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博洛被蒙在鼓中。哪知,今日被伏于路上,这是再也没有猜到的了。
郑芝龙一夹马腹,来到队前,扬手止住郑彩的叫骂。
“黄担督,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老夫已经候你多时了!”
没错对面来的就是正是奉博洛的命令,随后赶来的黄山。而现在,被博洛昨夜践行之举麻痹了的郑芝龙及其所率领的一百多郑家子弟已经完全进入黄山设下的埋伏之中。
隐在大队中的黄山既然被郑芝龙叫破了行藏,也就揭开了脸上蒙上黑布,不在客串什么“马贼”了。一夹胯下战马,向前与郑芝龙来了个面对面,嘴里哈哈大笑。
“哈哈,某家在些恭候大驾多时了!”
郑芝龙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黄山,你也无须得意,你道博洛这么好心把这个亲手杀死我的机会给了你,是出自一片好心么?你未免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只怕等你回去,那边博洛已经把你的老窝都端了!”
黄山冷哼道:“哼,郑芝龙,你也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如若城中之事我不安排好,如何敢出来追你!”
可不,黄山可不是郑芝龙,他可没有与博洛共创新军的经历,也不是博洛自京城的花街柳巷之中救出来的那个不得志的降人。来这江南,不过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前途着想罢了!
故此,对于博洛,他可不会如同先前的郑芝龙心存感激。这也是为何看守人质所住“庄园”总是他黄山的人,这些“人质”可以说是清廷用来威胁中华神州停战的人质,也可以是他黄山在博洛面前保住地位的“人质”。
“老匹夫,既然你没有儿子送终,那今个我就做做好事,替他送你的终罢,儿郎们……!”
郑芝龙猛一扬手道:“慢”
黄山不禁得意道:“怎么,难道你怕了吗?”
“怕?!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郑芝龙猛风巨浪中闯荡半生,我会怕?我只要问你,我儿郑森可是被你所杀?”
黄山仰天大笑道:“不错,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就告诉你吧。没错,郑森就是被某家一刀摘了来他那上好的六阳魁首,而他的脑袋我献给了博洛,给我换来了这个提督之位。”
此刻从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口中说出自己儿子的下落,郑芝龙不禁两眼赤红,伸出手来指着黄山。
“黄山,你这个卑鄙小人,我郑家有何处对你不起,你要杀掉我儿!”
完全占了上风的黄山仰头一狂笑:“为什么?你慢慢想吧,等我砍下你的脑袋你就全明白了!来人,与我杀!”
郑芝龙一见黄山分外眼红,手腕一翻自肋下拨出长刀,嘴里发出狂喊:“黄山,我杀了你!”
看着郑芝龙那血红的双眼,黄山心中突然没由来的一丝惧怕,手一伸自肋下拨出左轮枪,冲着冲过来的郑芝龙连连扣去搬机。
“啪啪啪……”
跟在郑芝龙身后的郑家子弟,一个个也听清了黄山的对话,此刻一个个举起手中刀枪向黄山冲去。
哪知,随着黄山开枪,两侧树林之中也响起了“连射火铳”的声音。可怜一百多郑家子弟完全没有防备,也完全无法防备,一个个被枪弹击中从马上跌了下去。仅仅片刻之间,全被黄山埋伏的火枪手击葬。
而冲向黄山的郑芝龙也被黄山连续射击的六枪击中,再向前冲了向步,身体在马上一歪,栽倒在战马之下。
当大路之上除了些受惊之后乱跑的马儿,再无一个活人时,黄山才定了定神。他跳下马,向道路两侧涌出的手下发令道:“仔细检查,不留一个活口!”
发完令后,黄山才迈步向倒在他面前不远处的郑芝龙走去。
郑芝龙一又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黄山,不知为何,看着郑芝龙那双血红的眼睛,黄山感觉他似乎还活着,那双眼睛又似乎一直在跟随着自己转动,这使黄山不禁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凉。
因此,没走到近前,他顿住了脚步。
“来人,砍下郑芝龙与郑彩的脑袋,用木盒盛了,其余人就也拖到一旁树林之中埋了!”
就这样,从年轻之时,就纵横在中国附近海面之上。而且他海盗生涯的巅峰状态之时,也曾使船坚炮利的西洋人不得不购买他的船旗护航。
当海盗能当到这个份上,古往今来郑芝龙也算得上是第一号的人物。虽然最后受到明朝的招安,成为了封建官僚的一员。
尤其拥立朱聿键之后,大玩官场手腕,使得中华抗战之力难以形成有效合力,同时又保存自己实力,更为了郑家对于闽地的统治,而投降满清。
相对于早年纵横海上的海盗生涯,不能不说是一个更大的污点。
在本书之中,郑芝龙作为地方实力派中的一员,先降清廷意图使郑家可以左右逢源,这个选择也不奇怪,毕竟他是海上强梁出身,这种一手托两家的事自然是常常会做的。
随后被博洛重用,为其率领水军,并在海战之中将自己侄子杀死。虽然,最后因为自己儿子的死而似乎有所悔悟,只是他至死依然没有明白,他的死和郑家必然的败落正是因为他只知逐利,只知为了一家之利的选择而造就的。
这时,却又要说到,没有集体的安全,就不会有个人的太平。面对今天强敌环伺的日子,诸君却是再不能迷惘下去了。
1648年11月10日,一代强梁被昔日手下杀死在金陵北面十余里的大道之上,死时双目难瞑。
这时,在金陵城中,博洛正在将城外郑家自闽地带来的兵将一股股的调入城来。正如同郑芝龙所说,博洛并不十分相信黄山。
对于黄山,博洛看上的是他手上那些经过神州军训练过的军队,尤其是朱聿键的叛变过来的近卫们,更加是博洛渴望的一些士兵。
无奈,博洛虽有染指之意,可黄山早在福州城时就已经完成了对这支军队的笼络。这件事是使博洛非常不爽的事情。
因此,昨夜他并没有向郑芝龙动手。
原因不过两重,一来虽然郑芝龙反心已明,证据确作,只是他的部分家人还在北京城中,如果以这条杀了他,那么他部分家人不免都要跟着他做了刀下之鬼。
现在,他是受土匪袭击而死,只要博洛压下叛变的证据,大约也没人可奈何他的。这也算是博洛一息尚存的天良。
其次,将黄山派去追杀郑芝龙,一来他办事心狠手辣容易成事。二来,黄山离开办事之际,博洛刚好将郑芝龙手下军队一网的尽,使自己的手下尽一步充实起来。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按照神州军的办法,由郑家自己训练出来的呀!将来再对付神州军的话,就更有把握。
多么他博洛实力越强,黄山在他手下不是越安稳吗!
可是,黄山真的会像博洛的一厢情愿那样的“安稳”吗?咱们后面再说。
40节 请求和亲
就在江南纷乱之时,北京城中也不太平,尤其这事要是与中华神州牵扯上,或者说与岳效飞牵扯之上,这事就显得有些难办。
不过,摄政王多尔衮到底是个胸中韬略如山似峰之人,绝不似岳效飞那个眦目必报的没个王者之气的人。
他知道此时对于中华神州一定要戒急用忍,至于那个实力雄厚的小人,也要妥加收买才是上上之策。
待得有朝一日,自他们手里学来那造天空战舰的本事,待得江山稳固,军粮兵力雄厚之时,再行征讨不迟。
因此,他为岳效飞这个好财货、爱美人的家伙准备的礼物不能不说是非常厚。
不但有数量庞大的财物,虽然碍于面子没有提称臣的话,可这些在明眼人看来已经是贡品了。仅这一项,就包括黄金五万两,白银二十万两,另外自明宫中夺来的珍宝数十箱。
既然财货有了,自然美人也不缺。
即有民意搜罗的美女,也有皇家公主,就算将来岳效飞当了皇帝,看来后宫的三千佳丽先就不用愁了。这一切只要岳效飞满足于划江而治,那么他所提的条件大多都有可能被清廷应允的。
实在,也是被神州军打得有些怕了!面对这样空中地下不可抵御的进攻,清廷之中最强硬的主战派也没了声息。
大家可能猜得到,如果岳效飞一个手腕娴熟的政客的话,在他解放全国的准备还没有完成之前,暂时承认划江而治是可能的。这个选择就如同当年,李自成数降再叛行为包含的意义一样简单。
可岳效飞不是政客,或者不是某些人喜欢那样的喜欢玩手腕的人。原因很简单,岳效飞是把实力看在第一位的那一类人,所以他努力的方向就是要向满清侵略者展开一场不对称战争。
就如同美国在伊拉克问题上,政治层面似乎显示出有些被动。即使如此,一场完全不同级别的不对称战争就解决了一切,政治上似乎受到同情的萨达姆也被执行了绞刑!
还是那句话,手腕是一种从属于实力的东西,就如同生产关系从属于生产力一样的道理,下场就是萨达姆了。当然,也有人说,一个萨达姆倒下,千千万万个萨达姆站起来,似乎美国终将要败,只是不知他们败的时候,那些世界的经济命脉一一石油还能剩下几滴?
如果我们中国人还在迷信那种,使用政治手段就可以搞定一切的话,那么我们国家的发展依然会迟滞数十甚至数百年。
也就是说,中国如果想要不断高速发展,想要成为国际事务之中重量级别的大国。或者说仿佛一些热血青年希望的那样,再现汉唐雄风,那么就必须进行改变。
首先要变化的就是思想。
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周围,相当多数的情况之下,依然是所谓的能够钻营的“聪明人”在得势,这就表明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事实。
这类的聪明人就如同王士和、何腾蛟之类的人物。
根本上来说,就算他们获得成功,无非会成为一个个地方实力派那样的人物。因为,他们获得的一切,都是通过手腕获得,而不是凭借实力。
这种思想的存在不但与国无用,而且最是误国误民。就算放在普通企业之中,也是会影响企业发展的一种思想。具有这种思想的人,在科技研究当中会做的就是剽窃,在普通工作中会做的就是拍领导马屁!
这一类人的这一类思想不除,而且不使用制度来保证彻底消灭这种思想,那么可以肯定一件事。真正进行科学研究的人,永无出头之日,真正努力积极工作的人,永远不能获得相应的收入。
结果?!结果如下!
那就是中国的崛起会因为这种看似聪明,实际非常愚昧的思想存在而延误,中华民族会为了崛起而付出更多代价。最可怕的是,代价付出了,能不能崛起呢?
对于前往中华神州暂时的首府一一皓月婵娟市进行谈判的人选,也使多尔衮煞费苦心的问题之一。
毕竟,岳效飞其人表现的实在与众不同,大约与此人谈判你派个什么老成持重者,再来个摇头晃脑的老夫子之类的人物。很有可能的结果是,让那个混世魔王收了礼物,然后一脚踹他两个跟头,最后赶走了事。
那么派谁去合适呢?这个人不但要有勇有谋,而且还得有相当官爵,而且最有可能与岳效飞能说到一起,你别说还真被多尔衮给想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是……
清秋十月,北京可没有江南那种湿意的润泽,这里的秋天是一种秋高气爽式的使人畅快的天气。
北京城外来了一哨人马为首之人身躯雄伟,一张紫膛脸,颌下一部钢髯。一看此人就是武将,骑马之时不但腰板挺直,而且抬首昂视,却是个极具威风之人。
身后从数十骑,个个剽悍异常,一看都知是行伍中的军爷。
除了伴在为首之人身边十数人之外,余人尽皆护着身后一辆四匹马拉着的老式“满山跑”。
虽然中华神州与清廷履履交战,正如前文所述,因为各地官员见财起意。所以中华神州的工业品,只除了京畿附近之外,那是遍地皆通的。
尤其是这“满山跑”之类的车辆,虽然比起老式太平车要重要一些,或者使用牛或者使用双马牵引,但实在比之普通太平车一来快得多,二来又稳,加之卧、卫俱全实在是方便异常的很。
故此,不但富商世贾之类人物,甚至清廷官员远行之时,尤喜搭乘此车。
为首的紫膛脸武将在马上站起向北京遥遥望去,隐见京城轮廓,心中一喜。
“连日直路的辛苦也算值了,总算是按期赶到了京城这里!只是不知千里相招所谓何事呢?难道却是要我率麾下铁骑,去对付那神州军?”
对付现下诸势力的军队,大约他都不会当一回什么天大的事。唯独对付这神州军,就使他心里多犯踌躇,毕竟一年多的时间,朝廷近百万大军丧其手中。
“先是江南一个十万,后在江西丧师三十万,此次天估兵居然在湖南就全军覆灭!他们的实力实是使人不敢小看呐!”
不久,跟在身后的在四马拖拽之下的“满山跑”赶了上来,待来到身前之时,却使这位紫膛脸的武将忘却心中烦恼。
“王爷,却是京城就要到了么?”
随着如同黄莺百啭那么婉转,而又温柔千迴的吴侬软语,“满山跑”中门的窗帘向上一卷,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佳人粉面来,看那美艳的程度比之寇白门也不遑稍让。只是,她却绝无寇白门那种刚烈、冷艳,她所具有完全是一种婉约风情。
“圆圆,京城可就在望了呢,这一路把人赶得,累你陪我受那没由来的罪,可辛苦你了呢!”
“圆圆?”
难道,难道眼前美女就是陈圆圆吗?那么车外的紫膛脸的威武武将难道就是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送掉了大顺短短时光朝廷的平西王吴三桂吗?
没错,就是他。至于他巴巴的赶回京城,就如同大家猜测的一样,他就是多尔衮打算派往中华明月湾与岳效飞谈判的人物。
平西王这个官爵,大约也可以表示出大清和谈的诚意了。另外如果抛开其余不谈,难道平西王吴三桂算不上个智勇双全的将军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多尔衮眼中,他和岳效飞有一个共通之处。
那就“冲冠一怒为红颜”,大约这一点也就是吴三桂值得人赞赏的一点,或者说值得女人们赞赏的一点。
最少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物,最少在进行人生道路选择时候,对于自己的女人多少能够进行考虑。难道他这样的人会比明保国公朱国弼、阮大铖那样的人物,更加使人不齿吗?
如果是那样,那么对于这种所谓的“礼义廉耻”只怕有重新评价的必要了。
无论“家国”无论“国家”而言,吴三桂最少照顾了一头,难道不比那种卖祖求荣,且又为了自己安全出售爱妾的人,更加使人同情吗?不比那种为了自己身家性命就把自己心***,送入皇帝让别人去玩的男人,更加男人吗?
所以说,用今天的眼光来看的话,吴三桂是比类似朱国弼、阮大铖之类即无忠诚、又无情意的人,要值得女人们去爱。而今天的眼光去看的话,他也比之前两者要值得人同情的多。
当从多尔衮那里知道自己的使命时,吴三桂沉默了下来,他没有想到,他会负担这样一个任务。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和那个被称为混世魔王的家伙,同样都“冲冠一怒过”!
岳效飞的“冲冠一怒”以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