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选定的路,就算再艰难也要坚持,我不曾后悔守护人类。只是觉得,我对不起哈迪斯,他,一直都在纵容着我的全部任性与伤害。”看着手中的神杖,少女目光坚定,“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我,就像母神,在孩子和父亲中,选择了孩子。”
“一直坚持吗,如果您回头,哈迪斯会不顾一切的将您接回冥界,毫不顾忌您们曾经的敌对。可,如果您站在圣域的对面,您一直引以为豪的圣斗士们,却会毫不犹豫的向您挥拳,殿下,这就是区别。”佩萨格斯幽幽一叹,“请告诉我,您会守护人类的理由,我不想听您‘母亲’的借口,殿下。”
“不知道,只是,总觉得自己似乎经历过同样的事。”少女扯出一抹苦笑,“被强者杀戮,自己根本毫无反击之力,眼看着自己最宝贵的一切在自己面前逝去,却无能为力,就算再怎么站起来,再怎么反抗,对于对方而言,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会成为对方眼中的笑话,无力,痛苦,不甘,挣扎,无助,怨恨……这些,身为母亲的我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们领教一遍?再加上,数千年的转生,十几次圣战,我多少,都被人类同化了,佩萨格斯,我已经无法回到最初,在冥界长大的那些时光,也无法,像当初一样,快乐的那么单纯。”
“是吗,殿下。”佩萨格斯轻轻拥住少女,“如果您已经决定不再回头,就请快点到圣域去,殿下,人类的信任,恕我直言,绝不能与哈迪斯相比。人类,是神创造出的一个,连神祗自己也无法完全了解或者掌控的种族。”
“好,我们,去圣域吧。”少女站起身,微笑。
我的女神殿下呵,佩萨格斯看着少女孤寂的背影,您的痛苦源自您的爱,您或许永远,无法解脱,不过,这也是您自己的选择吧,是您选择了这痛苦。
圣域。
本应是自己的家,此刻回来,少女却全然不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下来。佩萨格斯将少女送进女神殿,随后在少女手背上轻轻一吻,“我想离开一会儿。不必担心,圣域虽然失去了教皇与祭坛座,却并非群龙无首,他们可以保护好您,而我,会尽力帮助您赢得圣战,我的女神殿下。”
“我等你回来,无论是星矢,还是佩萨格斯。”少女微笑,目送对方离开。星矢,我的恋人;佩萨格斯,我的骑士。
少女理理仪容,走进教皇宫,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教皇厅,静静发出召集圣斗士的命令,我们,该开始准备最后的战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现在,我们的任务有三件,第一,去嘉米尔寻找以前的初次圣战中使用过的帆船,并将之修理好;第二,去寻找海皇的遗产,奥利哈尔钢,并且同时带回封印海皇的陶罐;第三,密切监视已经回到意大利的亚伦的一举一动。”少女坐在教皇宫中央,手持神杖,“具体每一件事由谁去做我不参与意见,请各位珍重,我不想再看到牺牲者。”最后,少女起身,向在场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还有,感谢各位给我的信任。”直至离开教皇宫,少女没有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
回到女神殿,少女静静坐在石床上,双手抱膝,低下头,长发如同一床锦被,将少女包裹,似乎只要这么做,就能与世隔绝,身处仅有自己一人的领域。没有人知道少女这么坐了多久,就像,同样没有人知道,少女莫测的心思。
“殿下,您派去修理希望之船的希绪弗斯,雷古鲁斯等人,已经和天雄星迦楼罗的艾亚哥斯对上了,似乎,哈迪斯本尊也到了现场,您,要去看看吗?”女神殿的卧室向来不会有人进入,直至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女才轻轻抬起头。
“我,应该去的,佩萨格斯。”少女梦呓一般,“可,为什么我竟有一种,一直躲在圣域的想法?”
“决定了的,就一直坚持下去,殿下。”佩萨格斯向少女伸出手,“我这就带您去嘉米尔,如何?”
“谢谢你,佩萨格斯。”少女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入对方掌心。
两人到达嘉米尔的时候,哈迪斯已经处置了失败的艾亚哥斯,他手中的剑,正缓缓转向希绪弗斯。
不行!身体比大脑动的更快,少女从少年怀里挣脱,降落在希绪弗斯面前,神杖抵住剑身,“我们又见面了,哈迪斯。”少女不敢看一眼对方的眼睛,因为,不想自己强装出的决绝与冷漠出现瓦解的迹象。
“是啊,雅典娜,我们又见面了。”哈迪斯向少女微笑,“我已经把亚伦交给你,现在,我要希绪弗斯代替他,你的答案呢,雅典娜。”
“你很清楚。”已经失去了太多人,怯懦的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他们必将死在下一次圣战之前,他们是战士,死在战场,才是他们的幸运。还是说,你要让他们在圣战之后,死于衰老吗,那是对战士之名的侮辱,雅典娜。
“难道你觉得,我就会束手就擒吗?”希绪弗斯他,不该死在这里。
“那你就来试试看吧,雅典娜。”你要知道,或许,他已经开始,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你,从圣域那一天之后。
“正有此意,就现在,结束这一场圣战吧,哈迪斯。”少女的笑意宁静而安详,就在这里结束一切吧,哈迪斯,我不想再折磨我自己,或者折磨你。
鲜血顺着少女的身体留下,沿着神杖与宝剑,最后接触到哈迪斯的身体,哈迪斯皱皱眉,即使滚烫的鲜血似乎要将他的灵魂燃尽,却依旧没有躲闪,“你就这点伎俩了吗,雅典娜,你还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啊,哪还有一点战争女神的模样!”
明明无法承受,明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神力正在流失,哈迪斯依旧一动不动,凝视着少女的眼神,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眷恋,雅典娜,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圣战,就此结束!”少女闭上眼,打算把自己全部的鲜血都倾注在神杖上。
“别逞强,纱织!”少年焦急的呼喊,伸手便要替少女止血。
“还不快住手,丫头!”
四轮马车再次出现,潘多拉从马车中走出,“您何必来这里,陛下,只要能够完成Lost Cavas,就算是雅典娜也必然会败北,您不必如此以身涉险。至于你,雅典娜,你竟然干涉陛下选择肉体,从年幼的花环,再到圣域的要求,你还真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玛雅·潘多拉。”少女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底的自责和痛苦。我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只为了达成自己的一个夙愿,让所有在乎我的,我在乎的人,或者神,都陷入如此的痛苦之中!
“你还真是,连同你的那些圣斗士一样,总是厚着脸皮,夺走本应属于我们的东西,明明只是卑微下贱的人类,却”
“你住口!”别再说下去了,玛雅,我的大祭司,我不想看到你眼底的痛苦,真的不想!我当初,不该答应你的主动请缨,不该答应你去冥府替我说服哈迪斯,保护死去的圣斗士们的请求,我不该,这么折磨你,我是不是,已经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宽恕?
“想辱骂我悉听尊便,但,我决不允许你不尊重圣斗士们!”
“别再逞强了,天真的小丫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居然会对您出言不逊,但是,殿下呵,请别为我悲伤,我已经,不配得到您的眷顾。还有,殿下,与您一样,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并将永远坚持下去,直至圣战终结。当您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愿为我今日的罪行,接受您的一切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雅典娜,当真要打倒朕的话,就带着你的圣斗士们来吧,到朕的居城来。”空中,渐渐浮现出无数的建筑,“不过,朕会把你们全军都变成亡者。这延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圣战,也该结束了,朕不想,再看到肮脏卑贱的人类,就让朕好好招待你们吧,在朕新的居城。”更重要的,雅典娜,我终究,不想看到你难过,下一次圣战,我们就在冥界开战吧,我会引导你毁掉我的躯体,我,现在就向你认输。
“招待?你在说什么鬼话,哈迪斯,我们可是从一开始,就准备杀进去的!决战的地点,在空中和在地上根本没什么区别!”将少女护在身后,少年的愤怒背后是浓浓的歉意。
“天马座,可笑而狂妄的人类,朕要在天上,好好欣赏你那不断流露的,痛苦的表情啊。与众多的圣斗士一起,在天上,朕的星之魔宫里。在那里,无数的死亡和痛苦卷起黑暗的漩涡,在到达最深处的,朕的绘画间的时候,就足以给几乎所有的圣斗士,赐予死亡了吧。”哈迪斯登上马车,“朕会赐予你们,反抗朕的圣斗士们,无比残忍的,作为制裁的死亡!”这样,你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和我开战了吧,雅典娜,除了你,我哈迪斯不会宽恕任何人!尤其是,被你眷顾的人!
“希绪弗斯,你回圣域去,叫所有还活着的黄金圣斗士们来这里,将亚伦带回圣域,然后其他所有人留守圣域,擅离者处死!”
“这样,可以吗?”
“你要明白,雷古鲁斯,亚伦,比哈迪斯更危险。”没有回头,少女一步步靠近了希望之船,“奥利哈尔钢已经装好了,星矢,我们上船去。”
搭载着众人的巨舟缓缓驶到魔宫。魔宫门口,法拉奥阻挡了众人前进的路,“圣斗士们,你们不是自认为对雅典娜无比忠诚吗,那么,就把你们的心放到天平上,让我看看你们的忠诚究竟是真是假!”
少女静静看着希绪弗斯死在自己面前,将自己的手搭在对方前额,少女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谢谢,辛苦你了。但,很抱歉,今后,恐怕还要继续辛苦你啊,我的,射手座。”
巨大的船只驶进魔宫,高大的拱门上,镌刻着冷峻的字句:由此开始,要与过去的感情,一刀两断。
“总之就是不要回头就好了,纱织,我们进去吧。”站在少女身后,察觉到少女心思的少年轻轻拥住少女。
在船只驶入之前,少女回头,向少年微笑,是啊,星矢,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哪怕要面临的是……
“咦,居然没有人回头吗?还真是出乎意料呢。”天间星卡隆的声音由远及近。
“卡隆?你也来这里了。”放开少女,少年冷冷一笑,“你是乖乖带我们去见哈迪斯,还是……”
“区区一个青铜圣斗士也如此张狂,螺旋飞桨!”卡隆将手中的船桨划出圆弧,“你们的船已经开始下沉,怎么,你们是想游到陛下的画室里去吗?”
“你以为你的招数对我有用吗?”少年举起拳头就准备攻击。
“带我们过去。”雅柏菲卡制止了少年的攻击,神情冷峻。
“想让身为敌人的我为你们领航吗,该怎么办呢?”卡隆装模作样的开口。
“你想要的报酬是什么?”少女冷冷开口,“说出来,我们给你就是了。”
“这么爽快吗,那好,我就载你们一程。先上来吧,报酬的事,不急,不急。”卡隆一边划着桨,一边解说,“如你们所见,这里是由云海和Lost Canvas形成的穹顶状空间,那穹顶的内壁部分是没有尽头的螺旋台阶,在途中的各个地方,有着仿造行星而建的魔宫,在那里有被称为星之守护者,对陛下誓以绝对的忠诚的家伙在守护,他们的力量如今跟三巨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是说,你们的死期已经近在眼前了。”
“谁的死期,还真不一定呢,我说,天间星,卡隆。”年轻气盛的史昂当即回了一句,其他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在云海中央,卡隆停下了船,“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你想要什么,快点说出来。”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那只属于神的声音昭示着少女此刻的心乱如麻,强大的神威自少女身周散开,几乎全部压在卡隆身上,“你最好别信口开河,天间星,卡隆。”
“我只是,想要您美丽的头发而已,尊敬的雅典娜女神殿下。”说着恭敬的话,卡隆的语气却是十足的威胁。
“拿去。”神杖划过,少女及腰的长发瞬间少了一半,其他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劝阻的话。
“我本来就没有神力,不知哈迪斯还要我的头发干什么。”看到卡隆将被自己斩下的长发送到穹顶最深处的画室,少女淡淡开口。
“我只管遵照命令,雅典娜,现在我可以带你们去魔宫了。”
“是吗,那么,多谢了。”少女用冰冷掩盖自己的不安,哈迪斯,玛雅,很快,我们又要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坐在船头,望着脚下的云海,少女实在说不清自己的心情。自己到底想不想让圣战结束?是的,圣战一旦结束,潘多拉,哈迪斯,佩萨格斯,以及自己都不必再在这场战斗中继续痛苦,继续犹豫,继续挣扎;可,圣战结束,就同时意味着哈迪斯被封印,圣斗士只余下史昂与童虎,还有,自己与星矢永远的生死别离。
似乎想要甩掉自己的烦恼,少女轻轻摇摇头,少年没有多说什么,拥住少女的手又紧了紧。
出乎意料的,坐在魔宫第一宫的不仅是冥斗士,还有手执画笔的米诺斯——冥王哈迪斯,一袭黑色长裙的潘多拉,身着冥衣的拉达曼提斯以及几个零星的冥斗士。
“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雅典娜,朕也实在是,不想再拖下去了。”哈迪斯向众人致意,“你把大队的人马都留在了圣域,不是吗。”
哈迪斯身后的潘多拉向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少女的心瞬间凉了下去,在地面上,希望之船前,潘多拉传来消息暗示少女,她并没有查到亚伦有任何异常,也确定了在这次圣战中兴风作浪的是卡伊洛斯无疑。将信将疑的少女虽然凭直觉觉得亚伦不同一般,也依旧命令圣斗士们看守亚伦,却终究是相信潘多拉的决定,并未对亚伦采取任何措施。但现在,潘多拉竟然肯定了少女先前的猜测!也就是说,少女亲手把一个未处理过的炸弹送进了圣域!现在的圣域,只怕已经成为废墟了吧,如果,亚伦真的是神的话。一位能瞒过潘多拉的调查的神,即使神话时代的少女对上他,恐怕也胜算不大。
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定下心神,少女举起神杖,拉达曼提斯已经和童虎开战,路尼对上了史昂,其余的不大成器的冥斗士们也被黄金击溃,少女忽然觉得不对,这里是仿造行星建成的,怎么会,镇守魔宫的仅仅有两名实力不俗的冥斗士?其他的冥斗士都去哪儿了?至少那个去圣域差点杀了这一代金牛座的辉火呢?他去了什么地方?难道……
少女不敢再向下想了,亚伦,连冥斗士都可以策反吗?冥斗士从神话时代起,就一直跟随哈迪斯,圣斗士们的战斗是为了守护大地,守护自己的同族,而冥斗士,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哈迪斯效忠,哈迪斯就是他们存在的理由,如果,连冥斗士都会背叛他,那么,他们所面对的对手……
哈迪斯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在硬撑着不倒下而已,拥有神之血脉的拉达曼提斯也不比以前强大多少,哈迪斯,已经和亚伦开战过了吗?
已经激战过一场,筋疲力尽的冥斗士们自然很快被消灭,少女的神杖贯穿了哈迪斯的身体,魔宫之中只留下一柄孤零零的长剑,少女拾起剑,苦笑,这一次的圣战,似乎是胜利了呢,可,哈迪斯,我现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