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上次咱俩从动物园分开后,我认识的那些人吗?真的,不骗你……〃
〃全是些富家女吧?〃
〃不是,大多数是男的。〃王树林没来由地一阵不满,心想自己完全没必要对一个不是自己女友的人解释这么多,可每每想到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康小蕾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总能产生巨*大的愧疚感,于是总是硬不起心肠说清楚。
当晚之前,他去找过孟欣和孙耀南,无非也就是问问他俩〃战果如何〃。孟欣很淡定地摇摇头,表示〃一群涂脂抹粉的奶油娘娘腔,根本不是男人。就算继续选拔下去,结果也是可以预料的〃,其实她已经一心认定了王树林,王树林为了乔灵而变成吸血狂魔的一瞬已经永远在她记忆深处定了格,因此参选的男子即便的确有真正优秀的,她也不看在眼里了。
〃操,大哥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女人嘛?十次相亲九遇八婆,谈得七分六秒便要房要车,更要月入五千以上且拣四挑三,自己二手却恬不知耻,一等下贱。用一副对联来形容,那就是’非人非鬼非处*女,要车要房要你妈’啊。〃孙耀南顾左右而言其他不置可否,他恣意花丛多年,看惯了美貌女性,对那些只青睐于自己巨*大财富的拜金女并不动心。这次来参选本来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如果不是唯一喜欢的蔡雪居然参加,他也是绝对不会报名的。但是同样见多识广的蔡雪可不是大西北影视城的小明星们可以相比的,对他并不感兴趣,这让在情场上至今战无不胜的他很是郁闷,憋了一股火气,也不便说出来,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王树林正说着,忽然又看到了走廊里大电视正在播放的心渴望饮料广告,想了起来:〃对了,孟欣,你看没看新闻……〃
孟欣瞥了一眼,说:〃哥,这事我能不知道么……今天早间新闻广播了,佳男总算保住了命,并且醒过来了。〃
王树林替她高兴:〃那就好啊。〃
孟欣无奈地摇摇头:〃佳男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谁也不见。过去跟男孩子一样出门到处疯,现在连到阳台晒晒太阳都不了。过去也不喜欢化妆,爱被阳光晒成健康色,现在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有这么一帮不要脸的记者组织了好几百人冲破保安封锁,非要参访她,可看到她抱着膝盖一直在chuang上发抖,好像还是发烧,总说胡话。天气虽然转凉了,但她盖得很厚,似乎还是很冷,要她出来沐浴点阳光,可她死活不出来。我给她打电话也被心渴望集团的保卫部掐了……我知道有这么几个股东一直想造反,这回果然,在那些大媒体面前公开宣称佳男有精神失常的嫌疑,要求重组。〃
王树林惋惜地问:〃那你家的生意……〃
〃没事,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也够本了。完全够吃够喝……不过想要攒足全家移民’蚕茧’的钱,确实是没可能了……〃孟欣笑笑说,〃我想得开,我总比大部分老百姓过得好,做人一定要知足。〃
晚上跟郝明亮一起参加了所谓的电视剧开机仪式,由于王树林也身穿〃官服〃,尽管是个不入流的最低级别,可也被众人点头哈腰地阿谀奉承。他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事,明知是些假话套话也要笑脸相迎,心里一阵阵地恶心,五六杯酒喝下去就醉醺醺的了。好在他目前的身份只能强迫别人喝酒,绝没有人敢逼着他喝,加上他沉默寡言,众人便将重心围绕在郝明亮周围。郝明亮即便情绪不错也保持冷峻淡定的态度,王树林怀疑钢谷的炼金一脉解禁者本来就是如此冷酷。也许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郝明亮是超乎常人的〃超能力人类〃,所以酒量如海,连续干了五瓶高度白酒,一点儿事也没有。当然,这只是王树林一厢情愿的看法,他始终不知道,其实自己也不是常人。
。。。
 ;。。。 ; ; 〃呵呵,你想故意诱导我说’不该说的关键词’吧?我才不上你的当。我是个守法公民,不可能跟你一样犯罪。但我能查到你的电话,自然查得到你的住所,你跟你爸妈住在一起吧?你爸妈总得上市场买菜吧?我就明着告诉你,也许会有人今天抽他们一耳光,明天踢他们一脚,后天扔小石头砸他们,大后天把他们的车胎弄爆。哟哟,我可没说是我要这么干呀,我只是猜的,万一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你可没证据说是我干的。难道我推测陨石撞*击地球,陨石就是我招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爸妈一把年纪,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折腾……〃
王树林的底线是决不能让人伤及自己的父母,他本性温良,即便怒火万丈,也没有高声叫喊的习惯,而是用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冷酷声音回应道:〃你老婆和还没出世的孩子被人杀害,我很同情。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王程程去哪儿了我也根本不清楚。你要是搞我的父母,你就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
〃哈哈!笑死我了,你学了两句吓唬人的词儿就来恐吓我了?你不放过我又能怎么样?王树林,我听过一些传闻,你家跟乔疤子关系不错,是吧?估计你们家那么有钱,也是最近几年跟乔疤子放高利贷发的家吧?你都这样了,还装大义凛然的好人呢?别以为认识个黑社会头子,我就怕了你了。你杀的是政府官员!我岳父的哥哥在省里做官,你觉得乔疤子大得过政府吗?〃
王树林的大脑成了一团饺子馅,连词汇也组织不起来了。
也就在这时候,郝明亮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时候他的声音对王树林而言,居然成了天籁之音!
〃很抱歉我打断你们。树林,现在你答应去我那里工作了吗?〃
王树林想到了老实本分的父母,再也无暇多想,咬着牙说:〃好!〃
〃二姐夫〃一惊:〃操,你是谁?〃显然,他没想到自己的电话居然能串线,在这个时代,电话串线只可能来自高一级的介入。
〃你也知道黑社会大不过政府呀?〃郝明亮阴冷地说,〃可地方政府也大不过最高法律。如果你岳父的哥哥处罚法律,那他也别想干了。你老老实实呆在你现在所在的原地,等待拘捕,距离你最近的刑警队十五分钟内赶到。你要是离开这栋大楼,我就不能保证你还能喘气了。对了,你要是还有同伙,就让他们都按照我说得做,不然,你们家的灭门惨案会非常彻底由我来接手。〃说罢,他压根就没打算让这位〃二姐夫〃相信,便挂上电话,随即通话给王树林,〃既然提前想通了,那就早一些庆贺你进*入’体制内’吧。明早八点来我这里,我给你讲讲咱们大致的工作流程。〃
王树林很清楚,郝明亮没有吹牛。尽管按照级别,省里的官员肯定要比郝明亮职位高,但郝明亮之前向自己透露的秘密说明,钢谷政府或者其他四大组织内的真正地位排序,是按照解禁者在普通人类之上的顺序排列的。郝明亮不是普通人类,自然属于嫡系了。
想到这里,他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也想通了。自己对郝明亮工作的抵触,也就在于与四大恐怖组织的解禁者们为敌,可自己手无缚鸡蛋之力,郝明亮不可能让自己去干这种工作。只要不杀人不放火,跟着郝明亮当个小跟班也没什么,重点还能保护父母不被人欺凌,这是最重要的。
尽管还是有些担心,一*夜无眠,但总算不至于高度紧张了。清晨,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下了楼,车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谢谢你。〃还没进门,王树林就忙不迭地道谢。他是知道好歹的,毕竟郝明亮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看他的笑话。
〃我说过,咱俩是发小,不用来这些虚的。〃郝明亮虽然音调冰冷,可话很好听,〃树林,一个男人努力混好,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亲戚、好友过上好日子,最起码是不被人欺负。我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脸要你跟着我干?你放心吧,这会儿云口的刑警肯定已经逮住了这个傻逼,生活在这个时代,犯罪的成本增加了,他要是不老老实实交代,警队肯定会给他来点’高科技’的。〃
王树林虽然终于卸下了心头大石,但还是惊魂甫定,瞪着眼睛冒了一阵冷汗,抓着沙发边缘的手一阵阵地颤抖。
〃一个男人,在立业的同时,也要增加自身修养。最少是增加点气魄。〃郝明亮的话虽然没有鄙夷的成分,却也很看不惯,〃你都三十多了,能不能别这么一有事就吓成这样?〃
王树林长长喘了一口气,仰起头部,半晌才说:〃那是我爸我妈,不是别的小事。〃他忽然又坐起来,不安地问:〃这个王程程的二姐夫被抓了,可还有她的大姐夫!她大姐和两个孩子都被杀害了,仇恨更大……〃
〃嗯,我会联系云口当地的警方,同时密切关注你说的这个人的动向。〃
〃我……我还是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王树林惶恐不安地看了郝明亮一眼,〃我……我还没正式上班,能不能准假?〃
〃呵呵,你可以啊,还没转正就问我要年休假?〃本以为郝明亮会爽快答应,可郝明亮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和冷峻,〃树林,你是个纯粹的好人,我很看好你这一点,才会对你这么好。你要请假回去也可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我刚刚发现不久的问题。你放心,这个屋子还是隔绝一切的,我保证你说的话不会流入更高一级的监控系统。〃
王树林自问除了牙齿有问题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诧异地问:〃你……你是指什么?〃
〃来,喝口茶。〃可就在王树林傻乎乎地端起茶的一瞬间,郝明亮却问:〃你自己说出来不少更好么?〃
王树林一下子又结巴了:〃我……我……我有什么可说的?〃蓦然他自以为是地想起来,迟疑地问:〃这个乔疤子……犯事了?〃随即解释道:〃我爸爸跟他是泛泛之交……〃
〃树林,你父辈认识一些地痞流亡民,并没什么关系。王旭还是你铁哥们,他杀人跑了,这跟你也没关系。〃郝明亮摆弄着办公桌上的小金属雕塑,王树林陡然间想起他是会操纵金属的,这东西会不会立即脱手射向自己的咽喉?
想到这里,他感觉空气压抑得要爆炸了,索性问:〃明亮,我不是个能藏得住的人,实在不会兜圈子。还是你告诉我吧,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云口那边的资料发送过来了,我仔细看了一阵。上次那个蒙面人,也就是’全统’恐怖组织的解禁者,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云口市区动物园,并且与熊搏斗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没有组织的天然解禁者,而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成了训练有素的杀手。当然,时间太短了,他还是没学到怎么运气,所以我暂时推测不出他到底属于炽派还是寒派。树林,这是个到处都是监控的时代,很不幸,你跟他同时出现并且距离很近,甚至交谈了很久,我这里照片一大摞,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么?〃
王树林的脸色无法掩饰地煞白,在沙发上瘫成一滩烂泥。他知道再怎么撒谎也无济于事了,反而产生了力气,又坐了起来。郝明亮一直在等着他说话,不发一言。
于是王树林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为了避免郝明亮再去调查也同样出现在动物园里的张晶,干脆就说自己跟张晶偶遇,追求了她未果,后来又在动物园见到了。说来说去,他也只隐瞒了自己牙齿的问题,他觉得这会显得自己像个怪物。好在牙齿的故事跟郝明亮想要了解的情况没有太大的牵连,于是他这一路说得很顺溜,郝明亮很清楚他的秉性,这回是真相信了:〃也就是说,你只是出于好心帮助了这小子,但接下来你们就分开了。这小子被全统组织不知哪一派的人抓了壮丁,而你对此并不知情?〃
王树林点头:〃是……是。所以我在这里又见到了他,吓了一大跳。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不是完全的陌生人,见到你要杀他,我就……我就不大落忍。〃
郝明亮不置可否地说:〃就算他跟你有缘,可咱们俩是什么交情,你的天平平衡得太没有原则。〃
王树林到底搞不清楚他会不会满意自己的回答,自己究竟面临着参加工作还是被抓去坐牢。他企图偷偷观察郝明亮的神态,遗憾的是以他的情商和洞察力,就算是正面看五分钟也不一定能看得出。
郝明亮忽地一声站起来,王树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也站了起来,可还是gong了腰,没敢廷直了,总之是要尽最大可能表现出自己的顺从。
〃树林,想要当个成功男人,就得学会站在一定的高度,从大方向看问题。其实,人的坚强与脆弱,正义与邪恶,都只能浓缩在一个相对的范围内,太热了会变气体,太冷了会冻成冰。在过去邪恶的独&裁国度里,你的任何亲密无间的亲朋好友,都有可能会做出恐怖的举动。你如果有个朋友来自有侵略传统的民族,无论你多么赞颂他的美德,如果重新回到战争年代,他还是会血腥之极地对待你。历史的大环境,不给你看品德,只给你看人性。品德是相对的,人性是绝对的。〃
王树林脑子还是转不过弯儿。
。。。
 ;。。。 ; ; 显然,不是每个**丝都会跟王树林这样想得开,这个经济适用男最终无法忍受王程程一家无比刻薄的毒舌挖苦和贪得无厌的物质谷欠望,爆发了。口舌伤人比拳头重得多,男女问题本来就是宇宙十大未解之谜之首,何必非要说个清楚?也说不清楚。但这世上有两种人很危险,一是尖酸刻薄的毒舌女性。二是心月匈狭窄且沉默憋气的落魄男性,这两种人只是在各自的世界所向无敌,因为周围的人都能尽量容忍,可一旦碰到一起,血腥往往会成为必然。
这新闻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是谁制造了这起血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切嫌疑都指向那个今晚就不知所踪的“上门女婿”。但是,奇怪的是,张大军夫妇的三女儿、三女婿以及王程程本人的尸体却没有找到,初步怀疑是同样被肢解,但不知道运往何处藏匿了。可也有专家表示怀疑,因为王程程的男友杨哲瘦弱矮小,刚刚够一米七,能出其不意地杀掉所有人,已经算是不容易了,要完成全部的肢解和搬运工作,显然必须要有同伙。于是又有人提出,有可能是王程程本人丧心病狂,跟他一起害死了一家人,或者干脆说,其三女儿和女婿也有份参与,所以他们根本没死,而是杀人之后逃逸了。
王树林却很清楚,王程程没有理由动手杀人,她非常依赖当官的张大军夫妇,而且虽然谷欠望强烈不择手段,却都限定在办公室争斗的范围内,绝不可能跳出法律之外,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血腥暴举。并且张大军夫妇的所有财产都好好地,一点儿也没有被动过,除非王程程疯了。
法医鉴定结果证明,现场也有大量跟王程程本人吻合的血迹,血量很大,只能证明王程程必死无疑。
于是这案件从今晚开始被人津津乐道,成了云口一大谜案。王树林对王程程的无情分手自然有恨意,可也并不盼望她倒霉,更是从来也没想过她会有这么惨烈的结果,很是感叹,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还是去见了孙耀南和孟欣,很不好意思地为昨晚爽约道歉。孙耀南和孟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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