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证据的指控,都算的上是诬告,纵然你们个个身份尊贵,若调查的结果查出你们的指控无效的话,我会上告圣上,我,顾畔之,绝不容忍别人的诬陷,你们确定还要如此吗?”
第六十三章 皇子被杀事件
她冷眼盯着那几人,一字一句道,其中寒意让人不寒而栗,倒有不少人慑于她这话有些不敢吱声了,那虞娇冷笑一声道:“公主射杀了你的马,你便对公主怀恨在心,我们这些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在场中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嫌疑?”
“原来是这样,顾畔之,公主射杀了你的马?所以你才出手的是吗?”夏辰晔冷声质问,凭借那几人之言,便已坐实了她的嫌疑,就算她反驳那夏嫣然意在射杀她,也没什么公信力,她索性也没解释,反而嘲讽似的笑道:“不,若说嫌疑人的话,那些人应该比我更有嫌疑才是,一,马失常之时,离公主最近的是她们,若要下手,她们更有机会才是,二,我进猎场,是有侍女谎报我表哥出了事才将我引来,没想到三公主与她们早已守在在,并直接用箭射杀我的马,所以,归根到底,我才是被动受害者。三,我又没武功,要暗算公主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不是吗?”
她侃侃而谈,将一切梳理的一清二楚,还真叫人抓不住一点错处,虞娇几人有些慌了,这点先机都被人占了,应该咬定是这人动的手才是,如今反倒被人倒打一耙,惹得一身骚!
“你胡说!我们向来与公主交好,又怎会谋害公主?倒是你,多次与公主争持,想必心底恨毒了她,你这女人真狠毒。”庄飞烟还算聪明,重点在她与公主有过争端上,这样她才是第一嫌疑人。
“对,就是你,就算你没武功,你身边的侍女可厉害的很,之前还伤了我,一定是她下的手!”那庄香茹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武功?她侍女会的话,也能怪到她的身上!不得不说,这几个女人也聪明的很,离真相也不远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侍女这么厉害?墨香,你真会武功?”畔之扬眉轻声问,对于古武之事,她并不清楚,不过若查出来的话,也很麻烦,所以她这般询问她,只是在透露一个信息,妹纸,能隐藏你的武功么?
“回禀小姐,墨香只是一个粗使丫鬟,除了力气大点,别无长处。”墨香弯着身子恭声回应,夏辰晔眼微冷,朝着侯季平使了个眼色,侯季平心领神会,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扣住她的脉门,墨香并未抵抗任由他扣着,半响之后,侯季平才放开了她,恭声禀告道:“气息薄弱,并无内力。”
也就是说,墨香并不会武功,畔之暗自松了口气,这一步棋走的较险,所幸这墨香没让她失望。
“太子殿下,这马被射杀之前已被人下了毒。”侯季平小心检查了那马之后恭声禀告道。
“下毒?”
“慢性毒药,会让其暴躁不安横冲直撞,会在一定时间之内发作,这种毒药比较少见。”
“去查!既然是下药,定会留下证据!”
夏辰晔大怒,公主受到攻击,无论是谁下的手,这都是对皇室的蔑视!庄飞烟几人都瑟瑟发抖了起来,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一旦被牵扯,那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你们这几个,与此事都脱不了干系,事情没查清楚之前,都不许擅自行动!”
一旁的夏辰洛则不赞同:“她们都是大臣之女,若无证据就私自扣押,若传出去,对她们名声也不还听,那些大臣也会有意见。”
“那依皇弟的意思呢?”夏辰洛办事一向稳妥,与他也一向交好,他这么提醒也是合情合理,因失德之事,他也被许多大臣所诟病,若因三公主的事再惹得那些大臣大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谁下的毒,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既然各位都有嫌疑,自然要配合调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是,多谢四皇子。”庄飞烟庄香茹虞娇几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没将顾畔之拖下水也就算了,还惹得一身骚,一些人开始有了些后怕了,毕竟受伤的是公主,一旦被扯上什么关系,那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边的事还没解决,不远处却有马蹄之声远远传来,短而急促,不多时便已行于众人面前,马上的侍卫翻身下马,半跪在夏辰晔面前道:“启禀太子,狩猎场北端出了事,皇上急召太子过去。”
“何事?”
“二皇子…被郭瑞安杀了!”
“什么?!”不仅夏辰晔与夏辰洛惊变,顾畔之也极为震惊,那是弑皇子,罪祸及全家!就算郭家立下汗马功劳,也无济于事!
夏辰晔与夏辰洛两人忙翻身上马,顾畔之上前几步,跑到了夏辰洛的马下,拽上了马鞍沉声道:“四皇子,带我去!”
夏宸洛眯眼看她,片刻之后伸手将她撑了上来,没有任何停歇的驾马而去,出事的地点在狩猎场东边的位置,路程并不算远,却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场已被破坏践踏,郭瑞安被扣押,就连夏辰京的尸体也已经挪动了位置并未看见,情况实在太乱,就连她也慌了。
“孽子,我要杀了你!”
一声怒吼之声传来,不远处郭卫平拿着一把利剑圆目厉睁欲要刺向郭瑞安,郭律斜与郭如玉死死的拦着他,郭瑞安半跪在地,双手被绑在身后,一身狼狈的模样,夏辰京的尸体被安置在别处,母妃庄贵妃趴在他身上痛哭,夏宗皇一脸怒容,显然情况已不能更糟了。
“父亲,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无故杀人呢?”郭如玉红着眼争辩,他向来敬重他大哥,又怎会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那是皇子,那会祸及满门的啊!
“不会?人都死了,你们还敢狡辩?皇上,那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还不下令将他给杀了?他们郭家竟敢弑杀皇子,求皇上将郭家之人满门抄斩,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庄贵妃满脸悲戚又咬牙切齿道,已恨毒了郭家人,辅国大臣庄非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悲切道:“皇上,郭家狼子之心昭然若揭,仗着立下功劳就敢弑杀皇子,此等贼人不除,又如何振国纲?”
夏宗皇满眼沉痛之色,头疼的抚着眉心,身为君王,擅权衡之术,郭氏一家为他精心培植起来的朝中势力,若杀了,也就是自断双臂,但那死的又是他的亲儿子,就凭这一点,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皇上,在定罪之前,应先将事情弄清楚才是。”夏景容缓步而来,他的出现,对夏宗皇而言无疑于救命稻草,这个比他小许多的九弟成了他的倚仗,有他在,南朝方能历世长存!
“九弟…”他喊了一声,身为帝王的无奈与丧子之痛,似乎通过这两个字发泄了出来,夏景容投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淡声道:“皇兄,弑杀皇室血脉者无可饶恕,却也不能错判任何一人,交给我吧。”
“好,此事全权由你处理。”夏宗皇点头应声道,这已是最大程度的信任,在场中的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不管其他人心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夏景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郭瑞安面前,他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他,声音冷冽而清澈:“抬起头来,回答本王,二皇子是你杀的吗?”
郭瑞安抬起了头来,面上僵硬,情绪太过强烈,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半响之后,点了点头,这就算是承认了?
“是他,就是他杀了吾儿!杀了他,杀了他!”庄贵妃显然已出于崩溃的边缘,口中一直喊着要杀了他,夏景容皱起了他那好看的眉,又问了一声:“你承认?你若认罪,不仅你死,就连郭老将军还有你的弟弟都要死,你要想清楚。”
“不,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旁人无关,求离王放过我家人!”郭瑞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容,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夏景容也忍不住觉得为难了起来,他既承认了罪行,就算是要翻案,也甚难了。
“你说是你杀的,那好,告诉大家,你怎么动的手,为何杀他,用了什么武器,伤在他什么位置上,一一说清楚了!”
一道清冷之声传来,顾畔之不知何时已移步至案发之地,她脚边便是一滩血迹,缓步行至而来,她声音甚大,一句连着一句的逼问,面色阴冷之极,郭瑞安抬眼看她,眼底划过一丝隐忍,又看了左侧边一眼低下了头去。
顾畔之推开眼前欲阻挡她的侍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指着他左侧边的女人,厉声训斥道:“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是吗?回答离王问题之时,你看她两眼,说明你的话有所隐瞒,并且就是为了她,郭瑞安,若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所以才害了自己甚至是整个郭家,那么我会直接杀了这个女人,有种你试下!”
第六十四章 尸体不会说谎
她的声音太过尖锐,言语中的杀意也太过强烈,那侯云韵害怕的站在一旁,眼眶微红显然是哭过的,看起来狼狈不堪,衣襟上沾染着血迹,被她这话吓的直往后退了几步,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很。
“畔之…”郭瑞安口中喃喃一句,他也从未想到这看起来柔弱的表妹也有这么刚强的一面。
“你就算是要找死,也得给我们个明白,既然你说是你杀的,那么请告诉大家你到底是怎么将那二皇子杀了的!”
“放肆,你一个女子,有什么权利插手这事?”庄非提出质疑,这也合理,毕竟这事牵连甚大,如今却由一名女子在指手画脚,自然引来非议。
“顾小姐精通仵作之术,对查案也颇有见解,本王信她。”夏景容无视旁人质疑,淡声道,眼色温和的看着她,颔首示意她继续。
“笑话,我南朝国人才济济,此事事关重大,这女子又是半个郭家人,若由她来,只怕有失公允吧?”
庄非极为恼怒,夏辰京死了,整个庄氏的争储之梦也就破碎了,今后恐怕就虞氏一族独大,其他四族被压制的死死的!
“我将我性命押上,若二皇子真是我大表哥所杀,畔之甘愿与表哥同死,如何?”
夏景容手微缩,眼底厉芒显现,冷哼一声却没说话,瞥了顾畔之一眼,威胁意味很明显,为了别的男人将命押上,出息了啊!
顾畔之避过他眼神,嗯,洁癖男稍后再哄,先将这事解决了再说。
她这么一说,那些质疑之声也就消了下去,顾畔之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走到了那侯云韵的面前,开口道:“二皇子死之前,你也在场吧,侯小姐,不如你先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吧。”
这侯云韵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在掉泪,像是泪做的泥娃,郭瑞安忙喊道:“她不知道,我来说!”
“你给我闭嘴,等我问你话的时候再回答,她是二皇子的女人,要你充什么英雄好汉?”
顾畔之毫不客气的骂了过去,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那郭瑞安对这女人的维护之心?这郭瑞安平常看起来也不那么笨,怎的碰到一女子就蠢的这么无可饶恕?真以为会哭的女人是水做的?那水里也可能含着毒!
“我,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侯云韵拼命的摇头,似乎并不想回答,站在她身边的则是骠骑大将军侯闵,膝下无子只有一女,一向宠爱之极,见她被顾畔之逼到这种程度,怒目圆睁训斥,大声训斥着:“我女儿与这事无关,别问了!”
“怎会无关,若我没料错的话,案发之时有三人在场,除了已死的二皇子,便是你女儿与郭瑞安了,虽说郭瑞安有嫌疑,侯小姐同样有嫌疑,断没有不说的道理,侯小姐百般隐瞒,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
她这问的实在冒险,因没有先检查尸体,对其中状况也不算了解,只得先以常理来推测,取得机会之后,方才能检查尸体,毕竟那是皇子。
趁那侯云韵发愣之时,她一手扯开她紧紧裹着的衣领,脖子与锁骨处布满吻痕,侯云韵大叫一声,连忙推开她,侯闵怒叫一声:“混账东西,滚开!”一脚就要踹进她的心窝,夏景容将她一拉,这才救了她一命,毕竟这侯闵叱咤战场的将军,他一脚,很有可能要了畔之的命!
畔之后退了一步,轻蔑道:
“抱歉,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掩饰你的心虚而已,还有侯小姐衣衫有些不整,领口之处有红色淤斑,显然有人曾对其施暴,或许这是你,也是郭瑞安百般隐瞒的原因?”
她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那侯闵极快向她袭来,脸上划过杀意,他是真想要杀了她!只是他的身体止在了一步之遥,夏景容阻在了她身前,一手轻巧的挡住了他的攻势,眼底划过冰冷,凉声道:“侯将军,我的人,你也想杀吗?”
这一句我的人,其意义不言而喻,这也是他向所有人示警,并顺势诏告自己的所有权,而这便是云墨告诉他的第三点,将其归纳自己羽下,圈地保护。
“不…不要问了,表妹,表哥求你不要问了好吗?”
郭瑞安赤红着眼,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恳求似的看着她,顾畔之冷冷一笑,指着一旁的郭卫平与郭如玉郭律斜三人,寒声道:“不问?你就算逞英雄,死你一人也就算了,别扯上舅舅和表哥!她,被人二皇子玷污了,所以你杀了他?为了保她清白,所以你百般隐瞒?郭瑞安,你想要隐瞒的是这个是吗?”
她已经气到了极点,整个围场安静之极,似乎只能听到她的质问声,就像是一根硬刺直接刺进了他的心,她根本不顾那个女人如何,她在乎的只有郭家人,或许是因为那难得的温暖,她只知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保住郭家!
她的话,让郭瑞安彻底慌了,忙看向了侯云韵,侯云韵似受打击太大已有昏厥的迹象,他挣扎着却被身边的侍女死死的压住,他愤怒的看着顾畔之,泄愤似的怒喊:“谁要你管,就是我杀了他,我一人偿命就是,为什么你要将这事说出来!”
一切都似乎清楚了,这个时候的顾畔之反而冷静的可怕,甚至对他的质问理都不理,而是转身对夏宗皇跪下,朗声道:“求皇上允许我验尸,人会说谎,但尸体不会,二皇子若是含冤而死,他的身体会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
“不是郭瑞安吗?他亲口承认了啊,就连杀人动机也有了。”不仅夏宗皇,几乎所有人都迷惑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刚刚不是已经问出结果了吗?或许是那二皇子对侯云孕施暴,郭瑞安怒火难耐,那侯云韵又曾是他的心上人,一时气不过便对其下了杀手。
“不,侯小姐与二皇子已有婚约,二皇子为何会突然对侯小姐施暴?又是在这种地方?杀人凶器为何物,致死原因是什么?死亡时辰多久?这一切只有尸体能告诉我,所以请皇上应允。”
她一字一句说的甚慢,就算是仵作也未必有她这么专业,因是在狩猎场,要请来仵作也需要很长时间,而时间一久,留下证据也会渐渐消失,况且案发现场已被破坏了。
“准了。”
“多谢皇上。”
夏辰洛的尸体被安置在担架上,四周有护卫守着,并撑起了简易帐篷,顾畔之走进去之前,让郭律斜过来对他嘱咐了几声,才走了进去,拿出贴身藏着的工具来,她并不敢大刀阔斧的解剖,这种情况,一般的验尸程序便可,因有帐篷护着,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离王太子以及夏辰洛在场。
她用小刀将他的上衣划开,露出上身也看见致命伤,吩咐侍女取来酒与白布,将伤口擦拭干净之后,才用镊子将其中反复检查,才道:“死者男,粗略看来二十岁左右,死亡时间已有一个时辰,身上有多处伤痕,还有咬痕,死亡原因,被刺穿了心脏,凶器为匕首,宽约一寸,长约莫六寸,有倒刺,拔出之时对伤口进行了二次伤害。”
“指甲细缝中有皮屑,死之前有挣扎的痕迹,身上有多处瘀伤,曾有过激烈打斗,肋骨有伤但不致命。”
上身检查的差不多之后,她的手已触摸到了裤头,夏景容几步上前按住了她,语气阴冷:“你干什么?”
“验尸,观其死前有无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