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了?想进都进了?除了刘氏和一个随侍丫头,其余的都给我滚出去!”我进门时没见她发火,现在看来果然不易相处啊?
那刘氏委委屈屈的向信亲王投去可怜巴巴的一瞥,低头不语。连我这旁人看着都觉得弱不禁风。
翊枫看状,心有不忍,正要跨过去安慰安慰,只听上头“咳”了一声,又速速缩回脚来,只是向刘氏摆手。
信王妃冷笑:“好一副夫妻恩爱啊!今儿还是在喜里,枫儿怎的就这般轻佻,全然不把娘和正妃放在眼里!也罢,儿大不由娘。”
翊枫急忙跪下争辩:“孩儿不敢,孩儿只是看香儿身子单薄,又受不得委曲……”
“她受不得委曲?那别人就都受得了?说话好生没道理,都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见给我这当婆婆的行个礼,我年纪一大把也就算了,还有正妃在哪,小家小户调教出来的,到底没规矩。”
刘氏一听不对,也是唬得跪下:“香儿不敢了,香儿给母妃请安。也给王妃请安。”
我看势不对,王妃动真怒了,也准备意思意思,跪下求求情,还只是躬下腰,她摆摆手:“伶雪你不要动,过那边坐着。我今天倒要看看,信亲王到底是如何的宠侧妃的。”
翊枫只是跪着不语。
她继续道:“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把话说明了,都是一家人,现在伶雪进门了,我听说又是皇上赐婚,太后疼惜的,摆那的堂堂正妃,那些个不长眼的都给我瞅仔细了,别一个个没皮没脸的,占着有几分姿色,妖言惑众,惹得府上不安宁。”
顿了顿,又对我说道:“伶雪。我上了年纪,以后这府上就由你来当家了,以后谁敢占势不守规矩,或是撞上枪口,给我往死里收拾,出了差错我给你顶着,我就不信邪了我!”
我唬得连连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她示意我不要出声。转过脸看着翊枫:“你有意见没?”
他看母亲真个火了,哪敢有意见?只是连连称是,却是背地里狠狠的剐了我一眼。
我苦笑一声:“知道了,谢母妃成全。”
她气也撒了,抬抬手:“都起来吧,说了半天也饿了,吃早点去吧。”
翊枫这才扶着香儿站了起来,一行人跟在后头进了饭厅。
只见桌上俨然放着中西几份早点,有豆浆、油条,稀饭、也有……蛋塔和面包。看到我一脸惊讶,信王妃得意的笑了笑:“怎样?这早点如何?”
我嚷嚷道:“你怎么弄出来的?”
刘氏见我语气不甚恭敬,以为抓住了小辩子,软软地说道:“姐姐,对母妃说话要恭敬些,省得人家说咱们没涵养。”
信王妃一见她开口就有气:“我准她这样说怎么啦?你有意见?有时间多学学如何做人,别没事一天到晚的嚼舌跟。还有,你几岁?伶雪几岁?什么姐姐妹妹的?听着好生别扭。”
这下估计挫着刘氏的痛处,(她今年19;比信亲王还大二岁):“难道让王妃叫香儿妹妹么?”
信王妃嘲道:“你不是叫王妃叫得好好的么?没事去认什么亲?香儿,香儿的,估计除了枫儿,也没旁的人这么做酸的叫吧?”
翊枫让王妃这般讽笑,又见那刘氏很不懂眼色,丢了他面子,望着刘氏说道:“娘跟前你少驳两句。”那刘氏见翊枫也呵斥她,脸圈又要红起来了,这美女,尤其是绝色美女,一副小媳妇模样,连我这女人看了都怦然心动,何况是信亲王这般太过自我的气血方刚小青年?
他悄悄拉过她的手,半搂半抱的哄她,“乖,刚刚我口气是冲了些,你别在意,来,坐着吃些东西。”就要拉她坐到桌子前面。
信王妃见状,厉声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明明只有三个主子,哪有摆四张凳子的道理?还不快撤了一张?”
旁边的碧云连忙拿掉一旁的桌子,这下刘氏的眼泪水是彻底流了出来。哭得那叫梨花带雨,好不娇艳。
咱们的信亲王终于忍不住辩道:“娘今儿这是怎么啦?以前看香儿不顺眼,也只是略略说几句便罢了,今儿却是不依不饶了?”
信王妃手掌一拍桌面:“好你个不孝子,还敢和我顶嘴了?我就是看不惯这个狐媚子假凄凄的可怜样,装什么装?你看伶雪多正常?也没见着她这般做作。”
翊枫这回抓住了话头:“哼,一个天足婆娘也叫正常?娘,香儿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什么狐媚子?况且当初娘不也是让人说是狐……”
‘啪’的一声脆响,信亲王口无遮挡的话被王妃一个耳光给扇没了。他捂着脸朝我呸了一口,恨恨然:“都是你,天足女,你一进门就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就凭这,以后休想本王给你好脸色!”
说罢也给王妃不行礼,一手拉过刘氏的手怒冲冲的向外冲去。
我呆呆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直待他们走到不见影,才转身问我的婆婆信王妃:“我也要走了,翊枫今天要去拜谢太后皇上。”
“鬼扯,谢恩是三天后的事,今天我们聊聊天。”“
咱们还吃不吃饭?”
王妃盯着我看了又看,呵的一笑:“好丫头,遇事不乱啊,吃,怎么不吃?被那个女人败了我的兴就连东西也不吃了?来,不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
她又挥退欲上前伺候的众仆,让她们找了个地方和红绿二人一起用早点,重新高高兴兴的坐下。她拿过一个蛋塔,张口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笑答:“过来一年多了。”
“哦?我都在这生活了十二年,度日如年哪。”她苦笑道。
“这么说你过来时,儿子都七岁了?”
“就是,当了个现成的妈。”
“难怪你和你儿子不亲啊!”我调笑道。
她叹了叹,“虽然可能是自己肚皮下生的,但是我不是正宗经手人,所以……”
我看她又快郁闷起来,故转了个话题问:“巴黎香榭?你是公元多少年过来的?以前的职业是什么?”
她笑了笑:“我是2006年4月1日穿来的,有意思吧,快乐的愚人节,以前住北京,是建筑设计师,爱好是种花。工作太忙,赶一套人家五一结婚用的房子。忙得晕天暗地的骂了住阎王催命做死,就过来了,你呢?”
“我是2006年9月20日从长沙穿来的,26岁,未婚,曾是一个小服饰店的老板,被菩萨送过来的。”
我想到一个非常好笑的事,不由得笑出起来,她见状问:“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听听!”
我问:“你穿过来时,有没有用什么诗词歌赋来打动古代人民?让古人如现代粉丝般追捧。”
她好笑地说:“我穿过来时,已经是一个七岁孩子的妈了,哪里还会有人追?等我弄清状况,才知道是友谅兄当道,那些个唐诗宋词龟儿子的一个个背得比我熟,况且我当初在复旦,学的是建筑系,本来对这些个古文学不熟,当时流行上JJ看穿越,还好熟读了几言毛泽东诗词。红楼梦却是只依稀记得几句,都是不全的。后来再度受圣宠,靠的就是它了。”
我大笑:“还好我没机会也没时间来向古人朗诵毛氏文集并据为已有,怕的就是这样,有人先穿越用了,不然糗大了!”
她骇笑:“幸好,幸好我之前没人用过,不然……也是个西贝货。”
我奇问:“你再度受圣宠?那是怎么回事?”
“我是德寿23年穿过来的,来了才发现,日子不好混,儿子是皇帝的私生子,老子不喜他,又敢怒不敢言,老婆也不敢再碰,怕到时候皇帝找麻烦,天知道,当初皇帝已经五年没理过这身子了。后来我看小枫这小子倒是成天往宫里跑,很得他亲爹喜欢,所以于是想了法子,用毛氏文选,通过翊枫重新引起了德寿帝的注意,又当了三年的‘国王的情妇’。到后来……后来得罪了他,他又回宫了。”
我问:“得罪他?为什么?”
“还不是肆宠而骄?本想看他对我也算特别,所以管着他不让他花心,他骨子里的皇帝因子爆发,一怒就丢了我而转去刘嫔——也就是现在的太后那了。当时的我……非常的痛苦和难过。”
她简单的说起当初的失意,浑身仍在发抖,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愁意。
现在看她,戴着适量的首饰,高贵、大方、华丽,充分显示了成性的魅力。她的姿态充满信心,怎么也不能够看她便是那个彷徨痛苦失措的小妇人。
她瞬即即恢复正常:“只是这小子不争气,仗着皇帝的疼爱,不知收敛,被太子视为眼中盯……”
我好奇宝宝般继续追问:“后来怎样?”
“后来我怕他死了都不知道,念在母子一场,所以给皇帝写信说明情况,才有的那道赐婚遗诏。”
我笑道:“所以才有了我这样的媳妇。真是缘分啊!对了,你这房子是什么时候装修的?”
她苦笑道:“当初我也知道,光凭几首词就能留住君心,后来籍着圣宠,又把这园子着实折腾了一番,当时皇上可是佩服得不得了。”
我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奇问:“你以前和皇帝……那个……一块的时候,他从哪里来?正门?微服?”
她嗔笑:“你好八卦,我这房子后面全用围墙堵了起来,其实还有一道墙,通往宫内密墙,如果以后你要背着我儿子搞搞小动作,我可以借地方给你的。”
我大笑:“你就这样对你儿子的?还支持媳妇给儿子带绿帽子?”
她无奈的叹了叹:“我这儿子,真真的恨人。个性十足十的像他老子,花心大罗卜一个。我这个半路娘亲,本来感情就一般,和他老子莫说后来还一起过了两三年,和他呀,却是对仇一般,说不上两句就有矛盾的。我这娘也当得太莫名了,当初我没穿来时,他就时时在宫里,一年回来两三回,后来我得宠了,他才多回几趟的。况且当初保他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寻刘凝香的晦气?”
她恨恨然:“当初我和皇帝闹翻,就是她老子在里头弄巧成拙。后来她进了门,长得祸水的又喜欢装模做样,平日背地里也喜欢说我这做情妇婆婆坏话,还用眼泪把翊枫治得服服帖帖的,我看了就有气。”
原来,刘氏还不是一般的不讨喜。
我却奇怪:“那翊枫就听她的?”
她哼地一声:“还不是被色所惑?”
……
我的后半生… 恩威并用
恩威并用自从和我的穿越先锋婆婆促膝交谈了整整一上午,从穿越过程到新生经历,从园林设计到食品改革,总之……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谈甚欢。
我最欣赏的是:她穿越了十二年,是十二年,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她也一直坚定的认为她迟早会回二十一世纪去的。所以不想被古代的长期日复一日的生活而束缚了自己。所以一直尽力让最真性情的自己生活在这儿,哪怕世人都不认同也无所谓。
是呢,谁说穿越就一定会得到众人追捧?这般的真性情,在所有的人眼中,都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和道德冲击,古人没人受得了,哪怕是少数几个最最最爽朗、随性的古代男人,也只能接受她偶尔的惊世骇俗,长期下来……估计退却的要多吧,封建社会的女人就更别提了。
她在这过得非常艰难,因为没人能欣赏她,皇帝当初再度宠她,也有一部分是缘于她的美貌,智慧一直不是古代男人挑女人的首选。皇帝初看重生的她,是新奇的,可爱的,很……新鲜,可是日子久了,一个当皇帝的人,大约不喜欢她一次又一次的跳跃他所能守的极限,所以他又弃她而去。
她说在现代生活29年,来古代在皇帝的日子下纵意过了三年,后来失宠了,却是瘦死的骆驼,横竖比马要大些,倒也没人敢欺负于她,所以从她的话里行间,仍可看出是一名风风火火的现代白领,率性的建筑设计师,女权至上的成功女人。
她毫不掩饰对德寿帝的好感。他是动荡下长大的皇帝,自己也是到中年才将国家安定下来,也是个很骄傲得意的人,加上长期流连风月场,女人堆里泡大的,又有显赫的身份摆在那,着意宠着一个女子时,实在是放到心尖尖上珍爱,她穿越过来时,孤单无依,本想是靠着他能过些好日子,哪知他偏偏是成熟风流身份显赫的男子,而这样的男子,无论是古是今,都能将所有的女子一网打尽。
她也毫不避讳的说出对翊枫的不屑。年纪轻轻的夜郎自大,男权思想极重,不尊重女人偏又贪恋女色,自己小小年纪,就连儿子都唬弄出来了,骄横,不讨喜。
“真的,伶雪,当初如果是交我来管教,真的要比现在可爱得多!”她一脸严肃地说。
我止不住大笑,“是啊,交你就会培养出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红色青年吧?他老子要肯才怪呢!”
她想了想,一脸了然的说:“难怪当初我说让翊枫回府来,由我教,德寿一口回绝,说象我这般的人,一个就好了。敢情是这样!”
呵呵,果然是个可爱的人,当初一头栽到蜜罐里,心无旁骛的,全心全意待那样一个男人。任由情商打败智商,真女子本色。
不知不觉已是午饭时间了,她又让人弄了几样膳食,留我吃饭,我看了看桌上荤素搭配,营养合理。不由得笑问:“你不是迟早要回去的么?怎么还吃健康绿色餐?”她撇撇嘴,“当初也曾自暴自弃过,痛饮肆食的,结果没回成,自己病得不成人样了。现在想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目前还得靠这副身子呼吸,自找麻烦做什么?健康最重要!”
吃过午饭,她提醒道:“我看你也是个随性人。下午得回主院去接受下人朝拜,我也过去,顺便移交权利,你都是当家主母了,拿出架子来,别软着脸任人欺负了去……还有”
我奇道:“还有什么?”
她恨道:“刘凝香那个小妖精,平日里当着翊枫,一脸的崇拜,端着好性子。对着其他不相干的下人也是一副假意软性子,背地里可不好相处,你今日也给她个下马威,别让她登鼻子上脸了。”
我好笑地说:“放心,我可是皇帝太后放下来的人,估计她还没那个胆子当面给我难堪不是?”
她端正身子严肃地说道:“张爱玲说过:最最无用的女人往往最厉害。她来明的咱们不怕,就怕她暗地里下绊子,敦促着翊枫给你眼色,他又最吃这一套的。”
“还有,太后那老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我得势时,她还只是个作了十年的嫔,后来刘扬,也就是刘凝香她爹,占着和太后娘亲沾个了刘字,不知用了什么阴毒法子,让皇上疏了我转近刘嫔,她重新得了宠,短短九年,晋了妃、贵妃,又升了皇后,也是个厉害角色。以后你也得防着她点,估计她让你来我们家,肯定不止凤凰传说那一个理由。”
原来还有这一说,太后是情敌。这以后还让我怎么做人?她瞅了眼我的为难表情,笑道:“放心,我和德寿帝之前的事,人都死了还计较什么?那太后也是权势最要紧的人,不会再拿这个来使你难做的。不过听说当初她当上皇后,好像你上身的那个张家老爷子也有使力。”上身?我又不是鬼,我白了她一眼。她见我不以为然,“你就别还不信,估计张家全家一日死光光,也和这事多少有些关系的。”是了,莫非那第一道获犯的密诏就是为了这个?是先皇怕张老爷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