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奔赴
加拿大寒冷刺骨的空气好像要吹散身体虚弱的乔初初,两个人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这么冲动的来了。
齐思昊心疼的不行,赶紧脱下外套把乔初初裹得紧紧的,狠狠圈在自己臂弯里。
怎么会这么粗心。
两个人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凑活住了,四处奔波乔初初已经有点支撑不住,本来是倚在床柜上等着李程程的电话,可是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昏睡。
罗城市刑警队
老局长皱着眉看着申请,对于两个人贸然出国的行为很是不满。
“他们两个,一个病怏怏的,一个还得照顾病人,现在出去追查凶手不是送死是什么,齐思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着调了!”他气愤的把申请在桌子上摔来摔去。
对面的李程程心惊胆战的低着头。
“局长,您不赶紧提交申请让那边的警察协助调查,队长和初初姐的危险就更大了,我觉得吧,还是先抓住凶手,等她们回来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她小心翼翼的提着建议。
老局长瞥了她一眼,“哼,我难道还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
说完就傲娇的赶走了她。
申请下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加拿大警署的刑警来与齐思昊他们汇合,表示一定竭尽全力进行帮助,并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叶景暄逃跑的着急,也没有来得及伪造身份,不管走到哪里用的身份证明都是他本人的,于是很好查得出他的下落。
堡希尔克,极寒之地。
“这个家伙与其跑到那个地方,还不如自首去监狱里过得更舒服点,”加拿大警方嘲笑的耸耸肩,“堡希尔克实在是太冷了,如果是我,自杀都不会想去那里。”
乔初初默然。
她隐约明白那个人的心思。
双方约定第二天出发,齐思昊泡好退烧颗粒,照顾乔初初喝下去,忧心忡忡。
“堡希尔克太冷了,你这个身体状况,我怕……”
“别害怕啦,我今天晚上一定要用我的意志力退烧,你放心,”乔初初笑嘻嘻的说,“我小时候一发烧,我哥就会给我买冰淇淋,我刚才还打听了,市中心有一家店的冰淇淋超级好吃,你去买给我嘛!”
发烧的时候吃冰淇淋,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看着某人湿漉漉的大眼睛充满了撒娇意味,齐思昊实在是开不了口拒绝。
两人对视数秒钟,他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他咬牙切齿的给她掖了掖被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以后再跟我提这种乱七八糟的要求,我就把你扔出去。”
说罢揣着钱包就走了。
乔初初得瑟的笑着高喊“好走不送”。
却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笑容烟消云散。
加拿大的夜晚是难以忍受的寒冷,乔初初本身就很怕冷,随着船舶的行驶,骤降的气温让她的牙齿都在打战。
遥远的岸上有一个人在等待着她。
堡希尔克曾经因为太冷而难以居住,知道这些年,用船和飞机才带来了一些人口,但是仍然荒凉的令人心生惧怕。
□□静了。
简直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夜晚寒冷而漫长,人们选择早早入睡,躲入温暖的的被窝,一眼望去也看不见点点灯光。
乔初初踏上这片土地,迎着冷风想要流泪。
却因为低温而徒剩悲伤。
“我好害怕,思昊。”
她转身对着来的方向凝视着,怕他生气,怕他难过,怕就此就再也不见了。
这是一个自私的举动,她却不得已而为之。
事后多年,齐思昊也无法说出,当时他走进房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那个他放在心尖的上的姑娘失踪不见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震怒还是恐惧。
可能都有吧。
两次的冰淇淋,乔初初都没能吃上。
他拨号给加拿大警方,语无伦次的讲述了现在的状况,却在挂断电话那一刻,瘫软在床上。
乔初初,你怎么能这样。
叶景暄躲在没有叶子,被白雪厚厚盖住的大树之下,借由粗壮的树干掩盖自己的存在,岸边那个正呆立不前的女子,正是他的目标。
惟妙惟肖的杜鹃鸟叫声从他的喉咙发出,乔初初迅速抬头,努力辨别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杜鹃。
只不过是那个人的信号。
她踏着积雪,留在身后一串脚印,却在分钟之后,被泼天的大雪掩盖了痕迹。
经历了十八年,两个人终于还是要见面了。
她颤抖着摸了摸自己棉衣口袋里的黑色□□,以此给自己一些勇气,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她这么想着,眼前却浮现着齐思昊的脸。
怎么办,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啊。
跟随着声音走着,两个人走进了一片枯树林。
大概走了有两个小时,她的体力有点不支。
鸟叫声停止了。
没有星星的夜晚,乔初初也看不清前面出现的人影,到底是正面还是背面,五官到底是什么样的。
“叶景暄?”
一束手电光打过来,乔初初本能的遮住自己的眼睛,只听对面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夹在风里断断续续,“好久不见啊。”
这样嘲弄的语气,带着隐隐的兴奋,和十八年前相重叠合。
“你比你父亲有本事,也有勇气,也不枉我耗费了这么多心思,给你那样一份大礼!”他一步步走进,伴随着吱呀的响声,让人毛骨悚然,有着死神一样的气息。
想必他说的大礼,就是剥脸案吧。
“你引我来这里,不就是想看我惊慌失措的表情,然后把我们乔家斩草除根吗?”乔初初突然不屑的笑道。
对方也笑了。
“你不会惊慌失措,我只是想看你渐渐死去的过程,让你那自以为是的父亲知道,触犯别人的禁忌,将要付出传承的代价。”
乔初初没想到他会用麻醉针,这种卑劣的手段。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着身上被绑的紧紧的麻绳,不禁苦笑了一下,对面噼里燃烧着的火堆带来些许暖意,却无法驱散她高烧不退的难过。
靠在岩石上,昏迷时更加不堪一击的抵抗力使她浑身无力,呼吸也跟着加重,就想这么倚着再睡一会。
叶景暄走进山洞,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笑容继续放大。
“我喜欢看你难过的样子,不想你父母,死前都不肯给我一个痛苦的表情,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痛恨我的父亲。”
“他破坏了我的信仰,是一定要去死的恶魔。”
他的语气森然,乔豫然的死,竟然依旧无法消除他心头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未卜
十八年前,叶景暄就已经是这样嗜血可怕的人了。
他制造了罗城市最大规模的连环杀人案,靠着自己148的智商,瞒天过海,现场连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偏偏乔豫让尽职尽责,几乎都要睡在案发现场,沿着假设里的犯罪路线不休不眠走了20个小时。
终于还是让他抓住了把柄。
但是那时候,和犯人身份一起曝光的,还有乔豫让的骨癌通知单。
局长心疼他,让他休假,瞒着家人,他去做了化疗。
抓捕犯人的工作也因为他的病情暂时搁置,毕竟当时的刑警队水平还不够高,他的离开使得工作进度一度停滞。
报复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乔初初回忆那一年的一分一秒,因为年纪小,所以长大的过程里也不断模糊着那段记忆,现在用心的思考,才想起,那一晚的父亲面色苍白,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
如果叶景暄没有出现,爸爸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我差点就输给了你的父亲,还好上天助我,让他身患重病,所以我才能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他,”叶景暄的脸在火光下显得阴狠毒辣,嘴角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发抖,“可是我最遗憾的,是给他一个痛快,没能让他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惧。”
“所以你就拿我来圆你的梦。”
“我找了吴绍达,谈话中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借刀杀人,看着你们为了案情四处奔波的样子,我真的好开心。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在所有人看来,吴绍达都是最后的凶手,你为什么却那么肯定,他背后有人指使?”叶景暄决定弄清楚自己的疑问。
乔初初不动声色的转动自己的手腕,嘴上解释,“吴绍达虽然曾经是刑警,但是他女儿死后,上面高官对他的防备之心很重,因此一直在监视他,如果大肆去搜集那些剥脸案受害者的资料,公安一定会发现,于是我猜,一定是有人专门搜集了资料给他。DRTE的客户资料非常详细,同样的,安保等级也很高,能拿到他们的资料,已经有很了不起的犯罪能力,也就不可能只是他的帮凶,”她悄悄转了转手腕,“而且吴绍达跳下去的一瞬间,窝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的后悔,尽管他没有透露你的任何消息,却也承认了,却是有背后主使的存在。”
挣脱绳索对于乔初初来说,很简单。
袖口藏的刀片帮了她大忙,但是虚弱的身体却告知她一件事情,挣脱了束缚之后,面临的将是一场生死决斗。
在两个人解答了心里所有的疑惑之后。
胸口好像要炸裂了一样,乔初初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使用□□,高烧让她两眼金星,难以瞄准,因为是在齐思昊那里偷来的,里面也只有两发子弹,如果失败了,那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叶景暄智商高,是个文人,杀人向来靠自己的心理催眠术,杀人于无防备的时候,格斗技术对他来说也是个难题。
趁他诧异于绳索被割开的时候,乔初初随手一块石头扔过去。
她没有选择逃跑,因为外面积雪太厚,叶景暄追上她易如反掌,到时候在外面打起来,她就更使不上力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一阵大风从洞口吹进来,乔初初打了个寒战摇摇欲坠,叶景暄也反应过来,趁机拿出了他的武器。
他会吹针。
曾经身为兽医,吹针的技术已经出神入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成功把药剂打进了乔初初的大腿上。
那是一种使人精神涣散的药剂,被注入者会产生幻觉,陷入最美好的境界,无牵无挂,甚至连死亡的痛苦都感觉不到。
乔初初不知道药效是什么,只是咒骂自己的一时大意。
叶景暄站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天旋地转。
乔初初心知不好,怕这药会让她渐渐地失去力气,便集中注意力强撑着。
她看见叶景暄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却瘫软如泥。
那是一个好梦,她的父母还活着,带着她回到了曲江,见了爷爷奶奶,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气气吃了一顿饭,其中还有妈妈最拿手的红烧肉。
之后,齐思昊出现了,手捧一大把玫瑰花,帅气的脸庞现着红晕,结结巴巴的寒暄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初初,嫁给我好不好。
然后,长夜难明,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隐约听见瀑布般的长啸。
她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答应齐思昊的求婚。
堡希尔克突然暴雪,让正在搜寻的加拿大警方和齐思昊措手不及,一群人狂奔着撤回安全屋,只有齐思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疯了,还不快跑。”说罢,一群人也不管他的意愿,生生拖回了屋内。
他已经没有了思想,心里来回只响起了一句话:初初怎么办,初初怎么办。
漫天飞雪,她在哪。
一个月后 多伦多
“萨莉,你在干什么?”查理斯夫人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笑容慈善的问道。
听见声音的女子一脸迷茫的回头,美丽的脸庞彰显着迷人的东方气息,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惹人怜爱,“我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我看见一个中国男人在对我流眼泪,很伤心,我想安慰他,却说不出任何话,查尔斯夫人,您说,他会不会是我曾经认识的人?”
“亲爱的,缘分都是上帝安排好的,既然你还能梦见他,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还能再见到他的。”说完放下红茶,抚摸着她的头顶,“过分的忧虑会让你变得不幸福,如果这样,上帝也会伤心。”
她是基督教,说话言语,也总愿意带着上帝。
带她回来的,还是查尔斯夫人的儿子,切斯特查尔斯,一个探险爱好者。
当时他去堡希尔克感受寒冷世界的神秘,却不慎在暴雪中和同伴失散,寻找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晕倒在雪地里的女孩。
可是,被救的女孩醒来却不记得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身份,查尔斯夫人是个热心的妇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还给她娶了名字,萨莉。
她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却还想不起以前的任何事情。
罗城市
李程程对着紧闭的队长办公室唉声叹气,整个刑警队也是都陷入了低气压。
一个月了,初初姐踪迹全无,加拿大警方已经停止了搜捕援助,队长却不死心,至今都不肯回来。
听说乔初初的哥哥从美国赶回来,听闻她失踪的消息也飞往了加拿大,动用了全部力量去寻找。
只是,加拿大的一名警察劝到,“堡希尔克的暴雪一下,任何没有庇护的人,都会死在极端的寒冷之中。”
他们却不相信。
而事实上,齐思昊曾经是个无神论者,却在此时,坚持着自己的主张,“如果初初真的出了意外,她一定会来我的梦里找我。”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除了郭昔。
时间一天天过去,绝望一点点放大。
乔初初,你到底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终将重逢
“萨莉,今天是冬日节,不想出去走走吗?”查尔斯夫人依旧热情的建议到。
她有点害怕,不想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但是看着查尔斯夫人热切的目光,她还是犹豫的点了点头。
街道上上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乔初初却不知所措了,一眼望过去金发碧眼的男人女人,她却找不到查尔斯夫人的踪影了。
浓郁的东方气质吸引了很多经过的加拿大男子,热情奔放的他们笑着上前搭讪,却给了乔初初更巨大的恐惧。
谁都不认识。
她一步一步的退回到墙角,像一只土拨鼠一样看着来往的行人,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自从醒来之后,乔初初就很喜欢哭,像今天这样的场面,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就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迷茫的,还有齐思昊。
今天早上,郭昔冲进他的房间,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不解气的把他喝剩的酒瓶全部踢倒在地。
“齐思昊,我妹妹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场,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懦夫!你不去找人,躲在这里喝酒,等我找到初初,你也休想再见她!”
他说完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但是齐思昊却在他的背影里读出了不确定。
初初,真的还活着么?
看着一地狼藉,酒也被喝光了,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窗外天气寒冷却有着暖色的阳光,透进屋子里来,让他想起了乔初初的笑容。
也是这样好似能融化一切。
他费力的站起来,决定,再去买一瓶酒。
如果不能和她幸福的生活,那就和她死在同一个国度。
但是显然,他估计错误了眼前的形式,一出旅馆的大门,笑容灿烂的人们穿梭在他的身边,昭示着节日带来的无忧无虑,他艰难的拨开人群,往酒吧走去,传说那里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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