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在这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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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记忆在这里改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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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的再看了一眼叶天瑜,他不能再留恋的转身离去,必须强迫自己不能回头,因为害怕回头就会堕入无底深渊。 
 他的背影落寞到让人胆战心惊。 

 愣愣的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叶天瑜忽然开口。 
 “……谢谢你,徐子骞!谢谢你让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 
 子骞讶异的侧头,看着她的眼睛却慢慢湿润,他不能开口说话,因为害怕她听出自己声音的变调。 
 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但现实真正来到的时候,还是让人簇不及防。 

 她的眼睛依然明亮,依然有着光彩,可是此刻却因为迷蒙的灰色失去了焦距,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 
 叶天瑜,终于在失去光明前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 

 “天瑜,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子骞的声音有些唔咽。 
 …… 
 “谢谢你,子骞”!天瑜笑了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不过,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有点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为什么”? 
 叶天瑜转身,即使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她的眼睛依然精准的对准了他。 
 “记得我说过,迷惑的时候,就听听心里的想法。我能明白你想照顾我的心情,却也十分明白芸熙在你心中的地位。听到芸熙离婚的消息,你一定比所有人更加紧张她的感受。你要牢牢记住,我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为我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天瑜……” 
 “单均浩有时候说话虽然直接到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他没有说错,你应该争取自己的幸福”。 
 子骞有些惭愧,他的追求爱情的勇气竟然比不上这个小小女生。 
 “我……” 
 打断他要说的话,叶天瑜已经抢先说了出来,“不要说对不起,在乎芸熙并不是你的错,这是你善良的优点。你的专情就像我的固执。所以,你可以放心,不是说过我很勇敢?所以,我一个人也可以面对一切”! 
 “我……” 
 “也不要说谢谢”!叶天瑜阻止他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看不到后,心却更加可以看到事实的真相,相信我,你会幸福的。我们不能做情侣,却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把叶天瑜轻轻拥入怀抱,她的善解人意和单纯总会让人倍感怜惜。 

—— 
 沙滩上,什么东西隐隐发着光芒。 
 徐子骞牵着天瑜的手,小心的走过去,蹲下拾起。 
 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听不到声响。叶天瑜有些紧张,“子骞,怎么了”? 
 子骞站起来,把一样东西缓缓放入她的手里。 
 能感到手中那微微发凉的异样感觉。她慢慢收拢手掌,然后确定了这个真相。忍不住泪水流下,再张开手的时候,掌心赫然便是那枚已经亲手丢弃了的“真爱”。 

 失而复得的“真爱”,是否代表她与单均浩无法真正结束,是否代表真爱还会有望? 

 子骞的手指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不要再哭泣,你曾经丢掉它,那代表一切重新开始”。他从她的手心拿过那枚戒指,叶天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了一会,脖子上却挂上了什么东西,凉凉的感觉,那是子骞的项链,项链的末端,是那只戒指。 
 “既然它能再次回到你的手里,那就是说你和它有着未完的缘分。不过它的意义却已经改变,它不在是单均浩的东西,而是我徐子骞送给你的礼物,一个不会让你流泪的礼物,一个会让你开心笑着的礼物。” 
 流着泪微笑,“谢谢你……徐子骞!” 
 ……
跑车飞快的驶向观美渔村的方向,风旋卷起路旁的树叶。几乎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极限。可现在,在单均浩的眼里这个速度还是不够快,因为他的心此刻已经飞到了观美,飞到那个叫叶天瑜的女孩身边…… 

 已经过去几天了,又耽误了几个小时? 
 连自己也不明白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的,没有叶天瑜的世界仿佛连时间也停顿下来了。 
 方向盘被他捏得都有些痕迹,深锁着眉头,他的眼神还带着些没有平复的震惊和伤痛。 
 如果,如果不是大伟把那叠之前调查的资料放在自己的眼前。他想,他也许真的会一辈子就被这个谎言欺骗过去,相信叶天瑜已经不爱自己,相信她会得到幸福! 

 心痛,真的——心好痛! 
 就在他决定放弃一切,放弃叶天瑜的时候,大伟却把他一直等待着的事实真相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忘不了在见到那些资料时的震惊,真相竟然如此让他无法接受,受到欺骗的愤怒却在了解一切后慢慢转成了混合着难以置信的痛惜。 
 不能想象,叶天瑜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不能想象她受到了多大伤害,在真相的背景下,自己的冷酷无情反而更加衬托了她的单纯和善良。 

 曾经。 
 曾经他也想就这样遗忘掉所有不该有的过去,他还是他,他还是单均浩。可当那个不属于他记忆的叶天瑜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面前,扰乱他的思维,扰乱他的心跳。他就知道他已经不是他了,已经不是从前的单均浩。 

 当他不再抗拒叶天瑜的出现,不再抗拒叶天瑜的微笑,不再抗拒叶天瑜的一切时,她却又三番四次的躲避开自己的目光。 

 难道,命运的魔盘早就注定他们的人生只能在分分合合的轨道上短暂交集! 

 还记得一个小时前从他手里掉下的资料上清楚的写着那令自己心惊胆战的东西——那是份医学报告,一份写着叶天瑜健康问题严重的报告,一份也许会死去的病历证明。难道这就是真相? 
 他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所以一定要亲口问叶天瑜,为什么要隐瞒这所有的一切,难道有资格陪伴度过危险和困难的人只有子骞?! 

 他的指骨用力到微微发白,始终不明白叶天瑜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可以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痛苦,把自己屏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更不能理解,她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在也许就是诀别的时候还笑着说“再见”! 
 …… 

 终于到了,那个有着叶天瑜的地方。 
 他冲进了“钱来也”杂货店。他以为一眼就可以看到叶天瑜,他以为转头就可以见到叶天瑜的微笑。 
 “钱来也”里有一大群人,但是,却除了叶天瑜。 
  
 那群垂头丧气的人看了他一眼又各自别开了脸,没有人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也没有人质疑的搭理他。 
 屋子里的低气压让单均浩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要见叶天瑜,叶天瑜在哪里”? 
 也许因为叶天瑜三个字刺激到大家,终于让人有了些反应。 
 叶正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虽然他有点口齿不清,但单均浩还是听的很明白。 
 “呜呜……我姐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一定是死了”! 
 陈金枝狠狠敲了叶正哲的脑袋,义正严词的纠正,“笨蛋,谁说你姐死了,她只是不见了,那叫失踪……” 
 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抗议,“可是……我姐已经看不见了,医生也说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突然不见了,她没有人照顾就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你……”陈金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才好。 
 众人赶忙安抚她的怒气。观美三宝立刻站了出来。 
 “陈金枝你就不要生气了,叶天瑜可是你的女儿也,她就是给丢到不毛之地也可以生存下来的那钟人”。 
 “不错,不错。更何况她只不过是失踪,死不了的啦”! 
 “哈哈,人家说失踪要满7年才能算死也……” 
 …… 

 “你们在开玩笑对不对”? 
 单均浩忽然这么说,像是看着些天外来客。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后,老爷终于站了出来,“单总经理,你没有听错,天瑜失踪了,已经有两天的时间。大家都很认真的找过了观美的大部分地方,可是一无所获,所以……你现在可能见不到天瑜了”。
冷冷的盯着他,好象他在说谎,好象下一刻叶天瑜就会突然出现,就会对着自己微笑。 
 “子骞呢?他不是一直都陪在天瑜身边吗?我不相信你们,我要找子骞”! 
 老爷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徐总鉴很自责,他还一直在外面找天瑜呢”! 
 沉寂,仿佛空气凝结般沉重。 
 观美三宝实在不懂看形势的捣乱。 
 “要是徐子骞找不到天瑜怎么办”? 
 “……我担心的是找到了怎么办”! 
 “什么叫找到了怎么办”?总是好奇的阿胜求知若渴的请教,大师傅挤眉弄眼的解释,“那个……万一找到天瑜的那个什么……体,不是还不如找不到的比较好”。 
 恍然大悟的阿胜这才点头赞同。 
 听着他们越描越黑的安抚,陈金枝气到忍不住大声吼叫,“你们这些……” 
 “我们可是为你好” 
 “就是……” 
 —— 
  
 身后那七嘴八舌的争吵虽然让人心烦意乱,但那个不争的事实才是让人沮丧的原因。 
 单均浩木然的转身,他的心一片冰凉,好象一点点沉到黑暗的湖底。想呼吸,可四周只有一片绝望的黑暗,让他窒息到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一步,一步,仿佛行尸走肉。 
 他要去哪里,应该去哪里…… 
 天空明明骄阳万里,可他却觉得这个世界一片混沌,他分不清楚应该去的方向。 
  
 越走越快,他开始飞奔起来,然后像疯了一样大声的叫着,“叶天瑜——叶天瑜,叶天瑜”! 
 凄然的声音那么绝望,受到惊吓的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冷空气灌入他的肺部,一阵阵剧烈的抽痛让他不停的咳嗽,咳到让他喘不过气,咳到让他流出眼泪。但他仍然固执的喊着那个名字,“叶天瑜……叶天瑜……叶天瑜……” 
 即使声音早已嘶哑,即使声音那么无力,他依然不愿意放弃 
—— 

 两天了,他已经找了整整两天。这个观美几乎都被他翻了过来,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在哪里都找不到叶天瑜的影子。 
 那天,他在观美的树林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是属于曾经的他。那是本日记,是茼蒿的日记。记载了那段空白记忆里所发生的一切,记下了生活的点点滴滴,记下了对叶天瑜所有的爱情…… 
 忽然,下了好大的雨。他没有躲避的意思,却疲惫的跪在了树林里,手里纂着那本日记。膝盖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心里那已经麻木到无力的感觉。 
 仰起头,任雨水冲刷着身体,仿佛这样就可以冷静,这样就已经暂时什么有想不起来。 
 只是,能感觉到脸上混合着雨水的温热。分不清楚那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伞替他遮去雨水。惊喜的睁眼,却发现拿着伞的人是子骞。 

 “回去吧,你这样找不到天瑜的”。子骞叹着气。 
 我别头,讨厌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我坐起推开他的伞,拒绝了他的好意。“走开,不要管我”! 
 子骞生气了,他丢开伞却狠狠给了我一拳,“你以为很了不起吗?凭什么让大家替你担心”。 
 我也火了,伸手给了他一拳,“你呢?不是说要好好照顾叶天瑜,不是说要实现对她的所有承诺,现在却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担心天瑜,大家都很担心的”。子骞的回敬让我找到发泄的地方,不留情的在他下巴上留下伤痕。 
 “我不会相信你了,找到叶天瑜就由我来保护……” 
 “一直都是那个女人在保护你”!子骞盛怒下的一句话让我呆了,脑子里某个角落似乎有些零散的画面,我极力想把它们串联起来,可是总有些力不从心。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我冷笑着责问子骞。 
 但他只是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你不记得你怎么恢复记忆了吗?我来说吧,你们那晚遭遇了车祸,是叶天宇救了你,她用她的生命替你挡下了一切灾难,你报恩的方式却在她救了你后忘记了她”。 
 真相竟然就这样轻易被揭开。 
 “你胡说”!我慌乱的拒绝相信这些,可潜意识里却好象有着那个让我惊悸的画面。 
 子骞不管我继续,“……她不仅替你承担下了危险,即使是在自己即将失去生命的时候,她想的依然是不能让你伤心,不要让你内疚……” 
 我的拳头阻止了子骞说下去,我不要听,也不要相信,即使——知道他也许没有骗我。 

 …… 
 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我和子骞在大雨里打了一架,虽然最后都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但心情却奇异的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躺在地上,浑身的泥水和彼此脸上青紫的挂彩看起来狼狈极了。 
 “那些……都是真的”?我忽然这么说。 
 子骞叹着气,“对不起,我刚才一定是气疯了,没有替天瑜保守住这个秘密”。 
 “她——那么善良,不会怪你的”! 

 我们对望一眼却笑了,“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了”!我说。 
 可子骞摸了摸嘴角的伤痕,忍不住抱怨,“喂!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气,不要每次打架就像拼命好不好。你下手真的很狠也,我的脸都给你打歪了”。 
 我认真的看了看,忽然大笑起来。站起来,把手伸给了子骞,这么多年来,终于我又把手伸给了他。 
 子骞的眼睛闪了闪,把手放在了我的手里,借着我的力量站了起来,我们终于又站在了同一高度。 
 “决定怎么办了吗”?子骞问。 
 沉吟了片刻,“我会先回去,想办法先找到天瑜再说”。 
 子骞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回去商量比较好,大家已经很认真的在观美找过很久,这里找不到……我想她大概已经离开观美了”。 
 离开观美?!微微苦笑,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在子骞心里也很明白有多高,但是无论什么方法我都要尝试一下。 
 找到叶天瑜。 

 也许,从现在开始我的生命里多了两样件事情,期盼和等待。 
 ——期盼奇迹,等待重逢!
春天慢慢过去,转眼,又是一个春天来临。 
 一年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时间在单均浩的生命里滑过,平静得几乎没留下一点痕迹。 
 天还是一样蓝,海也一样蓝,这个地球照样旋转。世界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叫叶天瑜的女孩而停止。 
 停下来的,只有单均浩对她的记忆,却无法停止对她的思念和爱意…… 

 —— 
 深夜,终于结束了工作,他却还站在落地窗前久久不能入睡。已经习惯了看着那深沉的夜色思考,尤其是在没有星星的夜里,不要开灯,让黑暗包围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脆弱隐藏起来。那无底的黑暗似乎总可以吸走他多余的烦恼——那对叶天瑜过分的思念和歉意。 
 因为——只要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看到他无助的样子,没有人可以察觉他的痛苦…… 
—— 
 曾经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单均浩三个字就代表了无所不能。可叶天瑜却总能让我感到挫败,在她忍受痛苦和面对危险的时候,我不能保护她,在她失落无助的时候,我也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 
 一年来,我用尽了各种手段和特殊管道明查暗访,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只为寻找一个叫叶天瑜的女人,却始终一无所获。不禁开始怀疑,叶天瑜是否真的存在过这个世界上?单均浩也并非代表无所不能! 

 我所有的努力仿佛都是在白费工夫。她没有回过观美,更没有出现在其他地方。也许,她真的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子骞对叶天瑜的失踪一直很自责,他也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寻找她的下落上面,可惜结果还是一样没有成效。子骞觉得没有照顾好生病的叶天瑜是他的责任,可是我知道,他只是替我承担了本来不属于他的责任。 
 在他最沮丧的时候,终于轮到芸熙一直温柔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子骞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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