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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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思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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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脑的物质


  我们的大脑是无与伦比的。人的大脑一般由一万亿个细胞组成,每个细胞和一万个其他细胞相互联系。它们构成了一个精细的一百万亿个联接的网络体系,从而指导我们说话、吃饭、呼吸和行动。DNA的“美丽的双螺旋结构”发现者,诺贝尔医学生理奖得主——詹姆斯沃森把它描述为“人类的大脑是宇宙中我们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复杂的东西。”同时,伍迪艾伦也称它为“我第二喜欢的器官”。
  尽管它很复杂,但大脑的形状还是比较简单和对称的。科学家们早已知道有一条神经“梅生迪克生线”(梅生迪克生线是美国南北分界线),将大脑分为左右两部分。而令人惊奇的是,直到最近,学术当权派还认为两个脑半球是分立的,而且是有主次之分的。他们认为左半脑是至关重要的一半,这一半决定了人之所以为人,而右半脑是起辅助补充作用的,有些人甚至认为它是人类早期发育时的残留物。左半脑是理性的、有分析能力、逻辑能力的,符合我们对大脑的一切期望,而右半脑是无言语能力的、不平衡的、本能的,是一个自然天生的、已过时退化了的器官。
  上溯至医学始祖希波克拉底年代,医生就认为心脏所掌管的左脑是关键的半脑。到十九世纪,科学家开始积累相关证据来支持这个观点。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法国神经学家保罗布罗卡(PaulBroca)发现左半脑有一个区域控制着言语的能力。十年后,一位德国的神经学家卡尔韦尼克(CarlWernicke)关于理解语言的能力也有了类似的发现。这些发现很自然地导致了令人信服的三段论:语言是使人区别于动物的标准,语言能力位于大脑的左侧,因此,左半脑就是使人类之所以为人的关键。
  这种观点在二十世纪前期十分流行,直到五十年代,美国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那位说话温和的罗杰斯佩里(RogerSperry)教授才重新塑造了我们对于大脑和我们自身的理解。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斯佩里研究了癫痫病发作的病人,那些病人需要切除胼胝体,胼胝体就是连接两个半脑的、有着3亿条神经纤维的细胞束。在一系列对这些“割裂脑”病人的试验中,斯佩里发现原来关于两个脑半球的观点有瑕疵。人类的大脑确实分成两半,但就像斯佩里教授说的:“那个所谓次要的右半球,我们以前认为它不具有认知能力并且很迟钝,某些权威人士还认为右半脑是无意识的,现在却发现,右脑实际上是高级的,特别是在进行某些智力活动时。”换句话说,右脑不逊于左脑,它只是不同于左脑。斯佩里在他的文章中写道:“大脑的情况显示了两种思考方式,各自表现在左半脑和右半脑。”左半脑从事连续性的推理,精于分析和处理字语。右半脑进行整体推理,识别模式、解释情绪和非言语的表达方式。人类真正是具备两种思维的。
  这项发现为斯佩里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并且永远改变了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研究领域。当他1994年去世时,纽约《时代周刊》称赞他为“颠覆传统理论——左脑优势论的人”,并赞道:“他的实验在民间广为流传,这在科学家中是极为少见的”。
  尽管斯佩里将他的发现从实验室推广到外界,但真正使这一观点普及推广开来并家喻户晓的是贝蒂爱德华兹(BettyEdwards)——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美术讲师。1979年爱德华兹发表了一本叫《用右脑画图》的书,反对认为一些人天生没有美术感,她认为:“画画实际上并不难,难的是观察”,观察——真正的秘密在于使“跋扈的、仿佛什么都懂的”左半脑安静下来,让更成熟的右半脑能够开始发挥奇妙的功效。尽管有些人说爱德华兹将科学过于简单化了,但她的书很畅销并且成为美术课的教科书(我们会在第六章了解到她相关的理论)。
  多亏了斯佩里创新的研究和爱德华兹技巧性的推广普及,还有像功能磁共振成像这样能让研究人员观察大脑活动的先进技术的出现,右半脑今天才得以实现验名正身。右半脑是有用的,是重要的,它同样使人类之所以成为人。如今没有哪位有着博士头衔的神经学者会怀疑这一点。然而,在神经科学实验室和大脑成像临床课堂之外,有两个关于右半脑的误解依然存在。


两个误解


  这两个误解观点相反但本质上都一样愚蠢。一个认为右脑是无所不能的,另一个认为右脑是起消极作用的。
  持前一个观点的人,借助近些年对右脑的科学研究结果,企图建立右脑优势论。他们认为右脑是人体中最智慧、最高贵的器官。《右脑思维》是阐述这种观点的比较好的书之一,此书的作者神经学家罗伯特奥恩斯坦(RobertOrnstein)在书中写道:
  “许多畅销书作家都曾写过,右脑对于拓宽思维、恢复创伤、治疗孤独症等是十分关键的,右脑将会拯救我们。它是创造力之所在,灵感的来源,甚至能想出新的砂锅烹饪法。”
  多年来,此观点的信徒们竭尽所能地游说人们利用右脑的好处,鼓吹人们用右脑做饭、节食、投资、算账、跑步、骑马、算八卦、占卜和做爱,这最后一样会生出小孩,小孩子吃五谷杂粮长大,用右脑玩格子游戏,也用右脑看电视。这类书和研究还是有某些可取之处,但总体上却是傻气十足。更糟糕的是,这样冗长费解的文章非但不能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右脑的杰出品质,反而会削弱人们对右脑的理解。
  与上一种过分夸大右脑作用的空洞的理论相反的是另一种观点,这种观点勉强承认右脑有些作用,但认为过分地强调右脑思维会阻碍我们用传统左脑思维已经取得的经济和社会的进步。右脑所做的所有工作,比如解释情感的满足程度,直觉地感受到答案,整体感知事物等等都很不错,但只是智力的附属品——如主菜的附加菜。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在于我们的分析推理能力。我们人类能进行计算、推理、分析,因此是独一无二的,其他动物比不上我们。过分关注艺术性、情感化的因素会使我们愚钝,把我们搞晕。斯佩里在逝世前曾说:“现代社会依然歧视右脑。”在右脑消极论者看来,尽管右脑有用,但还是次要的。”
  上帝啊,右脑既不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也不是消极的反作用者。事实上它就是它自己本身。


真相


  两个半脑并不是像开关似的干活,一边开了,另一边就关。对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它们几乎都是分工协作的。医学书上有这样的解释:“具体做某件事时可能左脑或右脑会比另一半更活跃,但不能肯定那些功能被限定在特定区域里”。神经学家认为两个半脑对我们如何行为、理解世界分别起着不同的作用。而这些不同后来被证明,对我们个人和职业生活有着指导意义。总结我们对大脑三十多年的研究,左右半脑主要有以下4点不同:
  1、左脑控制右半侧身体,右脑控制左半侧身体
  举起你的右手,举在半空中,你的左半脑,准确的说是左半脑的某个区域,发出的这个指令。接着你左脚轻拍点地,这是你的右半脑某个区域指挥完成的这个动作。我们大脑是对侧控制的。这就是为什么右脑受损的人左边身体行动困难,反之亦然。大约90%的人群都是右撇子,这意味着90%的人都是由左脑控制生活中重要行为的,比如写字、吃饭、操作鼠标等。
  对侧控制不仅体现在当我们签名或踢球时,还同样反映在我们转动头部和眼睛时。比如,把你的头慢慢转向左侧,这个动作由你的右脑控制完成,再把你的头由左慢慢转向右侧,这时,你的左脑操控完成了这个动作。现在用你喜欢的随便的一个半脑,想出一个与上述第二个动作有关的活动,就是能使你的头和眼睛慢慢由左向右移动的活动。给你一个提示,你现在就正在做这个动作(对,你在看书)。西方国家中,读和写的顺序就是从左到右的,操练的就是左脑。希腊人公元前约550年发明的文字更是强化了左脑的统治地位(至少在西方国家),希腊字母也引发了被哈佛古典学者埃里克哈夫(EricHavelock)提出的“字母顺序的思维”。也许就是这样让左脑占了优势,因为它知道如何从左向右去写字。
  2、左半脑按先后顺序进行活动,右半脑是同步同时进行活动
  考虑一下字母顺序思维的另一个方面:它依次处理声音和图像信号。当你读这个句子的时候,你先看到“当”字,然后是“你”字,逐字逐句地读进脑子里。这个是你左脑擅长的。在一本关于按顺序进行文字信号处理的神经科学教科书中这样写道:
  “左脑特别善于识别连续性的事物——那些一个接一个以某种顺序发生的行为。左脑也善于控制顺序行为的发生。比如言语方面的行为,像说、听、读、写。”
  相反地,右脑并不善于ABCDE的排序。右脑的长处在于综合评价。“右侧半脑的天赋在于一次能看很多事物,比如看一个几何图形的所有部分,掌握它的形状,或者看到一种情境的所有因素,了解情境的含义”。这使右脑在辨别脸的长相方面能力特别突出,这是人类优于计算机的一个天赋。因为,虽然我现在用的这台苹果计算机(iMac)每秒钟能进行一百万次运算,比地球上最快的左脑快得多,但我蹒跚学步的儿子识别人脸的速度和准确度,即使世界上最快的计算机也比不上。想像一下连续性和同时性的区别:右脑是图画,左脑是上千个单词。
  3、左脑精于读字面语意,右脑精于读懂话外音
  大多数人的语言功能来自左脑(95%的右撇子和70%的左撇子是如此,剩余约有8%的人语言功能的分布比较复杂)。但是右脑也没有放弃对左脑的责任,两边大脑互为补充,相互协作。
  假设有一天晚上你们夫妻俩人在家里准备做饭。你做到一半,你爱人发现你忘记买一样最重要的配料,于是你爱人抓起车钥匙,撇了撇嘴,瞪了你一眼,嘴里挤出一句话:“我去超市买!”几乎所有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明白两件事,第一,你爱人要去超市;第二,你爱人生气了。你的左脑得到第一个信息——它接受到你爱人说的话,进行语音和语法的分析,理解了字面的意思。但你的右脑理解了第二个含义,表面上听起来中性的词句,其实一点也不中性,瞪你的眼神,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都说明你的爱人生气了。
  脑部受损的人不能产生这两个结论。右脑受损的人,听到句子后只能理解到,你爱人将要去超市,但不能理解你爱人的恼怒。左脑受损的人会明白你爱人很恼火,但不知道你爱人要去哪儿。
  这个区别不仅体现在听上,也体现在说上。右脑受损的病人说话虽然还语法正确,有条有理,但就像英国心理学家克里斯麦克马纳斯在他获奖的《右手左手》一书中写的那样:
  “他们的语言是不正常的,缺乏韵律,没有语音语调和抑扬顿挫,就像电话里听到的电脑合成的呆板的声音一样。”
  简单地说,左脑操纵要说什么,右脑操纵怎样说——包括那些非言语的,常常是带有感情色彩的暗号,比如眼神、脸部表情和腔调等。
  但是左脑和右脑的区别不仅仅是言语和非言语的区别。字面(text)和上下文语境(context)的区别,最先由罗伯特奥恩斯坦(RobertOrnstein)提出来,这个区别已被广泛运用。比如,一些语言是取决于语境的,如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它们常以辅音书写,这意味着读者只能依靠上下文语境推测出元音是什么。比如你读到一个这样的句子“stmpnthbg”时,填进什么样的元音完全取决于这个句子是出现在害虫预防手册(stomponthebug),还是出现在一个关于去邮局的小故事里(stampinthebag)。这些语言与英语不同的是,靠上下文语境辨别使用元音的语言通常从右到左地书写。前几页我们刚提到从右向左地移动眼睛是由右脑操控的。
  语境对于语言的其他方面也同样重要。比如,许多研究已经发现右脑具有理解比喻的能力。
  如果当你说乔斯(Jose)有着像蒙大拿州(Motana)般的心胸,我的左脑会迅速地想乔斯是谁,什么是心,蒙大拿州有多大。依句子的字面意思,左脑就纳闷:一个147000平方英里的心怎么可能放进乔斯不太大的胸腔?于是左脑就会让右脑解决这个矛盾。右脑跟左脑解释说,乔斯没有可怕的心室异常,这句话是说,他是个慷慨大方和仁慈的人。“两个半脑互为依存,”奥恩斯坦写道,“我们需要理解生活中的语境。”
  4、左脑分析细节,右脑考虑全局
  1951年,依赛亚柏林(IsarahBerlin)写了一份关于《战争与和平》的文章,给它起了个空洞的标题,叫《列夫托尔斯泰的历史怀疑论》。出版商很喜欢这篇文章,但不喜欢题目,于是就换了个取自古希腊寓言故事的更容易记的标题,叫《刺猬与狐狸》。狐狸知道很多事情,刺猬只知道一件大事。配上新标题的文章使柏林出了名。这个概念也可以用来解释两个半脑的第四个区别,左脑是只狐狸,右脑是只刺猬。
  神经学教科书上写道:“总体上,左脑分析信息,右脑合成信息,右脑尤其擅长将独立的因素整合起来感受整体”,分析和合成也许是最基本的信息处理方式,可以将整件事分成众多组成部分,或者将部分整合成一件事。两者都是人类推理所必须的方式,但由大脑不同部位来完成。罗杰斯佩里在他和杰尔利维-阿格雷斯特(JerreLevy…Agresti)共著的一篇论文里提到过这个差别。
  “数据显示,无言的、次等的右脑擅长于完形感知,是一个外界输入的信息的处理者。言语的、主要的左脑正好相反,是按逻辑分析的、像计算机的处理模式进行运作。左脑的语言能力比不上右脑复杂而迅速的合成能力。”
  左脑聚焦于单一答案,右脑延伸为完形感知。左脑注重分类,右脑则注重联系。左脑捕捉细节,只有右脑看到大情景。
  让我们再回到脑部扫描。


掌管恐惧和厌恶情绪的杏仁核


  大脑根部有两个杏仁状的组织,起到了大脑警备(相当于美国国土安全局)的作用。他们叫杏仁核,在处理感觉和情绪,特别是恐惧时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左右脑各有一个杏仁核,他们永远都警觉威胁的信号。这不奇怪,当我躺在功能磁共振成像机器里,看着心烦意乱的人和场景的图片的时候,我大脑的杏仁核发出了警报,至于是左脑还是右脑的杏仁核发出的警报,则取决于我看到的是什么画面。
  脑部扫描结果显示,当我看到脸部表情图片时,两半脑都活跃起来,但右半脑更活跃一些。当我看到场景时,左脑更活跃。这和我们已知的左右脑情况相符。
  为什么左脑对场景的反应要比对脸部表情的反应活跃?因为准确地评估场景取决于迅速的连续推理,这一点正是左脑擅长的。回想一下前面男子拿枪的那张图片,大脑展开逻辑的顺序是:“这是枪,枪是危险的,他正用枪指着我,这很可怕。”于是我的杏仁核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打破玻璃,拉响了警报。相反地,在我看脸部表情图片时,左脑的杏仁核相对安静(当然不是绝对的安静),那是因为右脑,正如无数的研究揭示的那样,擅长识别人脸和表情。这些技能不取决于次序的分析推理,我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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