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看了看表。
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已经歪楼到到底怎样做饭才能好吃的话题上面去的几个人。
“所以说小琰你每次的米饭都放太多水了！”
“但是我喜欢吃软一点的米饭嘛，而且上次我模仿spring药之灵做的那个苹果汁早餐炖饭你们不是说很好吃吗！”
“那是小琰你因为收汁的时候终于煮了好久米饭把米饭弄熟了！”
“人家哪有那么蠢，连米饭都煮不熟。”
“但是小琰你每次都煮不熟啊！每次说蛋包饭结果就是炒饭上面盖了个荷包蛋，说是玉子烧其实就是一团团鸡蛋！小琰你简直蠢地不要不要的！”
“原来黄濑你是这么看我的！！！！”
“黄濑尼桑你也是不要说啦，小琰烧的东西不都是基本上没有糊吗！”
“阿纲说到底你对我的要求就是没有糊吗！”
“。。。诶，我也没。”
“对不起了，阿纲，明明奈奈妈咪做饭那么好吃，我却这么水，_（：3ゝ∠）_不好意思啊！阿纲。”
“诶，等等，小琰为什么开始道歉起来了！小琰！诶！不要哭啊！小琰！”
“真是够了！我还是直接买个创真回来吧！”
“等~！”
“咳咳。”赤司轻声咳嗽了两声，明明只是两只小短腿站在桌子上但是却很有气场，说出来的话也很有领导力。“再这么闹下去，家里又要多一个jelly了。”
“好了，回归正题，可以把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吗？”
“都说了赤司你这样很讨人厌诶。小琰不想说就不要勉强小琰嘛。”
“没关系。”小琰拦住了黄濑。
小琰没办法容忍自己一辈子都是这幅悲天悯人，放佛全世界都欠了自己一大笔钱的样子，也不愿意看到柠夏就像是碰到了鬼。
这样畏畏缩缩的自己的模样，不要问都是丑陋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吧，小琰不想要一辈子这样。
黄濑的话让小琰很感动，但是这样毕竟不是一个人，要是只是被黄濑养着没有自己的交际圈的，那自己也只是一个会思考的猪吧。
关键是，要是二十年后的自己还是这样，黄濑一定不会再容忍自己了吧。
就算jelly和主人的关系是单方面获利的，但是久而久之就算是黄濑也肯定会有埋怨吧，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瞬间，自如果让黄濑有一秒的嫌弃，小琰都绝对不要。
所以。
小琰觉得现在的状态还好。冲赤司点了点头，“我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那个时候的我和颜玦两个人中二病上脑，颜玦和我告白了，告白的内容是小鸟游六花的那句‘和我缔结恋之契约’吧！然后，我也就答应了。”
“等等！这么说我不是小琰的初恋了！？”黄濑鬼叫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黄濑你是我的初恋了？”
“但是这样突然就出现ntr剧情真的大丈夫？！”
“。。。。泥垢！”
赤司淡淡看了眼黄濑，“你先闭嘴，黄濑。”
黄濑撅起了小鸭子嘴巴。
“首先，我想问一下小琰你。”
“恩？”
“颜玦是谁？”
…。。
…………。
………………。。
“呃。”小琰扶额，“呃，和我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是个二次元死宅，最喜欢那种个子不高胸部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说话声音萌萌哒的女孩子，和我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一个大学。现在住在我们家楼上，在淘宝上开了个网店卖零食，平时帮人代练。”
看着他们还一脸雾水的样子，小琰叹了口气。
“阿纲和黄濑你们认识的吧，上次搬走了我们家咖喱的那个男孩子。”
“哦！那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子。”
“哦！那个发型杀马特的男的！”
“噗嗤。”杀马特咩？颜玦的品味是有点偏日系视觉系，普通人觉得是有些杀马特，现在颜玦算是瘦了不少，变帅了不少，就算是杀马特的发型，不经意看上去还有点杀马特贵族的感觉。只是和小琰她在一起的时候，颜玦可还是个小胖胖呢。那个杀马特的酸爽，才是真正的！
嘛，不过现在颜玦的性格也变沉稳了很多。经过了那件事，大家算是洗礼了不少吧。
小琰还记得当时颜玦小胖墩在女厕所门口摆着中二的姿势问她要不要缔结恋之契约，小琰差点咬到了舌头。
虽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个景象的神经元冲动，已经不会再出现了，那个神经元冲动的电流，也就这样只能永远的泯灭了。
“嘤，我居然不是小琰的初恋了。”黄濑还在纠结这个话题。
小琰微微歪了歪头，“其实也不算是初恋吧。只是因为他是青梅竹马罢了，所以身边只有他一个玩的很好的男的，那个年纪的脑袋里面不是总是想着谈恋爱的事情嘛，所以颜玦说了我就答应了，虽然当初闹得蛮大的，但是到底是不是喜欢颜玦其实我也不知道啊。”
大概一时的心动是有的，但是已经被那件事完全演掩饰住了。
以前的事情，颜玦和自己都没有做错的地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毫无责任，大概就是这样淤泥一样的愧疚感，让他们没办法和以前一样了吧。
在相遇到了阿纲黄濑他们之前自己就已经不喜欢颜玦了，至于以后的日子，小琰已经有了自己觉得会发光的人了。
虽然他现在还只会卖萌。
不是有点遗憾，现在自己觉得会发光的人不再是自己的初恋。只是小琰也不会有后悔的情绪。
“那时候，柠夏那个孩子，喜欢颜玦。这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事情。然后柠夏的妈妈在我们班教数学，柠夏妈妈知道了我和颜玦的事情之后就把我们拉来谈话，说了要我们重视学习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我们装作乖宝宝地答应分开，但是后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有点厌烦的颜玦开始吵架。回家和父母也吵架，在学校和老师也吵架。”
小琰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女孩子，虽然老师不会对我说什么重话，但是还是很压抑，说是对‘多管闲事’的柠夏妈妈没有什么厌烦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也是叛逆的时候，颜玦有一天吵累了，对我说，我们翘课一天去玩吧。只是去玩玩。”
“我说好呢，然后就和颜玦一起去网吧里面呆了半天，去肯德基吃了中饭继续回网吧，晚上把钱花光了就只好走着路回家，一天也没有干什么事情，只是到回家的时候我们发现，似乎家长很着急，其他同学们都围在我们家楼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颜玦一拉着我走进人群里面就被他爸一巴掌拍晕了。我妈也要打我，但是被人拉住了。一切都像是疯了。我冲爸爸妈妈吼‘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后来我才知道，过分的是我们。因为我们逃学，所以柠夏妈妈出来找我们，结果走在路上的时候，出车祸了。”
小琰感觉说开了之后自己就舒服多了。
“好狗血是吧，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办法抱着玩笑的心态说出狗血这样的话呢。因为……。”
小琰没了声音。
因为就算不是她的错，但是有一条生命，因为她死去了。
小琰从来不为自己开脱不是她的错，她不用愧疚，小琰就算再害怕再委屈再哭泣，小琰一直在愧疚着，愧疚着。
柠夏红着眼睛痛恨地看着她的表情小琰一直都记得。
小琰就算再害怕，都不敢从这片愧疚里面走出来，良心的负罪感和不确定性让小琰变得很畸形。
甚至开始变得无法和人交流，小琰也没有多么难过。
甚至有种微妙的心态。
不信基督的小琰，有的时候半夜从噩梦里面惊醒，会盯着夜色浓稠的黑色，想着已经变得腐坏的自己，嘴角绽开信仰和虔诚的安详笑容，用黑色的眼睛注视着黑夜，像是用无形的手指叩问着上帝。
——神父啊神父
你夺去了我说话的能力，是否就能偿还我犯下的罪孽。
第39章 呜哇呜哇呜哇
黄濑抱住自己哭了起来，赤司也不说话了，六个人的客厅里面很安静，只能听到黄濑抽泣的声音。
一个很简单的故事罢了，剧情也狗血，其实不需要几百字就可以称述完，但是从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字，到最后的一个字，小琰却像是花了很多很多的力气。
像是一个人不带任何东西，孤独地穿越了沙漠。
“嘤嘤，我家小琰是好孩子啊。小琰不哭不哭，抱！”
黄濑照常卖萌。
小琰黑线，“喂喂，现在我完全没有哭了，是你在哭啊，小烦濑。”
把小烦濑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小烦濑就去转身抱着阿纲哭了。
小琰小小地呼了一口气，是不是跨越了过去的自己呢，其实并不明白。
因为，其实这是一个没有诉说结束的故事。
当初和杨老师也就是柠夏妈妈吵架最凶的不是小琰而是颜玦，所以颜玦是最先受不了的。
颜玦在一次深夜的通话里面告诉小琰，他老是做梦，梦到他在和杨老师吵架，然后吵着吵着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刀，把杨老师杀了。
血从杨老师的身体里面流出来，他却在开心地大笑。
然后梦醒了，他这一个晚上又要失眠了。
“我错了。”
颜玦对小琰说了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后来颜玦就再没和小琰说过一句话，渐渐淡出了小琰的生活，直到小琰听同学说，颜玦已经转学走了之后才知道，颜玦他逃避了。
逃到了一个谁都不知道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的一个地方，逃离了眼中全是仇恨的沐柠夏，也抛弃了自己。
其实不能说颜玦背叛了自己。
但是在同学那里知道颜玦已经转学走了的时候，小琰却的确产生了自己被背叛的感觉。
虽说是从同学那里知道的，但是实际上也有一些不同。
不是同学他们告诉自己的，而是小琰在厕所里面单方面听到的这个对话。
小琰已经好久没有和同学们说过话了。
“真是一对害人的奸夫□□。”
“就是，杨老师明明那么负责，那个男的还畏罪潜逃了。”
“怂，那个女的也能看上那个男的。”
嘛，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话。
小琰从女厕所的隔间里面推门出来。
站在镜子前面的两个人立刻不说话了。
小琰见怪不怪地洗了手，转身走了。
“喂，就是她吧，隔壁班的那个‘李小琰’”
“是哦，就事她。”
“切，她装的一脸好逼，害死了人还那么拽。”
“说不定一点都不忏悔呢。”
“可能哦~”
并不害怕被小琰听到的样子，声音并没有压得很低，低声窃笑地声音传进了小琰的耳朵里面。
小琰沉默地笑了笑，样子看上去有点扭曲。
人们并不知道流言的伤害性，又有一种天生的劣根性喜欢谈论有趣的事情并且发表自己的看法。
自己只不过恰好站到了人群的对立面去，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对象。
脱离了群体的感觉对人类这种社会性生物并不美妙，但是小琰却在焦躁又煎熬地感受着。像是上帝对自己的惩罚。
曾经解释过，解释给别人听，解释给自己听。
车祸这是偶然事件，杨老师是为了寻找他们所以出门的，但是并不是小琰他们开车撞的杨老师，小琰他们那天的逃学和杨老师的意外没有直接的联系。
小琰不是没有善恶观，也不是白莲花地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但是一想到杨老师倒在血泊里面的样子，解释的话就自己先没了几分底气。
无论杨老师是不是小琰他们开车撞的，小琰她有没有错。但是杨老师的确是为了他们离开学校的，要是他们不逃学，杨老师就不会离开学校，也就不会发生车祸。
小琰不是凶手，但是她是帮凶。
一想到帮凶这个词小琰就觉得自己简直呼吸都不能，良心被连着戳了三四个洞，股股地冒完了血之后，在空气中漏着风。
大家的指责是不完全正确，但是小琰摸着自己漏着风的心脏说，自己完全没有责任吗？
杨老师的葬礼小琰也去了，柠夏端着杨老师的灵牌从楼上走下来，整个眼睛没有一丝神采，脚步也虚浮着。
走到一半的时候，柠夏差点滑倒在地上，小琰想去扶着柠夏，柠夏却崴了脚都不让小琰碰她，死死地护住她妈妈的灵牌，一双血红的仇恨的眼睛恨恨地盯着小琰。
小琰心里被重击了一下。
柠夏是单亲家庭，爸爸很有钱，但是重新娶了女人，柠夏一个人跟着妈妈过。
没有了妈妈的宁夏要怎么办，会不会失学啊，会不会没有饭吃啊。就算经济上面没问题，但是自己对柠夏造成的伤害是没有办法估计的吧。
小琰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告别仪式的时候，同学们都对着杨老师说了话，轮到小琰的时候，柠夏直接推开了小琰。同学们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推搡着把小琰赶出了告别厅。
小琰想跟他们说，我想对杨老师说声对不起。但是嘴巴却都张不开。
小琰急的哭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同学们站在告别厅那边，嘲讽地看着小琰，“鳄鱼的眼泪。”
小琰一下子觉得一个过道把她和同学分割开来了。
柠夏用背影对着她，崴着的脚腕那里肿着高高的包。
*
没办法没有愧疚的吧，是人都会有愧疚的吧。
小琰看着作业本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上面果然是她的名字。
书本里面夹着的卷子慢慢地掉落，像是扑腾不起来的乌鸦。
小琰仰头就看见太阳的光芒从乌鸦翅膀的间隙里面漏出来，刺眼地不行，像是在灼烧她的眼球。
“哈哈哈。”上面的教室爆发出一阵笑声。
小琰无所谓地开始在下面收拾书本。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凶手，但是帮凶这个词也压得小琰喘不过气来，不安和愧疚感让小琰焦躁又扭曲。
校园暴力开始了。
小琰开始发现走廊里到处都在议论自己。
小琰开始发现自己的作业明明带过来了却找不到，最后才在女厕所的下水道里面发现了她熟悉的字迹。
小琰开始从厕所回来一趟就找不到了自己的椅子。
开始看到校风优良的学校一贯干净的桌面上出现了谩骂自己的句子。
李小琰婊z子，奸夫□□，八十块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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