃晃走到后台,刚好遇到在后台刚换好自己衣服,准备离开的女孩儿……
  “什么事?”女孩儿问。
  韩濯晨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其实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因为台上的灯光太暗,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他想追之前先看看人长得怎么样。
  没想到,他还没看清楚,女孩儿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咬得鲜血淋漓。
  他看见不远处的安以风笑得都要站不稳,一时恼怒……
  把她按着墙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估计她当时是吓傻了,一动都没动,连他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他吸尽她嘴里的鲜血,她的身体都还处于僵硬状态……
  吻够了,韩濯晨放开她,当时就一个感觉:“真他妈没劲!”
  他以为她会哭,会打他骂他,可她擦擦唇,仰起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韩濯晨!怎么着,还想告我非礼?”
  “这是我的初吻……”
  “难怪……”
  她看着他,深深吸气,大声说:“所以你要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你不是让我娶你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结婚的事,等交往看看再说吧。”
  “我……你……”他第一次被女人弄得张口结舌,看见安以风捂着肚子笑得一点形象都没有,他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喂!你……等等!”
  她没理他,整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和裙子,洒脱地离去。
  他当时唯一的觉得就是——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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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韩濯晨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有天安以风忽然问他:“你怎么搞定阿May的?”
  他茫然问:“谁是阿May?昨天那个,还是前天那个?”
  “就是那个弹钢琴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跟谁都说: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吧?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没人通知过我啊?”
  第二天韩濯晨本想去那个夜总会找她谈谈,告诉她这个事不能随便乱说的,实在有损他名誉——道上的人谁不知道,韩濯晨从不会被一个女人牵绊住。
  刚走进夜总会,就看见有几个喝醉酒的男人晃晃悠悠走上台,把一杯白酒放在阿May的钢琴上让她喝。
  她不肯,有个人就捏着她下巴,逼着她喝。
  看见她流着眼泪拼命地挣扎,一脸饱经摧残的委屈时,他一时正义感没压抑住,让几个手下过去教训教训那些人。
  他的手下当然不会让他失望,把那些人都揍得滚着出去了。
  英雄救美之后,他本想退场的,也不知道是他哪个没长眼的手下,居然大义凛然地加上一句:“这次就是个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碰我们晨哥的女人,就废了你们!”
  很有气势的一句话,问题是……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是他的女人!
  他后来又想想,反正那个阿May的身材挺不错的,就凑合着当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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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濯晨在阿May面前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粗俗,不高兴随便吓吓她,赶她走。
  高兴带着她跟兄弟喝酒,唱KTV,泡夜总会。
  他以为像她那种喜欢高雅音乐的女孩儿用不了几天就会厌倦他,鄙视他,迫不及待离开他。
  可交往了一个月,她还是静静缩在他怀里,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
  他随口回了她一句:“我只爱女人的身体。”
  他以为她会挥他一个耳光,大骂他;“无耻,下流,肮脏,龌龊!”
  然后跑出包房,再也不回头。
  毕竟,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很清纯,对她来说爱是圣洁的,不掺一点污秽。
  他以为他很了解女人,偏偏不了解阿May,他怎么也没想到阿May会趴在他肩上小声说:“那我今晚去你那里好不好?”
  “不好!我老婆在家。”
  “那去酒店。”
  “阿May,你醉了!”
  “我没醉……”
  她的手指在他腿上慢慢地滑动,她丰满的胸在他手臂上磨蹭。
  紫红色的彩灯下,他能看见她低胸的礼服下是春光无限,她修长的腿,她洁白无暇的肌肤。
  记忆中,她的肌肤滑若凝脂,光洁如玉,她的身体柔软如绵……
  他当时才二十一,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又天天混在夜总会那种物欲横流地方。
  在一起这么久,说不想试试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是假的。
  他也是男人,也幻想过很多次脱光她的衣服,把她压住身下的感觉,很想知道那时候的她会不会褪下高洁,和普通女人一样活色生香,娇吟连连。
  他一直没碰她,是因为她的钢琴弹得太空灵,太动人……
  韩濯晨拨开阿May放在他腿上的手,冷冷地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韩濯晨,你是不是男人?!”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大,整个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都看着他们,唯独安以风没看这边,从他耳后肌肉牵动的程度,他知道安以风偷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
  “我送你回去!”他拉着她站起来。
  “是男人就证明给我看!”
  包厢里鸦雀无声!
  韩濯晨冷冷扫了一眼包房里正等着看好戏的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夺门而出。
  最后一个出去的是安以风,他替他们把门锁好……
  那夜,韩濯晨粗暴地将阿May压在沙发上,用力撕开她红色的短裙……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
  那晚他发现,她和别的女人真的非常不同,她的身体特别的紧致,温暖。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很多记忆都模糊,但始终清晰记得她半倾着身体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仰起头时柔顺的长发像黑色的天幕,荼靡的光和影里,她半咬着下唇,带着点柔弱的性感,却脱不下纯情与圣洁……
  她抚摸着他的脸,眼里是无限深情的爱恋,她的呻吟是带着点痛苦的快乐,唇齿间一直都是那句模糊不清的:“我爱你!”
  当欲望达到极致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兴奋,甚至有点恨自己,恨她!
  悔恨又如何?已经太迟了。
  事后,阿May说她是第一次,这辈子非他不嫁。
  他没回答。
  他没想过娶她,也没想过不娶她,因为他知道她这种女孩儿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
  对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儿来说,激情是一时的,不是一辈子的。
  总有一天她会厌倦了他的生活方式,会去追求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而他,注定这一生孑然一身,独守着内心无人能温暖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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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多以后,他在街上看见阿May挽着一个男人迎面走过来,那是一个英俊而有教养的男人,一看就是好丈夫的最佳人选。
  她看着他,没有丝毫紧张,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淡漠。
  他看着她,笑着跟她点点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他以为一切就那么结束了,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终于明白什么才是适合她的。
  她很快就会依偎着别的男人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
  这就是女人,她变心的时候根本想不起前任男友叫什么名字,即使她曾经说过:我非你不嫁!
  事实证明,他又看错她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阿May坐在他的门外,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她一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韩濯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那一刻,他几乎以为是他搂着别的女人从阿May身边走过去。
  “这问题你问了一千遍了,烦不烦?”
  “你根本就不爱我!”
  “这句话你说了一万遍。”
  “他懂得欣赏我的才华,能送我出国深造,让我追求我的梦想!他能看出我的心事,愿意全心全意爱我,呵护我!他能娶我,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找他去。”韩濯晨转身走向他的门,拿钥匙开门,明明就三个钥匙,他却试来试去也打不开门。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为她心痛了,想过去抱住她,跟她说:“对不起!这些我真的给不了你,一样都给不了!我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除了让她更伤心,更放不开,毫无意义!
  他不爱她,所以不想她越陷越深。
  他打开门,走进房间,正要关上的时候,阿May冲过来抱住他的腰。
  她说:“可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算天天跟着你浑浑噩噩地生活,跟着你提心吊胆过日子,就算为你放弃钢琴,放弃梦想……就算为你去死,我都不后悔,因为我爱你!”
  “你清醒点好不好?爱情不能当日子过。”
  “只要你爱我,就能!”她哭了,声音的波动传进他的心里:“可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能不能换个问题?”
  “如果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如果你不是为了负责,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他揉揉剧痛的额头:“你刚才问的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不喜欢你的幼稚,任性!厌烦你没完没了问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讨厌你总是那么软弱,没有自我,还有你的啰嗦……”
  “可我爱你……”
  “这正是我最难以忍受的!!!”
  “韩濯晨,你这狼心狗肺的男人!”
  “我就是狼心狗肺,你爱我什么?”
  “你长得帅!尤其是你帮我打跑那些欺负我的男人,说我是你的女人的时候,简直帅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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