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很开心,也很珍惜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把好的东西都让给月瑶,希望月瑶能够开开心心的在这里住下去,可她明显感觉到月瑶的笑不是来自内心,而是出于好意的“奉承”。
有一天太傅夫人带着慕熙和月瑶到郊外赏风景的路上,看见几个壮年在打一位婆婆和一个少年。月瑶远远的见到那个少年的背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喊:“云堂哥哥!”
夫人和慕熙随即跟着过去,等到月瑶将少年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少年并不是云堂哥哥,月瑶错愕的望着少年,突然心底笼罩着一种恐惧。
她害怕她会忘记云堂哥哥的样子!
夫人叫管家去制止这件事,管家从兜里拿出了些银两在壮汉面前晃了晃,几个壮汉看见是银两,立马住手,弯腰鞠躬连忙说几句“谢谢大爷…”。
月瑶和慕熙连忙扶起婆婆,婆婆和少年都穿的衣衫褴褛,婆婆跪在地上说道:“谢谢两位小姐”。
“婆婆,他们为什么打你?”
“唉,命苦啊,家里就我们祖孙俩,自然会被这些恶霸欺负,他们看上我家祖坟那块地,今天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奶奶,都是我没用,保护不了您,也守不住这片地,我没用,我没用!”少年边说边磕头,夫人叫管家拿出所有的银两递给婆婆,管家说:“婆婆,这些够你们祖孙两人过上好一段日子了。”
回到府里,月瑶偷偷爬上屋顶,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本事,居然可以爬上屋顶,上了屋顶,心情随风顺畅许多,视野了开阔很多。
“云堂哥哥,你在哪里,我怕我再也记不起你的模样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忘记你了!”
月瑶想起那个自责的少年,想起年迈的婆婆,想起云堂哥哥。
“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我喜欢的东西,才能让云堂哥哥看到一个令他欣慰的月瑶!”
月瑶心里暗暗地在想,并为这一想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大早月瑶就跑进太傅的书房,向太傅叙述这一想法,太傅会心一笑,“哪有女孩子喜欢打打杀杀的,挥刀弄剑的,不合适女孩子家,你啊,跟慕熙好好学琴棋书画啊!”
“不,伯父,我不想学琴棋书画,也不喜欢,我想学武艺。”太傅被她这里想法逗笑了。
月瑶瘪起嘴,扯着太傅的袖子,继续说道:“这样您和慕熙姐姐就不会受欺负,谁敢欺负你们,我就打他们。”
太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抱起月瑶“好,不枉伯父疼你,既然你喜欢,明天伯父就帮你找个武艺高强的师父。
就这样,府里经常可以看见,慕熙在亭子里练琴,月瑶在亭外练剑。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见倾心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京城里依旧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只是今天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元佳节。
正月初八上灯,十七落灯,连张十夜,家家户户都悬挂五色灯彩,花灯焰火照耀通宵.鼓乐游乐.喧闹达旦。
平时家中的小姐都是不允许出外自由活动,只有过节是可以结伴出来游玩,月瑶和慕熙早早就换好事先准备好的男士装扮,趁着这夜色,好好感受这热闹的气氛。
在京城的东城灯市口路,街道两旁列市,上至珠宝玉器,下至日用百货,一应俱全,各铺户俱张挂绢纱、烧珠、明角、麦秸、通草制成的各式花灯,供人观赏。
今年不同于往常,月瑶看见来来往往的很多行人戴着假面具逛花灯,神气极了,这些人偶尔会摘下面具,透透气,这些年轻男女的面容多了几分羞涩,像及了桃花盛开的模样。
月瑶和慕熙顺着人流,走到一家买面具的档主面前,挑起各式各样的面具,老板热情招呼着络绎不绝的顾客,吹嘘着自己的样品,不一会,慕熙选中一只山羊图案的面具,月瑶看中凤凰图案的面具,两人带起面具,相互对视一眼,便咯咯大笑。
月瑶拉着慕熙的手,顺着乐曲往前走,前面戏台有八里之长,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并肩接踵而过。
月瑶生怕这些人会撞到慕熙姐姐,自己走在前面,拉着慕熙姐姐的手,生生地在人群中挤开一条路,就在自己艰难往前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人,自己的头约莫到他肩膀的位置,还没来得及抬头,月瑶就感觉到腰间轻微的扯动一下,顺着腰间的位置慢慢抬起头,看见这擦身而过的是位翩翩少年,此人身穿银白色的长袍,在人群中极其亮眼,衣襟和袖口处的边缘绣着深红色祥云,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色的祥云宽边锦带,走路姿态中气势凌人、器宇不凡,而他脸上的面具,是一种很怪异的图案,会让人感到害怕,有些面目狰狞,嘴角处还有挂着血丝,但是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目若朗星,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看到那个转动的眼神,目光如炬但又心事重重。
月瑶全身似乎有一股暖流回荡在心中,涌上心头,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视线顺着那男子流转,却跟不上他神秘的印迹。
月瑶这才体会到书中所说那句话:“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慕熙见月瑶停在远处,一直往后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月瑶,怎么不走了?”
月瑶这才回过神,却发现自己腰间的玉佩缠绕着另一块上好的白玉佩,这才想起刚才腰间扯动一下,“一定是刚才那个人掉的!”
“谁?”慕熙不解问道。
“我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可是他的玉佩和我的玉佩挂在一起了!”
“哦,是缘分吗?”慕熙打趣说着。
月瑶红着脸,没有不理会慕熙的话,带着慕熙继续往前走。
城楼上轰隆声不断,一场又一场不间断的烟花盛世漂浮而至,惊艳了整个夜空,所有人都在抬头观望,发出赞赏的声音。
月瑶顺着烟花坠落的地方,看到一个落寞的身影,时见灯下一少年,美如冠玉。
他呆呆看着城墙上的皇榜,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能让人感觉到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大气中一丝孤傲,霸气里少许内敛。
那是册封皇太子以及皇三子的皇榜,已经贴在很久,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这个男子却看的那么入神,这时走来偏瘦的少年,蹑手蹑脚的靠近,在公子身旁嘀咕几句之后,公子侧过身望了少年一眼,随即这少年便低下头,往后退几步,微躬着身子,站在一处。
不一会,公子转身,看向月瑶的方向,这令人惊艳的美貌,月色下更显得肤色白皙,立体的五官俊美如画,锐利深邃目光环绕四周一圈之后,悄然离去。
月瑶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那个面具,就是刚刚那位公子的面具,月瑶努力挤想要挤开四周的人群,但是那位公子的身影又一次消失的人群中。
慕熙看着垂头丧气的月瑶,不知所谓何事。
“怎么了,刚刚还兴高采烈的,这会又垂头丧气了?”
月瑶问慕熙:“姐姐,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
慕熙打趣道:“哦,看上哪个英俊少年了?”
“才不是呢,你就知道你笑话我。”月瑶含羞一笑,明媚了整个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
☆、奉旨成婚
万历皇帝的皇后膝下无子,而长子又是慈宁宫的宫女所生,身份低微,只是皇帝一时风流留下的结果,后来在太后的压迫下不得以被封为王恭妃,皇帝首次得子,在这个封建思想极为浓厚的国度里,自然是一件喜事。由此,皇帝下诏全国减税免刑,派使节通知和本朝关系友好的域外邦国……表面上看这是一场喜剧,而实际上却是一场悲剧,这场婚姻以喜剧开始却以悲剧结束的根源。
直到万历皇帝遇到另外一个女人,即在三月刚被册封为淑嫔的郑氏。这位长得乖巧玲珑的小家碧玉,郑贵妃尽管14岁进宫,两年之后却受到皇帝万千宠爱。这个郑贵妃不仅美貌出众,而且聪明机警、通晓诗文,特别是她能善解人意,总是能填补皇帝寂寞的心灵,带给他惊喜。别的妃嫔对皇帝百依百顺,心灵深处却保持着距离和警惕,唯独郑妃是那样天真烂漫、无所顾忌。她敢于挑逗和讽刺皇帝,同时又能聆听皇帝的倾诉,替他排忧解愁。
郑贵妃在皇帝面前就像个精灵一样,逗得皇帝哈哈大笑,每次皇上为朝廷事烦忧的时候,郑贵妃都会伸手去抚平皇帝的额头上皱纹,并嘲笑说:“看,这里又多一条,像长江的河流一样,但是臣妾有法力,只要一抹就消失了。”
几年后郑贵妃生下儿子朱常昀。是皇帝第三子,也是皇帝最爱的儿子,但是按照祖训,皇后无出,则立长子朱常洛为太子,皇帝素来不喜爱他,而是立皇帝最爱的郑贵妃所生的儿子为太子,自然是爱屋及乌,疼爱不已,一度想废长立幼,但是迫于太后和大臣们的压力,最后在不得已册立为太子。
王爷刚回到皇后的宫殿中,就听见母后长长的叹息声,王爷看见母后侧身半躺在榻椅上,便从侍女手中拿过披风盖在皇后身上,皇后看了一眼王爷,便闭上眼睛,郑贵妃虽然已近四十了,可依就风韵不减当年,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年,也是为倾国倾城的美人,可唯一不如意的事莫过于他的宝贝儿子,福王从小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和娘娘的欢心,可惜不是长子,也就不是太子,最让郑贵妃闹心的是,福王对权力政事一点都不上心,这怎么能说服大臣们把天下交给自己的儿子。王爷自知这些年母后一直为自己操心,而自己却从未听从过母后的意愿,总是惹母后伤心,这一次听说母后因为自己而病重,王爷再也不能惹母后伤心了,后宫中就父皇和母后二人疼惜自己,其他人要不视自己为眼中钉,要不就躲的远远的。
“母后,是孩儿不孝,孩儿也愿意听从母后的安排,望母后原谅。”
“洵儿,回来了,看到了吗?你皇兄已经册立为太子了!”
“母后,孩儿在少林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皇后拿开披风,说道:“是不是要等到母后奄奄一息时才肯听母后的话,虽然太子对我们毕恭毕敬,那是做给你父皇看的,暗地里却处处与我们作对,前些日,要不是他揭发你舅舅贪污,你舅舅也不会被革职查办,如果他日后登基,我们母子还有生还的余地吗?你父皇那么疼爱你,他早把你当做眼中钉了。”
“皇儿;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让母后担心;生于皇室;就要懂得皇宫的生存之道;多少历史证明;太子没登基之前;对兄弟手足之间的猜忌;互相针对;登基之后;对兄弟也是不留一点余地;趁现在皇上对你的器重;要好好把握;夺得太子之位也不是不可能。你父皇已经答应母后,一定会把太子之位给你的。”
“母后,这一切已经定局了,从我一出生就已经是这样结果,只是我们还在垂死挣扎而已!”
“都怪娘的肚子不争气,要是早生你几年,也不会…儿啊,你父皇乃天子,他说要立你为太子,就一定可以。”
“母后!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在这皇宫中生活,难道还看不清吗?”
“凡是都要自己去争取的,你有母后和父皇疼爱,一定会成为天子,母后叫你今日回来,是想为你谈亲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如今朝廷中最为太后器重的便是杨太傅;杨太傅德高望重;又深得太后的赞许,负责协助皇帝处理重要国事政务,职位至重,如果得到太傅的极力支持,皇儿也可以在朝中得到更多的力量,你父皇已经下旨办理这门婚事了!洵儿,不要辜负父皇母后的一番心意!”
自古婚事都由父母做主况且还是身在帝王之家,福王深知其中的道理,不敢再违背母后的懿旨,便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喜事变愁事
月瑶兴致冲冲的跑回家,想告诉慕熙姐姐今天在外面所看到的事情,可一回家就发现气氛不对,伯父站在大厅,背对着门口,伯母则一直在抹眼泪,“伯母,发生什么事了?”
“月瑶啊,以后慕熙姐姐不能再陪你了,她要嫁人了”。
“嫁人,那不是喜事吗?可为什么那么伤心呢?”。
“这你就不懂了,向来朝廷指婚都是考虑政治的因素,这次指婚给福王,真是一道难题,朝中所有人都知道,老夫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可是却偏偏和福王结成亲事,郑贵妃真是煞费心机,想让老夫帮着福王,以便在日后夺取太子之位的时候扫除老夫这个障碍。”
“福王?伯父,是要赐婚给福王?”月瑶惊呼道。
“怎么,你也听说过他吧,这个福王阴冷不定,向来不把大臣们放在眼里,总是独来独往,要不是郑贵妃和皇上为他撑腰,怎么会有大臣支持他呢?”太傅说道。
“既然这样,那可以拒绝吗?”月瑶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弱弱的说道。
“这是皇上下旨指婚,岂能抗旨?哎,这几年老夫对朝廷内的争斗看厌了,几次上书请求辞官,却一直没个下文,若不是太后极力劝说我,老夫早就离开这是非之地立了,如今却要把我最疼爱的女儿转入这斗争中,哎!真是作孽啊!这太子和福王的争夺之战一日未结束,大明朝都不会有安静的日子,现在的天下不太平。”
“老爷,要是咱们慕熙嫁过去了,你在朝廷中该如何立足啊,既不能明目张胆为太子办事,这可是要伤了咱们慕熙的利益,如是为郑贵妃办事,那是受天下人的指着!我的女儿真么这么可怜,我宁愿她嫁个门当户对的平凡人就好了,也不愿高攀皇家的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只是老夫有愧于顾兄的委托啊 ”太傅听到夫人这样的讲法,甚是受怕。
“你还想着顾宪成那帮东林党人,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轻则被削去官籍,革职回家,重则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这郑贵妃太阴险狠毒了,若是我公抗旨不从,那就是死罪,就算太后极力保我,也无能为力,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老夫除掉!我绝不让我的女儿嫁给福王!哪怕是要我的性命,也不愿我的女儿冒这样的危险!这福王跟他母后郑贵妃一样目中无人!”太傅不断的叹气夫人便哭的更厉害了。
月瑶立刻朝慕熙姐姐的房间跑去,走到门口,就看见慕熙在烧书,月瑶走进一看,全部都是慕熙姐姐最爱的田园诗集,姐姐最向往的便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只可惜生在官宦人家,只能从诗人的作品中想象,如今皇上已经下旨,从此便是只能在高高的围墙里过着宫廷生活,她把诗集都烧了,恐怕也是死心了。
“慕熙姐姐,我已经听说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这太突然了,我不想嫁给福王,不想进宫里,我一直都希望有个像父亲这样痴情的人一辈子就爱着母亲,一生不纳妾,可是皇宫之家,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六妾的呢?”
“其实伯父伯母也不想你嫁给福王,伯父会想办法推辞掉这门亲事的!”
“没用的!皇上根本不理会大臣们的奏折,如今圣旨已经公布,就不会有收回的一天!”慕熙哀怨的望着窗外,无助的看着这个世界!
月瑶将一边的书籍拣了起来,这时窗外面飞进来一只小鸟,起初并没有注意它,后来下人追过来,说这是太傅养的金丝雀,今天喂食的时候跑了出来,月瑶本想着将它抓回去,但是很奇怪的是,这只鸟飞了几圈之后,撞到柱子,死了。
月瑶和慕熙过来瞧见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