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岑欢坐在蒋民基车里,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蒋少爷,咱能低调一点么?”
蒋民基好整以暇:“怎么低调?”
“就是你能不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学校的门口,并且还故意当着我同学的面送花给我吗?”
岑欢瞅一眼后座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花,却并无太多的喜悦,反而有着一种淡淡的无法释放的压力。
“我又没什么好顾虑的,为什么要有所忌惮?”
“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或者换句话说,你真的觉得我适合你?”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合适?”
“我不是未嫁,我已经结过婚。”
“我只看最后的结果,结果是你已经离婚了。”
“但是你能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不代表你家人就能接受,我不相信你母亲找过我的事,你不知道?”
蒋民基淡定的开着车子,“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听说你还骂我脑子有病。”
汗滴滴啊,都这样了,还来找她,她罗岑欢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吗?
“既然知道,你就该听你母亲的话,与我保持距离才是。”
“可惜我不是那种妈妈baby的人。”
“……”
真是拿他没办法了,看来这蒋民基是来真的,岑欢愁苦的想,她要不干脆和李江城复婚算了,如果她再度成了有夫之妇,他应该就不会再对她有任何心思了吧。
“你要带我去哪?”
“好地方。”
岑欢很快便知道了蒋民基要带她去的是什么好地方,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偌大的法国餐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抚额叹息:“你可别告诉我,你把这里包下来了。”
“没错,喜欢吗?”
“不喜欢,蒋大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妈找过我以后,回去没少跟你闹吧?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你该对我疏离,而不是变本加厉,你不会是故意拿我当幌子,来挑战你母亲的权威吧。”
“到现在你都怀疑我对你的用心,这真是让我心痛至极。”
“咱们讲点靠谱的话,真的你别这样了,我觉得我和你,完全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时间会证明一切。”
岑欢拖着沮丧的心情回到学校宿舍,黄希奇怪的问:“咋了,和帅哥约会不开心?”
“别提了,我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蒋民基从此不再鸟我呀。”
“你傻啊。”
黄希戳她脑门:“你也不看看你罗岑欢何德何能,有个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对你花心思,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在故意刺激我,向我炫耀对不对?”
“我有病啊我刺激你,刺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翻翻白眼,突然坐正了身子:“我决定了……”
“决定啥了?”
“我要考公务员。”
“嗯!”
“考T城。”
“啊?T城?为什么?”
T城离丘城十万八千里,这丫的脑子进水了吧,考那么远干什么。
“为了开拓我的新生活。”
“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已经重新开始了?”
“有一个离过婚的前夫,还有一个行为夸张的男人整天如影随形,你觉得我的生活它真的重新开始了吗?”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离过婚的那一段不光彩的历史,对吗?”
“猜对一半,还有就是为了远离蒋民基,虽然他是个好男人,可正因为他是个好男人,我才觉得我们不合适,像我这样的坏女人,就得找个坏男人才能共度此生。”
“什么逻辑啊,那你考T城,你父母会同意吗?”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只要有我姐姐在身边,我在哪里都无所谓。”
“你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吧,现在你的头脑并不是很清晰。”
“我从来没这么理智过,为了不误人误已,离开丘城是最好的选择。”
黄希想了想,“那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就无条件支持,毕业后,我们一起转战T城。”
“呀,那倒不必,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跟顾俊尧可以过你们想过的生活,不用受我影响。”
“说的什么话,咱俩谁跟谁,爱情固可贵,友情价更高,毕业后,我俩还住在一起,等到你工作落实,有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再考虑嫁给顾尧那小子。”
岑欢被她寥寥数语感动的稀里哗啦,抱着她直呼:“黄希,你真是太好了……”
“不客气,争当中国好室友,对了,李江城那晚来找你,这几天咋没听你提起他呢?”
李江城……
若不是黄希此刻提起,她已经快要忘记这号人。
“你以后不要提他了,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可我觉得他对你并不是没有一点感情,那天来找你的时候,那模样你没看见,好像十万火急赶过来,倘若真不在乎,又何必要那样风尘仆仆呢。”
“如果真像你所说,他对我有感情,为什么要不坦白说出来?我问过他三次,整整三次,李江城,你喜不喜欢我,他却从来没回答过喜欢。”
“也许他是不好意思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爱这个字真的有那么难以启齿吗?当然不喜欢就另当别论了。”
黄希语塞,许久后,发出一声已不可闻的叹息。
“我们去旅行吧?”
岑欢提议。
“旅行?去哪里啊?”
“峨眉山怎么样?”
“啊,你要出家吗?”
黄希的第一个念头。
“滚,我干嘛要出家,如荼的青春才刚刚开始,我是疯了才有那变态的想法!”
“那干嘛好端端的要去什么峨眉山呐……”
“风景好呀。”
去旅行绝对不是岑欢一时的突发奇想,从和李江城离婚的那一天,她心中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当两个好朋友背着大大的旅行包,站在峨眉山顶,感受着天地万物的精华,才领略出这世间的伟大。
啊———
啊———
山谷的回音久久回荡在耳边,站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心中一切杂念都随风而逝,笑容镶嵌在两个年轻女孩青春的脸上,她们在烟雾缭绕的山林间追逐嬉戏,忘记这凡尘的纷扰,追求着原本属于她们纯真的快乐。
下山的途中,听闻山脚边有个赤脚医生不但医术精通,还会占卜,能算出人的前世今生,祸福灾殃,岑欢当即来了兴趣,鼓动着黄希说:“咱俩也去算算呗。”
“都是骗人的。”
黄希坚持认为,身为一个21世纪的知识分子,不应该相信那样的迷信。
可岑欢就相信了,而且兴趣非常浓厚,坳不过她的坚持,黄希只得陪着她去找那位传说中很灵的赤脚神人。
也许是因为名气太大,她们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便轻轻松松找到了要找的人,站在一间破旧的瓦房门前,岑欢十分怀疑,这人真有别人说的那么神么?
住的这么破烂,要真会算命,应该先解决自己当下的困难才对呀……
“还要不要进去?”
黄希意兴阑珊的问她,反正她是没什么兴趣。
“来都来了,听听又何妨?”
岑欢率先迈进了厅堂内,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挤满了慕名而来的人,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轮到她们。
所谓的赤脚神人,只不过年龄比较大,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模样,一头发白的胡子和头发,光这一点,就能把人给唬了。
“二位姑娘,是要看病还是要占卜?”
“占卜。”
岑欢爽快的回答。
“是一个人占还是两个都占?”
“两个都占。”
“好,把你们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报了生辰八字,老先生又让她们各自摇了支竹签,还真有模有样,摇的时候岑欢就忍不住的笑,跟看电视剧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直待老先生揭晓最后的谜底。
岑欢神采奕奕的望着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算出自己的命运,她都觉得很开心,因为,她天性就爱玩,只要玩的开心,其它的都不重要。
“先说谁的?”
“说我的吧。”
岑欢自告奋勇。
“这位姑娘命格清晰,一生偶起风浪,却最后总能化险为夷,感情顺利,无祸无灾,是大福大贵之人。”
“哇这么好?”
岑欢已经有一大半不相信这位赤脚神人的神言了。
狗屁神人,她就是因为感情不顺,才会跑到这峨眉山来。
“那她的呢?”
她指向一旁的黄希。
“她就比较可惜了,命煞孤星,虽一生有贵人相助,也难逃颠簸起伏的生活,感情极为不顺,最后有可能孤独终身。”
“瞎说!!!”
岑欢忍无可忍,要是他编点好的,她根本不会这么激动,可他偏偏妖言惑众,说什么孤独终身这样的话,简直是逼她拆他的招牌。
“我是不是瞎说,时间会给予清晰的鉴证,既然姑娘不信,今天这占卜的钱我也不收了。”
岑欢还是丢了一百元给他,拉着黄希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愤愤不平的吼道:“简直是胡扯八道,没有一处说的准确,就拿感情问题来说,把咱俩彻底颠倒了,真该听你的话,不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
相较她的激动,黄希倒是显得一脸平静,“好了,身为当事人,我都不气你气什么,跟你说了这些江湖神人都是骗子,非得见了黄河才肯死心。”
这件事很快被两人抛之脑后,在峨眉山逗留了两天,第三天傍晚,岑欢一觉醒来,看到黄希给她留了张纸条,“亲爱的,睡醒了到万年寺来找我。”
这丫的又搞什么鬼,不是昨天才去过万年寺,怎么今天又去了?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整理了下仪容,赶去了万年寺。
到了目的地,给黄希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岑欢当即傻了眼,这么大的寺庙,让她毫无头绪的寻找,岂不是犹如大海捞针。
她扯着喉咙大喊:“黄希……”
一路喊到寺内,忽尔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猛然回头,再度傻眼。
是还没睡醒吗?为什么她眼前会突然出现李江城的影子。
“找谁?”
李江城对着傻眼的她发问,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对于两人在这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偶遇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在这里。”
“你的意思你也来旅行?”
“不可以吗?”
呵,开什么国际玩笑,岑欢扫一眼四周:“黄希呢?”
“我怎么知道。”
“不可能,她约我来这里,而我到这里却遇到你,你不要跟我说这是什么劳什子缘分,姑奶奶我绝对不会相信。”
“那你再打她电话问问。”
岑欢狐疑的继续拨黄希的电话,这次干脆官方回答,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把黄希弄哪去了?”
“瞧你这话说的,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能把她弄哪去?”
“那她怎么不见了?”
“你非要我承认把她谋杀了或者绑架了才肯满意是吧?”
“你还装蒜!”
她一脚踹在李江城腿腕上,“识相的话,趁早把人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你现在是以黑社会的口气在命令你以为是黑社会分子的人吗?”
“我现在就报警,我让法律制裁你!”
岑欢转过身准备报110,手机屏幕上突然显示出了黄希的来电,她赶忙接听:“喂,你在哪里?”
“欢欢啊,对不住了,我刚到机场……”
“机场?”岑欢有几秒的错愕:“你去机场干嘛?”
“当然是回学校啊。”
“回学校你怎么不等我??”
岑欢差点没吼破黄希的耳膜,“你现在马上给我站住,我收拾东西立刻去与你会合!!”
“亲爱的没用了,我已经在安检中,飞机还有三分钟起飞,你还是等待明早回来吧,拜拜……”
“喂??喂???黄希?喂……”
岑欢一个飞毛腿差点没踢破万年寺的大门,“你个遭雷劈的叛徒,老子回去非活剥了你。”
“现在还要报警吗?”
李江城戏谑的走过来问。
她翻翻白眼:“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姓黄的那叛徒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你休想我会对你屈服!”
哈哈。
李江城大笑:“屈服这个词真的不是随时随地想用就用,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从这延绵不绝的峨眉山回到丘城吧。”
起初岑欢真不知道李江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她就领悟了。
黄希那个挨千刀的,将她遗弃不算竟然还趁她睡着拿走了她的钱包,她除了身上仅有的十八块五毛钱外,几乎沦落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
这是一个多么天大的阴谋……
怒气冲冲的来到隔壁房间,用力敲门,李江城开了门,双手环胸,一脸得意:“什么事?刚才回来不是扬言绝对会对我避而不见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处心积虑的来到峨眉山,买通了我身边的人,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我的目的就是将一切回到原位,罗岑欢,就是这么简单,你以为我会一直纵容,你在我和别的男人之间举棋不定吗?
李江城看着她的眼睛,在心里说这番话,嘴上却说:“没什么目的,就想看看你落魄而已。”
“混蛋!”
她很有骨气的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想看她落魄?做梦,她坐在酒店的地板上,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向爸妈求助。
可是电话才刚一拨出去,就传来了停机提示,她崩溃的差点没昏过去,明明旅行前才冲的话费,怎么短短的两天就停机了,难道黄希那挨千刀的走之前把她电话也打爆了吗?
她迅速翻出通话记录,十一月八日,与顾俊尧通话二个小时零十九分钟,你大爷的!!!
岑欢躺在地上打滚,现在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肚子好饿怎么办?难道她要去跟酒店的工作人员说,自己被人抢劫了,可怜可怜她赏口饭给她吃吗?
此等没有节气的事情要她如何做的出来,何况明天回去怎么办?到了机场再跟机场的工作人员说,自己被人抢劫了,可怜可怜她赏张机票给她吗?
她相信工作人员不会那么好心,但一定会赏她一记飞毛腿,把她踹到地球之外去……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下,房间内的电话铃声响了,她爬起来去接听,有气无力的问:“喂?谁啊。”
“隔壁是难民所,如果需要收留的话,可以大胆的过来。”
她迟疑了几秒,毅然挂了电话,要她低头门都没有,勒紧裤腰带她还能忍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岑欢肚子越来越饿,对她来说,人生有三大爱好,爱吃爱喝爱美男,饿到眼花缭乱时,她渐渐没了骨气,想着要不要去隔壁低个头,先混口饭吃吧,说不定还能混张机票回来……
然而一想到李江城先前得意的眼神,她又犹豫了,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最后,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吧,还能有什么,比生命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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