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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私立医院。
叶栖雁倒了趟地铁的从公交车上下来,挎着背包往后面住院大楼走。
这两天天气越来越热,好像在憋着一场雨,下班这一路她感觉浑身都出了汗,不禁用双手对着脸颊两边扇风着。
“妈妈——”
在她走过院内停车场时,有脆脆的童音响起。
叶栖雁循声看过去,就看到停着的白色陆巡边上,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梳着个马尾的露出漂亮的苹果脸,樱花瓣一样的小嘴正张着喊她。
视线稍稍移动,旁边立身在那的池北河就映入她的眼睛,还是早上出门时那身西装革履,不过这会儿戴了个墨镜,只能看到他薄薄的唇角,以及性*感的下巴,夕阳下当真是魅力无限。
叶栖雁怔怔的走过去,莫名心动。
“妈妈,你真的是好慢呀!”
小糖豆在她快走近时,就着急的跑过去拉着她,“妈妈,大河说要带我们出去吃晚饭!是吃那种我从来没吃过,就是电视剧里演的,用刀子和叉子吃的西餐哟!”
叶栖雁眉眼间更加惊讶,不仅抬头看向他。
池北河将墨镜摘下来,随意的拿在手里,眉毛微挑的确定。
“妈妈,好不好嘛!”
小糖豆拽着她手开始晃,小身板也跟着晃的卖萌。
池北河这时也扯唇说,“小糖豆说,必须要得到你的允许。”
叶栖雁低头,再次看向女儿,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正巴巴的望着她,里面充满了期待,她怎么忍心拒绝,“好。”
“哦也,妈妈最美了!”小糖豆原地跳起来。
叶栖雁闻言,忍不住弯起嘴角。
女儿从小就个鬼灵精,小嘴更是抹了蜜一样,每每若是有求于她被答应后,都会这样甜言蜜语的说着妈妈最美了、妈妈最漂亮了、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之类的。
她屈起一条腿的弯下*身,伸手拢在女儿的病号服上,柔声的说,“可以出去吃晚饭,但是妈妈先带你回病房换身衣服,好不好?”
平时她也偶尔会叫上小白,带女儿出去吃个晚饭,只要掌控好时间和照顾好,一般情况都不会有事,再者要换衣服,是不想病号服在出去后吸引太多目光,怕女儿心灵上受到影响。
“好滴!”小糖豆笑米米的。
池北河始终垂着黑眸,目光凝在她们母女身上。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母女俩的相处,她半蹲在小糖豆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落日的余晖铺在她素净的小脸上,眉眼和嘴角都弯弯,有着异样的光。
池北河看着,有片刻的失神。
叶栖雁站起身,询问的态度问他,“我先带小糖豆换个衣服吧,然后再出去?”
“可以。”池北河扯唇表示。
“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
“一起吧!”
叶栖雁看他说完,就欠身将车钥匙给拔下来,然后车落了锁。
小糖豆早已经甩开她的手,屁颠颠的跑回去,扭捏的朝他伸出自己的白嫩小手,甜蜜蜜的,“大河,我的手给你牵哦!”
池北河勾唇,大掌收拢的包住了小女孩的小手。
叶栖雁刻意停留脚步,和他们并齐着一块走,眼角余光瞥在一大一小的身上,他们这样中间夹着小糖豆,身影被夕阳拉长在地面上,教谁看了都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叶栖雁!”
蓦地,一道尖锐的中年女音响起。
叶栖雁皱眉,就看到前面停下的红色跑车,一身贵妇打扮的蒋淑贤正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直奔她走过来。
看了眼身旁的一大一小,她不由迎上前几步。
“啪——!”
清脆的一声响。
叶栖雁张嘴还没出声,就被猝不及防的甩了一巴掌。
伸手捂着火辣辣疼着的脸,她怒声质问,“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真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我是不是已经警告过你,让你离我们家寒声远一点?你给我当耳旁风了?”
蒋淑贤说完,刚落下的手又要抬起,眼看着又一巴掌甩过来。
叶栖雁刚开始是没有提防,不可能让她连甩两个,伸手就想要去阻挡,可有人比她更快,结实的手臂横在那,似乎西服下面的肌肉都在奋起。
“放手!”
蒋淑贤甩不开,擦着后粉底的脸上直扭曲。
池北河冷着一双黑眸,顿了两三秒,才忽然松手。
蒋淑贤被他的力道甩的,脚下高跟鞋往后趔趄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哪来管闲事的!”
“心情好就爱管两件闲事,这位上了年纪的女士,你要是再像是个疯婆子一样随便动手打人,别怪我不懂尊老!而且她不是你能的,打狗你也要看主人!”
叶栖雁听到他后面的半句,不禁皱眉,什么破比喻……
女人最怕被说到年纪,尤其是蒋淑贤这个年纪的,一时脸上难看的要命。
蒋淑贤看着护在她身前的池北河,一时间不能妄动不了,气愤不已,“叶栖雁,你倒是长了不少本事,厉害了啊?现在竟然还有人帮你撑腰了!”
“妈妈……”
小糖豆跑上前,紧张的喊着她。
叶栖雁低头,看着拽紧自己衣角的小糖豆,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此时有着的都是害怕和不安,她心里瞬间疼的要命。
蒋淑贤看到小糖豆后,纹着眼线的眼睛更显叼酸,冷笑着嘲讽,“呵!你就真跟你那个死了的妈一样,不要脸!被人搞大了肚子,竟然还舔着脸生下来!以为未婚先孕是潮流?自己是私生女,还带着个更小的私生女!”
“蒋女士!请你注意用词!”
叶栖雁几乎立即捂住了女儿的耳朵,咬牙瞪向蒋淑贤。
这样不堪入耳的话,竟然让小小的女儿听到,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恩怨,都应该考虑到孩子的立场!毕竟那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子!
她搂紧小糖豆在怀里,看着那樱花瓣一样的小嘴紧抿,心里像是被人连着插上了好几刀。用力的连续吞咽了几口唾沫,她看向身旁的男人,“池北河,能不能拜托你,先带小糖豆回病房?”
“你自己可以?”池北河蹙眉。
“可以……”她点点头。
池北河冷眼扫过蒋淑贤,语气沉铸,“确定一个人能够应付的来?”
“嗯……”她又点了点头。
“好。”池北河看了她两秒,也点头。
然后俯身的将小糖豆抱在了怀里,扯唇沉沉说了句,“如果有人再敢扇你巴掌,那你就狠狠的给我扇回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知道了吗!”
他这话里不仅是在对着她说,还有蒋淑贤,而且里面警告意味太浓。
“知道了!”
叶栖雁一怔,重重的回。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抱着小糖豆走近住院大楼,她心里竟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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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加更神马的不用急,我有种大图再冲我招手的感觉,这周或者下周就差不多了吧?所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你们家作者的懒惰也更会有的!)
090,你第一次给谁了?
病房门关上,叶栖雁和白娉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雁雁,寒声他没事吧?”白娉婷往病房看了眼问。
“医生已经洗了胃,明天应该就能醒了。”叶栖雁点头回着,一晚上折腾的满身疲惫。
“哎!”白娉婷不禁叹气,“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晚上的作什么啊,真是够了,寒声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啊!哪里舍得让你这么操心!”
以前……
叶栖雁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攥起。
白聘婷看着她的模样,伸手握住了她的,“雁雁,你们俩都分手五年了,寒声他这样是对你并没有放下啊!小糖豆的事……寒声还不知道呢吧?”
“不知道。”叶栖雁摇头。
“你要不要打算把事情真相都告诉他?”
叶栖雁闻言,却是再次摇头,眼神渐渐的飘忽起来,“告诉他有什么用呢?小白,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而且我现在的情况……再说还有蒋淑贤在。”
“蒋淑贤……”
白娉婷也是皱眉的直摇头,“这号人物真是头疼,寒声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妈!五年前她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五年后估计也绝不会……”
“小白,怎么了?”
见她说到后面忽然没了声,叶栖雁不禁问。
“没事!”白娉婷摇摇头,却又不禁抬眼的朝前面走廊看了两眼。
刚刚不经意间,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人影一直站在那里。
叶栖雁低头看了眼表,催促着她,“小白,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真是抱歉啊!都这么晚了,我还打电话折腾你过来跑一趟!但是那会儿我真的太慌了,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说什么呢!好姐妹不就是要这个时候表真爱吗!而且寒声也是我的朋友,就是他有事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现在他没事我也放心了,雁雁,你是打算在医院守着?”
白娉婷说着,和她一起同位置上站起来。
“嗯,我留下来吧。”叶栖雁点头回,这么晚了寒声一个人她不太放心。
“那好,我先走了,明天起早还有个采访!”
“去吧!路上小心点!”
看着小白的身影进入了电梯,叶栖雁才重新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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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静,
被换上病号服的叶寒声躺在病牀上面,沉睡的非常安静。
经历过洗胃的折腾后,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旁边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隔一秒就会有药液滴落。
叶栖雁拉开病牀边的椅子,轻手轻脚的坐下。
她抬手摸了摸眼睛,哭过的原因,眼皮都在酸疼。
每次在面对他时,她都那样硬憋着眼泪,害怕在他面前留下一滴,可是那会儿在叶寒声昏迷不醒的被推送进急救室里,被医生插了那么多管子时,她在外面忍不住涌出眼泪。
慢性胃炎,曾有过两次胃出血。
一次轻微,一次严重……
叶栖雁脑袋里回想起医生说的话,手指尖还在发凉。
寒声,这五年你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慢慢低下头,手里是那个银灰色的钱包。
寒声,你好傻!
照片既然已经没了,那就说明是过去的风景了,而且丢都丢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回来呢?钱包丢在的那样脏污的下水井里,那样干净的一个人……
叶栖雁不敢去想象画面。
胸腔里满满的,像是灌满了酸涩的液体,不仅沉重,还难受。
小心翼翼的将钱包放在他的枕*边,手指下的触感凉凉的,像是他的手一样,但是握着久了又会变暖,也像是他的手。
叶栖雁抿着嘴唇,看着他平放在病牀上的手。
她伸手过去,想要握住,非常想的要紧紧握住,像是以前一样。
可却始终顿在那,迟迟没有向前。
因为她不敢,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更觉得她是那么的不配……
好半天,她都还保持着那个动作。
在寒声此时闭眼睛睡着的情况下,不会再怕情绪被他察觉,叶栖雁的眼底也是再无顾忌的露出了无边无际的悲伤。
蓦地,她感觉到了一双内双的黑眸。
不禁朝着门口的方向看,透过病房门的小玻璃里看到的只有对面的墙壁,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脚步声。
叶栖雁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掏出手机,忽然想要打电话看看他睡没睡,可是却发现没电了。
*********
第二天早上,叶栖雁医院里出来。
上班的时间很紧,她也没工夫在折腾回家换衣服,直接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又买瓶矿泉水漱口,简单把头发扎一下就去坐公车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时,一辆白色的陆巡也从里面行驶而出。
省医院离她单位有直达的公车,但是并不近,坐了十多站地,加上又是上班高峰期,她到达公司时也是差一点迟到。
气喘吁吁的打完卡,她跟着其他同事一起等电梯。
“池总好!”
齐刷刷的问好声。
叶栖雁看到从大厅走进来的池北河,也跟着颔首叫人。
他也像是刚刚来公司,一套如暗夜般深沉的黑色手工西装,里面是深蓝色的衬衫,扎着条鎏金黑的撞色领带,衬着身形高大挺拔。
只不过严肃脸廓上的气色并不太好,内双的黑眸里隐约有着细长的红血丝,像是经历了*没睡的缘故。
他对于下属们的问好,习以为常的用眼神淡淡扫过。
专属电梯很快下来,池北河直接迈着长腿走进去,然后转过身的抄着裤子口袋站定。
叶栖雁不禁抬头看过去,正巧和他的撞在一起,而视线最后所见的,是缓缓闭合上的电梯门里,他变得幽深微凛的内双黑眸。
她不由攥紧了手指。
那种眼神,像是在指控着她昨晚的夜*不归宿。
到了项目拓展部,叶栖雁坐在办公桌前,却始终不能进入工作状态,犹豫了半晌,她还是从抽屉里将手机拿出来,然后跑去洗手间打电话。
线路接通,靠在洗手间门上的叶栖雁,不知为何会心里紧张。
“喂?”
那边传来沉铸的男音。
叶栖雁不由站直了身子,“是我!”
“什么事?”池北河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舔了下嘴唇,有些不知怎样开口,“我昨天晚上……”
“夜*不归宿?”
他已经直接替她说,下一秒语气就沉了几分,“深更半夜的外出,又一*夜未归,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不检点吗?”
他的声音以及语气,从话筒里蔓延过来,带着一股幽幽的指控。
就像是丈夫对一宿未归家的妻子的指控。
叶栖雁听得皱眉,却忍不住解释,“我是有原因!昨天朋友突然出了点儿事,被送到了医院里,我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着离不开,所以就没有回去……”
“你在心虚什么?”池北河蓦地问。
“……我没有心虚啊!”她底气不足的反驳。
垂着的手指却早就捏在了衣料上,而且加快跳动的心跳也都泄漏了她此时的紧张,她莫名的确实是在心虚。
池北河沉吟两秒,问了句,“朋友?”
“嗯。”她有些低的应。
“什么朋友?哪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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