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他陷入深思,虽然他能替他们挡去洞外的四大护卫,却无能力喝止狻猊,除了饲养之人……
他仰头一叹,心里苦涩一笑,也许该是时候了,沉重的心情努力展现平稳,说道:“我明白你们想走的决心,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去说服圣主,让她放青柔自由。”
殷青柔摇头道:“慕容雁,我不知道你这三天能改变什么?因为我相信如果你有能力说服圣主放我自由,应该早做了,不会等到现在吧?”
慕容雁在心底一声叹息,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走条路……圣女?一个最近惹他心烦的人,一个他不愿再去碰触的女人……他在心里弹出一声苦笑,也许?这将是他今生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殷青柔而做的吧?
他幽幽低叹道:“青柔,不管妳相不相信,我只请求你们再留三天,如果三天内我无法做到,届时妳的内力已恢复,即使我想再留妳也留不住。”
殷青柔看了一眼白云生,想询问他的想法,白云生回眸说道:“妳想怎么做,由妳决定。”
殷青柔全部心思均集中在白云生身上,全然没有发现慕容雁眼中流露出的伤痛。她思索一会,说道:“好!慕容雁,我等你三天,无论结果如何?三天后我们便离开,不再停留。”
得到殷青柔的响应,慕容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勉强站起身,感觉药力在消失当中,精神已开始恍惚,剧痛侵蚀全身,他脚步蹒跚往洞口走去,忧郁的黑眸隐隐约约闪着泪光……
他头不回,低声温柔道:“保重了!青柔……”再──见。
一句未出口的再见停在喉间,明白今日一别,将不再有见面机会,心头一酸,不再压抑,任由狂涌而来的悲哀与酸楚淹没了此刻他不堪一击的心,也让他真正尝到了噬骨椎心的痛!
然,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但,为何?心,越来越痛,好痛、好痛,碎成片片……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山洞,离开无渊魅谷……
☆ ☆ ☆
平日宁静安祥的圣少合内,今日浮动着一股令人焦虑不安的急躁。
位于圣少合内的宁轩别院,门外四水红着眼眶像四只无头苍蝇般来回走动,烈风、檇风、愬风三大护卫更是紧绷着一张脸忧心忡忡的专注守着,视线随时注意门内状况。
烈风更是不时回头望向圣少阁外,心想翌风已经前去通报圣主,应该快到了。
从他们四大护卫接到圣主命令前往无渊魅谷找寻慕容雁,当四人来到山洞外,烈风一眼便认出当日和白云生一同离开的璇意,又感受到洞内有股深厚内敛的气息,那不属于慕容雁也不是殷青柔,那便是……
虽是猜测却也想亲自证实,当他想进山洞前却被慕容雁声音给制止,使他不敢越矩,只能守后洞口。
过没多久,见慕容雁举步维艰蹒跚走出,想不到走出山洞的慕容雁竟一脸惨白全身伤痕累累,那几乎站不住的脚就在下一秒已经倒卧在烈风身上。
烈风不多想也没时间去想,不迟疑的抱起慕容雁施展最快轻功往圣教奔驰,疾驰中更命檇风前往神医宫,请筠衣宫主立刻前往圣少阁,深怕慢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急促脚步声混带着一股尊贵威严气势在不安的的气流中流动,随着圣主姬霓衣和四宫之主的来到,气氛更是凝聚到最冰点。
三大护卫和四水同时跪身作揖,齐声恭敬道:“属下参见圣主。”
姬霓衣威严的怒声中隐藏一股不易见的骇忧,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慕容雁呢?”
烈风道:“筠衣宫主已经在房内为圣少疗伤了。”
姬霓衣越过烈风众人,威严中带着不安的情绪欲推门而入,手在接触门霎那被打开,筠衣脸色沉重的站在门口,一眼见到圣主还来不及行礼,姬霓衣早她一步挥手示意不用,身影已在慕容雁床前站定。
她回头询问筠衣,见到筠衣脸上的沉重,脸色微微发白,脸上已不在冷严,内心不安道:“说吧!我要知道结果。”
筠衣忧心道:“圣少身上的伤我已经处里好了,问题在他体内中的毒,此毒跟他身上那不寻常的酒味有关,此味道相当特殊,筠衣不见那酒中色泽和功用实不敢断言此酒是何种酒,所以一时之间不敢乱下药,筠衣需回宫寻找数据,方知如何解,还有……”筠衣欲言又止。
姬霓衣不曾如此惶恐过,眼神看着慕容雁,声调虽平稳内心却是微颤,道:“说,不准对我有任何隐瞒。”
筠衣道:“圣少似乎服下不少定魂丹,好让自己意识保持清醒,定魂丹功效本是用来让伤者减轻伤痛,提高伤者意志力,好治疗伤重患者,但一般伤重之人也只能服用一颗,过多的服用它便是一种致命毒药,因为过多的定魂丹药力会让伤者忘了伤痛甚至会出现回光返照般的迹象,但那现象也只是短暂性的,一但药效过后,那回击的力道远远超出先前所受的伤害,那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轻者将陷入昏迷不醒,重者即是命不保……”
门口立定的四宫之主和跪身在门外的四大护卫众人听完筠衣的话,各各神色都变的沉重担忧起来。
姬霓衣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微抖颤音道:“我要妳尽一切力量把他救醒,其他的我不想再听到。”
筠衣躬身,难得面脸严肃回道:“属下将皆尽毕身所学,定会将圣少救醒,请圣主宽心。”
有了筠衣的保证,姬霓衣的心稍稍放宽,走上前在慕容雁床边坐了下来,一声低低呢喃就从姬霓衣口中轻轻唤出:“雁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六回 母 子 天 性
现在坐在慕容雁床前的姬霓衣已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权威圣主,身上的威严在见到躺在床上一脸无血色毫无生气的慕容雁时,所有凝聚在身上的威严气势全部消失。
眼前的姬霓衣也只是一名平凡母亲心忧亲儿安危的女人。
当姬霓衣在起身面对筠衣众人时,身上那股不容人侵犯的尊贵威严再度紧锁在那张冷艳出尘的丽容上,轻盈步伐走过筠衣身旁,道:“我把慕容雁交给妳了。”
筠衣躬身回道:“属下一定不会让圣主失望。”
姬霓衣再回身望了慕容雁一眼,随即步出。
见四大护卫和四水依然跪身在门口外,严厉语调中有道无形的杀气,这股杀气像快抑制不住的要倾泻而狂,怒道:“烈风,我要你在无渊魅谷发生的事说一遍,不许有遗漏。”
烈风抬起头犹豫者该不该对圣主说出他在洞外所感受到的那股气息时,一道清晰脚步声已走到众人面前,来者乃是武剑部之首木剑寒。
他跪身作揖,道:“参见圣主,五大宫主。”
姬霓衣见守护圣教大门的木剑寒突然到来想必有重要之事,不然他不敢这样贸然离开职守岗位,亲自来见她。
她对着面前依然跪身的几人道:“都起身吧。”再转向木剑寒道:“有事快说。”
木剑寒道:“圣教大门外有位叫璇意的姑娘,表明自己知道圣少是被谁所伤,想亲自跟圣主妳说明,属下不敢擅自做主,特地亲自来请示圣主。”
青衣听到璇意,粉肩轻颤,不免有些担忧,心想她不是随着白云生离开了圣域,如今会出现在此,这代表的是什么?聪明者不难猜出,想当日璇意随白云生离开,在场知道者除了她之外还有梦衣、烈风和木剑寒。
姬霓衣严肃问道:“这名叫璇意的姑娘是什么人?”
木剑寒的出现解了烈风不知该如何回复的难处,松了口气,顺势开口提醒圣主。回道:“这名璇意姑娘乃圣少朋友,当日圣女戴冠大典曾经跟着圣少前来,白云生和圣……”烈风险些说错话,急忙改口道:“殷青柔当日要逃离圣教,就是她来通风报信。”烈风随后补充道:“在属下们前往无渊魅谷迎接圣少时,这名璇意姑娘也在场……”烈风停顿一下,接着续道:”当时属下并不知道圣少已经受伤,也没听见里头有打斗迹象,可见当时凶手已经离开,如果圣主想知道凶手是谁,这名璇意姑娘或许真的知道。”
烈风自己也不明白,第一次对圣主做出了隐瞒白云生已回圣域之事,同样的烈风、檇风、愬风三人也没开口,他相信他们三人当时在洞外应该也有感受到洞内那股不属于慕容雁和殷青柔的强烈气息,自然不难猜出里面第三人是谁。
他望向他们三人,同样焦虑的眼神同样担忧的心情都只专注在同一个人身上……
烈风眼神随着他们视线飘向门内静静躺在床上的慕容雁,他终于明白,虽然他们四大护卫身为圣主护法,一向只听从圣主旨意行事,从不违背,只有圣主才是他们四人应该用命去保护尽忠职守的主子,其他人、事、物皆以他们无关。
但自从慕容雁被封为圣少后,圣主便派他们四人随身保护他,四人心中明白,圣主此意名为保护实为要他们四人随时监视慕容雁的行动。
聪明的慕容雁自然明白这一点,即使明白,慕容雁却从不做出为难他们四人之事,不然以他身为圣少那尊贵身份其实大可不必去在乎,他依然可以我行我素,去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根本不需理会他们四人所处职责。
但慕容雁清楚明白如果这样做的后果,圣主绝不会怪他只会将所有过错责怪到他们四人身上,这份体贴下属替人着想的心意,对于长时间跟在慕容雁身边的他们四人自然体会的出。
跟随慕容雁越久,越是了解他,越是明白他,自然越是欣赏喜欢他,这也是圣教上至五宫之主下至平民百姓个个会如此尊敬爱护他,并非他那特殊身分,而是他拥有一颗爱护人守护人的心。
久而久之,这份体贴爱护人的心早已不自觉的让他们四人,把慕容雁当成一个同样可以用生命去守护的主子。
如今同样是主子,他们四人的选择都一样,慕容雁对殷青柔怎样,他们四人比谁看的清楚,明白清楚,既然殷青柔是慕容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自然他们四人也必须为他去守护关于她的一切了。
有了烈风这番话,姬霓衣不在迟疑立刻吩咐木剑寒把璇意带进来,
不多久,璇意身影出现在圣少阁。
站在这位圣域最有权威圣主面前虽然不是第一次,但璇意还是紧张的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拉着自己下摆衣裙,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不停。
当她看到慕容雁被四大护卫带走后,回到圣教受伤的慕容雁必然引起一阵骚动,圣主定会找人前往无渊魅谷兴师问罪,那白云生再回圣域之事,也会被圣主发现。
当日她犯下的错,差点害白云生命丧圣教,如果同样的事在发生,那她这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她才会鼓起勇气走这一趟圣教。
璇意小心翼翼对着姬霓衣说道:“圣主,害雁叔……圣少受伤的人是慕容靖雪,他一值对圣少抢走圣少之位怀恨在心,上次在圣帏楼时他就把圣少打的快半死,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
“慕容靖雪!”姬霓衣怒吼一声。
圣帏楼之事,她早有听闻,当时慕容秋瑟有跟她提过,表明他已经处里好也将慕容靖雪交给冷刚看守,因此她也没再过问。
如今再闻慕容靖雪伤了慕容雁,她威严冷艳的怒火化做一股无形的杀气,瞬间杀戮之气回荡四周,连枝头上的枯叶也被震的簌簌飘落,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在盛怒下姬霓衣没思索立刻吩咐木剑寒捉拿慕容靖雪,木剑寒接到命令,身影很快消失在圣少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七回 转 诉 实 情
璇意被这股气势吓的猛吞口水,心险些停摆,紧抓衣裙的小手更是不敢放,姬霓衣收回怒火,对着璇意问道:“妳知道圣少身上为何会中酒毒吗?”
酒毒?璇意突然想到桌上那难闻的酒味和刚和白云生初到无渊魅谷时,在洞外见慕容雁和慕容靖雪打得火热。
虽然慕容雁那不怕死的打法看得她心惊胆跳,却也打得慕容靖雪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慕容雁突然倒了下去,白云生根本不用出手。
再回想当日在圣帏楼,慕容雁那几招三脚猫功夫只会跑只会跳哪是慕容靖雪的对手,她在门缝内是可看的一清二楚,难道!
璇意突然想到什么?一时口快忘记旁边有人,叫道:“难怪雁叔叔会打赢慕容靖雪!”
几道惊讶声同时响起,璇意突然意会到四周的人,她那声直呼的称号在圣教内已是罪大恶极更何况是在圣主面前,吓的两眼发白,身体不停发抖。
熟不知众人根本没注意她的直呼,这几道惊讶声全讶于那句慕容雁竟能打赢慕容靖雪!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历代圣少虽然个个武功高强,惟独慕容雁的功夫是弱到不行,现在教众中任一名侍卫都可以轻易的打败慕容雁,更不用说是曾经身为圣少候选又是慕容秋瑟一手栽培出来的慕容靖雪!
姬霓衣一脸不置信,冷艳双眼盯着眼前瘦小的璇意,狐疑问道:“小姑娘,妳刚说的可是真话?慕容雁怎可能会打赢慕容靖雪,而妳区区一名平民百姓又怎会出现在无渊魅谷,把话给我说清楚。”
无渊魅谷乃圣教囚禁重犯之地,除了圣教之人,一般平民百姓根本进不了。
璇意还在惊恐中被圣主这一问,惊慌中有点清醒,其实详细情形她也不太清楚,不过为了白云生她只好豁出去。
璇意镇定心绪后细想了一下,开始道:“圣主妳说的无渊魅谷我是没进去过,不过簋魅沼泽圣少倒是带我去过几次我便知怎去。至于我为什么会去哪,其实我在古城没什么朋友,以前只有圣少会陪我,但自从圣少进了圣教后,我便见不道,所以我很想再见到他,可是我只是一名平民百姓根本进不去圣教。后来我知道殷青柔被关入无渊魅谷,圣少应该会去看她,心想如果我想再见到圣少也只有在无渊魅谷才有机会,但我又不知道圣少什么时会过去,所以我只好有空就走一趟簋魅沼泽……”
璇意这番话除了明白当日原由的梦衣、青衣、烈风三人知道她话中漏洞百出外,其余众人似乎都相信,不过他们三人没人出声点破她,只是静静听。
青衣有些怀疑眼光瞄向烈风,有些不解,若说她和梦衣不点破还情有可原,为何一向对圣主忠心耿耿的烈风也未开口。
璇意继续说:“昨晚我一直睡不着,所以天未亮我就往簋魅沼泽走去了,在路上真让我见到了圣少,圣少带我一同进入无渊魅谷,想不到里面竟别有洞天。当我和圣少进入山洞就发现慕容靖雪竟然也在山洞里,他不知道对殷青柔做了什么?我看她躺在床上动也没动。”
璇意吞吞口水后继续说道:“慕容靖雪一见到圣少脸就变的好凶,嘴里开始怒骂,说圣少抢了他的位子,要打死他,然后两个就打起来,可是圣少根本不是慕容靖雪的对手,圣少只能边跑边逃,但山洞那么小,慕容靖雪又把出口给堵了,圣少根本没地方可逃,就被他打了一掌,我看圣少退了好几步,身子都还没站稳,慕容靖雪又补上一掌,我听到圣少惨叫一声,身子就摔了出去直接撞上椅子,椅子都给撞烂了,惨不忍睹,圣少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吐好多血,慕容靖雪还不放过他,抓着圣少胸口衣襟要他求饶,说只要他放弃圣少位置就不杀他……”
其实璇意只是把那次她在圣帏楼门缝里看见的情形,将它转诉到这里来,那天里面发生的事除了当事者两人外也就只有璇意一人知道,所以她没胡说,说的很顺口,说