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只是令妃娘娘的远房亲戚,已经出了五服了。”魏欣然在胤禩凌厉的目光下,一句谎话也不敢说。
胤禩了然的点点头,也是,要不然,这魏欣然能只是一个小宫女吗?
“还不下去?”胤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欣然,心中厌恶至极,打算找个借口把这个女人杖毙了算了,看样子也不是个安分的,说不定还是令妃的眼线呢!
不过胤禛倒是着实冤枉了魏欣然了,虽然她与令妃是同族的,但令妃根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再加上令妃现在自己家里的父兄都很有出息,哪能对这个无权无势的远房亲戚看上眼?被分到景阳宫来,纯属是巧合。
魏欣然眼眶含泪的出去了,心里把胤禩恨得要命——哼!等将来有一天我得宠了,定会要你好看!有令妃的例子摆在前面,自诩不比令妃差的魏欣然对爬上主子的床,打压下正妻很有信心。
胤禩嫌恶的看着碗里散发了苦味儿的药,心一横,眼一闭,一把抢过胤禛手里的碗,仰起脖子就一饮而尽。
“咳咳……”胤禩放下手中的空碗,拿起一个蜜饯就塞到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发开来,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喝的那么急干什么?呛着了吧?”胤禛拍了拍胤禩的背,嘴里嗔怪道。
这药效确实不错,胤禩刚喝下去一会儿,就感到身体里暖烘烘的,小腹虽然还在痛,不过比起之前刀绞似的痛已经好了很多了。
看着胤禩渐渐缓和的脸色,胤禛也放下了一直紧绷着的心。以前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女人来葵水的时候竟会是这样的痛苦!不过,他记得前世时的那些妃子们都不是这样的啊?还是说因为小八体制特殊?(四大爷……您难道忘了吗?太医说八八是因为吃了寒凉之物才导致这样的。而且,你前世的那些女人就算来葵水的时候痛,也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啊!)
“四哥,我身子也好多了,你赶紧去批奏折吧。”胤禩自然知道胤禛现在已经包揽了朝堂上的大部分政务,而且他现在又不是皇上了,如果每批完奏折就糟糕了。
“那你自己好好歇着。”胤禛像小时候那样摸摸胤禩的头,语气温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爱之意。
“嗯!”胤禩乖乖的躺进被子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对胤禛不能一直陪着自己而有些遗憾,但胤禩可不是真正的女人,自然知道政务对皇子来说有多重要。
唉!自己真是越来越像女人了!平静下来,胤禩想起了刚才自己扑在胤禛怀里痛哭的样子,嘴角抽搐——皇阿玛!儿臣对不起你的栽培啊!
就在胤禩缩在被窝里为自己越来越像女人在心里默默流泪的时候,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四哥?!你怎么……”胤禩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胤禛和他身后抱着一大摞奏折的小太监,脸上难得出现了呆愣的表情。
“我今天就在这儿批奏折好了。”胤禛的脸色极其淡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带着几丝尴尬和紧张,让他极不自在。
自从刚才出去以后,胤禛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脑海里反复出现胤禩苍白的面容,让他批奏折都批的不安心,所以干脆把奏折拿到这儿来了。
胤禩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胤禛心里的想法,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心里一阵阵的甜意。
五爷现在可真宠福晋啊!小安子在心里感叹,不过也没什么意外的,福晋那么美,家世又好,宠她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那个侧福晋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小安子是胤禛新提拔上来的,主要是因为他长得跟苏培盛有几分相像,而且做事机灵又细心,最主要的是,小安子是个孤儿,而且没有投到任何一个人的门下。
胤禩躺在床上看着胤禛批阅奏折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深。可能四哥现在还没有爱上自己,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是越来越大了吧?
龙源楼。
胤祥心情不好,这天又来到龙源楼吃饭了。没办法,谁让这儿是京城中除了皇宫和怡亲王府外他最熟悉的地方呢?
这个萧剑本身还是很有钱的,所以还是能经得起胤祥每天都到龙源楼吃饭的花销的。
四哥……你到底在哪儿啊?胤祥忧郁的望着外面的大街,在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到皇宫里去逛一圈,盘算着如果真的去了,被抓住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在胤祥每天照例喝了点酒离开时,善保,多隆和浩祥三人正好踏进了龙源楼的大门。只是,兄弟之间虽然擦身而过,却都并没有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
帽儿胡同那边,因为紫薇住的地方是浩祯的贴身太监小寇子的婶娘的,现在小寇子的婶娘见浩祯已经好久没来了,心下认定紫薇已经不得宠,所以毫不留情的把紫薇和金锁赶出了大门。
“金锁,我要怎么办?”紫薇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无助的抓着金锁的袖子,哭哭啼啼的问。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金锁心里不耐又惶恐,对着紫薇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根本就不回答她的问题。如果不是卖身契还是紫薇的手里,金锁绝对能转身就走。
“金锁,要不,我们去找浩祯好不好?”紫薇一想到浩祯,眼睛就亮了起来:“我已经打听到硕王府的位置了!浩祯这些天没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被绊住了,我正好去看看他!”可怜的紫薇,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
金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去找那个浩祯贝勒也不错,最起码可以有个住的地方,要不然今晚她们可能就要睡大街了。
幻想破灭
紫薇和金锁左绕右绕,终于来到了硕王府的大门前。
“哎!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这儿也是你们能站的吗?”硕王府门前的一个侍卫一看到紫薇和金锁,就不耐烦的开口。
“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找浩祯贝勒的!”金锁见紫薇吓得脸都白了,在心里叹了口气,急忙走上前好言开口。
“找贝勒爷的?”门口的侍卫愣了一下,细细的打量着她们两个。还别说,这两个女的都长得挺漂亮的,特别是站在后面的那个,正好是贝勒爷喜欢的类型。
“你们跟贝勒爷是什么关系?贝勒爷也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别是贝勒爷惹得桃花债吧?侍卫皱紧了眉头,这要是被王爷和福晋知道就糟糕了,赶紧打发走再说!反正这一段时间贝勒爷都和新来的那几位姨娘在一起,也没说过这两个女的,估计贝勒爷对她们也不是很上心。
“我们……”金锁词穷了。是啊!她们跟浩祯贝勒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难不成还能说小姐跟浩祯贝勒是两情相悦的?
“浩祯,浩祯使我的恩人,我想,我想来感谢他……”紫薇终于从金锁的背后出来了,怯生生的开口。不过好歹她还有些脑子,知道自己和浩祯的关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侍卫犹豫了一下,算了,就去通报一下好了,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跟自己无关。
“我可以帮你们去向贝勒爷通报一下,不过贝勒爷要不要见你们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多谢侍卫大哥!多谢侍卫大哥!”紫薇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压根儿就没把后面那半句话往脑子里去。在她的心里,浩祯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不来见她?
硕王府里,浩祯正和一个柔弱娇媚的少女在唧唧歪歪。这个少女叫莲心,是新来的几个姨娘中最受浩祯宠爱的一个。
“贝勒爷,有两位姑娘想见您。”浩祯着迷的看着莲心红润的樱唇,正想吻上去,就被侍卫的话打断了。
“哪两位?”浩祯不满的抬起头。
“这……那两位姑娘说您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侍卫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那两个女人的名字了,支支吾吾的开口。
“救命恩人?”浩祯满眼的疑惑,他什么时候救过两个女人了?(这厮完全把紫薇和金锁忘到九霄云外了)
“好了,浩祯,说不定那两个人是胡说八道的呢!你就别理她们嘛!”莲心在浩祯的怀里不依的撒着娇。
“莲心说的对!”看着莲心撒娇的娇俏模样,浩祯的智商瞬间下降了不少:“行了,下去吧!爷是什么人说见就见的吗?”
“嗻!”
“你说什么?!浩祯不愿意见我们?!”紫薇脸色顿时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发颤:“不可能……这不可能,浩祯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不愿因见我?!”
“这位姑娘,我说的是真的。”见紫薇大受打击的样子,侍卫也起了几丝怜香惜玉之心,语气也软了很多:“贝勒爷现在最宠爱的是莲姨娘,你们还是快走吧!王爷马上就回来了。”
“莲姨娘?”紫薇呆呆的重复着,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目光呆滞。
“是啊!你们还是快走吧!”侍卫挥挥手,示意紫薇和金锁赶紧离开。
“不可能!你们肯定是骗我的!你们肯定没去找浩祯!”紫薇突然尖叫一声,一把甩开了金锁拽着她袖子的手,疯了似的往大门里面冲:“我要自己去问他!”
“放肆!”那个侍卫一手把紫薇推了个跟头:“王府也是你想进就进的吗?”
“对不起!侍卫大哥,我们这就走!”金锁点头哈腰的说完,铁青着脸拉着紫薇就走:“小姐,咱们先走吧!”
“不可能……浩祯说他是爱我的……浩祯怎么会骗我?一定是你们把他软禁起来不让他出来的!”紫薇一脸愤恨的瞪着门口站着的侍卫,嗓音尖利,让住在硕王府附近的人都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讲理?”侍卫看着紫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贝勒爷是自己不想出来的,关我们什么事?”
“小姐,我们快走吧!”金锁尴尬的承受着看热闹的人惊讶,鄙夷的目光,死死地拉着紫薇往外走。
“我不走……我要见浩祯!”紫薇抽噎着,这突如其来的重大打击让她几乎崩溃。
“小姐!”金锁恨铁不成钢的跺着脚,在心里哀叹自己怎么摊上了这种主子。
“这是怎么了?”浩祥一到府门口,就见一个女的摊在地上哭,另一个女的在不停的劝她。
“二少爷。”府里的下人对这个庶出的二少爷都是看不起的,所以侍卫也只是随随便便的行了个礼,态度极其敷衍。
浩祥的眼里划过一丝厉芒,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等爷的势力都恢复了,定要拔了你的皮!
“二少爷?!”紫薇一听到这个词,眼前一亮,扑上去就扯住了浩祥的裤脚:“这位少爷,求求您带我进府好不好?”
“你谁啊?”浩祥厌恶的一脚踹开了紫薇,大步走进府里。
“我是浩祯的爱人!”紫薇见浩祥不理自己,尖声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周围的所有人都骇掉了下巴。
“是吗?”浩祥压下心里的惊讶,似笑非笑的瞥了一脸激动的紫薇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府。
站在门口的侍卫心里大惊,见紫薇还要再说什么,连忙挥手招来几个人捂住她的嘴就把她往外拖——可不能让她坏了贝勒爷的声誉!
紫薇的力气哪能和几个大男人相比,拼命挣扎也没逃脱被扔出去的命运。
“小丫头!看好你家的小姐,别让她瞎嚷嚷破坏我们贝勒爷的声誉,否则……”其中一个瞪了金锁一眼,低声警告道。
“是是是!”金锁连连点头。
“浩祯……”紫薇呜咽着坐在地上,完全不顾路人怪异的眼神。
“小姐!你先起来!”金锁使出吃奶的劲把紫薇拉了起来:“咱们先离开这儿!”
“金锁,你说,浩祯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紫薇颤抖的望着金锁,眼中透着浓浓的恐惧与痛苦。
“小姐,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把紫薇拉到了一个人较少的地方,金锁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见不到浩祯贝勒的。你要想找浩祯贝勒问个清楚,就要先认了爹!”
“认……认爹?”紫薇愣了一下,她这几天完全把认爹的事抛到脑后了。
“是啊,小姐,你想想看,如果认了爹,那你就是格格了,想见浩祯贝勒自然就容易了很多。”金锁开始循循善诱。
“你说得对!”紫薇的眼睛亮了起来,接着却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我的信物都在小燕子的手上,而小燕子已经是格格了……我要怎么认?”
“这……”金锁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哪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办啊?
“要不这样吧,小姐,咱们先到一个客栈里住着,再想办法怎么样?”
“可是我们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紫薇咬着嘴唇,无助的看着金锁。
“我们可以先用夫人都给你的那条手链压着啊!等你认了爹,再把它赎回来不就行了?”金锁开始出馊主意:“小姐,那条手链可是值几十两银子的呢!”
“那是我娘给我的遗物!”紫薇有些不愿意。
“哎呀!等你认了爹,再把它赎回来不就行了?”金锁皱起了眉头:“要不然我们今天就要睡大街上了!”
“……好吧!”紫薇咬咬牙,同意了。反正等认了爹这遗物还会回到她手里的。
倒霉的福家兄弟
这几天,延禧宫的气氛都极为沉闷,一点也没有生了小阿哥的欣喜。
令妃躺在床上,目光锐利的看着正在给十五阿哥诊脉的胡太医,脸上冰冷中透着一丝隐隐的紧张。
“他怎么样?”令妃知道,先天体弱对于皇子来说是一个劣势,如果治不好的话,那登上皇位就是白日做梦了。
“回娘娘的话。”胡太医沉重的叹了口气,脸色极为凝重:“十五阿哥现在的身体虽然很弱,但如果精心调养的话,生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是,将来的小病应该会很多,而且,稍微剧烈些的运动是做不了的。”
令妃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大清朝马上得天下,就连最文弱的顺治爷那也是文武双全的,底下的臣子也不可能接受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帝……除非其他的阿哥都死光,否则小十五是绝无可能登上皇位的。
“冬雪。”沉默良久,令妃才淡淡的开口。
“奴婢在!”冬雪恭敬的走到了令妃的面前。
“你传信给尔康和尔泰,让他们再继续跟五阿哥交好。”令妃现在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让皇上撤了尔泰的伴读之位。
“是!”冬雪乖巧的应下,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难道娘娘是想继续拉拢五阿哥?虽然五阿哥登上皇位的几率确实很大,但皇后和愉妃娘娘还活着呢!太后怎么着都轮不到娘娘来当啊!
第二天,景阳宫。
“永琪!永琪!”胤禛正在书房里和胤禩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喊他名字的声音。
福尔康和福尔泰径直走进了书房,毫不客气的在胤禛面前坐下,完全把胤禩当成是空气。
“谁让他们进来的?”胤禛冷冷的扫了福家兄弟一眼,声音冷得能冻死人。
“奴才……”门口站着的太监们互相看了看,暗暗叫苦,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五阿哥也没说什么啊?
“永琪,你怎么了?”福尔康疑惑的看着胤禛。
“放肆!本王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胤禛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语气阴沉的令人胆寒:“还有,见到主子不知道行礼吗?”
“永琪,你怎么能这么说!”福尔康一脸受伤的跳了起来,福尔泰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我们可是好兄弟!”
“好大的胆子!”胤禛手中的毛笔都快被他握断了:“一个包衣奴才也敢跟本王称兄道弟?拖下去!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永琪,你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