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军小说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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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军小说全集-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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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了政治包袱,老狗熊浑身轻松,他到处找对象。

  每个区妇联的婚介所,都有他的复印资料。

  婚介所效果不佳,他又瞄准了大小报纸、杂志及电台的广告和电视台字幕广告。

  老狗熊的优越处:童男子、大学生、工资高;可,女方一见面,不是吓得当即逃走、就是下次再也不敢来见面。

  
  老狗熊找对象的事,在厂里是每日必读新闻。

  他自个愿意说,别人也关心他。

  总找不到合适的,有人劝老狗熊:“别做梦了!其实,小广播真挺好的。”

  老狗熊道:“我知道她人好。可我是童男子,得配个处女呵!”

  ……

  也许是受了小广播之托,管风琴也出面了:“别死心眼了!你看陈文学,按标准找的;现在天天吵架、打架,闹着要离婚。”

  “哈哈,你就别说我了。你不是也划好了框框,死等、硬套么?!”老狗熊,话中有话。

  “死鬼!我是独身主义。”管风琴,掉脸就走。

  老狗熊,冲着她的背影道:“等着瞧吧,我一定能找个处女!”

  ……

  小广播等等,没指望;经人介绍,嫁给了个边防军官。

  边防军官,好几年才回来探一次家;一次没能播上种,就得再等好几年。

  小广播没事,就在厂子里忙工作。

  人才走光了,矮子里面拔将军、就挑到了小广播,她就当了厂长。

  ……

  老狗熊,依旧忙着到处找对象。

  找不到,只得一个人过。

  
  挂历,一张一张地翻。

  翻翻,人就老了。岁数不饶人,老狗熊巨大的身躯,叫病毒击倒了。

  到医院一查,他得的是喉癌;发现,已是晚期了。

  住进医院,老狗熊的精神就崩溃了。

  这么个大汉子,说躺下就躺下,且不能动、不能说话。

  小广播,在医院等生意的护工中,挑了个干净点的乡下老太,让她24小时地守护、照料老狗熊。

  ……

  化疗也做了,没用;医生建议:回去养着吧。

  回去?谁来照料呢?这不是一天、两天……小广播,想到了乡下老太。

  乡下老太,被儿媳赶出门;没地方去,到城里做了护工。

  小广播想:让乡下老太与老狗熊结婚,照料他;将来,老狗熊所有的一切,都归她。

  乡下老太,欣然答应;小广播,就来做老狗熊的工作。

  老狗熊,听明白后,点了点头;点着头,两行泪水,就挂了下来。

  ……

  出院后,回到了老狗熊的家。

  有了家的感觉,乡下老太活跃多了;她喜欢边干活、边唸叨:“来来来,擦擦脸、擦擦手、擦擦背、擦擦老屁屁、擦擦老雀雀……”

  老狗熊,这才明白:家,原来是这个样子;老婆,是这个样子的……

  他懊悔:早知道这样,真该把小广播娶回来!

  老狗熊,不能说话了;这些,也只能是放在心里,没人知道。

  
  老狗熊死了。

  死后,他的丧事,是由小广播一手操办的。

  ……

  开追悼会的那天,老狗熊遗体的四周,站着守灵的四个,皆是刚进厂的小青工、清一色的童男子。

  悼词,则是由老处女管风琴念的。

  乡下老太,象个木偶。

  ……

  入葬时,第一捧土,由小广播亲手撒下去……

  老狗熊的墓碑上写着:这里,躺着一个用一生追求纯洁的童男子!

  
  创作于 2007…10…6 至 10…7

  

 捉   奸 
顾晓军小说·二卷《 捉   奸 》

  
  太阳光,象铁水似地倒下来。

  虾爹,一左一右地挑着两只粪桶,在山路上颤悠悠地走。

  他哈着腰、躬着背,真的象只烤红了的大虾。

  ……

  过去,虾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高身板、粗骨棒,浑身皆是疙瘩子肉;那黝黑的皮下,青筋似蚯蚓般地游动。

  那强、那猛、那出头……引得城里的女青年们,都围着他转。

  唉,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呵!

  ……

  别想过去、别想城里。虾爹,告诫自己。

  挑着粪、走山路,也得踩准步点。走不好,磕磕碰碰事小;泼了粪水,岂不可惜?!

  这东西,城里多得是……

  咋又想城里?!虾爹,便生自己的气。

  ……

  有一搭、没一搭地,便到了山坡上的地里。

  歇下粪桶、从头上摘下草帽,虾爹“叭哒叭哒”地扇着,“呼哧呼哧”地喘气。

  对面的山脚下,溜溜地走着个女子;红衣、红裤,红红的身段,煞是好看。

  看得出神,虾爹便又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城里、想到了小红。

  
  山里人,没想过进城、到城里去过日脚,那是鬼话。

  年轻时,虾爹就天天想;而那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当兵。

  那年,验上了兵,就别提多高兴了。

  ……

  娘,怕儿子出去几年,回来讨不上老婆,对不起他先走的爹;就把讨饭路过、芦材棒棒般瘦的哑女,替他讨进了门。

  虾爹,依了娘,是为有个人和娘作伴、帮帮娘。

  不曾想:哑女,做不得甚;娘,一日清福也没享到,反倒给累死了。

  ……

  在部队上,没功夫想这些;福建前线,正炮战。

  虾爹的好身板,就用上了;扛炮弹,他一个顶俩、顶仨……用不完的劲。

  炮战间歇,地上随意捡块瓦砾,捻巴捻巴、就成了粉末。

  有人问:“你练过气功?”

  他道:“练啥子气功,有股子劲呗!”

  ……

  部队上,有个城市兵在驻地搞对象。

  上面与他打了招呼,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让夜里去捉。虾爹,却一觉睡过了点,没有参加。

  ……

  没能提上干,都得退伍。

  好在是参战有功部队,集体进城、分到军工厂,当工人。

  
  刚进厂,厂里就组建民兵连。

  虾爹,好身板,当过兵、在部队上表现不错,被任命为民兵排长。

  ……

  虾爹,虽说当的是炮兵;可那是前线,啥反间谍、反渗透、侦察、反侦察、擒拿、格斗……都学过。

  军事素质过得硬,不久就被升为连长。

  ……

  遇知音呵!

  摸、趴、滚、打,飞跃、攀爬……虾爹,把所有本事都拿出来,教给民兵。

  内地,有的不太用得上。虾爹想:抓个小偷、捉个奸……啥的,还是有用的。

  他,还教会大家,咋踹门、咋发力、咋一下子就冲进去……等等。

  ……

  虾爹,把带民兵连带得:步伐整齐、步调一致。

  头头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正巧,一车间,调皮捣蛋的小青工多;厂里,就安排他去当车间指导员。

  虾爹,咋也没想到:这一整,倒整成个相当于正营职了。

  
  上任的第一天,虾爹就对小青工们说:“今个起,我就陪着大家玩。调皮捣蛋、打架闹事的,都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如今看,这也没啥;可当时,是很另类的。

  有个别顽皮惯了的小青工,不信邪;会后,找虾爹试一把。

  试?扳腕子,虾爹让你到底,一秒之内准反盘;摔跤,则让你几个一起上。

  ……

  那女青工们,看得直咂嘴;胆小的,捂着眼睛不敢看。

  工作上,他自然亦带头干。用他的话说:脏活、苦活、累活……算我的!

  如此这般,全厂几千号人,没有不服他的。

  ……

  自然,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

  男人服,只是服了而已;而那女孩服,便会生出暗恋来。

  小红,便是其中的一个。

  ……

  小红,黝黑、滚壮,车间里的女金刚。

  女青工们,有啥弄不动的活,都立马想到叫她。

  她,也从没有二话,肯帮人、且要求进步。

  虾爹,以前就喜爱她;不过,那时是头头喜爱部下,没别的意思。

  ……

  一日,小红趁没人,对虾爹说:“想到你宿舍去玩。”

  “好呵!晚上来玩好了。”虾爹,回道。

  当晚,小红没来。第二日,虾爹见了小红,道:“咋没来呵?!”

  “晚一点去,行么?!”

  “多晚?!”

  “12点。”小红说罢,便溜溜地逃走了。

  
  12点?来玩?这不是一种暗示么?!虾爹,问自己。

  他,终于也尝到了那个城市兵的滋味。

  ……

  以前,虾爹没有想过、是不敢呵!

  他的身体,太好了、太强了,从部队带回来的那条黄军被上,被他画满了斑斑点点的地图。

  每日,早晨醒来,天天都是:“擎天一柱香”。

  ……

  虾爹,是倒头就睡、鼾声嘹亮的那一类。

  他,没有烙过床板,不曾尝过相思豆的滋味;坐着熬夜、等小红,这算是头一回。

  别好了保险,虚掩着门;可,他一会过去看看、一会又过去看看……

  就这么黑灯傻坐等着,虾爹满脑子皆是:小红的一颦一笑,小红的要求进步;甚至,他还帮小红规划好了未来。

  ……

  等得泛困了。

  那门,却夜鸟轻啼般“吱--”地一声响了;小红,游魂般地闪了进来。

  虾爹,赶紧起身,关上门、锁上保险;把小红引到床边,坐下。

  这时,却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门被一脚踹倒了;几束手电光,齐齐刷刷地罩住了他,和小红。

  
  虾爹被捉了、捉奸捉住了。

  第二天,全厂都知道了这特大新闻。

  ……

  厂里,给虾爹办学习班,让他交代。

  虾爹说:“真的啥也干,来不及干;连拉手,都没来不得及拉。”

  学习班的头头说:“咋说,你也是个指导员!指导员是干甚的?指导小青工,思想教育、行为规范……你,咋就自己先想着要干呢?!”

  是这么个理。虾爹,就狠挖私字一闪念……

  ……

  没人时,虾爹懊悔:在部队,咋就睡过了头?!若是去捉奸,认识就不一样……或许,自己就不会犯这类错误。

  不过,虾爹一口咬定:小红,是个好姑娘。是自己,有了权力、昏了头,勾引了她。

  ……

  唉,丢人呵!自己训练的民兵,捉住了自己。

  民兵排长,拎着皮带、押着他去食堂打饭,再押着回学习班里去吃。

  他觉着:真活丑、活丑呵!

  ……

  学习班结束时,虾爹受了双严重警告处分。

  
  没脸在厂子里待着了,虾爹就鼓捣调回家乡的事。

  确实,一工一农,也很难的;年底,总得给队里倒找钱。

  那时,都难呵!城里人,拿着工资;找几个出来,也还是能过的。

  ……

  在镇子上维修站上班后。

  虾爹,花三十块钱,买了辆旧自行车,拾缀拾缀;每日,下了班,三十里山路,往家赶。

  赶回去,帮帮哑女呵!砍点柴,喂喂猪……能做一点是一点。

  自然,那晚上、夜里,也就有了乐子。

  ……

  一日,夜里半醒,懵懵懂懂中,摸得一手湿湿、粘粘的物件;虾爹,以为自己又跑马了,便没有去管,再睡。

  待一觉醒来,发现:哑女浑身皆是血。

  赶紧把哑女弄到镇上。

  医生一看,道:“血崩,没治了。回家去,弄点好的吃吃、喝喝吧!”

  ……

  把哑女弄到家,安顿好。

  虾爹,打鸡蛋花给她吃,她咽不下;熬大米粥给她吃,她还是咽不下。

  没几天,哑女就走了。

  走前,虾爹握住她的手;哑女淌着眼泪,道:“这辈子,对不住你!来世,再报答你……”

  “你会说话?!咋不早说呢?!”

  虾爹,还想说啥;哑女,已没气了、死在他的怀里。

  ……

  事后,虾爹想:哑女,为甚会说不说呢?!

  百思不得其解。虾爹觉着:或许,她有她的难处。

  
  哑女死了,山里人都说:哑女,是叫虾爹干死的。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虾爹,在心里对哑女说:你不能干,说话呵?!就算是不便说、不便写,你可以不肯的呵!

  说甚也都晚了,一门心思搞工作吧。

  ……

  不久,工作也没得干了。

  分田后,农家又都牵出了老牛、翻出了水车……

  不用拖拉机、抽水机……自然,也就没得修了;维修站,就关了门。

  ……

  转了一圈,又回到大山里,家来种地、种庄稼。

  跟山里人,全都一样了;大家伙,便又生出许多同情来。

  有的人,提议:请虾爹出来,当村长。

  然,虾爹的心,已死了。

  ……

  大山里的日脚,很苦!

  虾爹不久便累哈了腰、躬了背。

  他为人厚道,肯相帮,又不提过去的事。

  山里的人,也就不再计较了,都尊他一声:虾爹。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了下来,山色也更重了。

  山里的日脚短,虾爹赶紧起身,搅和着桶里的粪水,再一瓢、一瓢地泼出去、泼在自家的地里。

  ……

  等虾爹浇完了粪水、收拾起桶,黄昏星已经起来了,月芽儿也跟着上来了。

  虾爹,担着桶往回走,又埋怨起自己:瞎想些没用的做甚?!

  唉,一步错,步步错!又得摸黑做饭、吃饭了。

  ……

  大山里的天,说黑就黑。

  越往山下走,就越发黑;好象那夜色,是从山顶上流淌下来的。

  虾爹,就跟着夜色、一步步地往回走,边走、边琢磨着困扰了几近一生的问题:

  唉,太强、太猛、太出头了……难呵!

  可,那狗、那鸡、那羊,或吠、或斗、或抵角……为甚还要争强好胜呢?!

  ……

  也罢,在山里,即便是操猪、操狗、操母牛,也没人管、没人捉了。

  虾爹,哈着腰、躬着背,挑着粪桶朝家走去。

  
  创作于 2007…10…2 至 10…3

  

 裸   聊 
顾晓军小说·二卷《 裸   聊 》

  
  鸟作家完蛋了!

  爆炸新闻:鸟作家参予裸聊,还诈骗了人家白领丽人十几万……

  消息,在网络上不胫而走。

  ……

  此时,鸟作家正病得死去活来。

  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趟进了一泡混水里。

  ……

  而白领丽人,也不知道真情--

  与她裸聊的,不是鸟作家,而是和她从小一块长大、一块读书,又一起进公司的妒女。

  ……

  只有妒女,懊悔不叠。

  她,已经被警方带走、拘押了起来。

  
  鸟作家,是个老邪头。

  年轻时,自行车的气门芯,被人拔了;他一气,抬脚就把车棚里的自行车,全都踹倒。

  那自行车,象多米若骨牌一般倒去;他还不称心,又上去猛踢,边踢边骂道:“有种的、是爷们的,就这么样明着干,别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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