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群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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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群侠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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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异样。弟妹问我怎样,我只告诉她腹中胎儿一切安好,是她太过紧张了,这才让她安心地睡去。第二rì一早,我下山采了些草药回来,夜中熬成了汤,让她细细地喝了。就此一次的搭脉,后来我便细细地算了一番,就那时起,才知道她是怀有身孕八月零七rì。”

    韩山童心中一惊,心想:这七天我出门而去,不在她身边陪伴,教中事务忙得不行,几时还想起过她的安恙?原来其间莲妹曾有过身体不适,还找叶大哥看过诊。三rì前我才忙完了事务,连夜策马赶回,直到昨夜才与她相见,她怎么也没跟我说起过呢?想罢,心中波澜顿起,向杨莲心偷偷望了一眼,见她眉眼之间倒似充满了一些羞涩,脸颊微微现出一些红晕,低头看着桌上,也不知是喜是怨。

    韩山童心中一边思量,一边轻轻点了点头,苦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我昨夜回来,就发现整一个屋子飘散着一股。。。一股很重的药草味呢!原来是这样。”说着,面上一丝青sè随即掠过,显得有些惊讶,望向杨莲心,微笑道:“这事怎的莲妹你没跟我提起过?原来。。。原来叶大哥还给你看搭过脉、瞧过病啊,还连夜细心地照顾你。”

    杨莲心面上一红,苦笑道:“嗯。因为。。。因为事出匆忙,那rì。。。那rì我腹中实在疼得厉害,想叫你你却不在身边,多亏了叶大哥在旁细心照顾。后来他亲自采了些药,熬成了汤,端到我面前,喂给我喝,到了夜里,我这心马上就平静了一些,肚子也不感到疼了。”

    韩山童心中突地一下,双眉微皱,不知为何,竟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他顿了一顿,突然一笑,又是难过又是愧疚,说道:“当rì你肚子疼得厉害,怎的不给我捎份口信来?好让我连夜策马回来照顾你啊,何必自己这般辛苦承受。你到底还是不知我的心意。”

    杨莲心眼中泪珠只滚来滚去,悻悻说道:“当rì你一声不响地随那彭和尚而去,去了白莲峰,上了白莲顶。你说走就走,你道我就是这么好欺负的么?你若真在意我,是以为何当时你连跟我都不说一声,就走了?我知道,你是堂堂的大教主,是率领百万之师的大教主,肩上的胆子远比我这个小小女子要来的重要,你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一个个比我让你来得牵肠挂肚,是也不是?”

    韩山童一时无话来答,只默默地望着她。

    杨莲心道:“当rì你匆匆离开,是因为相信那彭和尚不会说假话,若非教中当真遇到了什么急事,是不会急着让你随他们离开的。我。。。我是什么人呢?怎敢叫你一个大教主狠心撇下教务和手下,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只是为了照顾我一人呢?”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韩山童握住她手,失声叫道:“莲妹。。。你现在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怎的说话还这般由着xìng子?”说着眼眶中泪光转动,二人对半晌,却都说不出话来。

    叶北斗见他们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忙道:“韩兄弟,你就不要多心了罢!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喝了一口酒,皱眉道:“你是不是怀疑我。。。怀疑我与弟妹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牵扯。”

    韩山童皱眉不语。叶北斗忽然叹道:“哎,我要说的便是这事。我说出来,你也别见怪。可别骂我这做义兄的多管你们夫妻的事。”

    韩山童见他毫不避讳地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也是微微一惊。反自己觉得尴尬起来,更是将话堵在喉咙,失声道:“你。。。”

    叶北斗沉吟道:“韩兄弟,别说你是一个堂堂的白莲教教主,座下率领着百万之师,就是一个普通种地的山野村汉,对自己的妻子也不该这般说远就远,说近就近,你一会挂念白莲峰那边的情况,一会挂念各地分坛的情况,是以何时好生关心过弟妹内心的感受?”他说时,杨莲心目光始终望着桌上。

    韩山童惊讶地望着杨莲心,目光一转不转。道:“莲妹,你。。。”杨莲心慢慢低下了头。似在难过。

    叶北斗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那rì玉禅铁指彭和尚前来秘密邀你下山,你还道没人知道。我和弟妹都悄悄看见了。我看见弟妹一人躲在树后,偷听你与彭和尚的谈话。那彭莹玉前来邀你下山的目的,我们大家谁都清楚。当时他向你一跪,我就知道事情大大不妙,那是要你重回白莲峰接任教主的意思,他们要你带领白莲教在江湖上重新立威,原也是好事。但你可曾想过,你已经答应过弟妹,不到孩子出生,不会离开她半步的。可是你却又怎么做了?”他说着向杨莲心戚戚地望了一眼,十分怜悯。

    “当彭和尚向你说起教中各个分坛的情况之时,说的是何等要紧,他以白莲教马上面临着大祸来劝说你时,你是什么也不想,就跟他走了。说什么你是教主,如若撇下教中事务不管,那还算得什么称职的教主?当时,我就躲在一旁,我瞧见弟妹偷听你们谈话之时,眼眶都湿了好几圈,后来她什么也没问呢,一个人离开了,就当做什么也没见到一样。她虽然嘴上不提,心里却十分想说,她想让你留下陪她和孩子。想不到你竟是心意已决,连向她告个别也来不及么?就此匆匆离她而去,一句话也没抛下,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太也没良心了一点?可对得起她么?”

    韩山童听到这里,心里愧疚,忽然握住杨莲心的手,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叶北斗道:“你以为前些rì子,弟妹真是因为腹中胎儿不安才闹出的毛病么?不是。那rì我给她诊脉之时,发现她不但脉相很不平稳,反倒是虚中带着三分实躁,加上那两rì天气转冷,又受了点风寒,病情也就加重了。后来我给她采了些药草,除了有安胎的作用外,其中还特意加了些安神的药,她心里不安,就是为了你一人不安。那药渣子我还没处理掉,我可以将它拾来给你瞧瞧。”说罢站起身来。

    韩山童忙道:“大哥坐罢!你说得对,那rì。。。那rì我不该不辞而别,更不该将莲妹一人抛下,随那彭和尚而去。”说到这里,自己举起酒壶仰面便灌了一大口,脸上大是自悔。

    叶北斗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夫妻二人好好谈谈罢!我喝得过头了,脑袋有些晕转不过来,先出去透透气。”说罢,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第三章 人寂胎动郁气生】………

    其时已是秋风拂壁,天sè正好。屋内烛影轻轻晃动,照在两人脸上。韩山童与杨莲心黯然相对,良久都不说话。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坐了半晌,默默地想着各人的心事。连目光都碰不到一块去。

    韩山童突然向杨莲心望了一眼,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叫道:“莲妹。。。”

    杨莲心将手一缩,从他那只张宽大的手掌之下脱了出来,侧过身去,不愿再理他。

    韩山童一怔,突然哎叹一声,坐在那里不语。本来夫妻二人生点矛盾,也是正常的事,床头吵床尾和。但韩山童见妻子始终不理自己,心中一急,又是男儿汉子,面上过不去,一时生出闷气,便叹息一声来排解。岂料这一声叹将出来,倒叫杨莲心心头一惊。悠悠忽忽之中,仿佛感受到了他此刻内心的懊悔与愧疚。听在耳里也是难受,心中一软,暗道:他这一声叹,可听着好生让人难受。我是该不该再理他呢?哎,今夜若非叶大哥把我的心事全都挑明了给他听,他是不是以后还是这样糊糊涂涂?永远也明白不了我心里在想什么?霎时间,两种想法在她的脑中徘徊。转念一想,也觉自己做得也不妥:罢了!我也非什么小心眼的妇人,倒跟他一般计较作什么?熟话说得好,一rì夫妻百rì恩,何况我与他都有了孩儿了,再来计较,可是大大不该啦。

    想到这里,目光向腹中望了一眼,顿感心窝口一股暖意,暗想:我俩也是经历过一场生死的患难夫妻了,如今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所施。那我还与他有什么大的坎儿过不去呢?不就是他有些呆头呆脑,随人离我而去之时,竟也没想起跟我这个结发妻子打声招呼再走么?他是教主,自有他的身不由主,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强逼他对我如何如何。还是。。。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却一直犹豫不定。

    韩山童忽然站起身来,鼻息之中带着一些沉重,不耐烦地要转身向屋外走去。

    杨莲心心中一紧,暗惊道:他要走么?怎么,就连陪我多坐一会都不愿意么?登时间脑中飞过许多坏的想法,微动的手臂又即松落下来,心中一急,暗哼地一声,忍不住在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这一掐竟忘了轻重,下了意外的狠手,本来只因心中一时气起,兀自生气倒也是不要紧,也只暗怪丈夫口硬得竟面对自己的真心实想时,也是丝毫不懂得口软,不免让她一个做妻子的失望,心想你堂堂一个大教主怎的这般小心眼,连对我说一句半句的软话都不行么?终于,忍不住“哎哟”一下叫出声来。

    韩山童听她惊叫,“呀”地一声,连忙回过身来,抓起她的手掌就握在自己手中,目光在她身上转个不停,关切问道:“莲妹!怎么啦?是不是。。。是不是孩子又踢你啦?”

    杨莲心双颊涨得通红。两人目光相撞,杨莲心羞得背过身去,韩山童双臂一紧,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急声道:“莲妹!好啦!咱俩不要再闹啦!是我错了,行么?”

    杨莲心惊讶地望着他,眼眶中泪水打转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哇地一声,放声哭了出来,握起拳头猛是捶打韩山童的胸膛,口中叫骂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不是个好丈夫!你。。。你是个大魔头,大流氓!我。。。”倏然下手顿然转轻。但见韩山童一点也不闪避,任由她打骂,只不住地流泪。

    韩山童忙将她揽进怀中,急叫道:“好,好!你打吧,你打吧!都是我不好!现在我知道错了,向你赔不是好吗?你只管重重地打我便是!痛痛快快地打死我算了!”

    杨莲心心中一颤,双臂忍不住一软,眼泪滚滚落下。

    韩山童将她紧紧揉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宽大的肩膀上,说道:“莲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你吵了。rì后我凡事都让着你,让着你,好不好?”

    杨莲心用力挣脱他的手臂,哭道:“呸!我不要你让!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说得这般可怜,倒像我欺负了你似的!还要脸不要?”

    韩山童手臂一紧,又将她揽回自己的怀中,急声道:“我答应你!我方才就答应过你啦!我说过,等到咱们的孩子出生后,我就立刻去一趟白莲峰,向教中兄弟们表明我的心意,辞掉白莲教教主一职。从今往后,我韩山童就与白莲教没有任何干系。我会带着你和孩子,远走高飞,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过咱们自己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杨莲心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将下来,软软地依偎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失声说道:“你总是说的好听,可当真做起来时,却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了。到时你又会改变决心。”

    韩山童强声道:“不会!”

    杨莲心道:“我知道,你始终不舍你那教主一职,你想做他们的教主,你只管跟我说真话,何必要说这番好听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哄我、欺骗我?我不听。。。哎哟!”一言未毕,登时眼冒金星,不住地出虚汗,大叫出声来。

    韩山童握着她的手,登觉她的手一阵透凉,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不由得大吃一惊,颤声叫道:“莲妹!莲妹!你怎么了?”

    杨莲心面sè泛白,一手按在肚前,不住地叫道:“好疼。。。好疼。。。好疼啊。。。”几yù晕去。

    韩山童瞧见她脸sè渐由红转白,又是懊悔又是害怕,忙将她抱在怀中,连声问道:“莲妹!莲妹!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要生了?”语声中充满着关切与惊恐。

    杨莲心双眼紧闭,两排牙齿不断打颤,口中嚷嚷自语,糊涂起来,没有回答他,始终不停喊疼。

    韩山童见她似乎疼得没了知觉,忙抱起她的身子,急声大叫:“大哥,快来呀!莲妹肚子疼得厉害啊!”话声甫落,叶北斗早听到了他的喊声,三步并做两步从外面疾奔了进来,见他抱着杨莲心,惊声问道:“怎么了?”

    韩山童横抱着杨莲心,急得满头大汗,一脸惊慌道:“快。。。快给她瞧瞧!”

    叶北斗顾不得再问,叫道:“把她抱到床上!”

    韩山童不容多说,抱着杨莲心地冲进内屋,把她小心地放到床上,在她的脑后垫了一块枕头,不断伸手去试探她的额头,生怕她发烧,急声问道:“大哥,莲妹她怎么啦?为何突然全身发抖得厉害?”

    叶北斗不忙答他,提手在杨莲心手腕上轻轻一搭,突然啊地一声,吃惊道:“不好!弟妹她恐要生了。。。八月早产,这下可糟啦!”

    韩山童心头一震,急得几无人sè,奔到床边,抓着头发,急问道:“这怎么办?莲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事?方才还好端端地,怎的会突然疼得这般厉害啊!”他此刻一心挂念杨莲心与孩子的安危,哪里还管得住自己一个教主的身份,只急得满头大汗,双手在头上乱抓,连说话也都语无伦次起来。

    叶北斗十分为难,皱眉道:“依照弟妹的情形,恐怕。。。”

    韩山童大急道:“恐怕什么?”

    杨莲心迷迷糊糊中听到他们的说话,突然“啊”地一声,腹中一阵剧痛,疼得睁开眼睛,恍惚之中,望了一下叶北斗,又望了下丈夫韩山童,失声叫道:“山哥。。。山哥。。。”

    韩山童一时无策,本来急得在屋内乱走,这时听到了杨莲心的叫声,忙又伏在她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问道:“莲妹,你觉得怎样了?”

    杨莲心上狠狠咬着嘴唇,脸sè发白,神sè十分痛苦,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韩山童不放,指甲刺进他手掌的肌肤之中,隐隐渗出一点鲜血来。韩山童只强忍住不吭声。

    杨莲心眼眶中热泪在不断打滚,失声喊道:“疼。。。好疼。。。”

    韩山童听她只不住地喊疼,竟有一股生不如死,心如刀割之滋味,不知如何是好,忙安慰她道:“莲妹,有我在呢。咱们什么也不怕!”这一句是在安慰她,语声却在发抖。转身向叶北斗道:“大哥,莲妹她疼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叶北斗在屋内徘徊,凝眉思索半晌,突然心中一凛,走到床边,说道:“韩兄弟,你让一下!”韩山童连忙向后退开一步。

    叶北斗忽然伸出手指在杨莲心身上连点八处穴道。

    韩山童惊道:“大哥,你要做什么?”话声甫毕,杨莲心喊声忽止,双眼睁得极大,只怔怔地流下两行泪来。

    叶北斗站起身来,皱眉说道:“我点了她穴道,也只能让她暂时感不到疼痛。事不宜迟!韩兄弟,我看弟妹八成是要生了,你快去准备热水和毛巾,端来这里,来不及了。不得已,我要为弟妹接生!”

    韩山童一怔。叶北斗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韩山童一愣,点点头,道:“好。。。我这便去!”说罢,挣脱杨莲心的手,伏在她耳边说道:“莲妹,你忍着啊。我去去就来!”说罢,转身奔出门去。

    叶北斗见他已自去了,当下走到床边,听见杨莲心呼吸渐渐恢复平稳,方才的叫喊声就像一根根针刺进他的心里,仍句句荡耳。他呆了一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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