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好了!”杜歆定在幕隐熙面前,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然后随手一扔,一包纸就飞到了她脚边。
“你考虑一下,要不然你辞职,要不然……”杜歆勾起嘴角邪恶的瞟了她一眼,然后翘起腿把脚伸了出来。
幕隐熙握住拳头,狠狠地掐着自己,“你真卑鄙!”
“你多高尚!所以…… ;擦吧!”
幕隐熙眼睛通红,她极力忍着,不肯掉下一滴泪!然后她慢慢的松开手,缓缓的蹲下身子,拿起了那包纸。时间就是在这时候被拉长的,一秒钟都那么煎熬,屈辱被放大到极致,把它毫不犹豫的朝深不见底的黑洞扔下去,任由它坠落,偏要看它究竟能毁灭到怎样的程度,却发现没有任何回响!
幕隐熙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拿着纸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啪!”一下,门被踹开!
两个人同时向门口看去,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阵尖叫响起,杜歆从头到脚被咖啡淋了个遍。
白芮涵把手里的六个空杯子一下全摔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招来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说吧!头发、衣服、裙子、鞋子,哦!还有内衣、内裤!我都赔了,多少钱?”
杜歆正要发飙。
“怎么?让我帮你分析一下?你办公室里没有监控!大家看到时,你已经成这副样子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都可以赔啊!”
“你!!!”杜歆拍了一下桌子,愤恨的站了起来。门口的人纷纷窃笑。
“哟!嘛呢?不知道的,以为你们这儿还搞特殊服务呢!”门口的人笑得更欢了。
杜歆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紧贴着身体,里面的内衣明明白白的显露了出来,她恼怒的抓起手边的文件朝门口扔了过去。
“都出去!”
周围安静了下来,白芮涵默默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幕隐熙。
“我告诉你!我不要你赔!这事儿没完!”
白芮涵回过神来,笑脸相迎“我乐意奉陪!”说完,她端起盘子里仅剩的一杯咖啡,靠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喝着。杜歆一下子成了无头苍蝇,不知所措。
“怎么?没辙了?叫保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你不甘心吧?叫总经理?他应该管不了我吧?该怎么办呢?唉……真为你感到发愁!”
“白芮涵!”
白芮涵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脸诧异,“爸爸?!”
白穆岩温和的看着杜歆,“对于我女儿的行为,我深表歉意!希望你不要见怪,我会加倍补偿,直到你满意为止。噢,帮我像你的父亲问好。”
“爸!!!”白芮涵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闭嘴!”白穆岩拽着她走出了办公室,走到一个无人角落时,白芮涵甩开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插手我本来就可以解决的事?”
“小涵,咱回家再说。”
“不!现在说!”白芮涵倔强的不肯让步。
“你知道你今天得罪的是谁吗?她爸爸对我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白芮涵不屑的看着白穆岩,“又是因为您的事业!为了您的事业您宁可委曲求全,宁可娶一个您不爱的女人!宁可做一切您可以做的事情!”
“对!!!你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才能给你撑起一片天!”
“我不稀罕!!!”白芮涵朝着父亲大吼。
“我知道,你清高!你不稀罕!可你真的以为你所拥有的什么都不是吗?我告诉你!你刚才之所以敢在里面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全是凭借你所拥有的!”
“芮涵!”
白穆岩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幕隐熙,“你自己冷静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芮涵,我们……聊一下吧!就去这边的天台。”
天气虽然很热,但是因为有风的缘故,也不至于让人觉得那么烦躁。
“最近都没怎么见你”白芮涵声音轻轻的,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似乎风一吹,就会消散。
“嗯!”慕隐熙简单的点了一下头。
白芮涵别过头,漫无目的的看着远方,“这么委屈!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儿?”
空白、安静仿佛成了整个天台的背景。
“要不然来我爸公司,我可以……”
“以后!!!”幕隐熙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像到自己的表情,认真到让人重视!
“以后……我的事,你别管!”
白芮涵愣在原地,顿时语塞。
风吹动着幕隐熙的发丝,有种凌乱的美,透着忧伤,“一直以来,我最不会做的事,就是做自己!我从来不会轻易对任何一个人说我真的很想怎样或者我真的讨厌怎样,在别人面前,我永远没有情绪!我每天小心翼翼的扮演着低人一等的角色,最不怕的就是自己受委屈!我努力的去忘记卑微,习惯卑微,是因为我想改变卑微!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真的!”浑圆的泪珠顺着幕隐熙的脸颊划落下来,她用胳膊一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到今天,你让我彻底的看到,什么是差距!”
白芮涵看着幕隐熙,这个她从来不了解的另一个幕隐熙,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像是某种震撼!
“我就这点儿时间,得回去上班了,再见!”
白芮涵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再见?她和我说再见?原来这么两个普通的字眼也能明显的表露出距离!”
白穆岩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女儿出来,却等出了杜歆,她笑容满面的走到他的车前,“伯父!您好,您认识我父亲?”
“不认识”白穆岩冷淡的说道,和之前判若两人。
“那您刚才说……”
“我说什么,做什么,自然有我的道理,只是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该招的事儿,不该惹的人,最好躲远点儿。回去吧!你们总经理应该有话和你说。”
暖暖
高速公路上,一辆很炫的红色跑车在飞驰。迅疾的风将白芮涵的长发疯狂的向后拉扯,把摇滚乐的声音调到最大,想刺激一下她,却发现她只是安静的坐着,面无表情。
焦焱终究是忍不住,关掉音乐,把速度减了下来,“芮涵,你今天怎么会主动联系我啊?”
“心情不好,所以干脆让它更不好点儿”白芮涵闭上眼睛,慵懒的靠在车座上。
“怎么办?好希望你每天都心情不好,这样我心情就会很好,因为我可以每天见到你了……虽然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很自私啊!”
“吵死了”白芮涵一巴掌照他后脑勺搧了过去。
“发现你一打我就浑身是劲儿唉!”焦焱一侧身,倒在了白芮涵肩上,“那再给你打一下好了!”
“一、二……”
焦焱立马乖乖坐直,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那我们去哪儿?”
“去找郝端端”
人大概就是这样,因为某些人会郁闷,会难过,却总是能找到另一个让自己感到安慰的人,这样才得以喘息,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及时得到排泄。
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火锅店里像是被清场一样,空荡、安静。他们两个人就那么肩并肩走了进来,那气场像是包了火锅店一样,不,像是收购火锅店一样!
“天哪,天哪!我没看错吧?你俩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里?噢!mygod!难道你……你们……”
“对啊!对啊!快叫姐夫,姐夫给你个红包”
“姐夫”这话接的,那叫一个快!
“啊!!!”又是一巴掌!
“怎么能这么打老公呢?以后老公后脑勺都秃了,还怎么给你长脸啊?”
白芮涵正要扬手。
“好了,好了,不说了。秃就秃吧!聪明绝顶嘛!是不是,老婆?”
“啪”一声,手起掌落,铿锵有力!
“ ;再胡说,可不是这力度了”
“渍渍渍……真暴力!”
“怎么?你也想试试?”白芮涵看着自己的手,发狠的说道。
“不,不……不!!!你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郝端端边摇着头边看着可怜兮兮的焦焱。
这个毕业后久违的场景在这个火锅店里温馨的上演。有时候总会觉得人的过往像一场梦,回想自己以前的故事,仿佛成了局外人,只不过是在看一场别人的电影。我们经历的,拥有的,失去的,继续的……不真实的真实过!一天天,我们就这么积攒光阴,积攒记忆,积攒微笑,积攒痛苦,然后我们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很长很长的路,长的让我们忘记自己究竟是怎样长大!
“你们……吃点什么?”郝端端挑着眉,暗示他们。
“这么热的天!吃火锅……合适吗?”
“嘻嘻……您说的太对了!”
郝端端立马朝着厨房大喊,“师傅,店里没人,我晚上再过来帮忙,有什么事打电话哦!”说完便溜进了更衣室。
“哎哟喂!我的亲娘!你也太残忍了吧?居然把你那千斤重的庞大身躯全压在小小的细跟上?!”
“怎么啦?怎么啦?只有你家芮涵可以穿高跟鞋吗?”
“想死啊!”白芮涵边说边捏起郝端端一大块肉。
“疼!疼!疼……”
“捏你算轻的!以后注意自己的用词!”
“就是!就是!你就是焦焱家的!”说完郝端端就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的往外跑,白芮涵也毫不示弱,紧跟了上去。
忽然郝端端脚底一滑,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躺去!
“啊……!!!”焦焱一声惊叫,霎那间,揽住了白芮涵的腰。
“啊!!!”白芮涵惨叫……额头上冒起细密的汗。
焦焱一把推开郝端端,急忙把白芮涵抱到店里的沙发上,然后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两塑料袋冰棒上来。
“看什么?!去拿桶接点冷水!!!”焦焱训郝端端的时候总是那么底气十足。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托起白芮涵的脚,“脱鞋子的时候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
郝端端乖乖的把水放到焦焱身旁,大气都不敢喘,焦焱也顾不上骂她,粗暴的撕着冰棒的包装纸,完了他统统把冰棒扔进了水桶。
“你干嘛?”白芮涵虚弱的问道。
“冰敷一下!可管用呢!”说着就把白芮涵的脚往里放。
“别啊!别!啊……”
“怎么了?是不是特别冰?”他一脸焦虑!
“算你狠!”白芮涵吃力的埋怨道。
“来!暖暖肚子!日子到了吧?”郝端端拿着一个装有热水的密封杯按在了白芮涵的肚子上。
焦焱的脸瞬间僵住。
最讨厌去医院,看行色匆匆的医生,焦躁不安的护士,面露愁容的病人,最抓狂的是闻那充斥在每个角落里的消毒水,让人作呕!
“谁是白芮涵?准备输液啊!”护士高声叫着,头也不抬。
“这里!这里!”焦焱积极响应着。
护士走进病房,抓起白芮涵的手用力拍了拍,犯难的说,“血管怎么这么细?”
接着就把针插进了她的皮肉里,“找不到血管啊?”
护士拔出针,重新插了进去,依然找不到血管的她,接着拔出针,又重新插了进去。
后来,她也懒得来回拔了,索性就让针那么插着,直接在白芮涵的皮肉里挑来挑去。
白芮涵嘴唇发白,她呆呆的看着护士,悠悠的说,“哟!玩儿呢?”
这时从茶水间回来的焦焱,把保暖杯重重的磕放到床头柜上,转身怒视着护士,“嘛呢?当我们小白鼠啊?试验田啊?想怎么插怎么插啊?不会输液,早说啊!护士不止你一个,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护士愣是被焦焱给骂哭了。
“真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白芮涵牵起嘴角。
“过奖,过奖!”焦焱一脸得意。
“出——去!”白芮涵指着门外,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好吧!人们就是这样,总是欺负愿意被我们欺负的人,而且理所当然!
夏天的夜晚来的那么迟,几乎让人忘记时间,可毕竟是晚了,幕隐熙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出租房。屋里黑着灯,她也不想进去,干脆抱住双腿坐在了门口。抬头看,天上连颗星星也没有,灰暗灰暗的,让人觉得压抑,这点安慰也无从得到,幕隐熙就这么靠着门,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被抱了起来,她睁开惺忪的眼睛。
“傻瓜!怎么能在外面睡,被蚊子咬到没有?”
幕隐熙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尹尚彬,然后忽然紧紧的抱住了他。
“怎么了?”尹尚彬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感觉背后湿湿的,觉得不对劲儿,才扶起了幕隐熙。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在公司受委屈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都不是,我就是想你了,我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幕隐熙又紧紧的抱住了尹尚彬,头靠在他肩膀上。
“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尹尚彬温柔的笑着,心里觉得暖暖的。
阴霾
马上又到七月了,天气越发燥热,太阳变本加厉的助长着夏天的气焰,幕隐熙生生的被这闹人的天气逼醒,她一看表,才六点,尹尚彬又是早早的出门了,只留一份早餐孤零零在桌子上。幕隐熙一点胃口也没有,喝了杯冷水,便坐在电扇那儿吹起凉风,吹着吹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好吧!又要迟到了。她踩上鞋子就往公交站冲去,一大堆人在那儿等车,终于等到了,幕隐熙那小身板儿硬是被顺带着挤了上去。她慌张的叫着,“我的鞋子!鞋子掉下去了!”周围的人都赶着上班,没人理会她,司机也秉承一贯的作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冷漠似乎成了这座城市的标志。人们都在忙着生存,忙着奔波,忙着伪装,忙着挣扎,忙着痛苦,忙着努力,只为一样,更优越的活着!人们用这个目标维持着相安无事!即使恨不得同归于尽,只要活着,就得适应规则,把棱角磨平。
幕隐熙就这么光着一只脚走到了公司门口,她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忽然“滴”一声,她转身向后看去,是杜歆,她从车上下来,把钥匙扔给了保安,“去停车!”说完便潇洒的走进了公司。这是第一次她羡慕杜歆,羡慕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幕隐熙终于在临上班只差三分钟时,迈进了公司。刚进去,迎面扑来一股股令人恶心的气味儿,同事们纷纷捂住鼻子伏在办公桌上。
“唉呀!幕隐熙,你可算是来了!”经理惊喜的看着她。
“怎么了?”
“你快去看一下,厕所的马桶都堵了,你赶紧去解决一下”
“啊?”幕隐熙大张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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