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愣在当场,什么叫“反正我也要走了”?谁要走?走去那里?为什么?
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周博士要去英国,据说学习一年,属于公派,早有的事情,手续这两天就办好了。
不由她不气得七窍生烟,电话给莫莫,有点语无伦次:你说现在这些人都怎么了?如果不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他是不是也同样懒得告诉我他要出国的事情?还是就因为这两天的事情,就往国外躲?!我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一个两个的不解释,直接就往地球那边跑,我以为我够鸵鸟的了,没想到乌龟也不少。。。
直到语调哽咽,握住电话,苏荷坐在沙发上,终于泪如雨下,这几天憋在心里的痛和苦终于宣泄出来,可惜对象只能是个当垃圾桶的朋友。
莫莫叹气:亲爱的,你不是都决定分手了?不如不见不是更好?
苏荷咬唇,说不出半句话来,终究是成年人,感情不是过家家,今天说分手,明天拦飞机说我不准你走。。。。
这结果,果然如莫莫所说,不是更好?她还痛苦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猴哥也有五指山
苏荷的性子其实是很鸵鸟的,人家打上门来她都不太会应对,属于人家对不起她,路上遇见她比人家躲得还快的那类。所以她一般不交朋友,这么多年也就得莫莫一个铁杆闺蜜。
只是没想到,恋爱两次,居然遇到俩兄弟也就算了,结果对方居然都转身比她还快,分手没两天,退路在分手前就想好了,苏荷这逻辑脑袋硬是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
逻辑,逻辑算个毛!!!
苏荷淑女终于被惹毛了。
本来想着和平分手,谁也不欠谁,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没成想啥都不闹就被当软柿子,如果没有分手这一出,你周跃然打算拿我怎么办?!
苏荷握着手机,坐在床上运气。
莫莫说的对,她苏荷做事认真,智商还好,谁也不能否认她的所得与付出成正比,凭什么就要被你这么耍着玩?!
六年前那种痛苦绝望,再经历一次,因着时间的发酵,居然形成了一股恶向胆边生的怒气。给莫莫打电话,她不好意思了,可是,这夜还漫长,她睡不着,气得睡不着。那大家都别好过……
怒气伴着勇气,苏荷瞄了一眼手机,电子时间显示凌晨一点整…
熟练输入手机号码,苏荷银牙一咬,就拨出去了,寂静的夜,对方手机传来的音乐显得有些刺耳。
伴奏响了半遍,苏荷的勇气降了三分之一,伴奏响一遍苏荷勇气彻底没了,心里开始庆幸对方没接电话。心里想,算了吧,何必纠缠……
正要挂,电话通了,那边在喘气,大喘气,貌似刚跑完五百米一样,一声哑着嗓子的呼唤,有点不确定:苏荷??
苏荷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口结舌,抓着手机就僵在那里。对方没听到回应,有些急了:苏荷?是你吗?你说话,什么事?你怎么了?
苏荷自嘲笑,她怎么了?她知道自己怎么了?什么事?她能有什么事?
突然没了任何说话的欲望,苏荷叹口气:没事…
电话那边喘气声突然停顿,许久,深吸一口气,有些颤音:等我。
电话挂断,苏荷反应都来不及,愕然望着嘟嘟嘟的屏幕一时没转过弯来…这神马情况?!
她是想兴师问罪来着,这不是被淫威日久,勇气积累不容易嘛,谁知道那勇气来的猛去的也快,倒也罢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对方就反扑过来算几个意思?
有那么一瞬,苏荷甚至想落荒而逃,穿上衣服先躲出门去…可她到底镇定下来扪心自问,凭什么?!你妹的,还有没有正理公道了啊?
对,就是你妹的!
不必大师兄解释,那个叫芮儿的美女,苏荷已经可以确定以及肯定是他妹妹,估计还是亲的…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搁着其他事不说,她每次假想的情敌居然都是不值得推敲的,说出去,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苏荷的理智告诉她,所谓六年前被拆散,被监视,日久生情什么的,其实说出去会被人羡慕妒忌恨的多些,真心第三者插足或者被脚踩两只船才值得同情,可于苏荷来说,这辫子抓得太牵强生硬,估计苏妈妈都不得迁就她这么生搬硬套。
苏荷这边厢正在胡思乱想,笃笃笃的敲门声已响起,倒弄得她一惊,想起有人说要打上门来的,这速度…赶上火箭了。
敲门声很轻,但很急切,有种笃定门内有人没睡的感觉。
苏荷彻底斯巴达了。。。。从未跟那人耍过小性子,即使上次两人打架结果得不到任何解释的情况,她都是自己吞下询问烂在肚子里的。后来大师兄不说,她也就不问。可这三更半夜的,因着她一通电话招来的那个人,是要在夜半时分,趁着她脆弱的时候,占据解释合理性高地还是怎么着?
苏荷不想开门,居然有点心虚,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如果给莫莫知道,估计会鄙视死她,压迫日久,奴性已深。
敲门声还在继续,猛然命运交响曲的声音同时响起,惊得支楞耳朵听敲门声的苏荷差点把手机甩出去,不出所料看见手机上显示的人名。不由叹气,好吧,人是自己大半夜招来的,认命吧。
周跃然站在门口,看着来开门的人,单薄的睡衣,瘦削的肩,长发散开挡住半边脸,眼睫毛就着廊灯撒下一片阴影掩去了所有情绪,心口不由一阵揪痛。
苏荷抬脸开口,刚说个“我”字,就被门外那团黑影堵了进来,快速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倒叫她完全忘了下面原本要说的话,眼睁睁看着人上来,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紧紧抱住,抱着她的人一直在抖,连累她也抖,抖了一会儿,突然,就泪如雨下。
苏荷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不抖的了,大师兄一直不说话,就那么抱着她却也不撒手,她哭,他就去吻那些泪珠,哭得凶就吻得急,到最后苏荷鼻涕随着眼泪也下来了,不由想挣脱去找纸,那人又开始抖,却箍得她铁桶似的不撒手,苏荷挣扎的急了,他也急了,却只憋出一句话来:荷。。。别推开我,求你。。。
苏荷哭笑不得,只好说实话:我要擦鼻涕!
瞬间安静了,两秒之后,周跃然弯腰猛然打横抱起苏荷,走到茶几那里,取了纸给她,却自始至终没放她单独活动。
这么一闹,苏荷反而哭不出来了,看着那一向镇定自若从不怕天塌的人这会儿跟捞救命稻草似的不放开她,不由无奈:你这算哪出?我想要个解释,你连退路都想好了,我不过发作一下,你就当我神经好了,何苦三更半夜的又跑来扮不舍?
周跃然看她,定定的,眼圈发红:你讲讲理,我什么时候舍得过?!
苏荷愣,她从未见过八面玲珑的大师兄吃瘪,眼泪?那更是天方夜谭,可这妖异的半夜,跟她如此贴近的,真是那个人吗?为毛比她还脆弱的样子?
可是那人问她,我什么时候舍得过!
苏荷不由又怒:不是分手,我连你要出国的事都不知道,你不舍得,你不舍得你不告诉我?!
周跃然苦笑:我本来就没完全答应,一应手续都是院里统一办的,这次有一批人,临了我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可你不想见我,你生我气,我不滚远一点,上赶着天天让你眼见心烦,然后想尽办法调离我远远的吗?
苏荷一想,还就是这么回事,她考博的最大动力就是离开数学系,调到别的系去,能去别的学校更好。。。。。
仿佛被抓了现行,苏荷脑袋迷糊了,好像也许或者,错的人是她?
周跃然搂紧她,继续:我跟梁阿姨说过,出国不过是深造,但怎么都要看你的意见,肯跟我出去也好,不肯,咱就不去,不为着这个生气和纠结。我以为你会懂。。。
我是劝晏城不要因着不成熟的感情放掉对自己的要求,出去锻炼会让他认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刚好有机会跟你在一起,我就顺便答应他帮他盯着你的请求。
可越看越发现,你那么好。。。。又聪明,又漂亮,难得还不骄不躁做事稳重。我承认,我自私,卑鄙,我庆幸,出去的是他,而留下来陪你的是我。。。我爱上你了,可我不承认这是错。。。你让我没法不爱你。。。。荷。。。天知道。。。你那么好。。。我怎么能放手?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呢喃,苏荷奇怪去看他,才惊觉他脸色红的不正常,一摸额头居然滚烫,不由一激灵,这是病着呢?他病了?
周铁人病了,来势汹汹,不容抗拒。
苏荷慌忙忙找来药给他,哄着才吃下,又喂水,居然跟个孩子似的喂一口喝一口,坚决不肯自己端杯子。苏荷废老大劲儿把他弄自己床上,最后累得不行,也一头栽倒在侧,陪同沉沉睡去。。。
苏荷是被□□声唤醒的,睁开眼睛,身边那个人半闭眼睛,在叫“水”。
赶紧去摸额头,居然还烫。不由心疼起来,来不及想其他,苏荷只忙忙去弄了开水扶他起来喝,然后轻轻唤“大师兄。。。大师兄,起来好不好,咱去医院看看。。
周铁人居然使劲儿摇头:不去,打针疼,不去,我睡会儿就好。
眼见烧糊涂了,这撒娇卖萌的手段都敢用了,苏荷更是不敢耽误,连忙哄骗:不打针,咱就是喊医生看看,看看就好。
那人就靠在她身上,眼神迷迷糊糊的没有焦距,重复确认:就看看?
苏荷肯定:嗯,就看看。
再确认:不打针?
肯定:不打针。。。。。才怪(苏荷心里话没说出来)
想想貌似可行的大师兄突然伸手抱住苏荷,把头埋在她颈窝,仿佛在运气,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好,我们走吧。
苏荷突然好想笑。。。。这。。。。这算哪门子的猴哥?终于碰到翻不出去的五指山了??
去校医院,先扎针验血,白细胞指数超高,挂吊针,抗生素不可抗拒,猴哥觉得自己被骗了。。。。可是,看着似笑非笑的苏荷,愣是没有反抗的勇气。
后者一直陪着,他虽然不是挂在她身上的,可绝对没有离开过几厘米范围,小手一直攥在手里,还偶尔抚开头发试试他的体温,因为手冷怕温度不准确,甚至踮起脚尖用唇去试他额头的温度,扎指尖血的时候,甚至帮护士捉住他的手在哄他:不怕,一下下就好,就一下下哈,不动。
周跃然没烧糊涂,趁苏荷在窗口缴费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盯着前面那个窈窕的背影,嘴角弯弯,勾出一道微微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自己都觉得是个梗。。。。。好吧。。。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应该的,我不应该这么不厚道。。。。嘿嘿
☆、再不疯狂就老了
再不疯狂就老了
据说不容易生病的人,偶尔生一次病,就会很严重。
不知道猴哥以前生病过没有,怎么熬过来的,反正这次的确挺重,挂水就要5天,还说挂完再后续观察。
苏荷其实已经不再纠结了,他愿意解释就解释,他不愿意解释就不解释,心里其实早就属意与他,再矫情,就没意思了。
这次看着他病,心疼得不得了,哪里还有纠结的心绪和力气?就盼着他好,别受这些痛苦,苏荷终于摸清了自己的心,幸亏人倒大气,按照莫莫的说法那是鸵鸟惯了,又为自己找到了借口而已。
她当晚电话通知莫莫的时候,莫莫仿佛早就猜到她会如此,只是冷笑:下次再给我寻死觅活半夜鸡叫,等着我砍死你!
苏荷惊吓,我昨天不过半夜十二点前给你打个电话哭诉一下,至于不?今天这会儿也才不到十一点。。。。。你不是有名的夜游动物?点不算晚吧?
莫莫冷哼:劳资床上夜游就你敢捣乱!
苏荷噎住,赶紧赔笑:那个。。。。那个。。。。虽然适当的床上运动是合适的,但是做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不用这么疯狂吧,嘿嘿。。
莫莫鄙视她一句:再不疯狂就老了,知道吗?就老了!!!
电话挂断。
苏荷捏着手机,腹诽,你是说你自己老了,还是老谢老了?说不来好话的女人,点都不可爱。
苏荷第二天起的很早,今天她没课,项目组那边,因着接近过年,步调可以放缓一些,于是她直接电话周博士。
铃声一响,就接起来了,对面声音温柔:这么早?吃早饭没?
苏荷愣。。。。这,谁是病人啊???
想想不对,挑挑眉毛:你今天还有几组液体要挂,别跟我说你有课有事有会。。。
电话那头就笑起来:不敢,我这就去医院,要我送早饭吗。。。。
苏荷叹气:外面的东西没有营养,过来,吃了我们一起过去。
粥是昨晚就预约上的,家里还有肉松,找出冰箱里的蔬菜,简单弄个杂菜鸡蛋饼,门就被敲响了。
苏荷开门,瞥那人一眼:洗手吃饭。
周跃然进门,到底还是有些忐忑的,苏荷原谅并打算接纳他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尚属苏小姐自己家的心里事。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听话去洗手间洗手,出来,就看到苏荷摆了早餐,正在捶腰,那天扶他上床,有点闪着了。
紧走几步过去,顺势把人揽进怀里,帮忙揉揉:怎么,没睡好?
周博士果然是万能的,这几手揉捏恰到好处,苏荷觉得比自己捶着舒服,忘了人家还是个病人,不由深吸一口气:嗯,就是这里。。。。
这双关语带的周博士心肝都在颤,一时间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你说这里。。。是哪里??
苏荷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的时候,已经收不回来了。
从外面带来的凉气由周博士的嘴里徐徐呼到她脸上,中间仅仅隔着0。01厘米,腰被两只修长的手围着,细长的指尖按在疼痛处轻轻揉着,仿佛在敲电脑键盘一般的力度,唇已从鬓角缓缓的,带着一丝轻颤落到了嘴角,苏荷刚想阻止,脑海里突然不搭调的响起一句话:再不疯狂,就老了!!!
视线模糊地对上大师兄的眼睛,镜片挡住了眼神,却挡不住下去的嘴,终于在撬开贝齿顺利进攻,湿吻吮吸许久之后,苏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先吃饭。。。。等你病好了再。。。。
尾音被再次吞入对方嘴里,这次带了狂热,小腰被箍进温暖的怀里,紧紧的,仿若要揉碎似的力道,良久才主动撤退,镜片也挡不住此时眼神里的热:荷。。。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苏荷有些气喘,羞红的脸上有温柔的笑:我知道。
也许是临近过年的缘故,也许是病过一场知道身体和工作同样重要?
项目组的老师们和学生们都感觉,春天来了。
周老师的脾气前所未有的好,放假幅度也适当有了增加,本来都做好寒假年关才能回家准备的同学们,也有胆子提前提出回家要求了。
至于出国的事情,周博士征求苏荷同意,还是下一批去,他先过去打点,等苏荷办好手续过去,此为后话。
转眼快放寒假,苏荷知道,项目组的事情不会随着寒假而告一段落,周跃然肯定有得忙,别人休息他估计也休息不了,索性自己没考虑放假休息的事情,连莫莫找她去海边渡假,也没答应,气的莫莫差点打上周扒皮的门去,你说你给我家小鱼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莫莫可以不理,娘不敢不理。不知道苏荷跟周跃然闹过这一出的梁女士左等右等,等不来一个准信儿,显然有些急了。
放假第一天,梁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