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要不先把小燕子禁足在淑芳斋怎么样？”乾隆连忙陪着笑求情。
康熙冷冷盯着乾隆，直把乾隆盯得双腿发颤，这才淡淡开口：“先把还珠格格禁足在淑芳斋吧。”
乾隆长舒了一口气，小燕子顿时也不闹腾了。
胤禛一语不发站在原地，阴冷望着小燕子离开背影，藏在袖子里手紧紧握成拳，指尖已经泛白。
醒来
敦郡王府。
“阿玛，你那么早就回来了啊？”多隆惊讶看着脸色极其难看敦郡王：“您怎么了？”
“敦郡王吉祥！”善保，胤祥和胤祯都站了起来，朝敦郡王微微行了个礼。
“唉，多隆，善保，你们这几天也别进宫了吧，我帮你们请假。”敦郡王对多隆这几个朋友都很有好感。
“为什么？”多隆满脸疑惑。
“唉，你们不知道啊！今天可是发生了大事了！”敦郡王叹了口气：“那个还珠格格，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跑到景阳宫去把五阿哥嫡福晋给撞伤了！听说五福晋到现在还生死不明呢！而且就算能醒过来，据说也会失明很长一段时间……”
“你说是五阿哥嫡福晋？！”原本事不关己四人顿时脸色大变，震惊对望一眼——这五阿哥嫡福晋……不就是八哥吗？！
“是啊！”敦郡王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也没注意多隆几人不对劲：“五福晋可是西林觉罗氏一脉嫡系大小姐，而且再加上老佛爷和五阿哥，估计那个还珠格格……啧啧！不过因为还珠格格，皇上心情肯定不会好，你们进宫后如果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自己儿子自己了解，敦郡王生怕大大咧咧多隆进宫后不小心冲撞了皇上，成了皇上出气筒——毕竟，他值班地方还是离养心殿比较近。
八哥现在……生死不明？！兄弟四人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连敦郡王走了都不知道。
“该死小燕子！”善保一掌拍上桌子，俊美面容扭曲吓人：“爷要把她千刀万剐！！”
“你要怎么把她千刀万剐？”胤祯急团团转：“我们现在连宫都进不了好不好？”
“等着吧！”胤祥比善保三人要稍稍冷静一些：“就算我们现在进宫也帮不了任何忙，还是别去给四哥他们添乱好。”
“弘历那小子认得好女儿！”多隆迁怒到了乾隆头上：“要是现在他还敢护着那个什么还珠格格，爷一掌拍死他！”
景阳宫里气氛压抑很，五福晋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老佛爷和五阿哥脸色就像要杀人似，皇上也是满脸焦急——当然，他急是到底是小燕子还是胤禩，这谁都知道。
“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康熙一看见乾隆就怒从心起——要不是他认下了小燕子，自己儿子至于受这份罪吗？！
“儿子……”乾隆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他因为怕胤禩出了事而连累到小燕子？这话乾隆就是再厚脸皮也说不出口啊！说他是关心五福晋？说出去鬼都不相信！
“皇帝，哀家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康熙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如果五福晋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什么还珠格格也别想活了！”
“皇额娘！”乾隆惊呼，一脸着急：“小燕子也不是故意啊！她……”
“你还是先去想想要怎么跟西林觉罗氏一族解释吧！”康熙不耐烦挥挥手：“还不走？！”
听了康熙话，乾隆霎时蔫了，怏怏走出了景阳宫。是啊！他一心想着要皇额娘别为难小燕子，怎么就忘了还有西林觉罗氏一族了？西林觉罗氏可是满洲大族，在朝堂上都有极深影响力，一点也不逊色于富察氏一族，这五福晋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小燕子可就是不死不行了！
况且，以乾隆死要面子，他也做不出明显偏袒自己女儿事。
这个小燕子，怎么老是给他惹祸呢？小九摔断胳膊还没好，现在五福晋又被她害生死不明……乾隆苦恼叹了口气，在无奈之余却对小燕子愧疚更深了——都是他这个皇阿玛没尽到责任啊！这才让小燕子变成了今天这样……（乾隆，乃又脑抽了吧？）
“皇玛嬷，您也先回去吧，这儿有孙儿在就可以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胤禛不可能叫康熙为皇阿玛。
“……那哀家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尽快派人去慈宁宫禀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再加上心情紧张，康熙现在是身心俱疲，也实在没有精力再撑下去了。
“是！”胤禛躬身应是。
“你们也下去吧！”瞥了一眼还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太医和宫女太监们，胤禛心烦意乱挥了挥手——留下干什么？他可不想看到这些人一副哭丧脸。
“奴才告退！”一屋子奴才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跑了出去——终于不用再看五阿哥冷脸了！
屋子里清净下来了，胤禛怔怔看着胤禩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面容，满眼复杂与迷茫，渐渐被心痛和怜惜所代替。
重活一世，自己对这些规矩和人伦常理果然不太看重了！胤禛轻轻抚摸着胤禩面庞，低笑一声，要是在上辈子，发觉自己爱上了自己亲弟弟时，他怕是做不到像今天这样镇定，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吧？
只是……在生死关头才明白自己心，倒有些像戏文里写那样呢！只是，八弟，朕，不是戏文里人，所以，朕决不允许你死！朕倒要看看，朕一心要保下人，那阎王爷他敢不敢收！
淑芳斋。
小燕子一脸愤愤然来回走着，看什么不顺眼拿起来就往地上砸，很快，满屋子精致瓷器几乎都没有了，变成了满地碎片。
“格格，您别这样……”明月彩霞和小凳子小桌子对视一眼，都暗暗叫苦——这个还珠格格现在害五福晋生死不明，如果五福晋真有什么事话，那不仅是她，就连他们这些做奴才也逃不了一死啊！早知道会这样，他们情愿去守冷宫，也不要到这淑芳斋来了！
小燕子心里现在是又恨又怕。恨是五阿哥对五福晋那么好，为了她甚至想杀了自己；怕是如果五福晋真醒不过来话，那自己也不用等到身份被揭穿那一天了，估计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爷！
这可怎么办哪？也不知道皇阿玛最后会不会保住她命……
“皇上驾到——”
“令妃娘娘到——”
太监通报声打断了小燕子思绪。
令妃？她怎么会来？小燕子一脸警惕抬起头。她可不是没有脑子人，当然知道这令妃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是令妃撺掇着皇阿玛认下她，那她当然就要紧紧地巴着令妃了。到时候如果真相大白，自己难逃一死，那令妃也别想讨得了好！
“皇阿玛！令妃娘娘！”一看到那个明黄色身影，小燕子就换上了一副委屈和害怕样子，泪水涟涟看着他们。
“小燕子，你怎么了？”令妃一脸心疼走上前，拿着手帕仔细给小燕子擦着脸上泪水：“好好地哭什么啊？”
乾隆感动看着令妃，他爱妃真是善良啊！
小燕子看着乾隆模样，心里满是鄙夷——如果这令妃是善良，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吧？她还记得两天前去延禧宫时，偶然看见令妃在给刚满一个月十五阿哥喂什么药丸，当天晚上十五阿哥就发烧了。当时令妃还骗她说那是糖果……一个月小孩子能吃糖吗？她还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皇阿玛，我，我不是故意要把五福晋撞伤！”小燕子可怜兮兮拉着乾隆袖子，一脸委屈和恐惧：“我真不是故意……”
“皇阿玛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了！”乾隆心疼摸摸小燕子脑袋：“放心吧，太医说五福晋马上就能醒过来了，你肯定不会有事！”为了安抚小燕子，乾隆毫不留情曲解了太医说话。
令妃倒是挺希望那个五福晋醒不过来，那样她正好就可以永远都不用再看到小燕子这个灾星了。
坤宁宫里，胤礽看着外间皇后和容嬷嬷脸上那掩饰不住喜色，脸色极其难看。
“皇额娘，我想去一下景阳宫……”胤礽憋着气，又再次请示了皇后一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是在坤宁宫，皇后不同意，他就出不去。
“你去景阳宫干什么？”皇后沉下了脸：“五福晋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屋学习去！”她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了？自从落水后就跟五阿哥那一脉亲近起来了……是不是令妃那个贱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五福晋出事是跟他没关系，可问题是，这个五福晋现在是他八弟啊！胤礽在心里郁闷叹了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鞭子，思考着如果就这样冲出坤宁宫话会有什么后果——最后得出结论是：后果不堪设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胤禛怔怔看着胤禩苍白面容，心里恐慌越来越重。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可是八弟还没有醒过来……八弟他，能在明天早上之前醒过来吗？胤禛不能确定。
“小八，你别吓四哥好不好？”胤禩样子和上一世佟佳皇后去世前一天模样竟是惊人相似，都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胤禛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最疼爱他皇额娘永远离开了他。那时，十岁他觉得，自己头顶天空，塌了一半。
“胤禩……”胤禛握紧了胤禩微凉双手，强自压下心头慌乱。不，八弟不会有事！他是爱新觉罗家皇子，他身上有龙气庇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小意外就有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他宫殿灯一盏接一盏灭了，景阳宫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爷，已经是子时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安子小心翼翼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一室沉静。
子时了？胤禛一愣，抬头望向窗外繁星满天夜空——他明明记得还是白天啊！
“爷，您明早还要上朝呢！奴才们来守着福晋就好了……”见胤禛不说话，小安子胆子大了一些，轻声建议道。
“不用了，你下去吧。”胤禛失望看着胤禩依旧紧闭双眼，淡淡开口。
“……嗻！奴才告退！”小安子跟了胤禛几个月，也知道这位爷话是不能违抗，只得恭敬退了下去。
看来，爷是真心喜欢福晋吧？小安子在关上门时瞥了一眼胤禛握住胤禩手样子，在心里暗叹，只是，在皇家，这种真心喜欢可以维持多久呢？他记得以前爷对侧福晋可也是宠上了天，现在还不是也不闻不问？
已经是子时了……胤禛垂下了眼帘，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那不远处西洋钟在滴答，滴答，响着。
胤禩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阵刺痛，睁开双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他……这是怎么了？！
“八弟！”胤禛看着胤禩微微皱起眉头和缓缓睁开双眼，愣了一下，紧接着欣喜若狂：“太医！太医！”
一直守在门口太医在第一时间里冲了进来，被胤禛一把拽到了床边：“快给福晋看看！”
活了几十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恭喜五爷！福晋醒了！”太医们仔细检查了好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却不见有多少喜色。
“只是……”
失明
“只是什么？！”看着太医吞吞吐吐样子，胤禛不由得有些火大。
“只是福晋头部有些淤血，眼睛会有一段时间看不见……”郑太医战战兢兢开口。
“看不见？”胤禛愣住了，这才想起白天时候郑太医确实说过胤禩可能会看不见，只是那时候他们都在担心胤禩安危，谁也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那……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胤禛当然注意到了郑太医说是“有一段时间”会看不见，而不是永远都看不家。
“这……臣等不知。”郑太医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最快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恢复，但如果是慢，一年，甚至几年都有可能……”
几年？！一听到会有这种可能，胤禛心都凉透了，同时在心里对小燕子杀意更重了几分。
“你们下去吧。”胤禛语气冰冷至极，顿了顿，又道：“福晋除了眼睛问题外，其他地方……”
“福晋除了头上伤口需要按时换药，其他都没问题！”郑太医连忙开口。
胤禛淡淡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太医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跑了出去。
胤禩躺在床上，感觉着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回想着郑太医说话，心里恐慌越来越重。他……很有可能几年都看不见了？
“八弟！”见胤禩挣扎着要起来，胤禛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把他搂进怀里：“八弟……”
“四哥……”胤禩抓住胤禛手臂，心渐渐下沉，他真……看不见了……
“四哥，我，我看不见了……”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胤禩，也被这眼前一片漆黑感觉给吓到了。
“别怕，你眼睛会好。”胤禛一下一下抚摸着胤禩背，像在安抚受惊小猫：“四哥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胤禛看着胤禩原本如黑珍珠一般耀眼双眸变得黯淡无神，心下大痛，恨不得把小燕子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看不见东西不像不能说话，不能走路那样。那样最多是有些不方便罢了，但是看不见东西，却给人一种极不安全感觉。
胤禛轻声安抚着胤禩，终于让他从最初慌乱变得渐渐平静下来了。
“四哥，我要是几年都看不见，那要怎么办？”良久，胤禩闷闷开口。
“放心，四哥会一直陪着你……”胤禛轻轻拍着胤禩背，柔声哄着：“明天我会把九弟他们带到景阳宫来，让他们做景阳宫侍卫，过几天十三弟也会来，还有皇阿玛，二哥也都会来陪着你……”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一直陪着我吗？”胤禩有些害怕握紧了胤禛手。
“是啊，可是我还要上朝，到衙门去办公，九弟他们正好在我不在时候陪着你嘛！”
“是这样啊……”胤禩放下了心——他还以为四哥不要自己了呢！
胤禛心疼看着胤禩突然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样子，下意识张口想对他说出自己感情，却又怕吓到他，犹豫了很久，终是没有开口。
胤禩心里害怕，再加上头疼欲裂，怎么都睡不着，只有在胤禛搂着他时候才会安心。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坐，直至天明。
养心殿。
“五福晋怎么样了？”因为担心小燕子而几乎一夜都没睡好乾隆早早爬了起来，顶着一对熊猫眼迫不及待开口。
“回万岁爷话，五福晋醒过来了！”高无庸语气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意：“只是，太医说五福晋眼睛会失明一段时间，而且很有可能一年甚至几年都看不见……”
“那没关系，只要没死就行！”乾隆毫不在意挥了挥手，语气很是兴奋：“对了，你再派人到淑芳斋去，解除了小燕子禁足，那丫头，昨天可都快吓死了！”
高无庸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五阿哥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跟他皇阿玛离心。其实平心而论，万岁爷对自己挺好，自己也不能光看着万岁爷和五阿哥很有可能会因为那个还珠格格反目成仇而不管吧？
“可是万岁爷，禁足令是老佛爷下，您要不要去请示一下老佛爷？”高无庸小心翼翼开口。
乾隆脸上开心笑容僵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了皇额娘昨天阴冷脸色，不禁打了个寒噤，刚想顺着高无庸话收回自己刚才命令，却在想起小燕子昨天那可怜样子时顿时了。
“不用了，等朕下朝后去跟老佛爷说一声就好！”在乾隆心里，就算皇额娘再疼那个五福晋，但小燕子可是她亲孙女啊！哪有人不向着自己亲孙女反而向着外人？（脑残龙……你真是没救了！！！）
“嗻！”高无庸嘴角抽搐更厉害了，面上却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