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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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的预言-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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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新撅着嘴被支了出去。
  我顾不上疼痛,拾起壶盖,放在桌子的一角,接着倒水,然后和张助一起端过去。
  我又见到了何致远。虽然刚才只听到了程总对他的称呼,却是在冥冥中就知道这位姓何的顾问便是他。
  (五)
  何致远坐在会议桌的左手第一个位置,旁边的那位好像是他的助理,一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我被张助推了一下,示意我要把第一杯水放在何致远的那里。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无处可躲。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杯水放在何致远公文包的旁边。他正在同对面的院领导寒暄,似乎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端茶倒水什么时候竟像打仗一样,这样的阵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端茶这样的事情都很讲究。
  终于完成任务,我躲回角落,却不敢抬起头来。
  我觉得上帝在同我开玩笑。五年来,我留意着所有与他相关的事情,却从没有一次遇到过他。却是在2014年的开始,仿佛南方旱季结束,雨天开始,他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只是,我却不知是喜是忧。
  (六)
  我偷偷地抬起头,向他的方向看去。何致远正有条不紊地说着他对项目规划书初稿所存在的不足持有的看法,表情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冷淡,修长的手指偶尔点一点面前的文案,那是他习惯的动作。
  这样近切地看他,更感觉他的消瘦,头发似乎也短了一些,却又显得很精神。
  手背还是火辣辣地疼着,放在桌下一看,皮肤都变成了红色,还有些微微的肿。唉,我在心底哀叹,无可奈何地吹了吹气,只是清浅的呼吸都让皮肤感到刺痛。我悄悄地站起来,从会议室的后门溜出来。
  我跑到盥洗室冲了一阵凉水,但好像效果不甚显著,反而更肿得像是一只猪蹄。
  我坐在会议室外面的长椅上,认真地想着现在突然跑进去向程总或是张助请假不太好,但是如果不说明情况就出去若是他们找人但不在又不太好,真叫人左右为难。
  正在踌躇不定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助理突然从身旁冒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序
  我手上的爱情线、生命线和事业线,都是你的名字拼成的。
  ——《玻璃之城》
  (一)
  “您是景澄小姐吧?”他问。
  我点点头。
  ”我看您刚才好像烫伤了,这个是药,您先处理一下,我一会儿用车带您去医院。“
  “谢谢,但是我还没向领导请假,这样直接走恐怕不太好。”他可真细心。
  “没关系,”他说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和你们领导打过招呼。”
  于是,我便坐在了一辆宾利车上。何致远的喜好真是没有什么变化,牌子还是那个牌子,模样也差不太多,只是颜色换成了时下流行的金属色。
  “谢谢你。”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烫了手,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
  去时的路上,我忍着没有问何致远,到了医院仅知道这位助理似的人姓李。
  医生又涂了一层软膏,非常清凉,灼伤的疼痛感瞬间减轻不少,又裹了一层纱布。小李帮我买了药这才算结束。医生嘱咐我这段时间不能再碰水,否则落疤。我笑着答应。
  我很感激小李,一直说等他有时间请他吃饭。他依旧一副不好意思受之有愧的模样。
  (二)
  “你是何顾问的?”快到研究院了,我实在忍不住想要问问他的近况。
  “我是何总的秘书。”
  ”哦。”我点点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何顾问,我是说,何老师……他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兼职教授,也是校友,我是想问,他过的好不好?比如……比如身体,比如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常常出差很忙?”
  我问得磕磕绊绊,想要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问,但好像也没有很清楚。幸好小李似乎并没有觉得我问这些问题有什么不当。
  他很自然地说:“何总的身体挺好的,但是的确出差频繁,经常需要纽约、香港两地飞,最近又常回北京,所以算是很忙。”
  “那倒时差一定很辛苦吧。”我自言自语地说出来,想起曾经,他也会偶尔去美国,回来后白天就有些精神不振,我让他去补觉,他偏要陪我一起看电影,说白天醒着,晚上就可以好好睡,否则时差永远调整不过来。
  “是,蛮辛苦的。”他听到了我的小声讲话。
  “他总是这样,我看他好像比以前瘦了。”
  小李微微侧过脸看我,我顿时发现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不免尴尬,但并不会用言语解围,好在车停了下来,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三)
  那天之后,何致远再没有出现在研究院里。
  只是,那日开会的时候何致远对初稿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直让程总自叹不如,甚至院领导偶尔视察办公室也都会和下面的研究员们提两句他对何致远能力和水平的叹服之感。
  我觉得,我距离他又开始近了,虽然他不曾再同我讲过一句话,虽然他未曾再抬眼看过我。
  远远地,看着他,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总也挡不住更多的念想。
  于是,晚上又开始失眠。严重到几乎三四点以后才能睡着,而且总是做梦,梦到他在开会,梦到他去出差,梦到他变瘦了。
  清晨醒来,就只有一声长叹结束这一切。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三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时光飞逝,抑制不住心里宛若藤蔓的思绪。
  (四)
  明月湖旁的桃花树仿佛一夜之间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迎着春天的微风,徐徐展开笑靥。湖面波光粼粼,阳光流淌过我的指尖,落下转瞬而逝的温暖的痕迹。我默默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手背上被烫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小片像树叶一样的疤痕。心头仿佛被这春天的风撩拨起一丝莫名的情绪。风扬起发丝,把眼睛挡在阴影里。
  刚才路过小操场时,我好想看到了何致远的那辆车。金属色的宾利迎面而来擦身而过,那双荫翳的眼睛里满是结了冰的情绪。是他么,也许不是。也许我又开始幻听幻想,以为他还在我的身边。
  (五)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大学时代的舍友小京。
  2010年的春天,我陪着她去找那个男人。那个叫张郁东的男人向她保证他会照顾她,只要她留着这个孩子。于小京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那男人通过关系帮她请了长达一年的假期,甚至都无需办理延长学时的手续。小京搬出了宿舍,同我们道别。
  小京离开的时候,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愿松开,她含着眼泪告诉我,景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张郁东的妻子就是何致远的姐姐,那个女人曾经要出钱让我放弃这个孩子。何致远也许和他们并非一类。但你要知道,骨子里,我们与他们才是天壤之别。也许现在看起来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但这也绝非我想要的人生。我只想让你更爱惜自己,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千万不要。
  我想,我的何致远绝不会那样。甚至,那位名叫韩歆悦的女子讲完那段话之后,我也不曾有过怀疑。
  我只是爱他,我愿意为了他放弃我的所有,包括我的青春年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一)
  又是周二,程总拿给我一份文件,让我送到R的总部,还递给我一张何致远的名片。“就在这里。”他指着名片上的那个地址,“你这周先去R实习,如果需要递送材料,就两头跑一下,辛苦!”
  一张浅灰色的名片,旁边一圈银色滚边,正面是何致远的职位介绍,背面是他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和邮箱地址。
  这号码已经不是五年前我所熟悉的那个号码了,我自嘲地笑笑,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忍住真的拨给他,只怕听到的会是,您好,本号码是空号。
  我查好路线,七点半便从宿舍出发,依旧没有吃早餐。不吃早餐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到达R大楼,却被三十五层的前台挡在了外面。前台小姐非常有礼貌地问我:“您好,您是否有预约。”
  我解释自己是G院的实习生,被借调过来继续实习的。她微微蹙眉,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们三十五层是总裁办公区,从来没有实习职位的。”我拿出文件借以证明,她仍旧很坚持。
  我的手上尚有何致远的名片,那上面写有他的电话,我却犹豫了。
  “请问,您能帮我联系一下李秘书吗?”
  前台小姐点点头,拨通了内线电话。“不好意思,李秘书出外勤去了,一会儿才能回来。”
  唉,我有些泄气,手里的那张名片被我攥得变了形状。“那么,我等一等吧。”
  “好,您可以坐那里。”她指了指大厅的休息区。
  (二)
  休息区的南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可以看到距离很近的云朵,窗前两米开外放着一张很大的椭圆会议桌,最北面是一套环形皮质沙发,中间摆着一张檀木的茶几。
  我坐在沙发上,面朝落地窗,深深呼口气,这里真的很高很安静。
  然后开始一遍遍地看着手上的那张名片,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又不想一直坐在这里,接受那几位前台的注目礼。
  背后一声问好,我的神经瞬间紧张起来。“何总。”有人说。
  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右后方停了下来,我缓缓站起身。
  “你迟到了。”我习惯性地把指甲嵌进手心,慢慢适应他冷漠疏离的口吻,这样的他于我而言无比陌生。
  但我知道,这种陌生相较于五年的漫漫时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便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转身,却没有勇气抬起头,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秒钟走动的声响。也许是刚才站起来太快,突然感觉十分晕沉,脑袋仿佛千斤重,眼前也浮现一小层白色的点。我怔怔地望着地面,咬紧了牙齿。
  “我很早就到了,只是……”我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这里的实习工作并不包括坐在这里看风景。”
  我沉默,不知是否应该出卖前台那几位漂亮的秘书。
  他似乎有所察觉问题出在哪里,却还是说:“我想,程总应该很负责任地把我的号码告诉过你。”
  我无言以对。
  (三)
  “景澄小姐,虽然不可避免地我们认识,但是,请你不要把私人的情绪放在比工作更重要的位置上。”他的言语如同冰刺,一针一针地扎在我的身体上。
  不可避免地我们认识……也许,如今的他觉得与我相识不过是本不该发生的令人不悦的回忆。
  景澄小姐,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我,呵,景澄小姐。我觉得好笑,可惜,眼泪又开始在眼窝里打着滚。
  好想放下一切伪装和自尊,哭出声来,流出泪来。却不能,我知道,我不能。
  我还爱着你,还在痴心妄想地希图时间倒流,还会希望你不曾离去,不曾隐瞒你要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事实,还会后悔,后悔自己的百般退让和妥协。
  再次相逢,我从没有想象过会是如何的场景,但如今这样的一刻却是把人的心撕碎了一般。我无地自容无处可躲,因为尚有留恋和妄想,于是好像身处烈焰中,皮肤灼伤,心脏熔化。
  灵魂已经缠绕出一个死结,连自己都解不开,我又该如何捧着一颗破碎的心脏在你面前扮演出泰然自若的神情。
  (四)
  我跟着何致远走进办公区,视线之内是他深色西装的衣角,心里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他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依旧是冰冷的声线:“进来,坐。”
  这是一间极大的办公室,两面环绕着磨砂玻璃墙,西面是整墙的书架,还有一面是落地窗。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原木的办公桌,可以看到木头的纹路,很宽阔,上面放着一台台式机,两台笔记本电脑,办公桌的角落里整齐地摞着文件。办公室的一边放着一张可供十几人开会的玻璃会议桌,另一边则搁置一套暗灰色的沙发和茶几。
  这里的颜色如同他的表情一样,冷酷得让人感到紧张和畏惧,周围又被冰凉的玻璃包围着,寒意丝丝缕缕地从心底流向四肢百骸。我坐在沙发上,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认真地工作起来。
  我一时无所适从,只好把自己当空气。
  一位秘书走进来,端着一杯咖啡,优雅地放在我面前,您慢用,她说。我轻轻说,谢谢。
  周围太过安静,以致那位女秘书的高跟鞋触地的声音都显得十分突兀,好像是敲打在心房的重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一)
  这里的光线很好,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在身体上暖暖的。我微微抬头,光线越过他,直直穿入眼底,看得并不真切。
  虽然这样的近,却仿佛隔着天涯,朦胧迷茫。淡淡地自嘲,景澄,你在想什么。
  我埋下头。这里的地板是木制的,深色的木头,我从没有见到过这么沉重的颜色。
  眼前又出现一层白点,耳朵时不时传来一阵短促尖锐的耳鸣,头也越来越重。
  几分钟后,李秘书回来了,他敲敲玻璃门,然后进来。他在他的老板面前似乎也会收敛心性,变得严肃冷峻。
  何致远说,按照昨天的安排。
  李秘书点点头对我说,景小姐,您随我来。
  我起身,有些着急。猛地一下,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又慢慢地生出许多白色的点灰色的点,我眨眨眼睛摇摇头都无法改变。脚下踩着棉花一样无法动弹,我一手本能地撑着沙发背,另一只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徒劳。心跳渐渐加快,隆隆地声响碾过耳膜。
  下一刻,眼前的灰色白色都消失了,我仿佛陷入深邃的黑洞里,身体很轻,便再没了意识。
  (二)
  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为什么眼皮如此的沉重,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无。我想抬起手臂,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手背上不知扎着什么,刺痛万分。
  周围极静,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皱皱眉头,努力地睁开眼睛,一片深蓝色的光映入眼底,只是眼前还有一团不明的黑影,这黑影好像有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很美,我闭闭眼睛,又一次努力睁开。
  是的,这双眼睛含着落寞而哀伤的目光,雾蒙蒙的,好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秋水,深邃得望不到底。
  渐渐地我适应了周围黯淡的光线,那团黑影终于有了轮廓,是我熟悉的,是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
  蓦地,他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口,嗒的一声,门关上了,就像关上了心门,我的世界又一次陷入黑暗。心很疼,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疼痛,但一次次地撕心裂肺,越来越疼,伤痕一次次的裂开,永远也好不了。
  为什么爱着他,永远忘不掉,为什么爱一个人,如此痛苦,呼吸都牵着伤口。
  (三)
  四点半,拔了吊针,医生又来复查,他看着何致远说,没什么大碍,贫血,低血糖有点严重,要好好吃饭,尤其是早餐。何致远就站在医生的旁边,冷峻地看着我,我避开他凛冽的目光。
  看来,我带给他不少麻烦。不仅没有把私人情绪控制好,还让私人情绪影响了实习工作。
  我住的地方好像是何致远的卧室,周围有属于他的清爽味道,不曾改变,床头的台灯下还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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