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难为(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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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难为(女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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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阳一听立马心悦诚服地夸道:“齐姐好风采,如此佳作当真少有。早就跟友承提起要当面请教,终于是有机会了。”
  “四少过奖了,请教谈不上,若是切磋在下欢迎之至。”齐然淡淡回了一句,简简单单一身素袍在她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富贵女子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那言谈举止间不卑不亢的态度却瞬间让白芷阳面上带出几分赞许。
  萧容见她跟这两人寒暄来寒暄去,瞧着就不爽快,又轻飘飘斜了她一眼。白芷阳奇怪地侧过头,他却眼皮轻掀,视线装模作样地转向了别处。
  章友承的目光刻意在两位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瞬,想着让白芷阳介绍一番,特别是站在萧茹倾身边的这位,能与八殿下比肩而立的只怕身份不一般。不过,白芷阳到最后也没接到人家的眼色,连自家弟弟都顾及着男女大防不曾介绍一句。
  ***
  白芷阳说没听过哪家公子要来,事实上这一次却着实来了不少世家公子。最中央的水榭中已然摆好了笔墨长桌,男女各站了两边,人声喧闹熙攘。
  萧容的身份从白家两人一声殿下中对照他的年纪众人很快也猜到了。无论男女哪家都有心与他说上两句话。可他却始终只是跟在萧茹倾身边,斜靠在廊柱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外头的风景。
  日头高照,耀眼金光斜洒,四处波光粼粼。清风徐徐而来,垂柳轻扬在湖面上荡起细小涟绮。
  萧容许久不曾出宫,虽然遇到白芷阳这个意外,如今面对这番美景,胸中那一口浊气终于舒了出来。他侧头,正想跟自家皇姐说话,章友承便带着几个年轻女子风度翩翩地走过来,“芷阳,难得今日人多,不如玩行酒令可好,这一次我可一定让你喝上一杯不可。”
  “这……”之前都是女子就算了,可今日却是来了不少公子。
  白芷阳一迟疑,那头一相熟的女子便接口道:“我们女子喝酒,男子喝酸茶。至于酒嘛,友承可是特地从方家酒楼订了桃花酒,芷阳,你这次要是不放水,可就没有口福了。”
  白芷阳这才跟着笑闹了两句,又转而看向萧茹倾。萧茹倾想了想便点头道:“难得一聚,那也算本殿一个凑个份子。”
  章友承自然连连喜应。萧容撇撇嘴,却忍不住小声咕哝:“皇姐,你又不喜诗词,跟着凑什么热闹嘛。”干嘛给这女人面子。
  他说得虽轻,可离得近的几个都听见。章友承正想回话,齐然瞥着她的余光轻动,恍若无意地抢了个先:“那不知九殿下可喜诗词,可愿凑个热闹?”她语气里虽有恭敬,却完全不是平头百姓的颤颤巍巍,一派坦然。齐然这番作态,白芷阳看在眼里,立刻又多了几分敬重,萧容倒是完全没甚想法。他虽久居深宫,不常露面,但也许是因为长于皇室,完全不似天真少年,对于一个连身份背景都不曾听过的女子自问没有必要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他既然现身众人面前,那么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她们萧家,没人向他搭话也就罢了,有人搭话他自然会顾及一二。萧容薄唇轻勾,笑意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和傲然,淡声回道:“本殿不喜酸茶,这热闹还是只看不凑的好。”
  他这般说,其他人自然不好勉强,还特地说了两句献丑。章友承手一伸,突然朝着白芷阳做了个请。很快水榭最中央的那张长桌上两个女子竖着铺了一张四尺全开的宣纸。白芷阳上前一步,拿笔饱墨,一揽右袖,只凝神略一思忖笔尖便行云流水似地游走起来。她周身都是自信沉稳的气势,那般信手拈来,让人侧目的同时也忍不住摒息期待。
  只可惜,萧容却是站在她身后,一点也没瞧见人家真正丰神俊秀的样子。倒是一时好奇她在写什么,奈何身量没人家高,又不屑围到她身边去看,只好偷偷踮着脚尖微仰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偏偏映入眼帘的除了她那轻巧动作的手腕外什么也没瞧见。
  萧茹倾见他如此,便解释道:“芷阳一手书法堪称她们个中翘楚,所以每次诗会都是由她落了笔才算正式开始的。”她话音刚落,那头白芷阳也正好停了笔,退到一旁。章友承探头去瞧,“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好,诗好,字更绝。”
  众人上前一一观瞻,一时纷纷附和,抚掌不已。萧容面上却大不以为意,可在那僵持了好一会儿,左脚动了动,到底还是没忍住,小步往前挪了挪。他走到白芷阳身边,侧目一瞧,但见那如雪般的白宣上,十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浑厚圆润,颇有正气。一时想起他母皇曾私下夸过她字写得好,如今看来倒确实还算不赖。
  萧容下意识抬头看向白芷阳,她正好收回视线,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他嘴角扯了扯,心里虽然认可她字不差,嘴上却仍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过尔尔。”
  白芷阳赞同地点头,诚恳道:“殿下说的极是,比起家母,尚不及一分。”
  “……”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芷阳:容儿,你可是眼睛不舒服,怎总是斜着瞧我?
  萧容:……
  更新~

  ☆、旧账未消添新帐

  六张长桌围成了一圈,一共二十来个人挨着个站。来参加诗会的基本都玩起了行酒令,除了像萧容这般性子冷的,还有如白则伊这样岁数太小的几个男子在外围看着。
  
  萧容也不认识什么人,目光多在自家皇姐和白芷阳身上晃悠。那女人果然不愧是白家嫡女,当真如章友承所说无缘醉酒。无论是连句,诗词,戏剧,甚至是古今人物,她全部对答如流。过了几巡,大家都难免被罚,她却是一滴酒都不曾沾过,惹得不少公子偷眼侧目。
  
  眼看着章友承正要让人再次击鼓,却有女子忍不住道:“芷阳,我说你也好歹输一回呢,我们都喝了好几杯了。友承你这酒令得寻些新鲜的来,否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喝上酒啊。”她苦着脸,怪里怪气地打趣,众人都笑了起来。白芷阳也不恼,被她们一说确实觉得自己独出风头似乎不太好,认真想了想便对章友承道:“友承,你们上次不是说要切磋画技吗?今日趁着大家都在,不如让众人评点评点?”
  
  章友承早先就想到了,如今有人先提起,自然巴不得顺水推舟。她余光扫向萧容,见他已经无趣地开始看外头的风景,略一沉吟便道:“切磋画技倒是不错,不过我们女人常能聚在一起,今日难得来了不少公子——”她一顿,突然转向萧茹倾,“殿下,听闻您对画技颇有见解,今日可否为大家指点一二?”
  
  萧茹倾的正君之位尚未定下,如今章友承难得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们露上一手,各家少年哪里能不答应,心里连连点头,可面上顾及着矜持谁也没说话,只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八殿下。章友盈视线下意识地往后移,没瞧见心中念着的人才低下头来,有些心不在焉。怪不得他大姐几天前就把诗会作画的题目告诉了他,要他好好琢磨,这会儿他终于明白了。
  
  白芷阳却眉头微蹙,她其实知道萧茹倾不喜这种诗会,但是章友承曾说有几位交好的寒士空有一身才华却屡试不中,想让她帮着引荐,她这才答应请萧茹倾过来的。可章友承方才那话转得实在刻意,她都品出些别的味道来了。白芷阳正想替着拒绝,萧茹倾却已然点了头。
  
  章友承嘴角微勾,又转而对萧容道:“九殿下不喜酸茶,不知对作画可有兴趣?”
  
  萧容本来就无聊得都快打哈欠了,听她这么一说,瞥了章友盈一眼,倒是应下了。
  
  “九曲桥春景极佳,我看不如以春为题,诸位以为如何?”
  
  有没有题都一样,大家不过是想给这位八皇女留个好印象,章友承这么建议,自然也都没什么意见。六张长桌上很快就有人摆上了笔墨宣纸。萧容随便站了一处,身边正巧的就是章友盈。
  
  作画时间不过才一炷香。萧容其实对琴棋书画虽有涉猎但多不怎么喜欢,章友承说了一个春字,他一时倒是完全没什么主意。正低头思忖,耳边却已然传来刷刷落笔声。他侧过头,就见章友盈似是早已胸有成竹,线条流畅异常,不一会儿宣纸上便有一处墨色绿堤。
  
  萧容抬着眉,收回视线,执笔仍在沉思。这一想就想了半柱香。而章友盈的画作已然初见端倪,正是这九曲十八弯帝都春景之最,不少围观的女子啧啧惊叹。章友承见萧容似乎很是苦恼,心里却开始有些后悔方才请他参加了,要是这位九殿下什么也没画出来,那她岂不是害他当面丢脸的罪魁祸首?她为难着要不要上前去提点一句,萧容突然唇角一勾,一饱朱墨,瞬时挥笔如神。
  
  ***
  
  这群男子里就属萧容画得最慢,其他的陆陆续续都停了笔,章友盈一幅绿杨水秀已是多数人心目中的头筹。不过赞叹声虽多,倒是没人敢下定论,都等着这位九皇子,心里想着无论画作优劣总得夸个好字。
  
  剩下半炷香燃尽,萧容添了最后一笔终于气定神闲地搁了笔。章友承迫不及待地上前去看,可一瞧之下着实一愣:“这……”她如此反应,众人也跟着好奇上前,却不料扫过一眼竟是面面相觑。明明说了以春为题,他什么不好画,怎么偏偏画了一副铁血沙场?完全跟春景无关啊。莫非——是故意为之?
  
  章友承定了定神,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不知殿下的画如何解释春这一字?”萧容却不答,只问道:“你觉得本殿这画好还是不好?”章友承一时弄不清他究竟是何意,心中转了好几遍的溢美之辞迟疑一番还是咽了下去,只道:“殿下画作出其不意,友承惭愧。”
  
  萧容细眉微动,一转身,却对白芷阳道:“四少满腹经纶,不若来评评本殿与章公子的画吧。”他薄唇轻勾,阳光里那浅淡的眉眼似乎带着丝丝嘲讽。
  
  白芷阳愣了愣,在他们两人画作间打量了一番:“殿下对这春字作何解,还请赐教。”
  
  萧容撇撇嘴,“你除了这一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吗?”
  
  白芷阳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一本正经地道:“章公子笔触细腻,每一笔着墨不差分毫。殿下该是不常动笔,力道不匀,轻重不均,故而墨笔粗糙,颜色深浅堆积,不止章公子,比之其他人都有不如之处。”
  
  萧容没想到她这么不留情面,嘴角一僵,每听一句,脸色就沉上一份。章友承的心思他一猜就猜到了,章家这位嫡子能画得顺说不定事先就有准备。他瞧不上这些手段,也不想听她夸赞,这才随意涂鸦让章友承说不出话来,让白芷阳开口也无非是想她性子直,有话直说,有意让章友承难堪。可谁想到这人竟然,竟然——他不常动笔又如何?!他可是当今九皇子,再如何也不可能垫底啊!就算真那么差劲,她能这么直言不讳吗?!
  
  萧容脸色黑得能滴墨了,众人都看出来了。章友承更是暗自摇头,芷阳她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耿直啊。这下子,岂不是把人给得最惨了?
  
  白芷阳见他脸色难看,顿了一瞬,似是想补救又赶紧加了一句。“不,不过,这画技都是其次,终究还是得看意境和主旨。殿下这画若是——”她话未说完,萧容一甩袖就有那么些赌气地打断道:“本殿就是随便画的。章公子这画确实不错,诗会头筹当之无愧。”他难看的脸色已经敛了起来,将自己那画一折随手扔到一边,就退到萧茹倾身旁。他倒是想发作呢,可他到底是皇室之人,众目睽睽之下没得落了个刁蛮的名声。
  
  ***
  
  萧容一锤定音,之后也没给白芷阳脸色看。只不过这么一尴尬,众人也没了兴致,没待多久诗会就散了。萧容本来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的,走过了九曲桥终究是没忍住,瞟了她好几眼,还是压低声音凑近白芷阳,故意刺激她:“什么学富五车,竟然连本殿为何作画都不知道,还是白家嫡女呢也不觉得羞愧,我看不过就是死读书。”
  
  “……”
  
  白芷阳为人谦和,但对于自身学问却是相当自信。如今被萧容这么一说,难免心气难平。章友承正在水榭中命人收拾扫尾,就见她竟然去而复返。“芷阳,你怎么回来了?”
  
  “友承,方才九殿下的画作可还留着?”
  
  “还没理呢。”章友承将桌上的宣纸拿过来,抖了几下展开。那画本来墨迹未干,被萧容气恼一折,黑墨全部晕染开来,简直惨不忍睹。白芷阳接过,却低头仔仔细细又去看。
  
  章友承见她如此,左右瞥了两眼,低声道:“芷阳,那位殿下只怕是故意为之,你也别太在意了。”她劝了一句,白芷阳却还是执意把那画作拿走了。
  
  ***
  
  白芷阳想了好几天,怎么也没想明白这战场与春字究竟有何联系,本来是不想求人的,无奈之下只好寻去莫家。莫家世代为将,当初莫家的老祖宗就是随着萧太/祖打天下的,如今莫家主也征战在外,东青与北燕的战事正是有她一直运筹帷幄,北面才能安稳到现在。而莫无沙无疑亦是要走武将之路,上届武试夺了魁首之后便一直在军营历练。
  
  “四少,您这是来寻我家大少?”
  
  “嗯,无沙姐可曾回来了?”
  
  “大少还在军营呢,虽说今日回来,不过按着往日,估摸着到家也得晚上了。您——”
  
  “那我等她。”
  
  她这么说,那管家只好把人领进了大堂。莫无沙果然是迟归惯了,白芷阳一等就是一下午。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正主才终于出现了。莫无沙还是一身兵服,脸上脏了一片,脖子里都是汗,她随手摸了把脸,奇怪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无沙姐,今日我来却是想请教一事。”
  
  “请教?我?”莫无沙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白芷阳尚文,她崇武,两人也是少时相识,关系虽然不错,但家学渊源相差太多。她还能有让她请教的地方?读书读傻了不成?
  
  白芷阳却是认认真真地把萧容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脸苦恼。“无沙姐,你说这究竟是何意?”
  
  莫无沙听罢笑着一拍她的背:“阿倾她家弟弟倒是会考你。一入春,北燕冰雪初融,路能走了,仗也就打起来了。你对兵书战事一向不熟,想不明白也正常。”
  
  “……原来如此。”没想到他原来心有丘壑,她那天竟然还那么说他。
  
  白芷阳解了惑却是一脸惭愧。莫无沙揪着眉毛有点不耐烦理她,一抬手又拍了她一把。“我说芷阳,你要没事儿就赶紧回去。我换身衣服还要去小轻家蹭饭呢,快饿死我了。”
  
  “啊……那无沙姐,我就先告辞了。”
  

  ☆、乱点鸳鸯错成谱(捉虫)

  白芷阳自从在莫无沙那里得到答案后,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她想修画,可是那颜色因为萧容当时一折全部染在了一起,完全面目全非,她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可要重新临摹吧,整个布景她还记得,原画中的细节她却是想不出了,一时间倒是踌躇着不知怎么办。
  她这几日一直呆在家里,就连那些好友的邀约都全部推了出去,镇日就在洗墨轩里忙活。白芷阳这样其实很正常,就她这性子,便是连续在家盯着一本书看一个月也完全坐得住。可如此习以为常的惯例从某些人嘴里说出来听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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