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纱织又没说不行,轮得到你说话!”少年立刻反击。
辰巳摇摇头,看向少女,“接下来,就不用我护送了,星矢也没有胆子伤害您,小姐,再见。”
“辰巳爷爷,谢谢你。”无论说多少次也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少女目送着辰巳坐上车,发动,直至黑色的小轿车消失在视线之中。少女转过头,看向少年,“星矢。”
“纱织。”少年腾空而起,从一栋栋楼房的房顶越过,最终的目的地,是一座断崖。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站在地上,少女微笑,一如曾经一般,倚在少年的手臂上。
“纱织,问你一个问题。”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少年皱起眉,“为什么要用基督教的仪式?”
“因为,我不会向赫拉或者阿芙洛蒂忒下跪。”少女笑笑,“这个答案怎么样?”
“那个,我没想到……”星矢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样,确实对你太委屈了。话说我一直以为,你是觉得这样比较简单……”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弱下去,因为……
少女站直身体,双手叉腰成茶壶状,“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懒得?”
“这话我可没说!”少年连连摆手,“不过,纱织,注意你的形象,淑女淑女!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还真没人敢跟你交往。”
“没人就没人,多大点事啊。更何况,就算我又懒又不淑女又怎么样,你可已经娶了我了哦~”少女挑起眼角,斜睨着少年。
“是啊,”少年叹息,伸手轻轻一点少女的鼻尖,“我算是已经被你拉上贼船了,商量一下,能退票吗?”
“货已售出,概不退换!”少女伸出食指,在少年眼前左右晃动,随即,嗤笑一声,伸手敲了敲少年的脑门,“辰巳也太抬举你了,就你这样,也欺负的了我?”
“辰巳反正就是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少年也不多做纠缠,“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了,纱织,抱紧我。”
少女依言,双手扣住少年的后颈,四目相对的刹那,世间,除却彼此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闭上眼,少女随着少女一跃而下。风声呼啸而过,少女感觉得到,少年的双臂紧紧环住自己,一个转折之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身上,根本连土都没有,更何况是伤口。
少女被人放在地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变得飘渺,最后,化为无数细碎的沙粒,散入风中……
少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试图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唇畔,依旧是幸福柔美的笑意,眼角,缓缓低下一滴清泪……
直到最后,地上,只余下还带着少年体温的礼服,少女蹲下身,缓缓。将礼服叠好。忽的,口袋里掉出一张字条,用远古时代的,仅仅流传于神祗之间的希腊语,写着少年的告白:“我,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哪怕死去,我的灵魂依旧不会离开您的左右,雅典娜,我的女神。”落款是,佩萨格斯。
另一面,是日语,几乎一模一样的句子:“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哪怕死去,我的灵魂依旧不会离开你的左右,纱织,我的恋人。”这里的落款,是星矢。
被打湿的字条也像自己的主人一样,消散在风中,少女散开自己被盘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低下头,任由散乱的紫发包裹住自己,仿佛一片浅紫色的天鹅绒薄被,将少女与周围的一切分开,此刻,在少女面前,只有一片漆黑。也只有此刻,少女,才能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悲伤,自己的脆弱,不必勉强微笑,也不必,故作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终于,少女浑浑噩噩的站起身,仗着自己强大的小宇宙,一步一步,沿着自己记忆力并不清晰的印象,少女走向城户公馆的方向,途中,早已不知有多少次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少女自然不会看到,在她曾经停留过的地方,满地荼蘼开得如同蔓延的火焰。
拒绝了圣斗士接她回去的请求,少女抱着少年的礼服,摘下戒指,连同少年的戒指一起,放入口袋,然后,首先去了星矢长大的孤儿院——星之子学园。
“纱织小姐……”从黄昏开始走,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美惠疑惑的看向这个不速之客,“您怎么会来?”
“星华也在这里,对吧。”少女停在美惠面前,虽然有些疲惫,却依旧难掩自身的风采。
“是的,您要见星华姐姐吗?”美惠带着少女到了会客室,递给少女一杯开水,“您先在这里坐坐,休息一下,我去请星华姐姐过来。”
少女双手扣住水杯,低下头,“那么,有劳了,美惠。”
过了许久,美惠的声音在少女耳畔响起,“纱织小姐?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星矢……”少女最终还是说不出口那个字,沉默着。
“星矢……”美惠擦去眼泪,星华忍住泪水,“无论如何,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件事,以及,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吗?”
“请讲。”少女将叠好的礼服推到星华面前,“还有这个,请收下。”
“这是……”美惠接过,“您,把它给我们做什么?”
“这是,星矢还留下的,唯一一件属于他的东西了。”少女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眼底,尽是浓浓的眷恋。
美惠和星华看着少女的神色,星华起身为少女注满热水,“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和美惠,是最在乎他的人,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星华……”少女茫然的抬头,“你,想说什么?”
“谢谢你爱他,纱织小姐。”星华坐好,看着少女,“可是,原谅我,我一直都觉得,是你让他一次次走上战场,最后害他丢掉性命,所以,请别再出现在这里,可以吗?我知道这些不一定都是你的错,但是……”
“我明白,星华。”少女打断对方的话,“我明白你们的想法,请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谢谢。”星华起身,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少女苦笑一声,“那么,永别了,星华。请二位,就算为了星矢,也,好好活下去。”
“我们会的,你也是,纱织小姐。”美惠向少女挥挥手,星华点点头,少女唇间的笑容,转瞬即逝。
不知自己到底怎样回到了回到公馆的少女,向所有人露出一如往昔的微笑,一辉和瞬他们已经打算好以后了,准备回到修行地,兄弟两人一起去仙女岛,艾丝美达拉也已经回到一辉身边。冰河与紫龙正跟自己的老师交谈,贵鬼围着穆说着似乎永远说不完的话。似乎,一切都已经圆满了,除了,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有时咋咋呼呼的大男孩——星矢。
少女站在门口,一次次调整笑容,然后,轻轻敲响了们。
“殿下!”打开门,撒加不由皱起眉,“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这是……”
少女没有理会,静静走到正跟穆讲述着什么的贵鬼面前,“贵鬼,对不起。”
“雅典娜姐姐?”贵鬼看向少女,“你没事吧?星矢哥哥他……你也,别太伤心了。”
少女抱起孩子,在贵鬼的前额饮下轻盈的一吻,“贵鬼,记住,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踏进圣域一步,明白吗?”
“姐姐?”尚且年幼的孩子脸上满是疑惑,“为什么?将来,我也还要做姐姐的圣斗呢!”
少女摇摇头,苦笑,“还有,紫龙,冰河,瞬,一辉。从现在起,你们,也请离开圣域,越远越好。”
“纱织小姐?!”瞬站起身,“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我们还有敌人吗?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们怎么可能丢下您一个人?”
“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远远超过了青铜圣斗士的职责范围。”少女安抚的微笑,“更何况,我,怎么会是一个人?”
“是啊,纱织小姐说的不错,作为雅典娜的圣斗士,我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紫龙看向少女,“可是,我们还有一个身份,我们,是纱织小姐你的亲人,别忘了,我们都有一个姓,即使,我们并不愿意承认。”紫龙微笑着。
“紫龙……”少女苦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你们,重回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回到圣域,少女停在处女宫,推开厚重的大门,沙罗双树园中,依旧是那个银发的女子,向少女扬起撒娇般的笑意,“您来看我了,母亲大人。”
“卡俄斯。”少女笑笑,伸出双臂环住卡俄斯,轻笑,“还好吗?抱歉没有多来看看你。”
“我知道,母亲大人被禁足了嘛。”卡俄斯毫不在意的笑笑,依偎进少女怀里,顺手关上门。
“卡俄斯。”厚重的门被合拢,少女仿佛在刹那间苍老了十岁,抱紧卡俄斯,少女的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拜托了,卡俄斯,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母亲大人……”卡俄斯任由少女抱着她,“您,为什么不试试看,能否救回他 。”
少女摇摇头,“我不能。”
“害怕您做不到就会他吗?”卡俄斯轻抚着少女微乱的长发。
“不,我怕,我真的成功了。”放开卡俄斯,少女坐在地上,“现在,我失去他,就如此伤心,那么,以后呢?战场上,他,会成为我的软肋,而我,不能有软肋,我,输不起……”
“母亲大人……”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卡俄斯只是拥紧了少女冰凉的身体。
“我是不是很自私。就因为同样的原因,我剥夺了另外四个人用一次次的生死考验才得到的圣斗士的荣誉,我强迫一个孩子离开他最亲近的老师,我,根本就不配!”
“您要守护的,从来不是一两个人。”卡俄斯打断了少女,“更何况,不敢有软肋,无非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该反省的人,并不是您,母亲大人。”
“卡俄斯,你……”少女抬头,神色严肃,“告诉我,你,究竟知道多少?”
“全部,您想做到的全部。”卡俄斯对上少女的双眸,“我是您的孩子,您曾经告诉过我和哥哥,您究竟想做什么。母亲大人,对于我,您也要隐瞒一点东西吗?您不让那些孩子上战场,真的是因为,他们,会是您的软肋吗?”
站起身,卡俄斯整整衣衫,提起裙摆,以最为古老恭敬的礼仪,向少女屈膝,“我卡俄斯,愿意成为您的手中,哪怕是最后的,棋子。”
“卡俄斯……”少女怔住,随后,也提起裙摆,郑重的回礼,“我,以雅典娜之名起誓,绝不令你失望,此刻的追随。”
“母亲大人。”
“卡俄斯。”站起身,两名少女相视微笑。
迟疑了一下,少女还是开了口,“可否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您是我的母亲大人啊,”卡俄斯答得理所当然,“您所爱的,我都会努力去爱;您想做的,我都会帮您做到。”
少女笑笑,“那么,你,最近还好吗?没有我的小宇宙,没关系吗?”
“我支持得住,母亲大人。”卡俄斯微笑,“倒是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别骗我了,卡俄斯。”少女捧起对方的手,“如果真的可以,你的手怎么会是这样,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扬起愉悦的微笑,少女轻吻上卡俄斯的前额。
“不行!”从少女怀中挣脱,卡俄斯一连退后几步,“神之本源,那可是您全部力量的来源,一旦失去,母亲大人,您,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你出事了,卡俄斯。”少女依旧微笑着,“那么,即使我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母亲大人……”卡俄斯怔了怔,忽的,双眼一亮,“母亲大人,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您,答不答应?”
“什么办法?”少女微微挑起眉头。
“那,您就别管那么多了嘛。”撒娇一般,卡俄斯捂住少女的眼,将少女推入另一片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纱织,来帮个忙!”圣域边的小镇上,天还没亮就开始了工作。
“来了,是要把酒摆到这里吗?”少女的一头长发被利落的挽起,为了方便行动,一直不曾换过的曳地长裙也换成了只到脚踝的裙装。
一个月前,少女被卡俄斯送到这里,在极为短暂的惊愕之后,少女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上一届圣战之前的圣域之中,然后,黑线了许久,少女还真是不知道,卡俄斯送她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少女被一个叫做阿加莎的小姑娘一家人收留,说是一家人,也就是她和她的父亲,这个小姑娘的家,还真是,不止一点点的冷清。花了一天的时间确认,这里是18世纪的希腊,也就是,上一次圣战开始之前的圣域。阿加莎以种花卖花为生,同时还负责给教皇送花,不过,有一点少女是真的不明白,教皇要鲜花干什么?送给雅典娜?
不过少女很清楚,已经交出神之本源的自己,此刻没有任何神力,她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姑娘,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
对于一向好强,实力也一直很强的少女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折磨,即使是身为城户纱织,尚未完全觉醒的少女,也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海皇,冥王。即使是拥有了雅典娜的全部回忆,智慧与力量,少女依旧承认,她无法做出必曾经的纱织更好的选择,在圣域经历了那种事情,一半黄金圣斗士未战先死,神圣衣的秘密无人知晓……那一次圣战,真的是令少女相当的……
醒过来之后,少女就在阿加莎的家中生活,以前做一些类似于帮阿加莎收拾一下花草,看看店铺的杂活。后来小镇唯一的酒馆缺了一名女侍,少女就在那里打工。毕竟一直独居又贵为女神,至少也是大小姐的少女并不习惯与别人生活在同一间房子里,尤其是公用浴室的事实,所以就比较迫切的需要有一份工作。而小镇的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原来的女侍怀孕了,老板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老板娘就收下了前去应聘的十四岁少女,至于年龄问题,没关系,这里民风淳朴,也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更何况若真出了什么事,老板娘也自信,只要不招惹到圣域的大人们,她就一定能保护好少女。
帮着老板娘将一箱葡萄酒从库房搬出来,擦拭干净,再一一摆到架子上,少女能感觉到一种以前从未感觉到的幸福,不像被家人深爱时的幸福感,不像看着自己保护的人类可以好好活在这片碧海蓝天之下的幸福,而是一种用自己的劳动创造生活的幸福,一种很新奇的感觉。忽然有一种,就这么活下去,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长大,工作,爱情,婚姻,孩子,然后死去,似乎也很不错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呢?少女摇摇头,甩掉满脑子胡思乱想,从一出生她就知道,自己注定与普普通通的人生无缘,她与别人不同,就算作为神祗,她依旧生来尊贵,一言一行一动皆攸关天下万千的生命,她没有真正参与过人类的生活,也无法习惯真正成为一个普通人活着。
本应一如往常的打工,但昨天阿加莎生了病,很严重的感冒,拜托少女今天代她去送花到教皇那里,少女当然无法拒绝,毕竟要不是阿加莎,少女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更何况,自己也想去圣域,看看,这一世的天马座,与他有多像。
早上做完今天该做的工作,已经请过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